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眼尾莫名的泛红，看起来不太妙。
用手试试他额头上的温度，温度有点高，也许中毒引起了发烧反应。塞利的手一直都比较冰凉，他干脆两张手交替敷在他的额头上，替他降降温。
“呜嗯……”布鲁斯发出难受的呜咽声。
他额头沁汗，塞利捂著他的额头捂了一手湿，他并不在意，只是担心地呼唤他说：“布鲁斯？醒醒，哪里不舒服？你还好吗？”
“塞利……”
“布鲁斯？”塞利赶紧凑近他，仔细听他想说什么。
“塞利……嗯……塞利，别跑……”他紧闭著眼喃喃念著。
他觉得很囧，摸摸布鲁斯的脑袋，哄小孩似地说：“乖乖，我不会跑啦！”
他的话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布鲁斯的脸色舒缓了许多。可是隔没多久，布鲁斯变得更难受了，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潮红。
“呼……嗯啊……”
他的体温渐渐升高，他几乎以为自己捂著一块烙铁的额头，这不会烧坏脑袋吧。
因为太过担心，塞利迟钝地没发觉布鲁斯的反应有些古怪，并不单纯只是发烧——
蝙蝠车一道蝙蝠洞，他就抱著蝙蝠侠跳下车大喊：“阿尔弗雷德！”
“把少爷放在这张床上。”
“他好像发烧了。”塞利紧张地说。
管家观察布鲁斯的脸色，表情古怪地说：“恐怕不是发烧。”
“他脸都红成那样了还不是发烧？”
阿尔弗雷德以复杂的表情看他，最后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说了布鲁斯的状况。
“怎么会？”塞利羞窘地红了耳尖。
“少爷就麻烦你了。”
“唉？可是我不能——”
布鲁斯仍然紧闭双眼，难受地挣扎著。“呜……塞利，别走……”
“只有您可以这么做。”管家说完，就留著塞利和布鲁斯少爷一个人在蝙蝠洞。
真的假的！？
所以他真的要帮这种忙？他头痛的看著床上挣扎的男人，回想起他小时候软萌的样子。他可耻的心软了。
只是帮忙抒解一下，应该没什么吧。塞利红著耳朵自欺欺人地想。
＊
还好塞利‘帮忙’完之后，布鲁斯没有马上清醒。
他草草用床单盖著布鲁斯，就上楼去找管家，要他帮他家布鲁斯少爷清理剩下来的余毒什么的。
就在他纠结著要不要走——想想巴斯特女神像，她还在艾薇那儿，骗过一次艾薇就很难再骗一次——总觉得‘帮忙’之后就甩手走人不大好，而且他不想一个人运一大群猫回去。黑桃他们已经和艾斯当了好朋友，每天都一起晒太阳，韦恩宅邸很大，够猫咪自由晃荡了，再关回他的小公寓有点残忍。
反正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塞利犹豫不决。
“布鲁斯少爷找您。”
“现在？”
“是，马上，立刻。”
“真会命令人。”塞利嘴上抱怨著，还是乖乖地到蝙蝠洞去了。
除非他想得罪蝙蝠侠被追杀一声，不然还是乖乖的听蝙蝠侠的话比较好。
他戒慎恐惧地到达蝙蝠洞，布鲁斯已经换上新的蝙蝠侠装束，没有罩著面罩，坐在巨大的监控萤幕前忙碌著。就和小时候一样，跟小孩儿拿著纸张和图钉，在他的书房忙碌的程度没什么不同。
“布鲁斯。”
“你来了。”他离开监控萤幕前的那张旋转椅，走到塞利的面前，与他面对面。
塞利忍不住小小退了一步。
“讨厌吗？”布鲁斯问。
“讨厌什么？”
“你碰我的时候，觉得讨厌吗？”他直白地问。
塞利差点被口水呛到。
“不、不讨厌。”他尴尬地回答。
“那……”布鲁斯靠近塞利，搂著他的腰，在他的嘴唇上亲亲一吻，“喜欢吗？”
他的回复自然的态度，狡猾地回答说：“不讨厌。”
“那就好，那我们交往吧。既然你不讨厌我的吻。”布鲁斯轻轻地笑著说。
塞利措不及防下，被他的笑容电得晕乎乎的。他大犯规，为什么可以长得这么帅！说话就跟小时候一样油嘴滑舌，不愧是高谭王子。
“我考虑考虑。”塞利端起架子说。
