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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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乌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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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一出,便有那机灵的官员笑道:“陈公子一身贵气,便是不认得,吾等也要尊为上宾的。”
    众人互使了心照不宣的眼神,还有人别有意味地扫了眼姬谦。
    虽有黄粉遮盖,姬谦的面相轮廓还是显得尤为俊美,且他身材高大,气度沉稳,是很招下位的少年喜爱的。
    沈瑜林凤眼轻挑,道:“江南的人嘴可真甜。”
    说着,对姬谦笑道,“木头,你可被比下去了呢!”
    瞥见几个官员诡异的神色,又见少年眼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光彩,姬谦微勾了勾唇。
    那杨允还待说些什么,却听沈瑜林道:“罢了,你们且出去,卫若兰冯紫英留下。”
    有了“三公子”的话,众人自是不敢违背,不一会儿便散了。
    雅间隔音极好,卫若兰阖上门,当即朝姬谦行了一礼,“若兰见过王爷。”
    冯紫英还在不明所以,听了这话立时反应过来,也跟着卫若兰行礼。
    沈瑜林缓缓收了脸上纨绔模样,温和道:“今日多亏卫兄了。”
    卫若兰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方才差些坏了王爷与沈兄筹谋。。。。。。”
    姬谦道:“罢了,你且将知道的说来听听。”
    卫若兰忙道:“王爷此番可是为清查盐政而来?”
    姬谦道:“自然如此。”
    卫若兰眉头紧蹙,忽对姬谦行了个大礼,伏身道:“王爷,此事牵连甚广,切不可轻举妄动!”

☆、第37章

姬谦薄唇微扬;道:“本王既已来,如何不知这里头扯上了谁?”
    卫若兰怔了怔,又道:“莫非。。。。。。圣意。。。。。。”
    姬谦淡淡道:“正是。”
    沈瑜林在一旁略扬了扬眉。
    卫若兰得了准信,心中一定,又叩了头;伏着身将知道的一并说了;并道:“这些日子若兰冷眼瞧着,这迎宾楼里,彷彿有张政远并陈绍安等人的。。。。。。”
    张政远是永宗党;陈绍安是永寅党;平素这两党在朝中可谓水火不容;到了江南,倒有心思合作办酒楼?沈瑜林瞥见姬谦乌沉脸色,微微敛目。
    “免礼罢,此事本王已知晓,江南不是久留之地,你须得早日离了扬州。”
    卫若兰起身,恭敬道:“若兰本是寻人而来,然家父故友行踪不定,几寻不得,若兰正欲归京,王爷不必担忧。”
    姬谦点头。
    待二人离去,一旁的冯紫英才长出一口气,道:“我今日总算知道你爹为何早早便认定了三王爷。。。。。。”
    卫若兰扬眉,微微一笑。
    冯紫英又道:“那顾神医呢?便不寻了?”
    卫若兰低叹道:“寻是一定要寻的。。。。。。总归,过了这些日子罢。”
    冯紫英道:“只是里头既扯上了京中那几位,许是翻不起花呢?圣上怎会为了一个。。。。。。弃了一双?”
    他这话压得极低,卫若兰却只一声轻笑,没说什么。
    。。。。。。
    仍旧是来时的马车,沈瑜林坐在姬谦对面,沉默良久,忽道:“其实,此事也未尝不是。。。。。。”
    姬谦闭了闭眼,道:“我竟不知,大哥二哥的手已伸向了江南。”
    沈瑜林顿了顿,道:“早前便有王子腾掺在其中,你也该猜到了几分才是。”
    姬谦道:“安插人手并不算什么,可他们却是在。。。。。。”
    沈瑜林低低道:“里头既有二位王爷的手笔。。。。。。当务之急应是将消息传出江南。”
    姬谦见这少年一副老成模样皱眉盘算着什么,很有几分可爱,心中郁气散了大半,勾了勾唇,道:“我自有法子。”
    沈瑜林轻叹一声,道:“沐琦的折子,还到得了御前么?”
    姬谦不答,将沈瑜林揽进怀里,微微蹭了蹭他发顶,黑眸略弯。
    沈瑜林怔了怔,忽道:“忠顺亲王?”
