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他们被关到废弃的仓库里，里头堆满了坏掉的机械，和废弃的办公桌、铁档案柜，唯一的出口只有一扇位于两层楼高的玻璃天窗半开启著，塞利可以徒手攀爬，从小小的天窗逃出去，但是布鲁斯不能，他总不可能丢下小孩儿。
他爬上去，扯了扯天窗旁拴著的带链条的滚轮，虽然生锈了，但链条还是会滑动，如果要靠著玩意爬出去，他得拿东西卡住——或者把链条拉直了，底部用东西拴住，应该也能行。
他指挥小孩儿说：“我需要重一点的东西。”
布鲁斯很冷静，他点点头就去找够重的东西，一点一点搬过来，但他还是小孩儿，自己也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所剩无几。
塞利听见有人带著发出喀啦喀啦声响的钥匙，一步一步地踏上铁梯子，发出吱嘎吱嘎地响声，他赌来的人是收货商的手下，不是杀手直接来找他，如果是这样，他们还有逃走的机会。
他放弃从天窗逃走的计画。
杀手的目标是他，塞利理智上认为他应该从天窗逃走，可实际上他没办法放著理论上安全的布鲁斯一个人待在这里，面对杀手。他只能采取其他方案，塞利潜到门口，找了一只铁棍——也不知道这原先是桌子脚还是椅子脚——蓄势待发，布鲁斯跟在他的身后。
那人摆弄钥匙，挑出能开锁的那支，□□锁孔里轻轻一扭，接著推开门——
塞利使劲挥动手上的凶器，只听见铁棍挥动带起的风声“刷”，那人就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跑！”塞利急忙回头对布鲁斯说。
来不及从铁梯逃走，废弃仓库外还有一半是开放式的仓库，塞利眼尖，看到一扇半开的落地窗。
“别让他们跑了！”一个女人说。
听起来有些熟悉，恐怕确实是女杀手来了。塞利放轻呼吸，一动也不动的躲在货架底下的阴影处，隐藏在杂物堆中，小孩儿就躲在他旁边不远。
该怎么办？
喵的！他还没变成国际大盗，就享受到超高级的追杀待遇，这也太豪华了吧！可恶！快想想要怎么逃啊！
啊啊啊，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塞利又焦急地看了看小孩儿，再看了看那扇半开的落地窗，听见追捕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他越来越急，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小孩儿就在此时窜了出去。
——布鲁斯！
“在那里！他们往那边逃了！”
布鲁斯奔跑一段，就小心地躲进拐角，塞利心惊胆颤地看著追捕他们的人与小孩儿擦身而过。
塞利又看了一眼落地窗的位置。
布鲁斯离开躲藏的位置，经过铁梯口，想走到落地窗那儿。只要小孩儿过来，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了。
“喔，是你。”女杀手站在楼下，仰著头对布鲁斯说。
被发现的小孩儿从墙角抱了好几只铁棍，一只一只的往下扔，试图攻击女杀手，但她一点也不受影响，躲过所有的铁棍，一步一步的踩著铁梯上楼，抓住要逃跑的小孩儿。
塞利暗暗心急。
“你的小女朋友在哪？”
小、小女朋友？
哦哦哦，对不起！布鲁斯！我欠你一个初恋！
“我不知道。”布鲁斯说谎道。
“听著，我的目标不是你，你最好快点说，不然我不介意折断你的手。”
听到这句话，确定对方只是想威胁一下小孩儿，塞利毫不犹豫地转身，悄然无声地越过落地窗离开。
布鲁斯瞥了一眼塞利藏身的位置，微笑说：“她走了。”
“让我告诫你一句吧，逞英雄不代表你很勇敢。”女杀手捏著小孩儿的下巴说完，就越过他离开了。
＊
逃得够远，觉得安全多了的塞利，又想起刚才女杀手说的“小女朋友”，刚才布鲁斯一点也没否认这个称呼。所以他现在真的是蝙蝠侠的初恋？这身份怎么这么让人觉得惊恐？要是跟布鲁斯坦白，他们会不会就此决裂……
他还是把这个美丽的谎言维持得久一点好了。
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塞利觉得自己还得补给小孩儿一个美好的初恋回忆。
喵的他只有泡过女人啊！
难道要成为猫女还要拥有钓男人的功力吗？而且第一个目标就是布鲁斯·韦恩也太刺激了！
早知道该把那仅剩的良心拿去喂狗。
唉。
为了给布鲁斯一个美丽的初恋，他得好好准备。啊啊，这样子根本是破罐子破摔了——
塞利稍微打扮了一番，最后又放弃了太过做作的著装，反正现在还不是穿著高跟鞋和紧身衣卖弄身材的年纪——这是藉口。
他在韦恩宅楼下自我打气了一会儿，再度闯空门，悄然无声地翻进布鲁斯的书房里。
“嘿，你还好吗？”他尴尬地打招呼说。
正在查看资料的布鲁斯惊喜地放下纸张，疾步走向他。“塞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所以你躲过那些人了……没受伤吧？”
“哈哈，是啊，我躲过了，只有一点小擦伤，不碍事。”
“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布鲁斯由衷地为他的安全感到高兴。
他有些羞愧。他让真正的小孩子去替他引开注意力，才安然无恙的逃走。
“我要谢谢你，你那天帮了我大忙。”塞利不好意思地道谢。
“那是我应该做的。”布鲁斯理所当然的说。
