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方案一就这样失败了,她本来还想继续实施方案二的。不过贺霆舟的手就在她的脖子上,只怕到时候还没出声,就惨死在他的手下了吧。
考虑了一下事情的后果以后,她不敢轻举妄动,再也硬不起来了,决定暂时向恶势力低头,嗡哝了句:“你不也摸上瘾了吗……”
她的音量很小,几乎被雷鸣盖了过去,听不太清楚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她粉色的嘴唇在不停地动着,两颊也一张一鼓的,像是正在吐泡的小鱼。
然而裴穗还没在心底骂个痛快,只觉得后颈上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她被迫抬起了头来,又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黑沉沉的,却又好似隐着微光,看得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又听见了贺霆舟的声音。
“嗯?”
微扬的尾音彰显出了他的不耐,裴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万一事情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女汉子大丈夫。
“贺先生真会开玩笑,这么久没见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裴穗立马收起了不满的情绪,笑吟吟地望着他,“刚才是因为这楼梯间风大,我想过去把门关上。”
破绽百出的谎话贺霆舟也懒得去拆穿,“哦”了一声,陪着她玩:“是吗?”
“我骗您做什么。”这些鬼话裴穗信手拈来,连脸都不会红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不过您怎么大半夜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仰着头,脖颈的线条优美修长,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语气听上去像是真的在关心他似的。
闻言,贺霆舟的薄唇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眼底的冰霜却并未消融,手指拂过她颈侧的那颗小黑痣,而后撤下了来,甚至连身子也往后退了几步,主动同她拉开了距离。
见裴穗还站在原地,他眉峰微动:“怎么,不走了?”
“……”
自由又是来得这般毫无征兆,可裴穗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骗自己的,于是这回没有再急着逃走了,先按兵不动,不解地看着他,却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贺霆舟嘴角的弧度依旧,可森冷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从眼尾拖延而出,连笑意无法磨灭,恍若寒冷冬夜呼出的白气,干净而清冽。
裴穗摸不清他的心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您都没走,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已经退开的人又重新欺了上来,余下的话全都湮灭在了他薄凉的唇间。
chapter 13()
这一切来得比这场大雨还让人猝不及防,裴穗尚未反应过来,依然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在迎合这个吻似的,被堵住的嘴巴连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没有说完的话全都化作了破碎的呜咽声。
贺霆舟向来狠辣寡情,就连在男女之事上也不例外,整个人狠狠压在她的身上,如同一张密网,将她完完全全罩在了自己的臂弯中,不由分说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深吮轻噬着,动作比刚才还要凶狠几分。
小姑娘生得骨纤肉丰,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像是大冬天里刚晒好的棉被,惹得人爱不释手,盈盈湛湛的眼睛里也好似能沁出水来,却稀释不了他的*。
贺霆舟眼中眸光微闪,掐着裴穗腰肢的手又加重了几分,撬开了她的牙关,舌尖灵巧地滑了进去,勾着她柔软的小舌,或吮吸或轻咬,强势得不给人留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窗外的狂风还在声嘶力竭地吹刮着,被骤然惊起的炸雷劈成了两半,从开着的窗户灌了进来,在楼梯间里疯狂窜动,把空气撕得四分五裂,发出的声响像是沉闷的悲鸣声。
疏狂的风声宛若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裴穗的脑仁儿上,她乍然回过神来,眼底的迷蒙渐渐化开,终于意识到了对方在做什么,想要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手腕便被贺霆舟轻松桎梏着,不安分的腿也被他用膝盖抵住,这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能活动的了。
裴穗仍不肯放弃,胡乱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无奈两人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她奋力反抗了好一会儿,连胜利的影子都没瞅见,就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重新无力地陷在了贺霆舟的怀中。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裴穗被捂得严严实实,连丝光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他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视野里一片黑暗,只剩下他那双幽不见底的墨瞳,像是万丈深渊,引得人无限沉沦,好不容易才恢复的理智差点又被吞噬了。她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那蛊惑人心的双眼。
夜色绵邈,雨雾暧昧,在这样寂寥的凌晨时分,唯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雨下得透了,连空气也变得爽利清新,不再燠热难耐,丝丝凉意顺着裴穗贴在墙壁上的后背渗进她的体内,冻得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的手心里却布满了冷汗,心里流的泪都快赶上一整天的降雨量了。
别墅里的事还可以归咎于酒精,可他今晚又没有喝酒,怎么乱起性来还变本加厉了。
明明一墙之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走廊,甚至还能听见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或是说话声,而他竟然还敢在这里做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比起他的开放作风,裴穗觉得自己保守得简直像是原始人。
她脸皮虽厚,但又不是不要脸,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一边竖起耳朵,密切关注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一边趁着贺霆舟没留意,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血腥味霎时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贺霆舟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微微一哂,在她的嘴角细细舔了舔,把还在悄悄往下滑的人提了提,托起她的臀瓣,将她腾空抱了起来,转身朝窗边走去。
突然而来的失重感吓得裴穗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搂住了贺霆舟的脖子,又像是被烫了手般,立马松开,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了窗台上。
“……”他这又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准备一看她不顺眼,就直接把她扔下楼去?
