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满腹豪情的幻想着自己这次出行能享受多少官员们进上的美人,那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傅恒踏出一步,拱手:“不知皇上打算去哪儿巡视?”
乾隆琢磨着,山东腻了,这次不去,苏杭风光靓丽美人如云,那是一定要的,顺便看看盐政如何,林如海办事一直叫人挺放心,对了对了,还要去海宁瞧瞧老友陈邦直……唔,这么一想,事儿还不少,得去问问自家老娘的看法。
乾隆一挥龙爪:“这次南巡,山东就不去了,朕在苏杭一带转转就成,春和啊,这次出行知会各省州府官员,不必排场,各司其职就行,叫福灵安安排侍卫随行。”
顺便说一句,现在的侍卫总管是福灵安,二十六年初海兰察调任丰台大营副都统,丰升额的阿玛阿里衮调任九门提督,京城防务一半的势力都落在永珏手里,可叫某人得意的做梦都笑醒了。
急匆匆结束了这次会议,乾隆揪着永珏去了慈宁宫。
被提着领子的某人腹诽,不就是想叫他劝太后同意么,人家早知道了好嘛!
慈宁宫里,正巧皇后、令贵妃和舒贵妃在陪太后说话,十五阿哥永琰不时扑腾一下,活泼可爱的样子逗得太后眉开眼笑。
请了安,落座。
乾隆斟酌着开口:“皇额娘,朕看最近以来,各地上的奏折报的都是喜讯,很有点天下太平,国事清明的样子……”
太后轻飘飘的瞄他一眼:“所以,皇帝打算出去转转?”
乾隆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直给永珏使眼色。
永珏笑嘻嘻的凑过去,拉着太后胳膊撒娇道:“皇玛嬷,江南的景色和咱们北方不一样,小桥流水,清婉秀美,可值得一看呢,您也一起去吧?”
太后略一迟疑,“这似乎不妥吧,祖上规矩,后妃一般不许随意出宫。”
“规矩都是人定的。况且太后不比一般后妃,是朕的亲额娘,是朕的意思,要请额娘出去散心,有何不妥?”乾隆理直气壮的回答。
“是啊,皇玛嬷,自打晴儿出嫁以后您一直没什么精神,咱们出去走走,瞧瞧美景,吃吃美食,还能看看这江南与京城有何不同,多好啊!”永珏趁热打铁。
太后看了看暗地里搅帕子的皇后,心里一阵叹息:“皇帝,舒贵妃有了身孕不方便行动,哀家看这女眷里你就带皇后和令贵妃并几个答应常在,如何?”
乾隆嘴角一抽,他最不希望沉醉温柔乡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那张活似他阿玛的棺材脸啊QAQ
太后道:“皇帝这次请额娘我一同出巡,我也想出去散散心。俗话说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杭地方的风景秀丽,很是好玩。但前几次皇帝出巡,曾带过孝贤皇后下江南。现今皇后已经封后多年,一直没有出过宫。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也很辛苦,你做夫君的,也应该叫她去玩耍一下,开开心!”
乾隆正考虑着怎么委婉的回绝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撞了他一下。
永珏朝太后和皇后努努嘴,使了个眼色。
乾隆恍然大悟,对啊,就算带上皇后,也可以让她一直陪着太后,就不打扰自己玩乐了嘛!还是永珏这小子脑筋转得快,够机灵!