    姬谦一声轻笑,低低道:“总归。。。。。。会护你周全。”
    沈瑜林半个身子都倚进了姬谦怀里,正想抽身,闻言不由一顿。
    “莫怕。”姬谦见他呆愣,只以为他被他话里意思吓住了,又放柔声音道,“大哥二哥还没那个本事。。。。。。”
    沈瑜林沉默了一会儿,忽道:“为何?为何待我这般。。。。。。”
    姬谦轻叹一声,抚了抚他的发。
    ☆☆☆☆☆☆
    回到螭阳行宫已是华灯初上,夏夜蝉鸣声入耳,倒觉安宁许多。
    因方才熏过了艾草,此时还没什么蚊虫,只味还呛些,沈瑜林自点了勺云寒香散味。
    这云寒香比不得冷凤香金贵,却是他最喜欢的,清清冷冷,若散还聚,如晨风拂寒竹时带起的余韵。
    月上中天。
    沈瑜林立在书案前,烛光昏黄,素白宣线上铺散了凌乱的笔迹,砚中的余墨已被他研成半干。
    前世读史只为明鉴,多是匆匆略过,晋初争储之事又有些犯忌讳,他记得的着实不多,只这却也不难推敲。
    晋武帝是开元三十四年即的位,如今是开元二十九年,那三年北夷战事不算,后来便是同五王爷几人打擂台,算算日子,永宗王与永寅王。。。。。。当是折在这案子里头的。
    沈瑜林看着满纸姓名,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这些皇子龙孙真当江南是钱袋子么?官场混迹过来的人精们就这么好用?
    按个比方来说,一人贪墨了一百万两银子,只说是贪墨了五十万两,交给上司二十万两,既白占了银子还同上司站成了一队,要紧关头还能得些庇护,上司亦是如此,长此以往,官员贪心愈养愈大,亏空便愈来愈多。
    一叶障目,其实说到底这永宗王与永寅王并未占得多少,却还以为这些臣子俱是忠心耿耿。。。。。。
    沈瑜林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张政远同陈绍安这双首犯被抄家时,一名游历诗人做的《扬州行》。
    “朱门紧阖上天封,乍见锦绣尘出云。
    金玉成箱裂紫檀,珍珠落滚满地明。
    借问公子何所以,原是宁王告御庭。
    往昔齐侯俱差矣,今有张陈比二林。”
    齐侯与二林是何等巨贪?张政远同陈绍安又是几品官?史书中也道这二人身家抵得上国库五年税收,只怕随意拎出一个,也比这二位王爷富些。
    沈瑜林放下笔,长出一口气,闭了闭眼。果然唯有永宁王可成事么?
    只为何偏偏。。。。。。
    正自思量着,窗边忽有些响动传来,沈瑜林先是一惊,待看清楚了,便是失笑。
    却是只瘦小的野猫扒在他未合严的纱窗上扑了进来,正在蒙头蒙脑地乱窜。
    眼见那猫轻轻巧巧跃上他桌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警剔地盯着他看,沈瑜林略弯了弯唇角,伸手取了茶几上一块肉馅的酥饼掰开,小心地放到那猫面前不远处。
    从前他最喜猫狗,只是后来忙于公务,渐渐地便不养了,还魂这些年来也没心思,如今这日子正闲,倒也可以养上一只解闷。
    沈瑜林这般想着,见猫的注意力被那酥饼引了去,轻手轻脚地合上窗。
    。。。。。。
    “公子若想养猫,要什么样的没有。。。。。。”满廷二十来岁模样,话较锦绣也多些,沈瑜林纤眉微蹙。
    “野猫性子最坏,不驯个两三代哪里便能抱上手了?更别提有多脏。。。。。。”
    沈瑜林面皮一绷,菱唇紧抿。
    满廷又道:“得亏公子反应快些,这一爪要抓实了。。。。。。”
    沈瑜林侧了侧头,露出左颊上一道微破了层皮的挠痕,“药味也太冲。。。。。。且去换一瓶。”
    满廷是得了沈襄吩咐的,轻哼一声,道:“这踏雪无痕可是千金难求的好药呢!若公子伤的不是脸,满廷才舍不得用。”
    满廷却与锦绣不同,他早年在山中同人学医,后来学成出师后却发觉一家满门因扯上了豪强圈地之事含冤而死。是沈襄为他们翻了案,惩了元凶,自此满廷便一心一意跟着沈襄。
    若非忧心沈瑜林,沈襄也不会委屈自家亲信扮了小厮跟过来。
    只可惜这位医术虽高,演技却差,在船上时便被沈瑜林看破了,这几日想是他已心知自己身份暴露,也不再遮掩什么。
    沈瑜林便笑道:“千金难求。。。。。。那你便收回去罢,我这张脸哪值千金?”
