:“怎么你们俩一起过来了?”
豫嫔低头回道:“禀告皇上,皇后娘娘说他不能出来理事,让妾身二人前来协助帮忙。”
胤祥挥手:“起来吧,既然是皇后的吩咐,那就好好的做。”
两人直起身,走到延禧宫的总管那边了解情况去了。随即,豫嫔开始发号施令,安排延禧宫的宫人做起事来,有了主事的人,混乱的场面顿时有了改观,至少这些人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忻嫔则是看了胤祥一眼,直接进了产室。不一会就出来对胤祥说:“接生嬷嬷说了,令姐姐情况不大好,一时半会生不下来,皇上要不要先歇歇。”
胤祥自然是不愿意将时间耗在看令妃生孩子上,就坡下驴道:“既是如此,你等好生照顾令妃,朕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朕。”
忻嫔和豫嫔同时答应,送胤祥离开。
出了延禧宫,胤祥直接拐进了永和宫,诚妃将他迎进去奉茶:“皇上这个时候前来,真是荣幸啊。”
胤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四哥莫要取笑,这不是想四哥了么?”
诚妃也不接口,转了话题:“那边,情况如何?”说着,指了指隔壁。
“不是很好。”胤祥略略皱眉。
“怎么突然间就……,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猫腻吧?”诚妃忧心的说。
胤祥赞成的点头:“是该好好的查一查,只是粘杆处并没有消息报上来。”
“皇上还是多注意些才好,这可是龙嗣。如今皇上子嗣稀少,更是损伤不得。”诚妃一脸关切的看向胤祥。
胤祥失笑,将诚妃搂进怀里:“那是自然。如果有人敢做什么手脚,朕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四哥啊,弟弟一向努力,怎么你没半点动静呢?”
诚妃在胤祥怀里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靠着他的脖子说:“我倒是想呢,可是老天不让,哎……。”
胤祥轻笑,将人一把抱了起来:“那弟弟就再努力努力。朕可是很期待呢。”
诚妃轻叫一声,被直接抱进内室,扔到了床上。
两人在内室一直厮混到掌灯时分,胤祥才吩咐人进去伺候。待俩人梳洗完毕之后,晚膳也摆在了永和宫。高无庸高公公进来回报:“延禧宫那边还没动静,太医说,估计要到明天早上了。令妃娘娘体弱,只怕……,太医让皇上做好准备。”
胤祥大怒:“告诉太医,朕要朕的孩子平安,如果令妃和小阿哥有什么事情,朕灭了他九族。”
高无庸应声出去了。诚妃将酒杯斟满酒,递给胤祥:“皇上息怒,此刻再急也没有用处,只能等消息。令妃一向坚韧,从不轻易放弃,不会有事的。皇上您说是不?”
胤祥想了想令妃素日的处事,对诚妃的说法很是赞同,但还是有些忧心:“可是朕的皇子,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你放心就是,令妃一向是个聪明的,他知道小阿哥平安才会有……,所以,小阿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诚妃笃定的说。
胤祥闻言,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还是四哥了解他,朕放心了。我们用膳,不想其他的了。”
诚妃笑着将酒杯再次斟满,和胤祥聊起其他的事情来。这一晚,皇上只是吩咐粘杆处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并没有离开永和宫,养心殿的折子也被高无庸带到了永和宫给胤祥处理,诚妃时不时的给胤祥出些主意。
另一边,好不容易回到皇后跟前的容嬷嬷正对着皇后说:“娘娘,您真是太仁慈了,居然让豫嫔和忻嫔去照顾那个狐媚子。她一向得宠,在这宫里都不将您放在眼里了,如果她这次生了个小阿哥,您可怎么办啊?”
