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逍遥子有些纳闷,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说的可是这十日后的百毒大会?”
“正是,”唐钰点了点头,“不过这百毒大会的你们可清楚?”
这百毒大会向来是江湖中制毒的门派参加的,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唐门。逍遥子以前只是个杀手,除了在唐门潜伏过一段时间,其余的真是一窍不通呢。
“这百度大会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解毒,就是服下对方的毒药在一定时辰之内解开。”
“要是没解开呢?”熊有些冒失地问道。
“死。”
只一个字的回答就让人脚底生寒。
“您继续。”逍遥子没有理会熊震惊的表情,而是直接对着唐钰说道。
“这第二就是制毒,只要你制出的毒无人能解就算是赢。”
这就是江湖吗?
只要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江湖的斗争吗?
熊感觉自己的手心沁出了汗珠,难道自己是怕死了吗?
不,不是怕死,是自己不能死
!
这条命,这条还如同蝼蚁一样的命,还要留着,还要一直留着!直到把仇人揪出来!
逍遥子用余光看到了熊竟然恢复如常。
这个孩子,还真是一块不错的料子。
“那个蛆人的武功并不算高强,而且他对付你的话也应该用他拿手的虫子,而不是暗器。”
“竟然不是那个人……竟然还有人要杀我……”夏芸有点不敢置信。
“而且想要杀你的并不只是一伙人。”逍遥子的声音十分平静,“有了不得的人物参与到这其中来了。”
“我知道了。”唐钰的头逐渐低下。
“姑姑,你知道了什么?”夏芸有些着急地问道。
唐钰叹了一口气,“派人来杀你的应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夏芸还是不由自主地闭目调息,“姑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夏芸的面上划过了两行清泪,嘴角绽放出了一朵刺眼的凄艳的花朵,就连她的红裙都被染上了不可逆转的悲哀。
“什么……”
“在我出来之前我都还不相信,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会……会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芸儿……”
“我越向外边走这个感觉就越强烈,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是那么的慈爱,为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惜一切,而我的父亲……”夏芸已经泣不成声。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曾经,现在的你是要活下去。”
我们要面对的只是以后吗?
站在曾经的前面,只是让他成为我们的推动力吗?
我……可以做到吗?
“其实……我隐瞒了一件事。”夏芸轻声说道,“上次用暗器的那个人,已经说过放我一马,不会要我的命。”
“我知道。”逍遥子的嘴唇轻启。
“怎么会……”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协定,别人怎么会知道。
“若是按照画眉燕的作风,不追到猎物是不可能松口的,你以为仅仅是以你的功力能够敌过她吗?”在外边觅食的雪鸮这时候应该是吃饱了,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逍遥子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像是打起了盹。
办事不利,没有按照雇主的意愿行事,所以,只能被称为凡鸟。逍遥子的嘴角弯起的弧度并不明显。
“她当时说和我的际遇很像,所以……”
果然是软弱之人吗?还是,另有隐情?
逍遥子总是觉得这儿的事件总有哪个地方是不对劲的,至于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
“怎么回事!这西边怎么这么亮!好像还冒起了烟!”
一听到这句话,逍遥子立马像窗外看去。
的确浓烟滚滚,红亮的火光照亮了半边的夜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看来是那户人家不小心走了水,今年真是个不太平的年头呢。
“好像有不同寻常的味道,”夏芸使劲地吸了吸鼻子,“不仅是木质灰烬的味道好像还夹杂这药材的香味。”
难道又是哪家药商的家中惨遭毒手?
怎么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逍遥子连忙走到天井,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这些动作一气呵成。
夏芸紧随而上。
“情况怎样?”唐钰在下边问道。
“永善医馆。”
原来着火的地方就是紫苏所在的永善医馆,源头应该就是那存放药材的仓库了。
燃烧后带着焦香味道的气息被身在几百米之外的夏芸给察觉到了,也幸好现在吹的是西风,若是吹的东风等察觉到兴许也晚了。
“舒心啊留下保护唐小姐,你们跟我走。”逍遥子匆匆布置下这一切。
原本夏芸想把自己背上的包袱留给唐钰,只是唐钰生生不肯接受,夏芸只好给了她们两包药粉然后匆匆出门跟上逍遥子的脚步。
怎么又是火!
那个狡猾的唐七公子已经知道了紫苏的身份了吗?
不可能!
但是紫苏和大火……
不要再经历一次了!
