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荣本来家境贫寒,他父亲早亡,就靠着寡母帮人做些针线活过活,处境却是比贾蔷还要艰难。人们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不然,自甘堕落的大有人在,这金荣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这金荣哪有什么心思读书?每天只是挖空心思要如何打扮得争奇斗艳,吃香喝辣,叫别人都羡慕他。起初只是在学堂鬼鬼祟祟地窥探别人的各种隐私,然后就带着一群市井小人将他自以为拿住了把柄的人堵在暗处,勒索钱财。
金荣几乎将义学里的学子们都敲诈了个遍,弄得学子们看见他远远地出现,就望风而逃,告诉学里管事的贾瑞,贾瑞私底下得了金荣的好处,哪里会去管?就算是当面遇见金荣敲诈,也只是表面上呵斥几句就溜之大吉。所以,这金荣在义学的威势,真是“衣衫角都要飞起来打人”,嚣张至极。
几天没搞到银子钱了,金荣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往城里的方向去。
再弄不来钱就养不起那群小弟了,没有小弟们助仗,谁会乖乖把钱双手奉上?金荣在心里哀嚎,他娘的再搞不到钱,老子就是去小倡馆卖两天屁股,也得把这几天熬过去。
金荣有一次缺钱缺得狠了,经人指点去小倡馆做了几回那种营生,居然得了很多钱。那里的客人听说他是个要考童生的学子,又是初次,很新奇,特别是买他开|苞的客人很豪爽,抛洒了不少银钱,让金荣手头一紧就心痒痒地想再去弄点钱,可惜后来几次都没有那么好的行情了,弄得金荣很是失望。
想到这个,金荣就觉得有些牙酸,他娘的卖屁股可不是轻省活,遇到些恶心客人能把活人给整死,可不是他原先想得那样往那里一躺平就能到手白花花的银子。
诶?为什么要自己去躺平呢?话说弄一个人去代替自己受罪,自己做龟公,在一旁数银子的该有多好。这义学里就颇有几个长得好的,弄一个过去,比自己去恐怕来钱还来得多些。
说起长得好的,金荣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贾蔷的脸。
这小子的确长得俊俏,有些客人就特别稀罕这种长得美貌又带些书卷气的孩子,真能弄过去的话,说不定一晚上搞到一百两银子也有可能,到时候自己得九十两,给他十两银子补补身子也就是看得起他了。
但是,有个问题,就是贾蔷好像有些来头,据说是东府里的正派玄孙,还不像自己,只是个蹭书读的。不过他看起来一点威风没有,哪里像个贾府的小主子?上学连接送的马车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厮跟着,每天走路来,中午也不回家,就在学堂里吃那难吃得要死的粗茶淡饭。就算他是正主子,也是个死老虎,属于是在府里说不上话的,随便欺负欺负估计也没人管吧。
于是,学堂超级混混金荣试图将魔爪伸到贾蔷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捕终于快有一篇完结文了,好高兴,可以开始全力更新此文了,就是被人批说此文媚俗,泪目……
好在好心的编编给了榜单,所以本周周末将会日更,其他时间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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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哥哥呀
这天,金荣带领着一群小喽啰,成功地将贾蔷堵住。
贾蔷看着凶神恶煞般的金荣和迅速围拢了过来的一群打扮得妖魔鬼怪一般的小弟们,心想:我靠!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古惑仔。
金荣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几颗青春痘在灿烂的阳光下格外显眼,使他一脸刻意渲染的痞子味道有了几分喜感。
金荣大模大样地问贾蔷:“见了本大爷跑什么?不知道到了要上供的日子吗?下次再这么没规矩,打断你的腿!”
贾蔷说:“没钱了。前几天才给了你的。你管别人要去吧。”
金荣也敲诈了贾蔷好几次。贾蔷想着“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懒得和这种人搅合,免得生事。他也不怎么花钱,也不吃零嘴,手上的几吊钱买了纸笔文具还剩下了一些。金荣开始的时候还是可怜兮兮地说是借,以后有钱了会还。贾蔷想着同在学里读书,虽然瞧不上他的人品,到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有了难处,就帮一帮吧。谁知这金荣贪得无厌,竟是讹上他了,于是贾蔷也只好和其他人一样,见了他就赶紧躲开。
金荣索性恶人做到底,大咧咧地说:“爷这几天手紧,提前支点。不问你们要管谁要去?有呢就赶紧交出来,没有就跟我走,我有生钱的法子。”
跟你走?还能囫囵着回来吗?虽然说你身边围着的这一堆小弟看上去都好渣,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估计真要遇上能打的,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就收拾了。可是我不行啊,前世里我就经常借故不上体育课逃避军训什么的,体能估计就是个中下水平。穿到这里来一看,现在这副小身板比原来又差了好多,力气和女人差不多,更别说以一当十,打退这帮喽啰了。
贾蔷想跑,可是这帮人围得死死的,没有突围的缺口啊。
金荣见他眼神飘忽,识破他想逃跑的心理,便冷笑着说:“别耍花样!现在跟我走,好多着呢。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银子拿。也只有跟着我这样有本事的大爷,才有这等好事。大爷我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机会,要是别人,磕头求我也未必带他去呢。”
贾蔷见这情形,绝对没好事,哪里肯跟他走,便说:“那你还是找别人吧,就当我不识抬举好了。我家里还有些零花钱,明天给你,现在我要回家了。”
金荣伸手拦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爷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就乖乖地坐着,等有客人看上你了,你就跟他走。客人都是知道疼人的,到时候你又快活了又挣钱了,有什么不好?再说,这么好的小模样,不弄来挣点钱花花,真是可惜了的。也就是玩玩,又少不了你什么,还有银子拿,以后你照样娶你的媳妇,不耽误什么。”
贾蔷听了简直要气爆了,妈的晓得你丫的是个坏种,也不能这么人品无下限吧?逼良为娼都不说,还专挑熟人下手。妈的我看你是个同学还拿钱周济你,你他妈的就这么报答我的?