“那这后宫的随驾名单就劳烦皇额娘做主了。”乾隆把事情全丢给老娘,欢快的带着令贵妃玩儿去了。
郡王府
刚走进主屋,就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娇声软语:“给爷请安。”
各色美人齐刷刷的行礼,那娇羞的小眼神火辣辣的瞅着一身朝服英俊帅气的男子。
永珏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进屋。
这些美人们便忙活开了,给他更衣的更衣,打水的打水,拧了热帕子擦脸,更夸张的竟然还有人捧出一盒香脂,生怕某人娇嫩的皮肤会皲裂似的。
换了常服,永珏惬意的坐在上首,捧着今年的新茶,眯起眼睛抿了一口。
两年下来,在他刻意控制下,府里的女子只添了两位。
一个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旭仁和勒和,蒙古镶黄旗,土谢图汗旺札勒多尔济之女。
这位热情如火的蒙古姑娘在二十六年木兰秋弥里比赛套野马时差点摔下来,永珏及时出手免去了她葬身野马群的危机。
小姑娘立刻对他一见钟情,扯着永珏的袖子放话要嫁给他,还闹到了乾隆面前。
难得见到一本正经的侄子满脸通红的窘迫样子,乾隆竟放下了戒心,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也幸好这姑娘是庶出,一个侧福晋就够了。
一个庶福晋,程佳氏玉淑,汉军正黄旗,守备程佳博达之女。
西林觉罗氏进门之前,在慈宁宫里很无聊的老太太数了数永珏的后院,觉得儿女数量还是不够多,从留牌秀女里指给他的。
这些年后院也添了丁。
第六女宁楚格,庶福晋程佳氏生于乾隆二十六年四月二十
第七女雅尔檀,侧福晋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生于乾隆二十七年二月初二,对这个和自己同一天的女儿,永珏非常喜欢。
第四子绵悌,侍妾柏氏生于乾隆二十五年十二月十四,养在侧福晋瓜尔佳氏身边。
第五子绵忱,庶福晋色赫图氏生于乾隆二十七年三月初九
永珏突然对西林觉罗氏说:“皇上要南巡,月底出发,爷随驾,你把行礼整整。”
“妾身明白。”松格里温声应道,“不知爷打算带哪位妹妹随行?”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火热起来,所有女子都忍不住偷偷给永珏抛媚眼,不管去没去过江南,能被带走就是得宠的证明,说不定还能得个一子半女。
永珏还在琢磨要是带了人明瑞那边怎么交代的时候,一个小人扑进他怀里,脆生生的叫道:“阿玛,儿子想去。”
揉了揉他的小脸,永珏轻笑:“又逃学?”
绵忻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那种东西倒着都背下了还学什么啊!
见鬼的360遍怎么还是尚书房阿哥们挥之不去的噩梦啊混蛋!完全没有创新精神!
“儿子绵恒给阿玛请安。”
永珏点点头:“起来吧,最近学了什么?”
绵恒天真的仰着头,一副濡沫的样子:“纪先生今天教了千字文,大哥和儿子都背下了。”
“是吗?”永珏倒是惊喜了,他当年最讨厌背东西。
绵忻才不会看着永珏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绵恒身上,抱着自家阿玛的脖子撒娇:“阿玛,儿子背给你听好不好?”
永珏当然是满口答应。
光关注长子去了,没注意到下面站着的绵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装痴扮傻的绵忻,谁来告诉他这个幼稚小鬼真的是他那肆意傲慢的太子二哥吗?
绵忻一口气背完了,永珏干脆的亲了一口。
林若茵以为自家儿子在为父亲的忽视而伤心,笑着开口了:“这么小就背的滚瓜烂熟真是厉害,恒儿要向你大哥学习,知道吗?”
绵恒乖巧的点头。
“你们两兄弟都是好孩子,是阿玛的骄傲。”永珏笑眯眯的赞扬。
绵忻是听惯了这些甜言蜜语,没啥反应,绵恒就不行了,那心里跟泡了醋似的,鼻头一酸,只想哭。
以前皇父疼二哥的时候,其他儿子都是野地里捡来的,说打就打,说圈就圈,后来夺嫡形势严峻,他更是多疑,哪个儿子都不相信,到处插耳目,疑神疑鬼……
松格里轻笑着打趣:“爷您看,二阿哥脸皮薄,倒是不禁夸呢。”
永珏看见绵恒那泛着水光的眼睛,觉得自己偏宠长子冷落次子不太好,一把将这小子也拽进怀里,搂住拍了拍,笑道:“绵恒乖,阿玛也疼你O(∩_∩)O~”
突然觉得自家太子二哥那凉飕飕的眼刀直往他身上戳,绵恒悄悄腹诽,爷不要你疼,不然等你上朝以后太子二哥就要叫爷浑身都疼了……
看看某人使出浑身解数撒娇打滚痴缠永珏要跟去江南玩儿,再看看悄悄冲他摇头的额娘,小绵恒扁扁嘴,情绪跌入了低谷。
二哥有阿玛疼,大姐有额娘疼,虽然她也很疼爷,但是……亲亲四哥,你在哪儿,弟弟好可怜,求虎摸~求抱抱……~(~o ̄▽ ̄)~o 。。。
京城里一户人家的主卧中,某个睡得正香的小婴儿猛然惊醒,打了个喷嚏,又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第二三位爷出场了,乃们都撑住了啊!
