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忍住像一拳打在龙莲脸上的冲动，走过去拉下他捏住门的手。
“龙莲，我回去看秀丽的，你先回去吧。”
蓝龙莲看着李绛攸脸上近乎隐忍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触到兄长冰冷的眼神，最终低头离开。
“攸‘‘‘‘‘‘”
“如果龙莲不说，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隐瞒？”绛攸突然抬头看他，表情复杂。
“我没有隐瞒什么，你不想见的人我没有让他们进来，而你想见的人，他，没，有，来。”
“蓝楸瑛！你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吗？！”
绛攸的眼睛里有明显的哀伤，他伸出手环住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僵硬着，轻轻颤抖。
“攸，他明明不会给予你太多，为什么还要在意呢，为什么要伤心呢？不值得啊‘‘‘‘‘‘”
“那是我的事情，我要去见秀丽，让开。”
乖乖让开：“你确定认得出蓝家的路？”
“我去找龙莲，他会带我去。”
“他不会带你去，除非他不想再认我这个哥哥。”
“那我会问，问也能问到的。”
失笑，差点忘了，这家伙在遇到关于红黎深的事情时是什么都不顾的，别说只是什么不认识路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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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拉住欲走的他，紧紧扣在怀里，他拼命的挣扎，他死命保住不放，最终精疲力竭，彼此妥协。
他伸出手抚摸淡青的发，罢了，算自己倒霉：“绛攸，为了避免你浪费时间迷路，我带你去。”
那家伙在他怀中抬起头，露出小狗般小心翼翼的表情，他忍不住生气，拜托你好说也是十六岁的状元，情商不该这么低啊‘‘‘‘‘‘
这样的表情，蓝大将军称之为诱惑‘‘‘‘‘‘
俯下身，双唇接近，直至距离为零。
‘‘‘‘‘‘
到红家时，他用自己的无敌眼力逼退了病房里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那个近乎要用眼杀死自己的红黎深。
在所有人都离开秀丽的房间后，他看见绛攸舒了一口气，回头瞪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要看着你。”他看着他嬉皮笑脸。
“出去啦‘‘‘‘‘‘”撇过头。
“不要。”他凑近。
“你在这里我怎么和秀丽说话？”一副无语的表情。
“你们说什么我不能听啊？”再凑近一点，盯住他不放。
“不管，你‘‘‘‘‘‘出去‘‘‘‘‘‘啦‘‘‘‘‘‘”绛攸涨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
轻轻的笑声，他们回头，看见女孩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俩掩嘴笑。
“秀丽‘‘‘‘‘‘把你吵醒啦‘‘‘‘‘‘对不起‘‘‘‘‘‘”绛攸似乎没有从脸红状态恢复。
“没有，看到你精神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果然蓝将军说得没错，你和他在一起，就会好好的，是我多心了‘‘‘‘‘‘”
“不，没有的事，让你担心了。”
寂静，他打了个哈欠，找了张凳子坐下，看着窗外。
半晌，秀丽说着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他听见绛攸说着秀丽我没有怪过你，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是啊，自愿的，为了某个人自愿的。
那不能称之为自愿，他想。
“那不能称之为自愿。”他听见秀丽说。
“绛攸，不要在勉强自己了，如果你觉得不能原谅我，请不要原谅我。”秀丽说。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败给这个女孩了，洞若观火，体贴入微。
等了很久，他才听见绛攸的回答——“嗯。”
罢了，连绛攸都这样说了他又计较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两个人又开始闲扯了，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出乎意料的谈得来，大到治国之理他听不懂，小到料理制作仍是听不懂。
好不容易听到些街市闲语，忍不住插上一句，却被绛攸顶了回来：“你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摸摸鼻子，低声抱怨“哪有~~”，对方只是有多奉送了一记白眼。
末了，绛攸拉着他告辞，秀丽笑的柔和他只觉愧疚：“秀丽，对，对不起。”低头弯腰九十度，不知够不够诚恳。
“没什么，我懂的，楸瑛。”秀丽仍是在笑，他想这么多人这般爱护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只因她值得。
一群人站在庭院里，看见他俩出来迅速围上来，他看见红黎深在不远处投过来的目光，穿过他的肩膀落到身后。
绛攸又往他肩后缩了缩，他叹气，还是会怕啊‘‘‘‘‘‘
挡住红黎深的视线，向众人告别，然后拉住他迅速的跑出去。
跑出红家大门，向右一百米是朱雀街，沿着向南走，走到尽头右转，是王城最繁华的街。
他拉着绛攸边跑边对他说，对方狠狠拽住他对他说跑不动了，弯下腰不住喘息。
“跟我说那些干嘛，我又记不住，你记就好了嘛‘‘‘‘‘‘”绛攸的脸微红，额角有些许汗水。
“我可以把这些话当作你不会离开我的证明吗？”他借题发挥。
