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珏摇摇头:“能叫皇玛嬷看中的都是好的,孙儿没意见。”
太后笑的更开心了,摩挲着他光溜溜的脑门,有些试探的问:“今天有家福晋来求,希望哀家把她家女儿指给你,是个二品大员之女,满洲勋贵,一门高官,哀家瞧那家不错,是个妥当的,你看可好?”
永珏似乎没注意到太后的重点在‘一门高官’上,思考了一会儿:“能叫皇玛嬷看中的姑娘自然是好的,孙儿只希望她有一颗慈母之心,好生待额尔赫,至于那家世品级……”
他似是不屑的撇嘴:“孙儿已是郡王,堂堂爱新觉罗家的爷们,娶谁都一样,哪个还能贵得过皇家不成?”
低眉顺眼哄儿子的令贵妃嘴角微微一翘,她就知道谨郡王不是个简单的,一句话不单表明了自己淡然不争的态度,还给那些蹦着跳着求贵女的阿哥们上足了眼药,果然,提前对他示好做得对,以后等小十五长大……
“说得好,这才是我们爱新觉罗家儿孙的气度!”太后顿时喜上眉梢,她想给爱孙指一个家世贵重人品端方的好姑娘,不代表她愿意看到孙儿对这些虚荣太过看中。
“皇玛嬷疼孙儿,孙儿知道。”永珏适时的添了一句。
“你啊!”太后怜爱的点他。
一个月后,选秀结束,乾隆连发圣旨,除了几个纳入后宫的女子外,指:
参将傅谦之女富察氏为慎贝勒永瑢嫡福晋,两广总督尹继善之女章佳氏为皇八子永璇嫡福晋,太子少师陕西巡抚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为谨郡王继福晋,兵部侍郎阿里衮之女钮祜禄氏为諴亲王世子弘畅继福晋,两江总督鄂容安之女西林觉罗氏为怡亲王世子永琅嫡福晋,满洲镶红旗都统舒参赞大臣赫德长孙女舒穆禄氏为礼亲王世子继福晋,等等。
永珏在书房里气定神闲的练字,哈姬兰坐在一旁泡茶,时不时聊两句。
“所以,您一开始看中的就是鄂弼大人的女儿?”
“怎么可能?鄂弼的女儿就是做皇子嫡福晋都足够了,何况是我区区一个郡王的继室?”永珏嗤笑,“爷相中的是鄂容安的女儿,虽是庶出,想必教养也不差。”
哈姬兰有些疑惑:“那为什么……”
永珏拿起一张写满了寿字的洒金红纸,轻轻吹干:“为了投诚。”
“原来如此,”哈姬兰恍然大悟,“嫡女才有这个分量,这是跟您表明态度了?不愧是鄂容安,果然胆子够大。”
鄂弼的嫡女在正史里嫁给隐形太子荣亲王,要不是丈夫死得早,肯定能母仪天下。在这里,老五长歪,她依然被眼光毒辣行事果敢的大伯父许给蓄谋夺嫡的永珏……
哈姬兰暗自感慨,这姑娘生来就是当皇后的命啊!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杂乱。
戴权走进来,低声报告:“爷,林侧福晋派人来说,宁侍妾早产了。”
永珏眼神一厉:“怎么回事?”