说出这句话的布鲁斯非常帅气。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你说一声谢谢。”他认真的道谢。
“不客气。”小孩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真的谢谢你，布鲁斯。”
“这真的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塞利突然产生一股冲动，他靠近小孩儿，轻轻地亲一下他唇角，一触即分。“谢谢。”
“你——”他面红耳赤。
“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塞利调皮地笑了。
“嗯。”
他继续调戏脸红的布鲁斯说：“在跨海大桥上的感觉一定更好，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跨海大桥？”
“对啊。”
“……这是约会？”他认真地问道。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吧。”塞利暧昧回答。
“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等小孩儿能安全的爬上跨海大桥的时候，最少还要一两个月，这其实是一个有点拖延时间的邀约。
他不想让自己太没诚意，斟酌著句子说：“等你可以在楼梯扶手上顺利行走的时候，你一定很快就能够熟练起来的。”
“当然。但是在这之前，我能先请你吃顿饭吗？”布鲁斯羞涩地邀请他说。
塞利傻住了。
“在你家？”
“当然是去外面了，这是约会啊。”
小孩儿从小就有花花公子的潜力了啊！太夸张了！去了也太不妙了吧！
“喔……”他很犹豫。
“你不愿意吗？”小孩儿略失望地问。
“不是、那什么、我愿意去，那定好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先走了。”塞利答应后，怕自己反悔，迅速地跳出窗外离开小孩儿的书房。
布鲁斯追到窗口，对楼下的塞利说：“我要怎么告诉你？”
“……我明天再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谭市那个女杀手说小女朋友23333333
之后应该就是小朋友萌萌的约会一段时间，然后直接跳长大篇萝～
☆、礼物
说是这么说，塞利还是拖延了……他只拖了一天就去找小孩儿。
他昨晚根本没睡好，一直想著他放了布鲁斯鸽子，现在眼睛底下都是黑青色的。仍旧从窗户翻了进去，怀著心事的塞利根本没注意管家也在。
“塞琳娜小姐。”
——谢谢你提醒我，我还叫塞琳娜啊。
“海，管家、布鲁斯，晚上好啊。”他在管家锐利的目光下，尴尬地打招呼说。
“你来了。”布鲁斯喜悦地笑了，继而关心地问：“昨天很忙吗？”
阿尔弗雷德带著不满说：“少爷昨天吩咐我准备了下午茶，但是他一直没等到小姐。”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呵斥他说。
所以他真的让布鲁斯等了他一个下午。
塞利忍不住解释说：“对不起，我……昨天帮我生病的朋友找地方住，你知道的，艾薇。”
“她还好吗？”
“在温暖的地方睡了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
他傻笑了一下，应该混过去了。
小孩儿兴奋地说：“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去吃饭吧。”
“唉？现在？”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突然。
“我有一个礼物要给你，阿尔弗雷德——”布鲁斯从管家手上接过放置在一旁的礼物盒子，递给塞利。“打开来看看？”
“谢谢。”他接礼物，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沐浴在期盼的眼光中，塞利打开了盒子，嘴角抽动了一下。
快调动演技。装出喜悦的笑，要真诚一点——塞利从盒子里拿出整件洋装，抖动一下，让整件裙子的样貌展现在自己面前，粉色的柔软布料搭配巨大的蝴蝶结——他实在笑不太出来。
“我很少穿这么漂亮的洋装，它真好看，谢谢你，布鲁斯。”他抱著裙子，敷衍地给了小孩儿一个颊吻作为谢礼。
“你喜欢就好。”布鲁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小孩儿对他送出的礼物很上心，但他是真的不喜欢，为了不伤害他的心，果然说谎才是对的。
“那快去换上吧！我们去的餐厅需要穿正式的服装，我们待会可以去买鞋。”
布鲁斯是认真要约他去那种要穿正装才能去的高级餐厅啊……
但是他不想去，主要是不想穿这件裙子去。这种公主裙感觉一穿上去就离伪娘不太远，搞不好永远回不去了。他还不想在伪娘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虽然成为大美女是很好的伪装，但他还是想走帅气路线。至少换回男装是大帅哥不是大美人。
“我有个提议，我们何不去吃上次没吃到的那家汉堡？我很想去吃那家。”
“那里不是约会的餐厅。”他为难地说。