皇后无所谓的笑笑:“嬷嬷不用忧心,我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令妃。本宫从不将他放在眼里,即使他生下小阿哥,也对本宫没有半点妨碍。”
听到皇后的说法,容嬷嬷还是十分担心:“娘娘哎,这可不一样,女人若是有了孩子,那心就大了。您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自有打算。你只要帮本宫看好永璂和永璟就行。”皇后挥挥手,让容嬷嬷下去了。
容嬷嬷无奈,只能行礼退下。室内又只剩皇后一人,他的脸色逐渐阴沉,轻拍了一下桌面,皇后走到床前看天,天空月色皎洁,他的心却冰寒一片。黑漆漆的紫禁城,掩埋了太多的东西,也掩埋了他的心绪。
延禧宫灯火通明,宫人还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产室内一片安静。豫嫔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忻嫔不停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回事,怎么还不生?”
豫嫔看了一眼轻掩的产室房门,对忻嫔说:“你还是歇歇吧,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不累?”
“不累。”忻嫔没好气的说着,人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那总得吃点东西吧,自从你进了延禧宫,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算你担心八格格,也不用这样啊?”豫嫔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忻嫔浑身一震,立即停了下来,奇怪的看了一眼豫嫔,坐到了他的身边,勉强笑道:“也是,我真是糊涂了。”说完,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对身边的宫女说:“传膳。”
灵巧的宫女很快就将忻嫔的晚膳端了过来,忻嫔草草用完,开口吩咐:“你,回去看看安儿,问问她的情况,如果睡了就回来告诉我。”一个宫女领命而去。
忻嫔转过身,面对豫嫔:“多谢姐姐提醒。妹妹一时糊涂,还请姐姐包涵。”
豫嫔笑道:“哪有,妹妹只是担心女儿,姐姐羡慕都来不及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聊起天来,忻嫔紧绷的肌肉这才慢慢放松,他虽然和豫嫔聊着天,注意力大半还是集中在产室那边。
夜渐渐的深了,令妃那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忻嫔强压住冲进去的冲动,乖乖的守在外面。
豫嫔则是仔细的观察着忻嫔,一边感慨着胤祥的艳福,碰上这么一群妃嫔,皇上您的艳福可真是不浅啊。
产室内,令妃几乎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孩子一直在折腾着他,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可是,他不能死。这里有他关心的人,也有他恨之入骨的人,这一次,他不能再无所作为,至少,要让他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就这么死去,太过憋屈,他绝不会容许自己落到如此的地步。
令妃在心底咬牙,将残余的力气一点一滴的积聚起来,努力配合接生嬷嬷的动作,以期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又是长长的疼痛和忍耐,当令妃觉得神智迷糊的时候,他终于觉得□一轻,接生嬷嬷欣喜的声音响起:“生了,终于生了。”于是,他再也坚持不住,直接陷入昏睡中。
门外的豫嫔和忻嫔听到婴儿的哭声,同时站了起来,往产室那边走去。不一会儿,一个嬷嬷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禀告二位娘娘,令妃娘娘刚刚生了一个小阿哥。”
“令妃姐姐情况如何?”忻嫔看也不看孩子,直接问道。
“娘娘没事,只是因为太累,所以睡着了。”嬷嬷恭敬的回答道。
“还不赶紧去禀报皇上皇后,令妃娘娘生了小阿哥。”豫嫔的声音陡然响起,他也顺手接过嬷嬷手中的孩子。有机灵的太监已经答应着出去了。
“好丑。”忻嫔听到令妃没事,心下一松,这才有精神看新生的孩子,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豫嫔笑笑:“刚生的孩子,没长开呢,我倒是觉得满像皇上的。”
忻嫔不再言语,心下腹诽,像皇上那样本来就丑啊,还是像八哥比较好看。
豫嫔抱了一会孩子,就将他还给嬷嬷,让她将孩子抱进去。自己和忻嫔坐在一边等胤祥过来。
先来的是皇后的赏赐,皇后手笔很大,赏了令妃和小阿哥不少东西。在场的宫女和太监也有丰厚的赏赐,连坐镇的豫嫔和忻嫔都拿了不少好处。
胤祥的赏赐也接着到来,但人却没有亲自到。忻嫔和豫嫔见令妃无恙,也告辞回去休息了。他们俩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着实累得很了。
一直到早朝完毕,胤祥这才有空到延禧宫去看他新出生的十四阿哥,陪着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永和宫的诚妃。
☆、摊牌
胤祥和诚妃到的时候,令妃还没有醒来,他折腾了整整一天才生下那个孩子,力气已经用尽,正在休息。也正是因此,俩人并没有去看令妃,直接让人将十四阿哥抱了上来,刚出生一天的孩子很小,正闭着眼睛睡觉,也看不出什么来。
诚妃轻声开口:“小阿哥很可爱,我很喜欢。令妃应该很开心吧,毕竟是有了依靠了。”
胤祥看了一眼诚妃,将人搂到怀里,笑道:“最大的依靠,不就是朕么,你说是不?”