“侧福晋正在查,说是与宁氏晌午用了一盘糕点有关。”
长叹一口气,永珏把笔丢在桌上,袖子一甩:“你带人去查,务必找出那些兴风作浪的鬼魅。”他不是生气宁氏出事,而是生气有人在后院捣鬼。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宁氏拼着一口气生下了三阿哥,一众女人顿时羡慕嫉妒加渴望,期盼的眼神在永珏身上打转。
宁氏没资格养孩子,她们自然是想要了。
永珏无视这些女人的热切,吩咐了把宁氏提为格格,赏了一大堆东西后走了。
戴权查出来的结果叫看惯了后院争风吃醋你来我往的哈姬兰都不禁咋舌。
动手的是侧福晋瓜尔佳氏,暗中疏通人手的却是庶福晋瓜尔佳氏,再往深查,有格格赫舍里氏嚼舌头,庶福晋色赫图氏穿针引线,侍妾马桂兰通风报信的功劳。
瓜侧福晋是纯粹看宁氏不顺眼,不想被她赶在前面生儿子;瓜尔佳莎达丽想借族妹的手去母留子,养一个阿哥;色赫图氏更聪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仅想要儿子,还想把罪名都推给莎达丽,一箭双雕……
哈姬兰放下调查报告,顿时无话可说了。
“无事生非,我看她们是太闲了!有这个心思还不如都给爷抄佛经去!”永珏冷哼一声,受够了后宫女人龌龊的手段,他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那这孩子就让宁氏自己养了?”哈姬兰好奇的问。
永珏想了想,让一个包衣侍妾带孩子,女孩倒罢了,男孩终究不太合适,便说:“把宁氏挪到松露院,孩子叫若茵养着。”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就叫绵恬吧。”
至此,永珏一共有三子三女。
长女布顺达,生母林若茵,生于二十年九月初五
次女布耶楚克,三女耶布淳格,生母瓜尔佳莎达丽,生于二十三年四月初十
长子绵忻,生母索绰罗朱赫,生于二十四年六月初六
次子绵恒,生母林若茵,生于二十四年十月初八
三子绵恬,生母宁云儿,生于二十五年五月十三
作者有话要说:
搬了新宿舍,拔开心,各种条件差,(PД‘q。)·。'゜冰天雪地掩面泪奔……
这周的更新送上,么一个吧
☆、双方筹谋
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八,思虑过重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早产诞下永珏第四女,取名尼楚贺。
同年八月二十九,格格韩氏足月诞下第五女,果西楚喀。
西林觉罗府上
鄂弼夫人瓜尔佳氏来到女儿闺房,看到她正在认真地做女红,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又是一阵担忧和辛酸。
千娇百宠的女儿要嫁人了,尽管对方是郡王,尽管做的是正妻,也不能掩盖谨郡王府里已经是儿女成群后院花团锦簇的事实。
一想到自己疼爱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要面对满府妾室和庶子庶女,瓜尔佳氏就难受得慌。
“额娘?”松格里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扑进瓜尔佳氏怀里。
瓜尔佳氏抱紧女儿,眼眶顿时红了。
“瞧你那样子,还不快收了眼泪?叫人看见了还不知怎么瞎掰扯!”鄂弼跟着进来,不悦的呵斥妻子。
“老爷,妾身就是心里难受……”瓜尔佳氏低声抽泣。
松格里窝在额娘怀里,温声说:“额娘,女儿会好好的,您别伤心了。”
鄂弼喝退奴婢,坐下来捧着茶,正色的开口:“松格里,过几日你就要嫁人了,阿玛有几句话嘱咐你。”
松格里忙肃立聆听。
“你心里一定想过,西林觉罗家高门大户,你又是嫡长女,为什么阿玛非要你做继室?”
