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神色一凛,纵使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却依旧依言应下,“是;师父。”
“那;青书呢?”
张溪松的问题让几人沉默;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小的孩子身上。青书是大师兄的孩子;本理当是武当人,只是现在的情况……“不管,无论大师兄和谁好他也是我大师兄,是武当人,青书也是!”
莫声谷几乎执拗的说着,表情上带着几分倔强。他至今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师兄会和那个阳顶天搅合到一起,但就算这样大师兄还是大师兄,大师兄是师父的弟子是武当的大师兄,永远都是。
笑叹一声,张三丰抚摸了下自己最小的弟子的发顶,自从远桥那次死里逃生之后这个孩子就很粘远桥,当初远桥带青书去蝶谷时声谷都想跟着去的,现如今,声谷该是担心自己的大师兄会被人抢走而不安着吧?
“远桥是我张三丰的弟子,是你们的师兄,这点不会改变。”纵使天下人不理解又如何?为人只需无愧于心,活着也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出家修道之人难道还会看不破红尘名声?“你们只需记着,莫要让他人左右你们的想法,保持自我。”
“是,师父。”
几人神情慎重的做着承诺,他们最敬佩师父的一点就是这点,师父从来不会自诩自己是名门正派也从来不会因为所谓的正义而蒙蔽了双眼,师父只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道路,影正行直。而他们,也想做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来赞美、不需要别人来敬佩、不需要别人来簇拥,只需对得起自己的心中之义就好。
“师父。”莫声谷抬眸,双眼黑亮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其缓慢,也因此愈发清晰,“我现在还不能理解大师兄和阳顶天之间的事情,依旧觉得难以接受,但我会努力不存任何偏见去看待这件事。只是现在,师父,我们能把大师兄抢回来吗?”他什么都可以不介意,只要他亲爱的大师兄回来可不可以qaq~~
“……声谷,来,站这边来别吵着师父。”五师兄张翠山默默地把自家小师弟拉到身边顺了顺毛,得到的是自家小师弟异常委屈的一瞅。
“五师兄,就算大师兄和那个阳顶天在、在一起了,也不代表大师兄必须去明教住吧?凭什么不是阳顶天入赘武当!”
入赘……好吧,几位师兄扶额叹息,虽然他们知道自家小师弟脑子有些跳跃,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跳跃性已经发展到超出他们理解范围了。不是说还无法接受的吗?不是说不理解的吗?那为何现在入赘这个词用的这般毫无障碍?!
障碍是没有,但莫声谷有不满,而且是很多很多的不满。在他看来,自己大师兄纵使再娶那也是娶而不是嫁,所以大师兄的另一半应该是随着大师兄一起入武当的而不是大师兄随着别人跑明教,这明显不符合他对未来蓝图的勾勒,他无法接受。还有,“他们同样是男人,究竟凭什么决定谁嫁谁娶?”
“这个……”这个问题倒是问倒了几位师兄了,虽然他们在知道自家大师兄和阳顶天的特殊关系后还算平静,但实际上对于男男之事他们了解的并不多,自然,他们也没想太多。只是现在被自家小师弟提了出来,就忍不住想歪了去。男女之事他们纵没亲身经历但也略有涉猎,男男之事嘛……
“咳咳。”见自家几位弟子的思维已经扩散到没边的地方去,张三丰不得不干咳两声来打断一下。身为武当门人,起码也算是半个出家人,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还是不要了解的太具体了。“你们暂且下去吧,远桥的事情不需要太担心了,过段时间远桥自会回来的。”青书还在这里,远桥不可能离开多久。
“是,师父,我们先下去了。”
残留着心底的好奇,几人颔首离去,独留下张三丰抱着青书在那里长吁短叹:什么时候他才能不为这些徒弟们操心啊。
大概是当你不再拥有过大脑洞的时候!——如果宋远桥知道张三丰此时的感叹的话应该会这样回答,只可惜现在的宋远桥根本没心思管其他人的事情了,他自己的麻烦已经足够他头疼了,因为某个人竟真的一路把他抱到了明教光明顶,注意,是抱,不是拉不是绑而是抱,还是大剌剌的在众多明教弟子面前抱着走过去的啊混蛋!
“放开我,你不要脸我还要。”当时明教众人的表情他都已经不想去回忆了,有的时候掩耳盗铃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并没有依言放开,阳顶天甚至更加用力收紧了一些,感受着手中的重量略微感到不满:“武当都不管饭吗?”怎么轻飘飘的,看着比之前更瘦了?