“皇上自然是最大的依靠。不过,宫里的女子要是有了儿子,可是会变的。毕竟,皇上只有一个。”诚妃靠在胤祥的怀里,淡淡的说。
“怎么?嫌朕陪你的时间不够?”胤祥低头,在诚妃耳边问。
“没有,只是有感而发而已。”诚妃抬头,望着胤祥。
“到底还是寂寞了,不然怎么会这样说。爱妃一个人住着是不大好,这样吧,令妃身子不好,两个孩子也顾不过来,不如你帮他带带静儿吧,他也轻松一些。”胤祥笑着说。
诚妃身体一颤,语音带涩:“这个,恐怕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大好的,你们俩住得又近,他想见女儿也是很方便的,这样你也就不会寂寞了。就这么说定了。”胤祥的语气不容置疑,转头对延禧宫的宫人吩咐:“来人哪,把七格格的东西都送到永和宫去。”
延禧宫内宫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乖乖的执行了胤祥的命令。
胤祥吩咐完,就带着诚妃出了延禧宫。出了宫门,他笑着对诚妃说:“朕还有折子要批,晚点再来找爱妃。”
诚妃面色恭敬的送走了胤祥,转身走进自己的永和宫。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禀报:“娘娘,七格格已经到了,您看怎么安置。”
诚妃心底吐血,面上却半点不露:“放我寝殿旁边吧,把人抱上来,我还没仔细看过呢。”
很快,奶嬷嬷就将七格格抱了上来,逗着七格格喊诚妃额娘。诚妃见七格格发音不清的样子,也没什么兴致,看了一眼之后就让人将七格格带了下去,自己坐到一边盘算别的。
胤祥没有食言,晚膳果然是在永和宫用的,这时,十四阿哥的名字也已经定了,叫永璐,圣旨也已经发下,皇帝给了令妃双倍的赏赐,当然,还是及不上十三阿哥的待遇。
皇帝将七格格交给诚妃抚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一干后妃都等着看诚妃和令妃之间的争斗,毕竟俩人平级,皇帝却将七格格给了诚妃抚养,这不是活生生打令妃的脸么。虽然令妃的出身是不如诚妃尊贵,可之前的后宫却是没有这种做法的。
坤宁内,皇后在小宫女的伺候下悠闲的吃着西瓜,一边对容嬷嬷说:“别着急,这往后的戏,会越发的精彩的。我那两个妹妹啊,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只管看着就是。”心底却在嗤笑:老十三,你那点手段,估计连个水花都不会起,这么多年,怎么连点长进都没有,难怪当年会混成那样了,丢人呐。
令妃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在得知胤祥的命令之后,面露轻愁,吩咐腊梅:“去养心殿,说我要见皇上一面,请他移驾延禧宫。”
“娘娘,这不合规矩。”腊梅劝道。
“无妨,就说我有急事找他。皇上不会怪罪的。”令妃很是坚持,腊梅只好去养心殿找人。
高无庸很无奈的将腊梅的话传给了正在批阅折子的胤祥。胤祥不知道令妃想干什么,还是起身去了延禧宫。
进去之后,却发现令妃在冬雪的搀扶下已经下地,心里更是恼怒:“你要干什么?身子不要了?”