“女儿、女儿不曾……”松格里低下头,指婚圣旨下达的时候,她哭过,也怨过,后来大伯娘找她说话,她才渐渐想通了,锦衣玉食的长大,她身为西林觉罗家的女儿,就应该为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鄂弼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阿玛便说给你听。”
“你玛法为先帝心腹,当年位列辅政大臣,权倾朝野,都说咱们家一门高官厚禄,可你有没有想过,从顺治起,哪个辅政大臣得了善终?咱们家的女儿不能嫁给实权重臣,只能嫁入清贵之家或是宗室。”
“谨郡王便是很好的选择,”鄂弼解释道,“他是万岁爷养子,贵为郡王,又有战功在身,既尊贵又不会卷入夺嫡的浪潮,说句冒犯的话,将来……无论哪位皇子为帝,都不会亏待谨郡王,嫁给他总比嫁给荣亲王强。”
松格里想起那句险些坏了家中姐妹名声的话,脸色有些发白,她当时是真的怕自己被选中,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想明白了?”鄂弼问道。
松格里回答:“阿玛教训的是,女儿省的。”
鄂弼点点头,又说道:“还有几件事,你要记得,第一,嫁过去不要想着把管家权利攥在手里,你是新妇,对王府里的人情往来都不了解,先静下心把后院姬妾看清楚再说。”
松格里脸上泛着红晕,娇羞的扯手绢。
“第二,要善待谨郡王的子女,尤其是大阿哥,当然,明面上不能太过偏颇。”
松格里点点头,她早就想过这些,当年索绰罗福晋之事闹得众人皆知,她明白这个嫡长子在谨郡王心中独特的地位。
“第三,对待后院的女人,你要摆正态度,你是嫡福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额娘都告诉你了,不要担心自己压不住他们,西林觉罗家是你的后盾。”
看着谆谆教导她的阿玛,松格里鼻头泛酸,突然不想嫁了。
瓜尔佳氏拍拍女儿的手,附和道:“松格里别怕,林侧福晋是个聪明人。”
松格里皱着眉,不安的低声说:“女儿就是担心林侧福晋。”
瓜尔佳氏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身为继室,最怕的就是丈夫身边日久生情聪慧美丽还诞下子女地位稳固的侧室。
这位林侧福晋,打乾隆二十年嫁给当年还是个贝子的谨郡王,诞下长女,在谨郡王出征期间打理府务,等他回来,前前后后共有四年多的时间是郡王府的隐形女主人。
这样的女子,要是清秀也就算了,偏偏美如三秋湖水,饱读诗书,冰雪聪明。
要是她家世单薄也好,哪知兄长林如海是帝王心腹,正三品大员,掌管江南盐道,握着大清最重要的税收之一。
要是她有宠无子也行,更不巧她正是王府里唯一儿女双全的女人。
如此女子,真叫人不知如何相处。
鄂弼咳了一声:“松格里,林如海是一方大员,咱们家更不差,你叔伯个个都是重臣。阿玛还是那句话,摆正态度,你的好,谨郡王总会看到的,他也不希望后宅生事,所以肯定会向着你,只要你没有害人之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松格里坚定的点点头。
瓜尔佳氏又说:“这儿女之事不要着急,你才14岁,小着呢,先养好身子再作打算,陈嬷嬷最懂养身之道,你听她的就是。”
松格里淡淡的笑了:“额娘放心,是女儿想岔了。”
继福晋即将过门,但此时最让新郎官焦头烂额的却是再一次闹起了脾气的长子。
“额尔赫,宝贝儿子,你下来好不好?当心摔着了!”他站在假山下,张开双臂,凉意逼人的深秋里竟急出了一头汗。
永珏纳闷了:“他才一岁多,哪来这么大本事爬上去的?”
趁下人不注意溜出来爬到假山上,抱住石峰不撒手,大阿哥绵忻丹凤眼里含着一泡泪水:“我不下去,阿玛不要我了!我不活了!”
熊孩子你又傲娇了……哈姬兰默默吐槽。
不就是嫩阿玛娶老婆么,你上辈子的阿玛光有名有姓的女人都六十多个也没见你这么能zuo啊?
“谁不要你了?”永珏气的跳脚,“阿玛疼你都来不及……”
“骗人!”小绵忻操着糯糯的童音喊道,“他们都说了,阿玛要娶新福晋,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永珏表情立刻阴冷下来:“戴权,查清楚谁在大阿哥跟前嚼舌根,一律杖毙。”
戴权满头冷汗的退下了。
“乖宝,阿玛最疼你了,谁都比不过,你先下来好不好?”永珏有气无力的说。
“才不下去,我不要做卖蜡烛的小男孩QAQ”
永珏沉默了一瞬,转头吼道:“哈姬兰,你又给爷的儿子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不用解释,去把佛经抄一百遍!”
哈姬兰嘴角抽搐的低头,这是她的错,明知道那货是带馅的包子,还给他讲安徒生童话,爱新觉罗·父控·豆沙馅·绵忻什么的最吐艳了!
最近屡次试图反压渣攻不成耍她出气的明瑞都比那小鬼可爱一百倍!