布鲁斯笑了笑，对塞利说：“你真的很想要巴斯特女神像，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竟然使用银弹攻势，他才不会上当。
“我才不要花钱买。”塞利抱怨说。
“买回来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摆出来，放在展示柜里炫耀。”
‘你剥夺了我偷东西的乐趣！’虽然塞利很想这么说，却对布鲁斯的提议感到心动，他本来想把巴斯特女神像放在他的秘密小金库里，有空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如果能放在一起床就能看见的地方，例如床头柜之类的，那一定超级棒。
他没有表现出他的心动，只是不动声色的说：“你先解决艾薇吧，再这样下去，高谭就要被植物淹没了。”
“我订购了很多除草剂，还有喷除草剂的农用无人飞机，再过一会儿，事情都结束了。”他淡淡地说。
“那一开始怎么不直接用除草剂？”他忍不住呛道。
“如果可以和平解决，我也不希望用太粗暴的方法。”“你比较喜欢去哪里约会？”
就只有这个话题？
“你不是嫌我偷东西吗？”他煞风景地说。
“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你别偷。”布鲁斯认真地说。
他可耻的心动了！好豪爽的银弹攻势。塞利偷过的所有东西，搞不好总价加起来都还没蝙蝠侠的那台蝙蝠车昂贵，所以布鲁斯说什么都买，他真的做得到。
这种厚重的承诺——
塞利退让一步，挑眉说：“别偷懒，男孩。找一个我会感兴趣的约会地点邀我去，别直接问我。”
就算还不是喜欢，也不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不讨厌就是喜欢了啊！
老爷：买买买！
塞利：（动摇）
☆、邀约
从蝙蝠洞回到韦恩宅，塞利特别去找管家告别。“既然布鲁斯已经恢复了，我就先回去了。”
布鲁斯在忙著用农业飞机消灭艾薇，他决定等艾薇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之后，再去翻他的巴斯特女神像。
管家拦下他离去的脚步提议说：“等等，塞利少爷，您要不要搬来这里住？”
“……我为什么要搬来住？”
搬过来给控执狂蝙蝠侠管？一想就觉得全身发毛，谈恋爱可以，管东管西不可以。
“我以为您已经打算跟少爷组队打击犯罪呢。”阿尔弗雷德说。
蝙蝠侠跟猫女组队？塞利有一瞬间心动，为了布鲁斯那些高科技玩具，但是他们的志向不同，他可是励志当国际珠宝大盗，扬名国际的男人，用猫女名号扬名国际的男人。后一句补充一说出来变得好变态。
“我们志向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组队。”
“那可真可惜。”管家没有继续劝他，只是说：“至少今晚先住下吧，要是今天就将您的猫咪带回去，恐怕比较麻烦。”
塞利想了想也觉得他现在一个人带一群猫回去很累赘，对管家微笑说：“那我就多刀扰一晚，麻烦你了，阿尔弗雷德。”
“一点也不麻烦，少爷会很高兴的。”
他已经努力把塞利留下来了。希望布鲁斯少爷能好好与他培养感情。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愿意与他交往。少爷做事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不留余地了吧？他总是担心他家布鲁斯少爷，最后会变成孤独一生孤僻花花老头，而且是演一辈子花花公子到老，都没有真心喜欢的红粉知己的那种悲惨老头儿。
他一直很担心他家少爷，有个人类愿意和少爷谈恋爱，简直谢天谢地。
终于忙了一个段落，蝙蝠侠放松肩膀，大大的吐出胸中的浊气，管家适时递上热腾腾的红茶，对他家少爷说：“今晚塞利少爷留下来住了，虽然您忙得没时间与他用晚餐。”