贾蔷冲着他眼睛就是一拳,甩开他后,又撞开一个没留神的小弟,拔腿就跑。
金荣不备,捂着眼睛“嗷嗷”喊痛,又发狠道:“把他给我抓回来!敢打你爷爷,小子不要命了?等我抓到你小子,叫你生不如死!”
贾蔷拼命往前跑,身后跟着一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小弟,挥舞着木棍、石头在后面追赶。
贾蔷虽然脚力不错,但是一边跑,还要一边躲避身后丢掷过来的石块,也十分狼狈。
好不容易和那帮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贾蔷气喘吁吁地回头,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却不防脚下一绊,摔了一跤。
这下子好了,被后面赶上来的妖魔鬼怪们死死按在地上。
金荣赶过来,揪住贾蔷的头发,本想给他一个嘴巴,转念一想,打了脸会留印子,客人见了难免不喜欢,倒是损了卖相,于是忍住怒气,恐吓他说:“活得不耐烦了?敢打我?告诉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叫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上你一遍。”
一旁的一个小弟听了有这好事,马上露出一脸贱笑,对金荣谄媚着说:“金哥你可真知道给大家伙谋福利啊。我正难受着呢,就让我第一个上吧。”
金荣啐道:“也不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小子是我的摇钱树,哪能白白地给你玩了去?这要是带去做小倌,初夜可是要卖到一百两银子的。不过,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只要你要拿得出五十两银子来,也可以给你练练手。”
那小弟讪讪笑道:“金哥拿我开涮呢?我哪有那么多钱?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们上的嘛。”
金荣嗤笑着说:“给你个棒槌你就当针了!我们现在赶紧把他弄去,等挣到钱了大爷我给你们一人一份花红,自己去窑子里找姑娘们消火去。”
小弟们听了都欢呼着,七手八脚地帮着金荣将贾蔷架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冷冷的男声响起:“兔崽子们!你们要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先得问问我当哥哥的答应不答应吧。”
13、
哥哥?连贾蔷也是一惊,抬头看向话音传来的方向。
十来米远的地方竟然多出了十多个人,其余人都是下人打扮,只有中间站着的一人被众人簇拥着,显出一份不同寻常的骄矜气势来。
他身着石青色熟罗十行绵襔,外罩玄色漳缎外褂,生得细腰窄背,白面朱唇,丰仪出众,眉目之间却隐隐地有一股媚气,叫人见之就难以移转目光。
贾蔷心里暗暗纳闷,这人好生面熟啊,倒像在哪里见过?
那金荣见了这人,竟然如同小鬼见了阎王一般,连忙收了刚才的凶恶形象,忙不迭地迎上去,对着那人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小蓉大爷回来了。小蓉大爷您走了这几个月,大家都想念得紧啊,那一天不说个几次的?您这回去,肯定又把老爷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回来要是领了老爷的赏赐,也赏点给咱们几个穷哥们,咱们也替您高兴高兴。”
贾蔷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贾蓉,怪不得这么眼熟!老畜生的儿子嘛,当然长得像了。
贾蓉前段时间被他父亲派出去办了一趟差事,今天才回来,就遇上这一档子事情。贾蔷虽然不认得他,他却认得贾蔷,连忙带着家人过来喝住了金荣。
贾蓉斜眼睨着金荣,说:“赏你什么呀,就赏你一顿嘴巴好了,敢这样整我弟弟?”
