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要是让我们知道的话,企不对张家不利。”
“嗯。”闷油瓶眯着眼睛看着座位底下的人道:“但我可以让大家保守秘密。”
“张大佛爷,您有什么法子?”
“把你们的灵魂交给我。”闷油瓶淡淡的吐出这句。可是座下的人却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放心,只要不泄漏秘密,对你们没有什么影响。”闷油瓶若无其事的安慰道。
“可是。。。我们的灵魂要如何交给张大佛爷?”九门的人拭着冷汗问道。
“不难!”闷油瓶说罢,从一个金胎雕漆的方盒里取出一样东西来,仔细一看,这东西正是那枚鬼玺。
“这。。。是。。。”九门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闷油瓶拿这做什么。
可是,闷油瓶根本没打算解释他的用意,他伸出手做了一个STOP的姿势。
一瞬间,不可思意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号角之声,如梦似幻般的悠长。
突然,那个把我挤压成变形金刚的黑洞,顿时也出现在了画面里。更离谱的是,一队阴兵从里面齐刷刷的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只听说那鲁殇王和西王母可以号令阴兵去打仗,没想到这闷油瓶子也可以号令阴兵?看来这鬼玺还真是来头不小。
老九门的人虽都是倒斗出身,也算见过场面,什么死尸,粽子也见过不少,但应该还是头一次见到阴兵,个个吓得面无血色,瞠目结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队阴兵就已来到闷油瓶跟前,跪在了闷油瓶的鬼玺之下道:“大人,招我们来有何吩咐?”
“带他们走。”闷油瓶命令道。
“是”阴兵领命,站了起来,转身就向面如死灰的九门当家走去。
“张大佛爷,您这是做什么?!”老九门的人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你们的灵魂暂归我管。”说完也不容九门的人分说,闷油瓶直接下令:“带走。”
说罢,九门的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原地定住了,连呼叫的声音都没有了,那感觉好像当场石化了一样,杵在那里。
接着,八个人的身上渐渐有一个虚影浮出,那虚影和我现在一样,透明的,没有实体。于是,那八个虚影被阴兵护送着带进了黑洞里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去的地方就是青铜门内。
我心想,这青铜门不会就是所谓的地府之界吧?
过了一会,九门的人身体估计是恢复了知觉,马上就有人跪了下来哭喊道:
“张大佛爷啊,小的们都是您一手提拔栽培出来的啊,您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啦,怎么还要收去小的魂魄啊。小的没有了魂魄,企不变成了行尸走肉?这可怎么办啊?张大佛爷,您开恩啊。”
闷油瓶轻轻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暂时帮你们保管。你们阳寿未尽,待在那里,不会被收走,只有阳寿尽了,才会被带走。所以只是在那里徘徊而已。不过,时间也不能太久,否则你们可能真的会回不来了。”
此话一出,九门的人都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想求闷油瓶放过他们。闷油瓶没有理会他们,一个人沉着脸坐着。九门的人见已无回旋的余地,只好喃喃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取回我们的魂魄?”
“你们先起来。”闷油瓶道。
老九门的人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座位上。
闷油瓶见他们都坐好,才开口道:“现在我要你们立刻出发,去四川的四姑娘山,在那里有一块岩壁,上面有一个洞穴。洞穴里有一部战国帛书,是我们张家的历代人呕心沥血才收集到的。而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部书里有记载。”
老九门的人一片鸦雀无声,现在他们也无法再讨价还价了,魂魄在闷油瓶手上,就如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闷油瓶也没有心情管他们高兴不高兴继续说道:“明天你们就出发,我会让军队护送你们。我的副官桑诚会随你们去。有一件事我必须挑明,那帛书是我们张家的宝物,你们一片都不能带走。谁敢带走一片立即就地正法。你们谁先把长生药送到我这里,我不仅先将魂魄还他,还重重有赏。我知道那长生药不只一颗,若谁先找到它,我就送他一颗。”
画面里的闷油瓶说完这些话后,整个虚空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其它的画面。
虚空又恢复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牵挂(一)
牵挂(一)
从闷油瓶的记忆之中走了出来,一时感慨万千,思绪翻涌如潮,心中五味杂陈。
齐羽,九门之中齐铁嘴之子。
吴邪,吴老狗的唯一子孙。
这两者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联系?先不说姓氏的问题,单单时间上也差了近半个世纪,难道我穿越了?
我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手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回溯刚才看到的几个画面,脑子里有几点头绪先冒了出来。
第一若如小哥所说,画面中的男子是我,那我和小哥好像早在几十年前就认识了。
第二我和小哥曾经是恋人关系?