逍遥子奋力地向着西边赶去。
“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唐锲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看着下边几个飞驰而过的身影,“这才不是结束呢,这仅仅只是开始……”
唐锲的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终于他笑出了声音,“哈哈哈哈哈,当年你让唐门受的耻辱我要千百倍地讨回来!”他只是轻轻地一挥手,边上的几个身影纷纷纵身跃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西厢房的紫苏突然抱头跌坐在了床边,他的眼睛也由于映照着的火苗而变成了血红色。
为什么又是大火?
为什么又是房门被紧锁……
第九十二章 不堪回首 身世秘辛()
为什么又是熊熊的大火?
为什么又是房门紧锁?
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
陶湘虽然和紫苏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深深地觉得,这位苏大夫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永远都应该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人,没有什么能激怒他,也可以说,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
他可以随时地从身上变出一样神奇的东西,他的想法都古怪精灵。
甚至有他的地方,逍遥子也会忍不住笑起来。
这应该是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但是现在呢?
是谁把他的心锁住了?
“苏大夫,所有的窗子也被人从外边锁住了。”陶湘在检查了周边的情况之后席地而坐,就坐在了紫苏的身旁,面上有一丝丝嘲笑,有一丝丝不甘。
现在外边的火势很旺,索性没有烧到里边来。可是——也快了不是吗?
紫苏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手臂中,深深地埋着。就像有些鸟把自己的头埋在了沙堆里,好像这样外边的一切就与自己无关了一样。
当年也是这么大的火,似乎比这场火还要来的大吧。
现在的紫苏脑海中也是猩红的一片,他似乎回到了过去。
“奎郎,奎郎救我啊……救我……”这是母亲的声音,紫苏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母亲的声音了。
那是在自己八岁那一年吧,自己的弟弟才刚刚出生,自己的父亲却狠心地把母亲妹妹和自己关在了房间中,在外边堆上了柴草,面无表情地对着柴草扔下了还在燃烧的火把。
任谁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妻儿痛下杀手。
若不是自己从破洞的窗户纸看到了这一幕,相信至死也不会认为是他。
以前的父亲并不是这样的。
起码在弟弟出生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尽管他不常来。
在最后的那天,紫苏还记得自己一直被父亲叫做失败品
。
失败品吗?
自己是个失败品?
难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就算是失败品了?
是说自己丑吗?
不,自己像极了母亲的国色天香。
到底哪儿失败了!哪儿失败了!
还记得母亲生弟弟的时候父亲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又是失败品。”
又是失败品,所以我们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吗?
紫苏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来自哪里,只知道她深深地爱着父亲。尽管这个男人只是把她当做工具。
自己的母亲也深深地爱着那片土地,尽管现在的紫苏已经不愿意提及。
——西蜀唐门!
紫苏已经记不清母亲最后的样子了,依稀在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浑身无力和弟弟倒在血泊里,嘴巴上却说让自己快逃,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要逃吗?逃到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躲起来吗?
真的要逃吗?
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早就没有家了呀!
记忆与现实重叠。
红是黑的对立面,美在罪恶的正中间。
紫苏还记得自己奋力从窗户缝爬出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天神般的人。
没错,那个天神一般的人物就是现在的逍遥子,当年的重明。
重明!
紫苏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哪能有这样的奇遇!
活到现在都是奢望的。
今时今日自己有的全是他赐予的,恩情都没有来得及报答,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死在了不相干的地方!
“紫苏……”外边的熊熊烈焰抵挡着所有人的靠近,才刚刚走近一些灼热的温度就让大家疼的龇牙咧嘴。
永善医馆的后院彻底被火焰吞噬,一个个小厮都提着水桶奋力地救火。
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哐当。”一声巨响。
西厢房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木门被人从里边生生地攻破,从弥漫的浓烟中走出了一个从容的人影。
紫苏!