裴穗提防地盯着贺霆舟看,可对方也波澜不惊地回望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窗外齐齐划过几道闪电,刹那间夜空亮如白昼,很快又归于沉寂,一如她昙花一现的希望。
七层楼的高度,连风也迅猛了许多,轰隆隆的,吵得耳膜都疼了,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裴穗心中一凛,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这下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双手牢牢地撑在窗沿上,像是唯一的依靠。
要是这里只是二三楼,裴穗保证不用他动手,她自个儿都往下跳了。可现在是在七楼,就算此刻身处医院,摔下去立马就能进行抢救,但救活了也是个一级残废吧。
她还没有傻到把自己命也搭进去的地步。
于是裴穗只能自认倒霉,就当自己刚才是被狗咬了,连提都不想提,很不明显地瞪了他一眼,不再低声下气的了,态度不软不硬道:“贺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贺霆舟正轻抚着她那被亲得红肿晶亮的双唇,像是在描摹一件心爱的作品。听了这话后,他头也没抬,嗓音冷冽,缓慢道:“不是不走吗,又反悔了?”
“……”这话怎么说得像是他给过她离开的机会……等等,他该不会指的是刚才那次吧?那算劳什子机会,分明是个圈套啊!
裴穗分不清贺霆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愈发觉得和他打交道就跟赌博似的。不光要有足够的资本,还要学会放手一搏。
或许真的就应该再豁出去拼一次。
“对,我反悔了,还请贺先生让一让。”她心神一敛,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还在作乱的手指,回答道。
这样的力道对于贺霆舟而言,更像是被奶猫挠了一下,不痛不痒。他垂眸看着被印了一圈牙印的手指,不疾不徐道:“晚了。”
“……”他说得倒是云淡风轻,裴穗被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知道他是在把人当猴耍,“贺先生,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的话音刚落,贺霆舟神色如常,却忽得抽出了还枕在她身下的手臂。裴穗一个晃悠,整个人直直地往后仰去,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抱住他,以此来维持平衡。
身子刚一稳住,裴穗又猛地反应过来,刚才熊雯那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她连bra都没有时间穿,随手拿了件外套,直接套在睡衣外就出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抱在胸前的手臂,潮红袭上脸颊,急急忙忙想要甩开,却被贺霆舟反扣住手腕,向前一拉,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牵起嘴角,俯身埋在她的颈间,嘴唇在她细嫩的颈侧辗转。轻轻一吸,便是一个红印。
“……”又来了,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裴穗的鼻子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你。”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而喑哑,极尽魅惑,却听得裴穗想跳楼。
我靠,开黄腔之前能不能先来个预警啊!
chapter 14()
之前裴穗在网上,也会时不时看见一些男男女女在大街上打野战的新闻,当时她对这一现象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闲来无事时拿着这个问题,同寝室的另外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抛开那些喝嗨了的因素,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在公共场合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极有可能会增加快感,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前仆后继。
如今亲身体验了两次以后,裴穗倒是把这些猜测都否定掉了,只觉得那些人的脑子不是有病就是有屎。
有房不去开,偏要在大街上做给别人看,快感你大爷啊!
至于眼前这位,她不敢断言他是属于上述情况的哪一类,又或许一个都不是,可能只是纯粹觉得好玩儿罢了,毕竟有钱人的脑回路和一般群众不尽相同。
要是在两人毫无交集之前,无论贺霆舟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是他的事儿,裴穗没有资格妄加评论什么,也没那美国时间去管他的事。
可就眼下这情况来看,现在的她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资格的。
不过想被他玩的大有人在,无论男女,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为什么每次都拿她做实验啊,真以为豆腐不给钱就可以随便吃吗,什么破玩意儿。
裴穗因为他这教科书式的不要脸而愣了半秒,在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后,被吓得都破音了,诧异道:“就在这儿做?”