第三小哥带着张家的秘密找到老九门,其实只是为了救活心爱的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所有的疑惑只有一个人能解答。那人正在我的身边,只有再次的追根究底才能将一切弄得水落石出。
“小哥。。。”我转向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我们曾经是恋人?”
“嗯。”闷油瓶背对着我,好像仍沉浸在回忆中没有走出来。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闷油瓶此时抬起了头,一眼望进了我眼里。“吴邪,抱歉。我也是这几天才想起这些事情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进这青铜门里,我才能找回我的记忆。”
“那,你说,我是齐羽?可是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吴邪,有很多事情,现在没办法一下子都告诉你,但我答应你,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闷油瓶正色道。
“那个人。。。最后活过来了吗?”
“活过来了。”闷油瓶点了点头。
“这么说仙丹找到了?”
“是。。。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闷油瓶的声音好像有点干涩。
“你是说九门的人损失惨重?”
“不止如此。”此时闷油瓶的眼里像结了冰似的。
“啊?还有更糟的?”我惊讶道。
听霍仙姑说过一些,九门的人为了寻找仙丹,死的死,伤的伤,相当的惨烈,小哥所说的‘更糟’不知道是指什么。
“嗯,身为张家的族长,我将族内的秘密透露给了外人,我这么做便是以张家为敌。”
当闷油瓶说出这句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惜与张家为敌,不惜牺牲九门的性命,也要救活他心的爱人。刹那间,我觉得眼前这个闷油瓶好陌生。
他在我心里一直就如一块寒冰,冰冷而坚硬。而谁会料到,这块冰冷的寒冰竟有如此深情。他的内心就如这云顶雪山一样,表面覆盖着千年不化的积雪,而雪山的内里却流淌着炽热的熔岩。那熔岩滚烫得能将不慎跌入者一瞬间化为血水。
原来在他坚硬的铠甲内,包裹着这样一颗柔软而炽热的心。
我一直以为他不懂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最无情的人,却深情至此。这个表面淡然的人,也曾为爱苦过、笑过、痛过,甚至付出一切,只为换来心爱之人能常伴左右。
这个从来不把什么人放在心上的家伙,竟然会为了一人而赌上全部,拼尽所有。
他的爱决绝而孤独。孤注一掷,毫无保留。
“你这么做不后悔吗?”我颤声着问道。
闻言,闷油瓶转过身来,凝视着我。“我不后悔。”
为了所爱,无怨无悔。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淡淡的说道:“吴邪,你该回去了。”
“啊?现在?可是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我现在还不想走。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你必须走,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闷油瓶坚绝的说道。
我别无选择,只能妥协。
“跟我来。”他一声令下,我紧随其后。
后来基本属于原路返回。
一路上闷油瓶一闷到底,直到临了才给了我几个字“我会去看你的。”
我回到了那个肉体所在的病房里。
一回到身体里才发现,额滴肺啊,那个疼哟!
“吴邪!小三爷!”我听到有人在唤我的名字,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氤氲渐散,一张花样美男的脸映入眼帘。
“嗯?小花?”
“太好了,吴邪,你总算醒啦。”小花的声音柔和且充满磁性。
真好,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一下子听到如天籁般呼唤,真是无比欣喜。
“小三爷!”一个大白天带着一副黑墨镜的男人站在小花的身边叫道。
黑瞎子?他怎么也在这里?
“小花。。。”我气若游丝,本努力想再大声点,但肺实在是难以负荷。算了,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就着这种气音问道:“小花,你怎么会在这?”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但又找不到你的家人,情急之下,他们找到了你的手机,播通了最后一个通话记录。他们一打给我,我就和瞎子一起赶过来了。还好他们打给我,不然,要是联系上你爸妈,非把他们吓死不可。你都昏迷了好几天啦”小花解释道。
“哦。。,谢谢。。。又麻烦你了,小花。”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吴邪,你再这样说,别怪我真撇下你,走人啊。”小花笑着威胁道。
“是啊,小三爷,你这样子说太见外啦,你和花儿爷可是发小啊。”瞎子也跟着说道。
“呵,小花,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啦。”我心里一阵的小感动。
“瞎子,去把主任叫来。”
“嘿,马上。”瞎子说完,一溜烟的往门口飘去。
“小花,我累了。”眼皮像灌了铅一样。
“没事,你多休息,有我呢。”小花对我甜甜一笑。
听完这句我就开始意识模糊了。我累了,不仅是身体的总总不适。还有那一大堆无法理清头绪,也像沉重的枷锁一样,让我难以负荷。
渐渐的,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在梦中却仍然不得安宁。
我梦见九门的人来向我索命。他们一个个披头散发,满脸脏血,追在我的身后,对我说道:“都是为了你,还我命来!”