ps:某位爷你吐得一手好嘈你兄弟知道么?
☆、南巡启程
打发了若干美人,永珏回到书房,揉了揉眉心:“怎么样,南边有什么新消息?”
一个站在阴影里的黑衣人低声回答:“红花会的人正逐渐朝苏杭一带聚集,不少青楼楚馆里添了新人。”
永珏冷笑一声:“有点脑子嘛,知道爷那四伯最爱温柔乡。”
暗探低头,这话他不能接。
永珏又思索了一会儿,心中很为难,是做戏做太久了的缘故么,乾隆撤回了除哈姬兰外府中所有的粘杆处成员,对他也越来越好,发自内心的疼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当年那一桩桩叫他如何释怀?
最后,他长叹道:“把这个消息透漏一点给粘杆处的人,至于他们能查到多少不用管。”
“是。”男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捡起桌上的书胡乱翻了翻,无心看,又扔回去,永珏无奈的摇摇头:“正好,这下谁也不带,一碗水端平了。”
临走前,永珏是翻过来倒过去的叮嘱,如果所料不差,这次红花会要玩儿大的,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哈姬兰翻着白眼:“我的爷啊,您都说了三遍,我都快背下了。”
永珏轻哼:“那就背给爷听啊o( ̄ヘ ̄o#) ”
哈姬兰:“……”你来真的?
正儿八经的清了清嗓子,某人开口:“小顺子和奴婢会协理府中大小事务,与阿里衮、海兰察、策楞、德保等各位大人随时联系,保证一旦江南有问题…balabala…这边会由果亲王怡亲王諴郡王出手稳住局面,并通知和婉公主和颖公主回京,等您消息。”
没什么问题,永珏点点头。
顺便一提,二十六年冬天酷寒,允袐没熬过去,袭了郡王爵的是长子弘畅。
哈姬兰看着他沉静的脸庞,忍不住多话:“您真的打算瞒着和亲王?他会帮忙的。”
永珏深深地看他一眼,嘴角微扬,笃定的说:“他不会。”
“为什么?”哈姬兰不解,几个儿子里,弘昼最疼永珏了,那件事虽然风险很大,但对和亲王府来说也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的。
摩挲着挂在手腕上的蜜蜡平安扣,永珏眸色转深:“因为除了我,他还有额娘妻妾满堂儿孙,平时百般照顾是想弥补对我的忽视,只不过……”
他没说下去,哈姬兰却懂了。
从小就没在身边长大,再怜惜疼爱又哪能比得过亲手养大的儿孙?
这里是清朝,是家族利益至上个人丢到一边的古代,是人命如草芥的封建帝制,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壁虎尚有断尾逃生的毅力,何况是铁血皇帝雍正的儿子?
