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并肩作战过,所以漩涡鸣人比谁都明白,此时此刻遇到这个人,意味着什么。
略微稳了稳心神,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对任何被制住要害的人来讲,这本是极明智之举。
可惜对他来说不是。
他低估了九尾妖狐的实力。
自由有多么可贵,视乎被封禁多久。
第三波疼痛袭来的时候,他忽然有点想放弃。
略微分神之际,锋利的匕首已在他的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下一刻,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被拥入怀。
伴着妖狐的魔音传入耳中的,是那人轻柔的笑。
“鸣人公子~您真这么想死么?”
未及回应,唇已经被堵住。
任何人在脉门被制住的情况下,只能任人宰割。
旋涡鸣人也不例外。
如若要克制难耐的痛楚,只有享用极大的快乐。如果没有极大的快乐,用另外的痛苦来麻木自己也不错。
他赌气地放松身心,任情潮欲海将自己淹没。
然激情过后,便是厌倦。
他推开那人还欲贴近的身体,冷冷道:“你够了吧?佐井。”
“怎么会够呢?鸣人公子~您是我一直憧憬的人……”
他怒极,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么?你有心了~~只可怜一直视你做心腹的椿长老,竟然在她尸骨未寒之际,见识到你对她最痛恨的人做这种事,恐怕会死不瞑目了吧。”
“呵呵,不愧是鸣人公子,明明已经变成了满手血腥的‘血莲’,竟还能对故人心存仁慈,我佐井倾慕之人果非凡品。”
又来了,这人总是能如此轻易地挑拨起自己的怒火,平日里便也罢了,此刻九尾妖狐正趁他为纲手之死黯然伤神之际侵蚀他的心志,如若再因愤怒分心,恐怕将更快入“魔”吧。
深吸一口气,他决定置之不理,凝神闭气,心神归一,九尾的魔音渐渐低下去之时,一道慵懒的声线忽然于房中响起: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佐井你竟然还有时间做这个,真是麻烦死了。”
佐井的动作一僵,漩涡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好久不见了,鹿丸师兄。”
“啊!是鸣人啊,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这么久,一回来就惹上这种事,还是那么麻烦~”
“抱歉~”
“~虽然麻烦,但还是请两位随我走一趟吧。炎长老已在火影岩候着,他的脾气不太好,晚了就麻烦了。”
“如果我说不去,会怎么样?”佐井已经恢复成一贯轻松的语气,不知是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了过来,还是根本就没把鹿丸放在眼里。
鹿丸也不以为忤,照例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不会怎么样,反正现在他老人家应该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鹿丸……佐井你在干什么?”
像是说好了般的,鹿丸的话音刚落,一把苍老的声音便自他身后传来,赫然正是与椿齐名的木叶另外一名资格最老的长老——炎。
因着鹿丸半晌未归深感不耐的炎,甫一踏入囚禁纲手的密室,首先映入他眼帘便是倒在地上的纲手与椿两人,看样子已气绝身亡。
鹿丸一脸麻烦的表情站在两具尸体的一侧。
另一侧,是衣衫不整的佐井。
他的身下,压着一个黑袍的少年。
房内残存着一股淫靡的气息。
然他还未来得及呵斥这个一向被椿看好的部下一句伤风败俗,已然看清那黑袍少年凌乱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眸。
苍老的面容便忽然有些扭曲:
“你……你是?漩涡鸣人?”
“正是。好久不见了,炎长老。”漩涡鸣人勾起一抹笑容,目光却忽然冰冷,“您一向可好?”
11 最新更新:05…08 09:57:50
不可能,纲手不是回报说他已经死了么?难道说那个女人骗了他,可恶,果然还是妇人之仁……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炎猛然醒悟,立刻恢复了理智,将目光转回一旁的鹿丸。
“鹿丸,这是怎么回事?”
“如您所见,佐井伺机刺杀纲手堡主,椿长老奋力相救未果,不幸殉职,原堡内弟子漩涡鸣人欲手刃叛徒戴罪立功,不幸失手被擒,惨遭□……属下无能,仅能以雕虫小技制住佐井,□无暇,眼看力不能支,幸而您在此时赶到……”
见到鹿丸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满脸恭敬地向炎禀报,饶是佐井这种自诩做戏功夫不差的人都忍不住有些惊异。果然,戏无止境,要达到最高境界,是需要天分的,似鹿丸这般不经意间将一件事情颠倒黑白,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可惜,炎长老毕竟不是白痴,再完美的台词与摆在眼前的事实相比都毫无说服力。
而那睁着眼说瞎话的人却竟是他本来很器重的鹿丸。
他的怒火空前高涨,霎时将真气凝聚,正待将场上诸人一一擒获问罪,一把雪亮的匕首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他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杀了他的竟然是鹿丸,他一直最器重的心腹,他所力荐的下任堡主的人选。
一时间,鸣人与佐井呆在当场,房中静极,由此,鹿丸拔出那把匕首的轻响便无比清楚地入耳,和着鲜血喷溅落地的惨象,令人心悸。
半响,佐井方才从死人一般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假笑:“不愧是鹿丸师兄,佐井佩服。”
然他只笑了一半,那笑容便忽然凝固在脸上。
不敢置信地看向心口,那里,明晃晃地插着火红的赤狐,映着喷涌而出的他的鲜血,分外刺目。
收剑回鞘,迎向鹿丸讶异的目光,旋涡鸣人一脸平静:“椿长老及其手下佐井勾结叛党漩涡鸣人刺杀堡主纲手,炎长老奋力相救,以身殉职。”
鹿丸一愣,旋而恢复了一贯的为麻烦而头痛的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麻烦死了……这下子你可给我找了不少事。”
“现在的你的话,绝对没有问题”他轻笑,旋即故作不经意地发问,“有没有人去帮宁次?”