“呃‘‘‘‘‘‘你，你在想些什么啊！”涨红的脸，上下相触的牙齿，震的路人回眸的嗓门，对，就是这样的绛攸。
他耸耸肩，拉起他的手缓步向前，走到一家店门口停下——
绛攸看一眼面前放置的包子，又看一眼他。
他笑了笑，拿起一个吃，示意绛攸把另一个消灭掉。
青筋在绛攸的额边跳动，他觉得包子比以前好吃了很多。
“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请你吃包子啊，这家包子很好吃。”
“只有一个包子叫什么请我吃包子啊！”
“吃多了一会儿别的东西就吃不进去了，要保存实力嘛~~~快吃，一会儿凉了。”
他看着绛攸嘀咕着什么，最终拿起了包子咬了起来，一口一口，斯文的样子让他想凑过去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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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忍住了。
三口两口吃完包子，肘支在桌边，双手撑住脸看着绛攸。
他刚吃到一半，察觉到自己的注视，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白色的皮肤转红，低声说道“很‘‘‘‘‘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总有一种错觉，告诉他一定要认真的看看他，刻下他的样子，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是怎样的一天。
走出包子店，春日下午的阳光很舒服，他拉着绛攸的手，心满意足的沿着喧扰的街市向前。
被他拉住的人脚步有一丝的停滞，他转过头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满脸胡子的大叔和他手中待售的糖葫芦‘‘‘‘‘‘
“我不知道堂堂吏部侍郎竟有这种爱好。”凑到绛攸耳边低声说。
绛攸表情窘迫，试图声辩什么：“什‘‘‘‘什么啊！我又没有想吃！”
“那‘‘‘‘‘‘我买给你又如何？”他可以确定自己捕捉到那深褐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奋与黯然。
又是一个他无法触及的过往。
他示意绛攸呆在原地，走上前去买下一根糖葫芦。
亮红色果实，透明的金黄糖浆，递到他手里，香甜的气息。
他转过身时看见绛攸背光站着，阳光透过他淡青的发梢泛起光晕，模糊了表情。
觉得心被什么人狠狠扼住了，各种从不可能在自己心中出现的情绪逐一涌出。
他始终是不属于自己的，他笑着走向绛攸，把糖葫芦递给他时如是想。
绛攸接过糖葫芦时的表情像个孩子，努力的开始消灭糖葫芦，甚至凑过来问自己要不要吃。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他拿出手帕擦掉他嘴角残留的糖浆。
“我也不是小孩子啊‘‘‘‘‘‘”绛攸翻了翻白眼。
你就是！他在心里小声说。
“楸瑛，这是去哪里啊？”拿着糖葫芦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不对，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
“花街。”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内容却石破天惊。
“啊！？蓝楸瑛！！”自己是哪根神经不对了，怎么就这样跟着这家伙来了！
“什么事，绛攸？”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但就是忍不住逗他。
“你说什么事？开玩笑吗？要喝花酒你自己去喝去，我要回家了！”可恶，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我才不要被你带坏。
“什么啊，绛攸怎么可以这样看我，我可没有说要去喝花酒，只是这里面有一家烧麦很好吃哟，嗯‘‘‘‘‘‘虽说你做得味道是不错，不过色泽样貌上就不敢恭维了‘‘‘‘‘‘”他会爆发吧，肯定会指着自己大骂吧，蓝楸瑛摸着下巴看着瞪着自己的家伙露出淡淡笑容。
“你‘‘‘‘‘‘蓝楸瑛！你这混蛋！我要是再做给你吃我就不姓李了！”抓狂，大叫。
树梢上的麻雀被声音震的四散，但蓝大将军明显和那些鸟不是一个级别的，笑眯眯，笑眯眯：“没关系，没关系，不姓李的话，随我姓如何？蓝绛攸‘‘‘‘‘‘嗯，不错不错‘‘‘‘‘‘”
吃剩的糖葫芦竹签飞了过来，笑着躲开，抛个媚眼，看到那家伙气的跳脚，心情大好。
“蓝将军？”柔和的女声，堪比三月的风。
认出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士，露出得体的笑容：“蝴蝶夫人，好久不见。”
余光瞟到某人欲落跑的身形，转身一把捉住环在怀里咬耳朵：“小攸，别乱跑，丢了怎么办？”
“放开啦‘‘‘‘‘‘我不会丢‘‘‘‘‘‘”这混蛋，一遍和美女打着招呼还死拉住自己不放，好多人看，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骗谁啊，你这路痴！”紧紧扣住他的双手，转向明显在一旁看笑话的漂亮妇人：“蝴蝶夫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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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很少能见到蓝将军的真性情呢~~”蝴蝶夫人掩嘴轻笑：“这位帅哥是？”
怀里的某只还在不停挣扎，不见抱着自己的人满眼深情：“最重要的人。”
“啊，莫非这位就是吏部侍郎大人？”蝴蝶夫人笑得了然。
“咦？您认识我？”停止挣扎看着面前漂亮的妇人。