由于阳顶天的话题扯的太远,宋远桥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他好不容易弄明白意思后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脑部结构太高端了不是他这等凡人能够理解的,索性的还是别去纠结了,直来直往或许更好,就当是放过自己吧。
“阳顶天,你一路把我绑架到明教,究竟为何目的?”不过撇开受害者是他这个让他不爽的中心外,他不得不佩服一下这人功力的深厚,一路疾驰竟半点不带喘气的,速度还非常之效率,毕竟明教和武当之间的距离可不算近。
“目的?”阳顶天闻言装模作样的思考了起来,片刻后蓦然笑开,“想好好看看你算不算?”
此时两人已然进入了阳顶天的私人地盘,周围也没太多人,只余下一些照点生活起居的仆人,此时正被自家教主的笑声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没脑袋磕地上去。——啊哟喂,这是谁啊那么倒霉,竟然被教主给盯上了,还貌似盯的很紧。要问他们如何判断程度深浅?听教主笑声的畅快与否就知道了。
“现在你看到了,我吃好睡好生活更好,所以你打哪来回哪去。我慎重的请求你别找我玩了行不行?换个人不行吗?”
“不行。”斩钉截铁的给出了否定的回答,阳顶天一脚踹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因为我发现只有和你玩我才能这么畅快。”
“凸!你很欠揍你知不知道?”他有那么好玩吗混蛋!!
终于把人给放下,阳顶天强硬的把人按着在椅子上坐下,“你想揍以后随你揍个高兴,现在,远桥,我来和你算一笔账。”
“什么帐?”他和这人之间难道还有未了的恩怨?他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我,胡青牛才医治了青书。”
“我也算救过你,我们扯平了。”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按住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人,阳顶天俯着身和宋远桥四目相对,由于姿势的关系,两人的脸靠的很近,近到完全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的湿热。“正如你说的,你救了我,而我让胡青牛救了青书,这一点我们两清。可是,医治青书的过程之中有一味药是不可缺少的,那便是我的内力。”
“嗯?你的内力?”当时还用到内力这种东西了?真的假的?治疗时被清场的宋远桥筒子半信半疑,“为什么一定是你的?若需要内力辅助的话我也可以。”
“你不行,你的功力不够。”
这一点上宋远桥难得的没有反驳,因为这是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而且,青书体寒,需要的是阳性内力加以辅助,你武当注重的是阴阳调和,并没纯正的阳性内力。”
“……真的?”怎么越说越玄乎了?这内力还分那么多种?他倒是没有好好研究过。
“自然是真,若你不信可以去向青牛求证。”
皱着眉,宋远桥的目光在阳顶天的脸上来回打量着做出审视,只是对方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到让他不得不开始相信起来。只是,“就算是这样,可这难道不是和你让胡青牛救青书是一码事吗?”只不是是过程之中多了一个人打下手罢了。
“这不同,胡青牛出手这是一回事,我出手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呃……是这样吗?”本来吹了一路的风脑袋就有些晕乎乎的,现在被绕的就更晕了,宋远桥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打结,等号和不等号来来回回的转悠着他头疼。“可是……”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远桥这是想忘恩负义吗?”
忘、忘恩负义?!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砸的宋远桥傻眼了,有那么严重吗?他不过就是对这份恩情保持几分该有的疑惑而已,用得着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吗?“那你想我怎么还?”其实宋远桥还没理清楚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名为思考的那一块,思路也暂且只能顺着阳顶天的话跑,说的更浅显一点,现在的宋远桥脑子还不清楚。
“很简单。”他要的就是这人的这种状态,太清楚了可不好忽悠,“留在光明顶陪着我说说话以解寂寞,这样就好了。”
“不行。”虽然脑子很混但宋远桥还是很明确的拒绝了阳顶天的要求。
☆、第 69 章
“为何不行?”阳顶天倒也没失望;因为他本就没想过宋远桥能够一次就应下来。
“青书。”他怎么可能放心留下儿子一人?
“青书留在武当你还担心什么?或者你也可以把青书一起带来。”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师父他们是肯定会好好养着青书的。只是;“我是武当弟子;这里是明教地盘。”
“你师父没说什么,我更求之不得;还轮的到谁来开口议论是非?更何况你在武当也并无什么必须的事情要做,在哪儿不都一样?”
师父……一说到这个;宋远桥的脑壳子更疼了,本以为他师父是个慈祥、宽容、和蔼的高人,可是没想到这位高人的思维层面也高他人一等令人望尘莫及啊;一径认定他和这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还满脸都是“远桥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任何门户之见”的表情;让他几次三番在心底做起了失意体前屈运动。
揉了揉额头;宋远桥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颇为纠结的叹了口气。“阳顶天,你想我留下我便留下吧,只是我提前申明,我绝对不会做什么我不想做的事情。”不管这人说的内力一事是真是假,但总归是这人让胡青牛救了青书,就当回报吧。
“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辈。”他也不需要这人做什么,只要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就好。他唯一想要的,只是每次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便是这人对着他微笑,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嗤笑一声,宋远桥连白眼都赖的给了:“不是强人所难之辈还会跑武当把我绑到明教?”现在想来这戏剧性的一幕还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人的性子也太疯了。
愈发的靠近,阳顶天望着身下之人的眸光逐渐暗沉了下来,隐隐扩散开的情绪在逆光之下看不真切:“不该绑也绑来了,要不,我伺候你洗簌来赔罪?”