金荣连忙告饶:“我哪知道他是你弟弟啊?我从来就只知道老爷就您一棵独苗苗,没听见说有弟弟啊。”
贾蓉冷哼一声说:“叔伯弟弟就不是弟弟吗?我告诉你,我们哥俩关系好着呢,往后你再欺负他,我若是听见,断断不会放过。现在,去,给他磕个头,就当赔罪,他说算了的话,今天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不要说你,连你一家子都不要在这里混了。”
金荣如今一家人都傍着宁国府过活,哪里敢得罪当权的贾蓉?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好只认倒霉,乖乖地过去给贾蔷磕了几个头,又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说了几句软话。
一旁看着的小弟们都不敢动,一个个目瞪口呆、啖指咬舌地看着金荣一边自打耳光,一边骂着自己:“我打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狗奴才!我打你个糊涂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
贾蔷见金荣当着小弟的面就这么大煞威风,也解了恨,再难往前施为了。
于是,贾蓉下颌一扬,冲着金荣轻飘飘地说:“现在滚吧。”
金荣一伙人“呼啦啦“地顿时作鸟兽散。
贾蓉摇摇摆摆地走到贾蔷身边,帮着他拍打身上的灰土,口里还骂着:“这帮混蛋!敢在老虎头上搔痒?蔷弟你不要怕,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都行的,亮出哥哥我的招牌,谁还敢欺负你?”
他的手暧昧地流连在贾蔷的臀部,轻轻地掐了一下,贾蔷悚然而惊,抬眼看他,他冲着贾蔷邪气地一眨眼。
贾蔷心想这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老畜生,这老畜生生的小畜生又寻他的麻烦来了。
虽说刚刚救了自己,贾蔷还是本能地对贾蓉有些反感和警惕。
贾蓉从小就不怎么爱读书,脑袋瓜却是很灵光,而且,因为是独子,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学着理家,也算是见多识广。他见贾蔷对自己救了他的义举非但没有什么感激,还总是垂着眼不看自己,答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往外蹦,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便讪笑着住了手,说:“怎么,哥哥我无非出去了几个月,蔷弟就和我如此生分了起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朝着贾蔷意味不明地打量着。
我看着你 ,我就不说话,用我哀怨的眼神,看到你心虚,看到你顶不住了自己开口。
但是,贾蔷不但顶住了他强大的眼神攻势,还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哎呀不好,有个鸟拉屎在你头上了!”
贾蓉感觉好像是有个东西黏在头上,还有点湿乎乎的感觉,他生性|爱洁,便信以为真,心里一阵犯恶心,又不敢用手去摸,正慌成一团糟,贾蔷便趁势溜之大吉了。
其实不过是贾蔷刚才被金荣那帮人按在地上时手上不小心抓到的一个烂果子而已,此时他急中生智弄到了贾蓉的头上。
有个下人过来看了,给他取下来看,解释说:“是树上落下来的果子,估计是鸟儿啄落下来的。”
贾蓉自叹晦气,看着贾蔷一溜烟跑走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基情的文里怎能少了贾蓉?据有些人考据说是贾蓉本身就是GAY哦,呵呵。
☆、掰弯直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那日见到贾蓉,贾蔷就减少了在府内走动的次数,恢复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习惯。
好在没过几天,听得下面的小厮们说,小蓉大爷又被老爷派出去办什么差事去了,贾蔷才放了心,正常地出入起来。
没遇见贾蓉,却意外地遇见了——他的夫人秦可卿。
因为贾代儒病了,所以学里放了几天假,让学子们在家里温课。贾蔷看了一会子书,终究觉得有些闷,就想出去街上逛逛,看看热闹。
谁知贾蔷还没有走出府门呢,就看见迎面有一群仆妇簇拥着一个丽人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贾蔷也不知道来者是谁,见这阵势不小,对方好像是个女人,自己不认识不说,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辈分和应该如何称呼,惹了笑话就有些难为情了,就想躲开。可惜对方已经看见他了,她驻步不前,似乎在等着贾蔷上来请安。
后面的小厮连忙提醒说:“是小蓉奶奶。”
贾蔷见躲不过,只得上前,躬身行礼,说:“见过嫂嫂。”
秦可卿莞尔一笑,道:“这是蔷兄弟不是?蔷兄弟多日不过我们那边,爷和奶奶都在念着呢。”
贾蔷心里骂她撒谎,除非贾珍的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老婆谈起自己,只是嘴上也不好揭穿她。
贾蔷平日里经常听人赞美这小蓉奶奶的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花作容颜玉作筋骨,神彩惊鸿之处不啻天仙,兼之骨格轻盈,丰姿婀娜,另有服饰华美,佩环回雪,更衬出其精彩脱俗的风华。
秦可卿笑盈盈地说:“听说婶子(贾蔷母亲)身体不大好,平时也不见往我们那里去坐坐。我这一向事也多,也没有去探望过婶子,不知道的人不说我忙,倒说是我托大,眼里没有长辈似的。蔷兄弟今儿回去好好和婶子解说解说。”
贾蔷见她说话极聪明又极和气,对自己的母亲也很尊重的样子,心里顿时很有好感,连忙答应。
秦可卿又说:“蔷兄弟空了也往我们那里走走,陪我们爷和奶奶说说话,一家子骨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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