“不认识，但蓝将军最重要的人我知道哟！”女人笑得颇有深意，向他们道别，离开。
脸红，李绛攸很想把一切归咎于西斜的太阳，却觉敌不过那一双紧随他的目光。
“楸‘‘‘‘‘‘楸瑛，不是说‘‘‘‘‘‘要去吃烧麦吗‘‘‘‘‘‘”
“嗯，不过你看起来也很美味。”
“别闹了，我‘‘‘‘‘‘”
“奇迹！你竟然没有骂我色狼！”
“早就习惯了‘‘‘‘‘‘”在他的怀里找一块地方，掩盖已然烧着的脸庞。
幸福快要溢出来时，是不是就快到尽头了？
吃完晚饭，到凤雏街看皮影戏，绛攸真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路边卖泥娃娃的小摊，搭起的擂台上玩杂技的人，还有耍猴戏的人带着的小猴子。
在人群里东窜西窜，瞅瞅这个，摸摸那个，蓝大将军只能像孩子他爸一样盯住他免得他迷路。
真是不容易‘‘‘‘‘‘
“楸瑛！这边这边！！”
跟上去，看见唤名曰“小攸”的小孩正盯住笼子里的小狗在看，各种毛色，亮亮的眼睛。
“好可爱‘‘‘‘‘‘”绛攸忍不住喃喃道。
“客官好眼光，这些小狗很乖，而且属于长不大的那种，一直都是这么可爱的，只要一两银子一只‘‘‘‘‘‘”老板热情的作着介绍
“要吗？”蓝楸瑛伸出手试着抚摸一只黑色小狗，却被其瑟缩着躲开了。
“不。”站起身，李绛攸继续向前走。
“绛攸‘‘‘‘‘‘”看着他的背影，蓝楸瑛起身追了上去。
拨开不断涌上来的人群，看见那家伙朝着人群稀疏的地方走去，跑上去一把拉住一直往前冲的他：“绛攸‘‘‘‘‘‘你在往哪里走啊？”
“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李绛攸向四周看了看，灰暗的胡同，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几只小狗狗就让自己想入非非‘‘‘‘‘‘
夜风袭过，他忍不住瑟缩起来，原本抓住他的手把他一把拉入了怀中，像是要镶入身体里一般紧紧抱住。
“楸瑛？”抱的好紧，感觉无法呼吸了。
“你会离开我吗‘‘‘‘‘‘攸？”楸瑛的声音恍惚到达他的耳边，继而被风吹散。
沉默。
这个问题太难，而你太聪明，不问我想不想，却问我会不会。
然会不会，却不是我可以掌握的，所以你才这样问，是吗？
“楸瑛‘‘‘‘‘‘”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封住了呼吸。
他想取笑他，堂堂大将军，却连回答都不敢听。
自己只是想说，我不想离开你，不想，不管会不会。
闭上眼睛，感到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已经是尽头了吧，这样仿佛梦境一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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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
醒来时看到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家伙，蓝楸瑛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天色微亮，起身穿衣，替床上的人掖好被子，手指抚过那孩子气的睡颜，看见他的睫毛轻轻抖动，双眉紧紧皱了皱，睁开了眼睛。
“醒了？”
“嗯‘‘‘‘‘‘”揉揉眼睛：“楸瑛‘‘‘‘‘‘”
“要喝水吗？”摸摸他的头，转身去倒水，却被一把抓住，差点跌回床上。
“我不喝‘‘‘‘‘‘”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某只的头在他的背上蹭啊蹭：“楸瑛要去哪里？”
“喂喂‘‘‘‘‘‘你是想我回到床上吗？”这家伙，真是学不乖。
“没‘‘‘‘‘‘‘哪有啊！！你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如他所料，某只抓狂了。
“啊啊‘‘‘‘‘‘”伸手把他拉到怀里：“我要去工作啊‘‘‘‘‘‘再过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伸手抚摸在他怀中散落的淡青的发。
“诶！？我也要去！我好多天没去了！”绛攸的表情像是恍然大悟，接着在他怀里挣扎着欲起身。
你也知道啊‘‘‘‘‘‘你这个翘班大王，死抱住他不放：“都这么多天了，也不在乎多翘这一天，你在家再休息一天吧，明天一起去。”
“不要啦，今天就要去，吏部侍郎天天不去上班会被人说闲话的。”绛攸在他怀里皱着鼻子，仿佛想象着众人说闲话的场景。
“可是，你起不来吧‘‘‘‘‘‘昨天晚上你似乎很累哟‘‘‘‘‘‘”压低声音，凑近他说道。
“咦‘‘‘‘‘‘没有啦，起的来的，”脸红脸红脸红，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喂！！蓝楸瑛！还不是全都因为你！你‘‘‘‘‘‘要不是你‘‘‘‘‘‘”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是啊，不过绛攸你能起来的话，说明体力还不错嘛~~不如我们再来一次，让你彻底起不来？”鼻尖碰鼻尖，吻，压倒。
身下的人窘迫的脸微微泛红，吻落唇上，辗转反侧，让彼此的呼吸急促。
如果不是有人不识相的跑来敲门‘‘‘‘‘‘
绛攸刷的睁开眼睛用力一推，他便凄惨的落在了地板上。
可恶，不管你是谁，你都活不过今天了！！蓝大将军在心里暗下杀心。
“谁！？”用力打开门，很想上去就是一拳。
“我！”门外的人中气十足，丝毫不亚于他。
“啊！”天！怎么会是老爸，可恶。
压住怒火，低头鞠躬：“父亲您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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