大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在紫苏的背上还有被浓烟呛地不省人事的陶湘
。
逍遥子的嘴角终于还是挽起了一抹笑,他怎么会忘记呢?紫苏可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呢!看来她已经突破了内心最大的恐惧了呢。
东边的厢房在顷刻之间坍塌。没有人能跑出来。
看着那一片废墟,众人的神情都有呆滞了一下。
“我们走吧。”逍遥子轻轻地说道,“回去吧。”
虽然我们浪迹天涯,但总还是有个能暖心的地方在等着我们回去。
虽然我们,我们都没有了家。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没伤到吧!”舒心首先迎了出来。
“万幸。”紫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陶湘轻轻地放在了贵妃榻上。
“这孩子是……”
“没什么大碍,就是吸了些烟尘,明儿就好了。”紫苏淡淡地回答,仿佛刚才的恐惧都不存在了。
只是在她的眼光扫过唐钰的时候稍稍停滞了一下,眉头微微地皱起,“你是什么人。”
唐钰没想到会这么问自己,微微愣住了之后还是开口道,“唐钰。”
果然啊,是自己最讨厌的味道呢。
“你和唐光霁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爹。”
紫苏的眼中锋芒毕现,冷冽的杀意似乎要将自己吞没。
逍遥子的手轻轻地搭上了紫苏的肩膀,暖流瞬间解开了冰冻的心。
“你是否见过一个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银铃铛的女子?”
银色的铃铛啊,这是自己对母亲唯一的回忆了吧,紫苏默默得从衣襟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掏出了一个破旧的小袋子。里边装的就是一个已经银光暗哑的铃铛,“就是像这样的。”
唐钰看了这个东西,向后退了一步,明显是吃了一惊的样子。
“难道你是……”
“主人,事情办妥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书案的边上。
那个被称为主人的男子还在奋笔疾书着什么,并没有回答,跪着的人也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吭声。
“啪嗒。”终于他是停下了笔。
宣纸上四个大字“落子无悔。”
“都没了?”
“外人看起来就像是烧死的,只是西厢房那两个逃走了。”
“我们要杀的本就不是他们。”唐锲靠在了太师椅的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这一走正好……”
第九十三章 我是熊佶 只是熊佶()
“他们这一走正好做了完美的替罪羔羊不是吗?”唐锲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连这些都计算进去了。随便抓一个小厮定罪肯定不如这个理由来的可信。
“主子英明。”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什么
!那两个人死了?”第二天一早大家一起床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不应该啊,虽说昨天东厢房的确是坍塌了,但是里边的人竟然没有逃走?
那个人的武功并不弱啊!
“是的,据说是被烟尘迷晕了再被倒下的横梁活活压死的。”这是刚才舒心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听到的。
紫苏还记得那个宋大夫向自己发出的求救信号,原来她是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吗?
“杀了那个宋大夫还是可信的,为什么要连自己的手足一起杀掉呢?”陶湘已经知道了那个纹徽代表的含义,“唐铃应该是你们唐门的人吧。”这句话却是直接问向了唐钰。
“不错,唐铃是我们七个人之中排行第五的,她最擅长的就是缩骨奇功。想必就是用这缩骨功扮作了娇小的少女被唐锲派在一边监视吧。”唐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为什么连自己人都要杀?”
“主子死了侍女独活本就是不应该的,更何况少了一个人就相当于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他连我这个亲姐姐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别的异母的兄弟姐妹。”唐钰说着,语气中带着点点的哀伤。被自己的亲弟弟陷害追杀,这滋味想必是不好受吧。
想不到这唐锲竟然是这样的狠角色!
“你们想过吗,为什么他的目标会是我们这边的人呢?”逍遥子在边上冷静地做了分析,“这一次应该是那个蛆人回去通知了唐锲,但是那个蛆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派了人在永善医馆呢?”
“这样想来的确是有些不对劲。”紫苏也在一边摸着下巴说道,“我们去的时候好的东厢房已经住着唐门的人了,我们被分到的只有老旧的西厢房,想来西厢房应该是原先用来堆积杂物的,失修很久了。”
“那么东厢房……”
“我和陶湘曾经受邀到东厢房做客,东边的厢房墙都是重新粉刷的,木质也是较好的。所以这次坍塌,应该不是偶然。”尽管紫苏的推论没有一丝的疏漏,但还是让大家惊异了一下。
难道说唐锲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紫苏他们,而是宋大夫和唐铃!
“我们换个位置思考也未尝不可,唐钰已经被发现和我有了往来,担心自己的计划泄露,他只好先下手为强……”
“死无对证。”这四个冰冷的字眼竟然是从熊的嘴里蹦出来的,众人都回过头望向坐在角落里的熊佶,“苏大夫曾经说过,唐锲当时是和那个蛆人一起出现的是吗?”
“嗯,没错,那股子恶心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紫苏也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自己除了血的腥味之外还闻到的那股子腥臭的味道,还有那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绝不可能认错的。
“昨日蛆人被重创,应该不可能再去执行这类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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