“他留下来了？我以为他回去了。”布鲁斯意外地说。
管家略带得意地挺胸回答：“他本来想回去，我劝他留下来了。”
“谢啦，阿尔弗雷德。”
能和塞利多相处一会儿，布鲁斯自然是高兴的。
“那么您明天早上会准时起床和塞利少爷一起用早餐吗？”管家笑咪咪地问。
“塞利应该也习惯晚起吧。”迟疑地说。
“他今晚倒是早早就睡了。我猜他会起得比您还早，毕竟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管家补充道。
他认命地承诺说：“我会准时起床。”
免得塞利一大早没看见他就跑回家了，那就辜负阿尔弗雷德的一番好意了。
他一口灌完红茶，准备回房休息。
管家跟在布鲁斯少爷的身后问：“想好要约塞利少爷去哪里约会了吗？”
“希尔顿饭店顶楼的圆形餐厅？”他随口说。
“那实在太无趣了。”
确实如此，塞利搞不好对博物馆更有兴趣。但他实在不想让塞利对博物馆的任何展品产生过高的兴趣，要是他想偷回家就麻烦了。
布鲁斯冥思苦想，沉吟了一会才说：“……我也这么觉得，或者约在高谭歌剧？”
“我不确定塞利少爷会对歌剧有兴趣，但我知道您不特别喜爱歌剧，您不会在那儿睡著？”
“怎么可能在歌剧院里睡著！算了，那就别约在歌剧院了。”
他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歌剧院里睡著过一次。
管家终于大发慈悲的提示他家少爷说：“最近高谭有马戏团的巡回表演，您可以注意相关讯息。”
“马戏团表演？”
“是的，马戏团表演，在全国都很有名的空中飞人——格雷森家族的表演。”
塞利从小就习惯在屋顶上跳来跳去，也不晓得空中飞人的表演能不能吸引他……可是这一个选项，已经比其他好太多了。
布鲁斯推开房间门，腼腆地笑著问管家说：“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你可以帮我订票吗？”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管家挺直腰板回答。
“晚安。”他好心情地说。
“晚安，祝您好眠，布鲁斯少爷。”
＊
早餐时间，塞利听了布鲁斯的邀约，重复地念出他觉得耳熟的关键字。“空中飞人，格雷森家族？”
总觉得格雷森听起来很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有兴趣吗？”他风度翩翩地问。
“当然有罗！”既然塞利有印象，那当然要去看看。“约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布鲁斯回答。
“那么我先回家去——”准备准备，顺便搬回去住，他已经住在韦恩宅好几天了。
布鲁斯以遗憾地语气说：“我本来想问问你对蝙蝠洞里的设备有没有兴趣，我可以详细介绍给你听。”
在这个时机点，提出这种提议实在太犯规了！他真的对蝙蝠洞很好奇，但总觉得大刺刺地在蝙蝠洞里面探险，被布鲁斯逮到了下场会很惨烈。
“……真的？你要跟我说你的那些玩具怎么用？”塞利双眼发亮地问。
“玩具？”布鲁斯反问。
“唉，我是说，那些有用的小东西，哈哈。”他尴尬地笑说。
“所以你想留下来参观？”
“当然。”他大幅度地点头。
“东西比较多，可能持续一整天也说不完，你能空出所有的时间吗？”布鲁斯故意吊胃口说。
“可以。”他极快地答应下来。
“那走吧。”
塞利果真在蝙蝠洞里消磨了一整天。
他特别喜爱勾索，他平时只用长鞭辅助，也能快速地在建筑物之间移动，但是再怎么有技巧，也没有用勾索省力气。
“我的蝙蝠面罩有夜视仪、热像仪、声纳仪、微型无线电接收器和对讲机系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改造一下你的眼镜，我猜它有夜视和热像这两个功能？”
“比起你的面罩，我的眼镜确实没用得多，毕竟受造价所限。”塞利酸溜溜地说。