妈蛋掀桌(╯‵□′)╯︵┻━┻
使劲手段都没把人哄下来,某人还吼出什么‘阿玛是不是不把我当儿子’的话,永珏顿时火大了,一个轻巧的纵跃跳上假山,一把将儿子拎下来,摔了书房的门,把小家伙摁在腿上,照着屁股pia…pia来了两下。
绵忻一愣,没想到疼爱他的阿玛真的会动手,眼圈一红,泪水唰的涌了出来。
“额娘……额娘……阿玛打我……阿玛不要我了……额娘你在哪儿……”
他声嘶力竭的哭着,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委屈,仿佛要把上辈子的痛苦癫狂都哭出来。
想到朱赫,永珏沉默了,抱起儿子揉进怀里,摸着他脑袋,一遍一遍的重复:“不管有多少女人,有多少孩子,阿玛最疼你,阿玛永远不会不要你……”
渐渐地,哭累了,绵忻揉着肿成桃子的眼睛抽噎。
永珏亲亲他的小脸,低声说:“哭够了?还跟阿玛置气吗?”
绵忻揪住永珏的衣服,把脸埋进去。
永珏叹了口气:“额尔赫,打你出生起,照顾你的事阿玛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也不叫后院的女人接触你,你闹脾气阿玛哄你,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阿玛都会给你弄来,阿玛这般待你,你竟然说出那种话,是不是故意气阿玛?”
背后有节奏的拍打,周围满是浓情的怀抱,绵忻鼻头一酸,泪花又涌了出来。
永珏恍若未觉:“几个孩子里,阿玛最喜欢你了,以后可不许再说这些话,不然阿玛可饶不了你的小屁股。”
说罢,他又示威似的轻轻拍了两下。
绵忻耳朵立刻红了,低声道:“阿玛,儿子知道错了。”
“o(*^@^*)o 乖~ ”永珏笑眯眯。
绵忻抬起头,试探的问:“若是以后……以后儿子做了叫阿玛失望的事,阿玛还疼儿子吗?”当年汗阿玛如何疼爱他,宠信他,几乎将天下捧到他面前,可最后还不是……
两废两立的太子,他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永珏可没想到自己儿子心里的弯弯绕,不假思索的回答:“做错事,阿玛会批评你,教导你,不过一样疼你。”
“不会生儿子的气,放弃儿子?”绵忻咕哝,心里揣了只兔子,惴惴不安。
“胡说八道!”永珏佯装生气,掐他嫩嫩的小脸,“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做了天大的错事也只能说明是阿玛没教好你,阿玛也许会骂你,会教训你,但永远不会弃你不顾,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憋红了眼眶,绵忻咬紧嘴唇,紧紧抱住他:“阿玛说话算话。”
“丁点大的臭小子整天胡思乱想!”永珏笑骂了一句。
趴在永珏怀里,灵魂年龄将近五十岁的绵忻无声落泪,这一次,他真的可以拥有一份纯粹的父爱了吗?
不管富察明瑞心里多不情愿,不管绵忻如何不依不饶的闹腾,永珏终究是在乾隆二十五年金秋十月娶了西林觉罗松格里。
历史的车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拐向了无人知晓的航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胤礽小包子,你这么父控渣康知道吗?
ps:为卖哈姬兰的小包子点赞,你太帅了o(*≧▽≦)ツ
☆、妻妾儿女
乾隆二十七年春
下早朝后,傅恒永珏几个被叫到养心殿去。
乾隆一脸兴奋的表达了自己准备去南巡的愿望而且户部尚书兆惠已经在筹措经费。
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皇上您这是在炫耀是吧是吧是吧?
也就先帝爷那么紧巴巴的攒出一国库银子,要不然就您那昨儿修御花园今儿翻新避暑山庄明儿又要给三希堂添珍宝的折腾劲儿,呵呵!
几个朝廷重臣和宗室王爷们暗地里撇嘴,低头腹诽。
乾隆满腹豪情的幻想着自己这次出行能享受多少官员们进上的美人,那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傅恒踏出一步,拱手:“不知皇上打算去哪儿巡视?”
乾隆琢磨着,山东腻了,这次不去,苏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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