这种随时都可能有人会闯进来的地方?有没有搞错啊。
她不是没听过荤话,也早过了听一点带颜色的话就面红耳赤的纯情年纪了,可说得像贺霆舟这般言简意赅,且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她还真没怎么遇见过,以至于在问完了这话以后,裴穗又悔得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还管他在哪儿做呢,差点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压根儿就不应该接他的话!
于是裴穗不再开口说话了,一边无声挣扎着,一边想着其他的办法。
虽然嘴巴得了空,但她仍不敢大张旗鼓地喊“救命”,瞧了瞧依然紧闭着的门,只能胡乱蹬了蹬夹在他身侧的小细腿,一个不小心,把脚上剩下的那只拖鞋踢飞到了门上,发出一记还算响亮的声响。
在这样的夜晚里,任何一道声音都会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心跟随着这声响动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可预想中的事还一件都没有发生,一阵刺痛便从她的颈侧蔓延开来。
裴穗吃痛地低呼了一声,而后只听见压在她身上的人轻笑了下,声音里却全无半点笑意,冰冰凉凉的,恍若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人的身上,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给出的又是一个字的回答。
“好。”
“……”好……好什么好?
裴穗正专注于自救事业,眼巴巴地盼望着有人能推门而入,一时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直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衣袖里,才猛然反应了过来,气得想咬舌自尽。
真是活见鬼了,她刚才那话是疑问句不是命令句啊,这人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理解别人说的话吗。
“贺先生,你能不能不要随便乱解读我的话。”眼见着对方就快要兵临城下了,裴穗也没心情再去期待会有好心的路人来救她了,连忙把注意力拉了回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贺霆舟终于从她的颈间抬起头来,低低地应了一声,可没有要收手的打算,一边顺着她嫩生生的手臂一路向上,握住了她圆润的肩头,一边耐心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坐在这样的位置上,裴穗刚好能与他平视,却见他一脸端稳,眼光灼灼,全然没有半分羞愧之色,好像正在做的是一件特光明正大的事。
她气闷不平,把脑袋扭到另一边,不想去看他的脸,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张嘴:“贺先生还真是喜欢明知故问,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麻烦你……”
话说到后面,裴穗的声音却越来越虚浮不定,尾音甚至有些走调,像是无根飘摇的青萍。
很快她就说不下去了,身子明显一僵,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身后的风还在不知疲惫地吹着,细细的飘雨濡湿了裴穗的头发,黏腻地贴在她的额角,睫毛上也挂了一串雨珠,湿漉漉的,不太舒服。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一种极其陌生又羞于启齿的感觉从胸前蔓延至四肢百骸,酥麻入骨,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那道声音勾出来。
见她的嘴唇被咬得没了血色,贺霆舟唇角轻挑,身子又重新覆了上去,衔着她的唇瓣细细密密地啃咬着,把她的闷哼声悉数吞进了嘴里,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沿着细细的锁骨,往她前面的柔软绕去。
没有了多余的布料阻碍,触手处一片光滑细腻,他的大手罩在上面,掬一团在手里,或轻或重地揉捏着。
裴穗明澈的眼底堆满了羞恼,却无能为力,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他揉散了,想要还手都没有办法。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就快要被就地解决之际,贺霆舟又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下一秒身旁的门便被打开了。
哦,准确地来说,是被毫不客气地踢开的,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久违的男声,语气里惊讶占了一半,戏谑占了一半。
“操,贺霆舟,你这个禽兽,打着来看我的幌子,竟然在这里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要不要脸啊你。”
叶孟沉三更半夜睡不着觉,没事跑到山间公路上去飙车,结果差点一头栽山脚下去。还好他福大命大,虽然车子没保住,但所幸人没什么大碍,只断了条腿和胳膊。
不过就算坐在轮椅里,他的脸上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音量也没有因为这点伤而减弱,大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像是恨不得能再多招几个人过来似的。
可惜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除了贺霆舟宽阔的后背,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在吼完以后,叶孟沉又企图再前进几步,他倒要好好看看这女人长什么样。
这一边,裴穗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简直羞愤得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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