我吓得拔腿就跑,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脚来。我心急如焚,在梦中四下寻找小哥。远远的我看到,一个身影,像极了他。我冲他大叫,可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接着,那身影越来越近,我看见齐羽和小哥拥在了一起。我竭尽全力的呐喊着“小哥!小哥!”可他却自顾在那里与齐羽亲热着,根本也不回头看我一眼,好像我就是个陌生人似的。
我当场崩溃。
原来,在他眼里只有齐羽才是唯一的存在,我对他而言不过是路人甲乙。
“吴邪。。。我在这。。。”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我,声音低沉而沙哑。
好像是闷油瓶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映入一张闷油瓶的脸。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的病房内一点照明都没有。只有从窗户外反射进来的一缕幽暗的光线。
“吴邪,你醒啦?”他的头发有点长,几乎遮住了他的双眼,就算他现在低着头,我仍然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我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闷油瓶轻声问道。
“我。。。”我本想说‘还好’,可是胸口却怎么也提不起气来。一句还好,卡在了喉咙里。
黑暗中,我的脸颊有一种冰冷的触感。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原来那是闷油瓶的手。
天啊!闷油瓶竟然抚上了我的脸?他摩挲着我的脸颊,渐渐的他那奇特的手指开始划向了我的嘴唇。
我一时间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我惊诧一个这般冷漠的人,竟拥有如此感性的手指,那冷飕飕的手指好像会说话似的。
他这个人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一块寒冰,冰冷而坚硬。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
而此时他抚摸着我的脸庞,那感觉,就像承载着千年的寒冰,一时间化为三月阳春里的一抹暖风,柔和而温暖。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双饱含深情手,是属于眼前这个心无旁骛,桀骜不驯的人。
顿时,我的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怎么成了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闷油瓶独自低吟。
我现在模样估计挺吓人,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林黛玉附体似的。
“吴邪,你就是个傻子!”闷油瓶咬着牙低吼道。
我一脸苦涩的看着他。
“你不该来,你不该跟来。”闷油瓶责备着。
“小哥,我。。。”
“别说了,好好休息。”
他执起了我的手,将它放在了手心里,双手合着,包裹着。指尖轻轻的捏着我的手指。
在他的记忆中我也曾见过他这样握着齐羽的手。
闷油瓶的手凉飕飕的,掌心与指尖都附着薄薄的茧。但不知为何,他的手让我顿时很安心,心中的阴霾好像一下子散了去,那双冷冰冰的手,渐渐的越握握紧,手心里也开始缓缓有了温度,那一丝暖意竟让我可以安然入睡。
我闭上眼,仿佛看到那立春的第一抹艳阳,照在了厚厚的积雪上,一个寒冬的冰封,在这一抹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化为透白清澈的雪水,融化后渗入土壤深处,正孕育着早春的一棵青草,等待发芽。
我不知道闷油瓶什么时候走的,我只知道这一觉我睡得挺踏实,应该说是我自来雪山之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瓶子的内心这么暖~
☆、牵挂(二)
牵挂(二)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看见小花一张灿烂的笑脸,相当的清爽。他一边扶我坐起来,一边对我说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本来想说好些了,可是我刚想开口,就觉得肺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一开口就想咳,于是我只是挤出了一个淡淡笑容,表示我还好。
小花会意,仍然挂着笑容。对我说道:“吴邪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唉,你说你跟着那哑巴张追到这里,到底图什么啊?”
图什么?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我对小花苦笑着的摇了摇头,表示我也很困惑。
“你啊,是个恒温动物。他是个冷血的动物,不同种类的。我说你何苦啊?”小花叹着气说道。
我自虐啊,不是吗?
闷油瓶就像座千年不化的雪山似的,我这个恒温动物在冰天雪地里哪能生存,这不还险些丢了性命?我绝望地看着小花,心里说不出的苦。
小花一向善解人意,看出我眼里的落寞,也就此打住不再说下去。笑笑的为我取来热毛巾为我洗漱。接着吃上了我复活后的第一顿早餐。久违的人间味道,让我确实的感觉到我回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很平静,我几乎是在睡眠中渡过的。偶尔醒来,就能听到小花亲切的问候。时不时还能看见小花与黑瞎子打打闹闹,感觉就像一对恋人,
是我睡糊涂啦,还是错觉?我没有深究。我现在脑子里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啦,没有空再多想其它的。
第三天醒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