布鲁斯认真地夸奖他说：“你比我还厉害，塞利，一样是普通人类，我得利用许多工具，但你比我还要灵敏得多，这需要大量持续的练习。”
“嗯哼，毕竟我修行的时间比你长。”塞利骄傲地挺起胸膛。
像高傲地猫咪举起尾巴在主人面前绕圈似地，布鲁斯觉得塞利非常可爱。
忍住想揉一揉塞利头顶的冲动，他拿出帮塞利订做的装备说：“我帮你改良了手套的爪尖，用了韦恩企业新研发出来的合金，很轻，很柔韧又有弹性，也比较不容易磨损。”
“我试试。”他迫不及待地接过。
“平时是爪尖能收进手套里，手腕侧边有可以弹出爪尖的按钮。”
戴上手套，试了试新装备的塞利兴奋地说：“酷！”
“他能承受至少两百公斤的重量，你在攀爬中带其他东西也不需要担心。”
“谢谢，你太贴心了。”塞利一个顺溜，不小心用女孩子的嗓音说。
布鲁斯一愣，笑著回答说：“不客气。”
塞利羞窘地脸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虎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银色凤冠鸠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bgkm110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柳浮水的地雷！么么哒～
準备装备什麼的，超贴心<3
另外，大少要出现了！！！大少舔舔舔！！！
我猜今天要三更，除了这章在存稿箱，其他两章当天现码，我努力在下午就更完！
☆、飞翔的格雷森
于是在蝙蝠洞玩了一晚的塞利，不知不觉又在韦恩家过了一夜。
隔天早上，管家阿尔弗雷德捧了两身衣服到塞利的床前等待，这让刚起床就发现旁边有人的塞利吓个半死。差点就抽出枕头下的鞭子往管家那儿抽过去。
“早安，塞利少爷。”
“……早。”他无奈地用枕头盖著自己整个头脸。
说真的他不习惯被老爹以外的人知晓他的性别秘密，也不习惯在下巴有胡渣的时候见人。他每天照到镜子看到胡渣又开心又窘，习惯上妆扮女孩子，在这张脸上看到胡渣超级奇怪，他通常都早早把它刮掉。
管家严肃而认真地捧著衣服说：“昨天少爷烦恼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按照我的建议，挑了两套衣服。”
挑两套干嘛，又不是结婚请客，要换好几套。
“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他继续说。
他嘴角抽搐著说：“您费心了。”
“您决定穿哪套了吗？这也是您决定以后在少爷身边具体形象的好机会。”
什么形象，神秘男士或者慈善女富豪塞琳娜·凯尔？就没有神秘恋人这个选项？他不想太引人注目啊啊啊。
“我要多思考一会儿。”
“您有一整个早晨和下午能够思考。”
“谢谢。”
管家把两身衣服放在床头柜上，就施施然地离开了。
他闷在被子里，在床上打滚，纠结了好几分钟才爬起来，虽然在韦恩家他干脆没穿著硅胶套装睡，但是这几天都穿著丝质粉红睡衣，女式的那种，塞利穿得很习惯，习惯得……有一点悲伤。
镜中穿著丝质粉红睡衣的平胸美男，塞利自己都不忍直视，但身睡衣在他的身上其实好看得很，粉红色的布料趁得他的皮肤更粉白了。用凉水洗脸，脸变得红扑扑。
梳洗完毕，他抖开那身长裙，深紫色的长裙，款式并不暴露，但仍然显得出女孩儿的窈窕曲线。比小时候的大蝴蝶结洋装好多了。塞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要是蝴蝶结洋装，他死都不会穿的。
＊
布鲁斯·韦恩那台好久没出来透透气的蓝宝坚尼载著盛装的大美人，布鲁斯·韦恩载著慈善女富豪塞琳娜·凯尔，这个消息在他为塞利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