“天天和李已经去了。”
“嗯,那就此别过了。”
“鸣人~”
“什么事?”
“没什么~纲手和炎是椿和佐井杀的……谢谢你救了我。”
“呵~三年不见,当刮目相看,鹿丸师兄,现在的木叶堡交给你,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纲手婆婆……亦可以瞑目了。”
衣袂翻飞,那个于暗黑中依然明亮夺目的身影迅速远去。只余下奈良鹿丸一人,面对着满屋血腥,一地残局,轻轻搔了搔头皮,说了声“麻烦”。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
只是,现在的鸣人,不会给他说的机会而已。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宁次,漩涡鸣人抄小路从后山出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绕了点远,远远见到那人未污丝毫的白衣和护在他身边的墨绿色身影,心总算定了下来。活着就好。活着就会遇到别的人,活着就有希望。
而他已是个注定要死的人。
12 最新更新:05…09 14:02:43
终焉之谷,是个了结一切的好地方。
那么多年过去,风景依然如画。
谷中那条河流,依旧旁若无人般奔涌不息;悬于其上的瀑布,依旧藐视一切般飞流直下……就好像,千百年来那么多惨烈的厮杀、悲恸的诀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更不要说几年前,有那么两个小小的少年在这里虽殊死但不值一提的决战了。
岁月会埋葬很多东西,包括一个少年最珍贵的情感。一生最初的、也是唯一的爱,终究也免不了随着飞泄的瀑布、奔腾的河水一去不返。
更何况,他爱的本就是不该爱上的人。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比如无奈逃离的漩涡鸣人,再想不到,有那么一天他会再度回到这个伤心之谷,他的一切开始转变的地方。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还未出生便已注定的命运吧。
谁都预料不到火之祭坛就在终焉之谷。
也没有谁能猜到,传说中历届木叶堡主代代口耳相传的那一套至尊秘籍其实竟是解开上古神兵“赤狐”封印、释放宿于其中的九尾妖狐之法。
更没有人想到,第五代木叶堡主纲手临终之时竟将它传给了这一次神兵“赤狐”选中的主人——漩涡鸣人。
得秘籍者为堡主,在木叶堡出生长大的他,早在接受纲手的请求,甚至早在重新踏入木叶堡那一刻便已经注定要走这一条路。
所以,最后,他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将一切都终结。
九叶的红莲已经开了七叶,时机不错。
心中默诵纲手传他的绝密口诀,忍受住钻心的痛楚,他唤醒了封印在赤狐中的九尾妖狐。
放你出来可好?
哼哼,你会这么好?
我是认真的,你也听到,刚刚纲手说的解开封印之法了吧?
我听到了,不过,那个代价,你能承受么?
为什么不能?
你疯了?
没有,只是箭已在弦。
呵,宇智波家的小子呢?
……
果然一提到他,你的心就会出现破绽。
啊,没有办法呢,什么都在你眼中,你就是我的心。
切!这么恶心的话……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父亲,你就不会觉得恶心了吧?玉藻。
住口!
即使是神通广大的妖兽,被戳中痛处也免不了气急败坏啊~~他忍不住想笑,然绚丽的烟火恰在此时于远处的天空绽放。
是木叶的方向。
不会错的,那烟火是他临行前留给阿飞的。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轻轻地笑着,漩涡鸣人施放了和大蛇丸约好的暗号烟火。
那个冷血到极致的男人,内心说不定还在为终于可以攻进木叶堡而高兴吧?他那么执著的木叶,其实,也不过就是想得到,安葬在这里的自来也吧。然后,用九尾的力量,加上自己钻研多年的巫术,将他复活,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每天做些他最见不得的事,在武林兴风作浪,逼着生性正义的他眼中、心中,只有自己。这,就是大蛇丸爱人的方式,只是很不幸,他爱的人刚好是自来也而已。
只是从不相信任何人的大蛇丸,这唯一的一次还是错信了人。
漩涡鸣人早不是原来那个天真烂漫热血傻气的孩子,用早已逝去的恩师和所谓的毒药来控制,毫无意义。
连死亡都不恐惧的人,一直备受妖狐魔性折磨的人,怎么可能被控制?