和亲王府一大家子都过的不容易,难得乾隆渐渐放下了对弟弟的戒心,弘昼是绝对不会冒着把满府都折进去的风险参合篡位之事的,说不定还会为了阖府安危站在乾隆那边,大义灭亲。
永珏愁眉深锁,挥挥手:“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哈姬兰咬紧嘴唇,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已经听够了安慰的话,可还是想说:“永珏,如果你想反悔,还来得及。”
永珏猛地睁开眼睛,利剑似的眼神盯着她:“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听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此事一定能成的话,纵观古今,在此事上成功的只有王莽、苻坚之流,极少数人吧?”哈姬兰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开口,“成了固然好,可如果败了……”
永珏握紧拳头,狠狠一敲桌子:“不成功便成仁。”
哈姬兰细细的声音低如蚊呐,道:“若是……若是万一……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绵忻平安送走的。”
永珏惊异的扫她一眼,郑重的点点头:“那便拜托你了。”
三月初十,黄道吉日,宜出行,风和日丽,天高云淡,难得的好天气。
筹备已久的圣驾南巡终于起程了。
一切程序都遵照乾隆上次南巡时的规制,仪仗车马,禁军开道,等到了水路再上船。
太后,皇后,令贵妃,永珏一个,永琪夫妇,永璇夫妇随驾。
至于紫薇,已经出了孝期远嫁蒙古。
本来乾隆有心把她留在京城,不过这个聪明的姑娘深知乾隆在帝王与父亲两个角色间的取舍转换,机智的为自己换得了晋封公主的机会,远远的离开京城这片让她哭过笑过的土地,坐上了前往漠西蒙古的车架。
一路走走停停,玩玩闹闹,行宫被当地官员布置的奢华糜烂,还有数不尽的汉家美人袅袅娜娜,叫乾隆左拥右抱,乐不思蜀,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带着老娘正妻和宠妃。
到了海宁,住进老友陈家,乾隆终于见到了被好友夸得天花乱坠的‘琴棋书画’。
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水好还是怎的,这四个姑娘,个个亭亭玉立,长得明眸皓齿,清丽脱俗,身姿窈窕,顾盼间眼波流转,仿佛能掐出水似的娇嫩。
就连从小在宫廷里长大,看多了漂亮的姑娘的几个皇子,也不禁多看了他们几眼。
陈邦直笑呵呵的给众人介绍了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们。
自从晴儿走后,太后对灵秀清雅的女孩很是喜欢,不禁开口:“我看这海宁所有的灵气,都让你们陈家给占尽了,个个都是好的。”
陈夫人赶紧弓腰:“老佛爷过奖了,臣妇这几个女儿娇养深闺,有些小家子气。”
太后眼神淡淡的滑过阿哥堆里脸色倦怠的永琪,到底是亲孙子,也怨不了多久,叹了口气,道:“你这四位千金,许了人没有?”
“回老佛爷,”陈邦直恭敬的回答,“知琴,知棋,知书都有人家了,只有知画,还没定下。”
正好,家世容貌都不错,许给永琪做侧福晋,也压压那贱婢名满京城的嚣张。
太后看不惯骑在自己孙儿头上的某燕子很久了。
不过,总不能在臣子家里叫小燕子吃醋上演全武行,她只好委婉的说:“自然是有好人选,姑娘在,我就不多说了。”
陈邦直大喜:“臣多谢老佛爷恩典。”
太后把知画叫到跟前,一开口才发现这姑娘饱读诗书出口成章,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在陈家住的几日天天都要她作伴。
离开海宁往杭州去的时候竟直接把人带走了。
靠在龙舟的船舷边,永珏闭上眼睛感受耳边徐徐吹过的清风,带着一股温柔的水汽。
“永珏哥哥好兴致。”有人走过来。
睁眼一看,原来是永璇。
永珏微微颔首:“八弟,怎么不陪着八弟妹?”
永璇一摆手:“她绣了幅烟雨江南的画,给老佛爷献宝去了。”
“八弟妹手巧,我也听福晋说过。”
永璇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说了早晨龙舟上的事儿?”
永珏一哂:“动静那么大,自然是听到了。”
“我看她八成是瞧出了老佛爷的意思,不乐意永琪,才爬了龙床。”永璇幸灾乐祸,被一个汉女嫌弃的皇子,永琪绝对是头一个。
既然都是做。爱新觉罗家的女人,何不找那个最尊贵的?
永珏憋笑,就是不知道永琪作何感受了。
“如今她已是陈常在,八弟慎言。”他叮嘱永璇。
“我晓得。”永璇换了个话题,“永珏哥哥来过江南,可知道哪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