    满廷撇嘴,“生得愈是好看的人愈说自己难看,你同先生果真是一样的。”
    说来也奇,自那莹白如雪的药膏敷了上去,方才一直隐隐刺痛的脸颊立时便不疼了,还有种微微的痒,好似在结痂般。
    沈瑜林正欲说些什么,却听满廷轻笑道:“好啦!这会儿再睡一觉,等早晨便好了,半点痕迹也不会留呢!”
    沈瑜林将信将疑地瞥他一眼。
    见他不信,满廷道:“这算什么,也是我学艺不精,师父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
    愈说愈离奇了,沈瑜林也来了兴致,笑道:“你那师父不会叫顾与曦罢?”
    话一出口,他便觉出了不对,这顾与曦虽是晋时最负盛名的神医,可离他成名还早着,只怨这人名气太大,竟叫他一顺口便说了出来。。。。。。
    正想着要如何圆回去,却听满廷洋洋得意道:“正是呢,原来公子也是知道师父他名讳的。。。。。。”
    沈瑜林目光一暗,“满廷的师父是顾神医?”
    满廷轻哼一声,道:“这还有假?我自幼时便同师父。。。。。。”
    。。。。。。
    【顾与曦,晋开元二十年生人,世代行医,晋予宁十七年,一方治三省鼠疫,百姓皆以药王尊之,此后著有《医道》,《草药集》,后人合撰为《药王录》。】
    沈瑜林抿了抿唇,罢了,这同他有甚相干?
    满廷见他不出声,只以为他是困了,便道:“也是满廷多嘴,明日还要早起,公子还是快些歇了罢。”
    沈瑜林点头,又道:“那猫。。。。。。”
    满廷嘻笑着拍了拍药箱,那只瘦小野猫正被关在里头,“公子既喜欢,满廷便替公子先养着。”
    沈瑜林点头。
    云寒香中,一夜无梦。
    。。。。。。
    那踏雪无痕果然是难得的好药,晨起时只略擦了擦,那两道狭长微黑的痂痕立时便掉落下来,露出同脸颊一般无二的肤色来。
    沈瑜林虽不是个在意皮相的,此时也不免松了口气。
    因摸野猫被挠伤了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傻透了。
    沈瑜林以世子师的身份住在螭阳行宫里,自是无人敢慢待,用了早膳,一路行来,却是处处有人朝他行礼,他也不在意,自往书房去检查两个徒弟的功课。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码出来的,至少不要拍啊

☆、第38章

此番随行官员虽是圣上调派;却也俱是永宁一脉,沈瑜林年岁最小,官职也低,便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说来他倒是没想到这回于尚清竟不在,也好;自上次那功劳顺水推舟落回了他头上;于尚清可谓是步步高升,没一年工夫便成了五品御史。言官不以言获罪,倒是合了他一身傲骨;比兜兜转转在几王间被当傻卒子用强多了。
    自占了于尚清晋昭帝师的名头后;沈瑜林有些愧疚;背地里也提点过他不少,这也算教他少走些弯路罢。
    到了书房,冯绍钦如往常一样,早早便等在了那里,沈瑜林便道:“且将昨日的学而篇默一遍。”
    冯绍钦应了,低头自去研墨。
    一般孩童习课很少是自己磨墨的,既费时又很难磨得浓淡相宜,只沈瑜林幼时便是这般,后来教学生也一并如此,冯绍钦只以为是在练腕力,也不多问。
    入祖父门庭后确是为了练腕力,只更早之前却是因为。。。。。。下仆俱腆着脸为庶兄忙前忙后,没人替他磨墨罢了。
    沈瑜林看着冯绍钦抿着唇极认真的研墨,微扬了扬唇。
    ☆☆☆☆☆☆
    这几日物证已清查完,永宁一脉的官员们正忙着四处招揽人证,只这些地方官员积威已久,却有些难办。
    许文琅抿了抿唇,对姬谦道:“杨素闻杨大人甚至连官职都报出来了,却没一人信他,出了巷尾,有幼童砸石。。。。。。”
    姬谦轻叹一声,道:“罢了,先将那些上告的苦主护好便是。”
    许文琅皱眉,道:“可这些人不足以为证。”
    姬谦道:“你且先去,本王自有办法。”
    许文琅低叹一声,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可听够了?”