先前的顺从,也只不过另有目的。
他要结束这一切。神兵、妖兽,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先人的贪欲招来的所谓武林至宝而使无辜的世人遭受百年痛苦,已经足够了,是结束的时候了。
他的生命,他的人生,他的情感,其实都不属于他自己,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解开封印的真言,不过只有九段。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苦,却令他每诵读一段都几欲昏厥,只是凭着一直以来都无比要强的那口真气在硬撑而已,直到一股冷冽的杀气打断了仪式,暂时终结了这痛苦。
浓郁的黑暗中微弱的温暖,绝对的冷酷中淡淡的温柔。这么矛盾的存在感,只有那个人才有。
宇智波佐助……那个混蛋!
13 最新更新:05…24 14:40:46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震后首更~~
佐鸣~~
小声地:有H~有H哈~~
虽然少了点~~(*^^*) 嘻嘻……
宇智波佐助!你这混蛋!
曾经是他最常对这个冷漠的同门说的话。
此时此景,不知怎么就忽然冲到嘴边,然终究还是合着鲜血咽下。
话消于无声,血丝却不受控制地滑下唇角。
跟着是一阵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般剧烈。
他知道,忽然中止的解印仪式激怒了赤狐剑里封着的那叫做“玉藻”的妖狐。
而它的脾气远比那若女子般柔美的名字暴躁上无数倍。
未及细想,身体已经落入那人怀中。
一贯的冷硬,却奇怪地让人安心,忍不住沉溺。
冰冷低沉的声线从头顶传来,有些闷闷的。
“笨蛋。”
永远只是这么一句。
从初见直到诀别。
他忽然就想笑,抬头正对上那人的眼。
时间仿若忽然停止。
暗红的眼中,不规则的暗影,形状诡异。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杀了他?”
“不错。”
他忽然就无言。原来,不管怎样,宇智波家的诅咒都无法避免。卡卡西师傅死后,那个人还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等待自己唯一的弟弟结束自己的生命。然后,继承家族的至高秘技——万华镜血轮眼。
宇智波佐助注定成为弑兄之人,注定成为宇智波家最后一人。注定永远孤独。
虽然,这孤独是他自己选的。
当一个人执着于黑暗,那么无论怎样光明的救赎,都无济于事。
漩涡鸣人曾经不相信这一点,直到宇智波佐助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证明,最后甚至用上了他所爱着的人们的鲜血。
于是,他只有放手。
不然只有像小樱一样,死在他的手上。
虽然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在再见到纲手之前,他甚至还觉得其实这么结束也不错。
可惜,他不是小樱,。
或许,只是还不够爱他。
虽然那么沉迷于他的拥抱。
没有人知道,曾经温暖灿烂如太阳的漩涡鸣人,最贪恋的竟是冷漠的宇智波佐助毫无柔情的怀抱。
然只是贪恋而已。
片刻之后,他已经重新有了挣脱的力气。
但他没能挣脱。
轰鸣着闪耀着红光的赤狐,引动了草稚剑内的八歧大蛇。
本来就是墨色的剑身,黑气更甚,盘旋缭绕,魔气森然。
宽松的白袍经过他方才的挣动略微散开,露出大片肌肤。
依然同以前一样光洁雪白如玉石。
也因此,那上面怒放着的墨菊,更显触目惊心。
细长的墨色花瓣,不多不少,刚好八叶,仿佛有生命般缓缓颤动,陪衬上佐助的冰肌雪肤、俊逸脸庞、分外妖娆。
万华镜加上草稚。
血轮眼和八歧命花。
很好。
真是太好了。
他从来不知道,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竟然是可以笑出来的。
虽然这笑不知比哭痛苦多少倍。
太浓重的痛甚至令他忽略了九尾妖狐的暴怒,忽略了唇边一直未断的血流。
这笨蛋这是什么表情?
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和一贯明澈的双眸中浓郁的悲哀,宇智波佐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他身为名门遗嗣,肩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什么样的人未曾背叛过,自认为早已经绝情绝爱。然而一旦牵扯到这个人,他便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乱了。
进攻木叶堡,偏偏遇到失踪很久、突然出现却性情大变的他,竟然还跟在鼬的身边,那样无所避忌地亲密……
想到那一幕,他便忍不住怒火中烧。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漩涡鸣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老是跟在他身后跑的,傻兮兮地整天喊着佐助你个混蛋,我一定要打赢你的,笑容灿烂,目光纯净的笨蛋哪里去了?
那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变的漩涡鸣人的样子。
而不是现在这个一脸媚惑,满腹心机的妖孽。
是了,就是妖孽。
看着漩涡鸣人比以前略微苍白消瘦了些的脸庞,淡色的唇边猩红的血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