塞利大力说服他说：“怎么会！我觉得去那里约会很棒！吃饱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散散步，附近有个植物园，很多小情侣会去那里逛。”
布鲁斯陷入思考。塞利紧张地等待他宣布思考后的结果，拜讬不要高级餐厅、不要高级餐厅、不要高级餐厅……
“……那我们去汉堡店。”
安全了。
塞利轻松地笑说：“行，你换一套休闲一点的衣服就可以出发了。”
等小孩儿换衣服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好像把吃完饭的约会行程也排出来了？喔啊啊——他又给自己挖坑了。
他懊恼地坐在沙发上叹气。
“怎么了吗？塞琳娜小姐。”管家奇怪地问。
他随便搪塞道：“没事。”
“我帮您将这件裙子装进袋子好吗？这会比较好拿。”管家拿了一个纸袋给他看。
“麻烦你了。”
别再提裙子了啦！
＊
管家送他们俩进了汉堡店，点餐、替少爷付过款之后就离开了，约九点半在植物园门口接小孩儿回去。被穿著西装的阿尔弗雷的送来的他们受到不少注目，不过小孩子也没什么好观察的，他们没多久就继续用餐了。
他点了轰炸蜂蜜芥末鸡腿堡，布鲁斯点了花生酱牛肉汉堡，他们还多点了一大盘的炸薯条、洋葱圈。毕竟他们两个都在发育期，胃口都很大。
那汉堡几乎有脸那么大，塞利将汉堡切分成两半，用手拿起其中一半一口咬下，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味蕾上爆发，鸡腿肉又Ｑ又弹，大口满足。
“怎么样，很好吃吧？”吞下口中的食物，塞利对同样吃得开心的小孩儿说。
他正在舔手上沾到的花生酱。看塞利和他说话，他用纸巾擦了手，才羞涩地回答：“很好吃。”
蝙蝠侠小时候简直萌到想留下影片。这在布鲁斯长成蝙蝠侠之后，肯定会成为黑历史，也是珍贵的资料哈哈。之后跟小孩儿拍张照片好了，保留他还像小天使一样无邪，还不清楚现实有多残酷的样子。
他已经开始接触黑暗，再没多久就不是可爱的小天使了。塞利可惜地想。
“那就好，你吃的太少了，管家说你早餐连一盘沙拉都吃不完，最近都没做体能训练？”
“我在查韦恩企业过去的卷宗，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没发现。”
“体能训练不能停下来，吃饭也是。”这是他的经验。
不吃饱了，什么事都做不好。没有基础的体能训练，之后想挑战高难度武术训练就会更加艰难。
“好。”
他看得出小孩儿有点敷衍。
“布鲁斯，你这样我会很担心。”塞利认真地看著他蓝汪汪的眼睛。
小孩儿脸整个红了，他认真的保证说：“我会好好吃饭、训练，别担心。”
“太好了，你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好。”
塞利已经吃得够多了，现在的身量只能说刚刚好，不算瘦。毕竟必须保持身体柔软、轻盈，才能跳得更远。虽然他常常大吃大喝，但吃完之后也得做很多训练消耗热量。他还不能做太多长肌肉的训练，把块头练得太大只，会很笨重。
重点不是布鲁斯关心的方向对不对，重点是他在关心自己。
塞利享受这样的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的写了一些设定上的事。
想著至少也要描述一下塞利是怎麼变强的～
还有约会。裙子。XDDDDD
ps 自首一下因為玩刀剑乱舞所以更新慢了一点～
☆、吵架
约会过程也别提了，总之塞利把自己坑了，每周至少要有三天去找小孩儿报到，因为他说他会担心。
这样不行啊……
他本来只想给他留下一个梦幻的回忆，一个美好的剪影那种感觉。
现在整个被绑死，上辈子没女朋友的塞利第一次享受到被小男朋友管东管西的待遇，就算一开始有一点感动有人在等待他，现在他已经被管得烦了。
尤其是一直只有小孩儿管他的份，他说的小孩儿都挑著听——塞利已经说了好几百遍，要他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查他的父母了，太显眼，要是变成暗杀的目标就麻烦了。
但他就是不听。
从小就可以看得出布鲁斯的偏执与顽固，塞利根本拿他毫无办法。
文艺一点的想，在命运的滚轮下，塞利自个儿决定贴上猫女标签，毫无缝隙地藏进这个世界里，但他不希望小孩儿完全变成蝙蝠侠。不是不让他成为蝙蝠侠，而是觉得蝙蝠侠对自己太狠。虽然有主角光环的蝙蝠侠不会死，但是他的人类身躯肯定在不断地摔打中变得脆弱，等他成年、变老，那些小病小痛肯定会找上他。
他当小孩儿是弟弟，想让他过得好一点。
塞利耐心地劝了又劝。“布鲁西，快去吃饭。”
“等等，我正在处理这些卷宗——”他忙碌的在大块的看板与纸张之间奔波，时不时把小纸片钉上看板。
“没什么比吃饭重要的。”他不高兴地说。
“再等一会儿，你先去吃吧塞莉。”布鲁斯敷衍说。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说要你别查了你又不听，让你吃饭也不听。”
“对不起，但我正在做的事情很重要。”
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你现在还不是蝙蝠侠，这些根本不是他的责任，查了也只是徒增烦恼。死掉的人怎么会比活著的自己还要重要。
塞利这阵子时不时后悔，那时该阻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