    他话音刚落,姬元亦便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因天气热,他并未穿一惯的大红锦衣,而是一袭月白的薄衫,配上那浅浅的笑容,彷彿话本里头出来的狐仙少年似的。
    姬谦只略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他的模样,你学不来。”
    姬元亦撇嘴,哼道:“父王这回可猜错了,孩儿学的不是师父,是冯小师兄呢!”
    姬谦眉头微挑,道:“你现下倒肯唤他师父了?”
    姬元亦挪到姬谦下首坐了,一边顺手拿了只橘子慢慢剥,一边哼道:“不叫师父,叫小爹爹么?”
    姬谦失笑。
    姬元亦又道:“过了十月份生辰孩儿便满了十一,师父他上个月才做的十四生辰。。。。。。啧,父王……”
    姬谦揉了揉他的脑袋,缓缓道:“情之一字,哪有这么多讲究?一眼见了便觉欢喜,之后便再忘不了,舍不得,放不下,哪里有空去管他年纪?”
    姬元亦撇了撇头,“酸,真酸!”
    姬谦收手,闻言只淡淡一声轻笑。
    姬元亦哼道:“说正经的,既然那些证人不敢作证,何不来场局狠狠削了那起地方官的面子,好教他们涨涨胆?”
    “办法是不错,只是这阵子正在风口,他们防备也紧,若弄巧成拙,更是僵局。”
    姬谦抿了口茶,又道:“事前我便令人散了话出去,却是没半个人应的,可见他们没少对百姓施压。”
    姬元亦含了瓣橘子吃了,哼道:“以世子身份令他们带我游玩,有人敢不应?”
    姬谦道:“你便安心习你的功课去,案子既已到了御前,哪有为几个人证撤下的?”
    姬元亦撇嘴应了。
    ☆☆☆☆☆☆
    昨日一场暴雨打得池中莲叶更翠,因见厨娘撑小竹筏采莲子,沈瑜林颇觉有趣,竟立在池畔看了一下午,晚间渐起了蚊虫,他才发觉又过了一日。
    眼见得正厅里光许文琅便神色匆匆地来回了四五次,再对比自己,沈瑜林轻叹一口气。
    房间里如今每日都要熏艾草,那两套青黛山水画的纱帐更是一日两次地泡薄荷水,即便如此偶尔还是有蚊虫。
    今日满廷在他沐浴用的水里化了两颗浅绿色的药丸,沈瑜林裹了件寝衣进房,闻着身上浓郁的药香,他不得不承认这东西有驱蚊奇效。。。。。。连人都要熏昏了好么?
    沈瑜林正低着头系衣带,忽听书案边一声轻咳。
    那声音他很熟悉,抬头一看,正是姬谦。
    沈瑜林抿了抿唇,道:“沐琦寻我,有事?”
    姬谦黑眸微弯,“莫怕,我不会动你。”
    沈瑜林身子僵了僵,耳垂薄红,微恼道:“我不是说这个。。。。。。”
    姬谦薄唇轻勾,浅笑道:“嗯,我知道。”
    就这般立在门口也不是回事,沈瑜林系好了寝衣,关上门,又伸手去取方才搭在屏风上的外衣。
    却听姬谦缓缓道:“天色也晚了,瑜林不必这般,我只说些话便离开。”
    沈瑜林回身,看向姬谦。
    姬谦将这几日的事情一并说了,又讲了姬元亦的法子,方缓缓道:“那日在迎宾楼里你正巧应下了陈天赐的身份,又有诸多佐证,想必他们也不会怀疑,自然,若你不愿,我也可令人易容成你当日模样。。。。。。”
    沈瑜林忽道:“这些人俱是人精,若有那一星半点的破绽,此计便彻底废了。。。。。。瑜林愿往。”
    姬谦怔了怔,缓缓笑开。
    沈瑜林又道:“只是陈天赐的行踪却是个问题。”
    他虽自信能瞒过那群老狐狸,可若赶巧了撞上了真身或是陈天赐在别处闹出了什么事来,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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