令妃却是弯身行礼:“皇上息怒,妾身有大事禀报皇上。”
“到底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
令妃挥退伺候的宫人太监,转身将福伦那边的信给了胤祥。
信上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一直在找的人,居然被福尔康藏在自己家里,他家还准备勾连后宫,奇货可居了。实在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简直不将王法看在眼里。
胤祥的火气登时上头,他开始仔细打量令妃,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见胤祥将目光转向自己,令妃随即可怜兮兮的对着胤祥说:“妾身姐姐一家糊涂,还请皇上重重处分,以免皇室机密外泄。妾身对自己姐姐一家管教不够,请皇上重重责罚。”说着就要下跪。
胤祥怒气更盛,一把将令妃拉起扔在床上:“好好躺着,朕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可这终究和妾身有关,妾怎能置之度外。”令妃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在后宫,他们在前朝,怎么会和你相干。何况,你不是将事情禀报与朕了么?”胤祥坐到了床边,对着令妃说。
“可是,可是妾心中不安啊。”令妃低头。
你会不安,你抓着机会不就是要算计朕么,哪里来的不安,笑话啊。胤祥见令妃这副模样,实在是有点装不下去了,这个人还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摸不清对方目的的感觉让他心情更加的烦躁,他到底要算计什么?为什么不知道安分一些呢?
激怒之下,胤祥不准备再装下去了,冷笑:“别装了,过头就不好玩了,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令妃抬头:“不干什么,我命都还在你手上捏着呢,我能做什么?”
“朕从来不敢小瞧于你,朕在你身边放了这么多人,这信都能悄无声息的递了进来,你的手段不一般啊。说吧,你的目的。”胤祥等着令妃的眼睛,等着他开口。
令妃和胤祥对视半天,终于开口:“魏氏在内宫的联络通道换我和九弟后人复原名,入宗籍。”
胤祥看了令妃半天:“不够。”
“足够了,内务府包衣世家掌控皇室内部衣食住行已经很久了,没有这边的帮助,你根本没法瓦解他们,性命捏在别人手上的日子你不想过吧?”
“少来,包衣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胤祥嗤之以鼻。
“现在不会,以后呢?弘历后宫死那么多的孩子你别说其中没猫腻?”令妃静静的说。
“那又如何,那是弘历那小子蠢,朕可不会像他一样。”胤祥转头,“更何况,比起包衣世家的威胁,朕更不敢相信你。”
“我将手上的暗线给你,不就是为了让你放心么?时势不由人,我还能要求什么,只是希望他们过得好一些罢了。”令妃声音转为低沉,带着点哀求。
胤祥沉默了半晌,问:“朕要是不答应你呢?”
令妃叹道:“不答应就不答应吧,如今这个样子,我又能做什么。一切听皇上的就是。”
“你就这么认命?这可不像你啊。”胤祥冷笑,一点也不相信。
“不认命又如何?继续和你死磕?我有那个条件么?”令妃的声音带着点疲惫。
“你不是有儿子了么?还是大有一番可为之处吧。”胤祥意有所指的说。
“如果皇上不是你,或许我还有机会。但皇上是你,我不敢。只怕我还没动手,就……,我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了。”令妃双肩垂下,带着点落寞。
“你刚刚才把福伦一家卖了,还好意思说不连累无辜的人?”胤祥被他气得笑了。
“觊觎爱新觉罗家皇权者,杀无赦。他们根本就不算无辜。”令妃语气也变得肃杀。
“别忘了,你就是那个觊觎爱新觉罗家皇权的人。”
“我本就罪孽深重,哪里还算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