骤然靠近的气息让宋远桥有些不自在的撇头躲开,伸手将几乎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了寸许这才开口:“让鼎鼎大名的明教教主来伺候我?心领了,我可消受不起。”
“怎么会?我可是很乐意呢。”声音渐渐变得低缓起来,到最后几个字时更是仿若含在舌尖的颤音,莫名的勾起了丝丝暧昧的高温。阳顶天眯着眼看着宋远桥,发现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人异常的可口,就是不容易找地儿下口。
“你乐意那是你的事。”什么暧昧什么高温,宋远桥就是绝缘体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唯一感到的就是,“离远一些,太挤了。”这只是一张椅子,纵使这椅子再宽再大那也还是一张椅子,挤不下两个大男人。
这次阳顶天倒是很听话的后退了些让宋远桥喘口气,反正时间还长,他不信不能铁杵磨成针。更何况他很有把握这人对他其实还是很有好感的,至少对他和对其他人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这份特殊就是他慢慢占有所有权的资本。
“赶了一路也累了,我带你去浴池梳洗一下,待会就有人送膳过来。”
浴池……怎么觉得好奢侈的样子,要知道在武当可全是浴桶。好吧,奢侈什么的那绝不是错觉,宋远桥默默望着阳顶天口中所谓的浴池,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温泉,泉水之上淡淡的青烟缭绕着,在空气之后勾勒出一股莫名的诱惑。周围的石壁并未添加任何石板来修饰,只是早已经经过人工的打磨消掉了尖锐的棱角。
——这种乡巴佬进城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可能会有些热,不过待习惯了会很舒服。”
望了一眼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宋远桥并不意外,身为明教教主,吃穿用度自然一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反而是这边没人伺候沐浴这点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似看出了宋远桥的疑惑,阳顶天伸手想帮着解衣宽带的,只是被宋远桥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所以最后他只能收回了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我不喜欢。”说的更准确一点,除非得到他的允许,否则明教中人绝不允许踏入他的私人领地半步。
宋远桥的注意力也没怎么放在阳顶天的回答之上,他知道盯着阳顶天脱衣服的手微微挑眉,这是……要一起洗的意思?“那你先洗吧,我想你定然更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刚好他也不怎么习惯和别人一起洗。
笑了笑,趁人不备,阳顶天直接伸手把宋远桥重新系上的衣带迅速解开,不等宋远桥反应就撕了衣衫,尔后瞅着宋远桥笑的狡猾。——这下子,不洗也得洗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宋远桥现在的表情的话,那就是目瞪口呆。他有些愣愣的低头看着已经被扔到地上的衣袍,虽然痕迹不是很明显,但是他非常肯定以及确定衣袍的的确确被撕的几乎成了两半。
“阳顶天!”这人脑子构造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做的事情都是这样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纵使想让他洗澡吧,需不需要直接把他衣服撕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无辜的耸了耸肩,阳顶天表示这样多好啊,不需要费口舌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放心,干净的衣衫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好吗?他所关注的是,“有事你不能用说的吗?”他可是文明人有木有。
“做远远要比说来的更直截了当。”更何况以这人的性子,无论他说的再多得到的也肯定是这人的拒绝,在某些时候,这人可是倔强的令他颇为头疼。“好了,我们下水吧。”
衣服都被撕了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更不可能就这样傻傻站着看阳顶天洗澡,所以,宋远桥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已然入水的男人,解开了身上剩余的衣物随后下水。
——反正浴池那么大,最多离阳顶天远点以防他又发疯呗。
但很快的,宋远桥就发现他还是高估自己了,或者说他低估了阳顶天,那个男人根本就已经没脸没皮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地步了,他才下水,那人就没个正行的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摸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要摸去摸女人,摸个大男人你不觉得别扭吗?”
很明显的,阳顶天非但没觉得别扭还很是享受的感叹了一声:“手感很好。”这人身子骨虽然纤细身形瘦削,但因为是习武之人,身上的肌肤很紧绷而富有弹性,摸上去或许没有女人的光滑细嫩,但却更让他爱不释手。
凸!这个男人还给他来了句评价,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信不信他真一巴掌把他拍墙上去抠都抠不下!……好吧,他承认这只是他美好的理想罢了,现阶段或者更理智一点的说这辈子他都不能够打得赢这个男人了。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嫉妒的,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明明不过是三十的年纪,一身功力却是连师父都赞叹不已的,他这种资质平庸之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