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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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惩-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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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线偏冷,在这幽峭枯寂的雨夜里更为冷寂,让人不寒而栗。

    这话听得裴穗胸腔里嗡声震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戒备也更重了,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居然还好意思提,也不看看她都是被谁害的。 2k阅读网

69 Chapter69() 
温水煮青蛙,快乐你我他。

    好在裴穗今天不是完全处于劣势; 至少她离出口更近。要是动作麻溜些; 快点跑回走廊里; 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再说了,医院里那么多的大活人,如果她真逃不出去; 扯着嗓子吼一记总该有用吧。

    裴穗把所有的退路都一一想好后,决定挺起胸膛重新做人; 扬了扬小脸,终于有了直视贺霆舟的勇气。

    他还站在窗边,楼梯间惨白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 平添了几分冷峻; 无须再做什么,便能缴获人的一切。

    不过有勇气看他是一回事; 至于敢不敢和他正面交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 才不会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所以裴穗在望着他的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夺门而出。

    可就在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时; 她的余光却瞥见窗边的人长腿一伸; 而后楼梯间的门便猛地被关上,发出的声响如同一阵惊雷; 回音在人耳边经久不息。

    裴穗被吓得灵魂出窍; 几乎能感觉到门从她的鼻尖擦过; 卷起的风吹得她头发都乱了。她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后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拖鞋已经被门夹得变了形,惨象使她目不忍视。

    “”妈呀,还好她反应够快,要不然被夹的可能不是拖鞋,而是她的脚了。

    她虚脱地靠在墙上,单脚站立着,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刚一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立马看了看敌人的动向。

    可惜为时已晚,明明还在几步之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裴穗一抬头便跌进了对方幽邃的眼里,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

    他的身子几乎同她严丝合缝地贴着,像是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鼻息间熟悉的气息刺激着裴穗所有的感官。

    那晚在别墅里发生的事,连同着之后他那一连串的反常举动,全都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裴穗至今仍不知道他那样做到底有何用意,只能本能地躲着他,但此刻无处可逃,只好死死抵着墙上,仿佛这样就能同他拉开一些距离似的。

    贺霆舟半敛着眸子,凝视着她,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抬起右手,抚上了她纤细的颈项。

    掌心之下皆是一片温软,柔柔得如同婴孩的肌肤,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沉声问道:“跑上瘾了?”

    他的声线偏冷,在这幽峭枯寂的雨夜里更为冷寂,让人不寒而栗。

    这话听得裴穗胸腔里嗡声震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戒备也更重了,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居然还好意思提,也不看看她都是被谁害的。

    眼见方案一就这样失败了,她本来还想继续实施方案二的。不过贺霆舟的手就在她的脖子上,只怕到时候还没出声,就惨死在他的手下了吧。

    考虑了一下事情的后果以后,她不敢轻举妄动,再也硬不起来了,决定暂时向恶势力低头,嗡哝了句:“你不也摸上瘾了吗”

    她的音量很小,几乎被雷鸣盖了过去,听不太清楚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她粉色的嘴唇在不停地动着,两颊也一张一鼓的,像是正在吐泡的小鱼。

    然而裴穗还没在心底骂个痛快,只觉得后颈上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她被迫抬起了头来,又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黑沉沉的,却又好似隐着微光,看得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又听见了贺霆舟的声音。

    “嗯?”

    微扬的尾音彰显出了他的不耐,裴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万一事情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女汉子大丈夫。

    “贺先生真会开玩笑,这么久没见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裴穗立马收起了不满的情绪,笑吟吟地望着他,“刚才是因为这楼梯间风大,我想过去把门关上。”

    破绽百出的谎话贺霆舟也懒得去拆穿,“哦”了一声,陪着她玩:“是吗?”

    “我骗您做什么。”这些鬼话裴穗信手拈来,连脸都不会红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不过您怎么大半夜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仰着头,脖颈的线条优美修长,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语气听上去像是真的在关心他似的。

    闻言,贺霆舟的薄唇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眼底的冰霜却并未消融,手指拂过她颈侧的那颗小黑痣,而后撤下了来,甚至连身子也往后退了几步,主动同她拉开了距离。

    见裴穗还站在原地,他眉峰微动:“怎么,不走了?”

    “”

    自由又是来得这般毫无征兆,可裴穗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骗自己的,于是这回没有再急着逃走了,先按兵不动,不解地看着他,却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贺霆舟嘴角的弧度依旧,可森冷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从眼尾拖延而出,连笑意无法磨灭,恍若寒冷冬夜呼出的白气,干净而清冽。

    裴穗摸不清他的心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您都没走,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已经退开的人又重新欺了上来,余下的话全都湮灭在了他薄凉的唇间。

    到了医院后,见这位混世大魔王还没有死,陈科都准备回去了,可叶孟沉一个人在病房里待得磨皮擦痒的,非要让他留下来陪着。

    陈科一个大发慈悲就答应了。

    本来都说好了要推他出去到处转转的,只不过在这之前陈科去上了趟厕所,谁知道就这么一分钟的时间,叶孟沉不知道又从哪儿听到了小道消息,一个人跑楼梯间去了。

    还好在酿成大祸前,陈科及时赶到了,尽管最后只护住了贺霆舟一个人。

    这会儿被叶孟沉痛心疾首地批判了一顿后,陈科的脸上也没多大表情,悠悠闲闲地推着轮椅,心想贺霆舟本来就是在天上的人了,还能怎么上。

    更何况,比起上天,现在的他应该更想上其他的。

    不过眼下这情况不宜说这些,陈科决定还是好好关心关心炸药包,问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被抱的又不是你的女人。”

    “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叶孟沉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鄙夷,像在看一个傻狍子似的,反问道。

    “不是吗?”陈科一脸茫然,而后恍然大悟道,“那是因为你的男人抱了其他女人?”

    “抱你麻痹啊!你脑子抽了?”要不是行动受限,叶孟沉早就把轮椅抡他身上了,“反正这里正好就是医院,你要不要顺道去检查检查?”

    幸好心理年龄五十岁的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陈科还是没什么反应,一边把轮椅推回了病房,一边不太走心地问道:“那你气什么。”

    心理年龄只有十五岁的人也不会计较这些。

    “老子最烦被当成透明人了。”见他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叶孟沉立马大吐苦水。

    闻言,陈科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道:“都被当了二十几年的透明人了,你怎么还没习惯。”

    “”叶孟沉彻底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算了,他和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放屁,而且最后被臭到的还是他。

    “好了好了,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开个玩笑还能当真。”看叶孟沉吃瘪的那样子,陈科觉得自己今晚也不虚此行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换了个话题,“你饿不饿?”

    “你他妈才是几十岁的人!”叶孟沉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水果,使唤道,“削个苹果来吃。”

    “苹果吃得饱什么。”陈科十分不赞同他这种过于随意的作风,“我还是下楼去给你买点狗粮吧。”

    “操!”叶孟沉暴跳如雷,二话不说,拿着苹果就朝陈科扔去,却被他笑着侧身躲开了。

    执行任务失败的苹果还在半空中飞驰着,眼看着就要直冲冲地撞在门上了,门却被突然打开了,而后苹果落在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里。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病房里的两人停止了吵闹,纷纷循声望去。

    陈科的脸上还挂着整蛊成功的笑,在看清门口的人后,语气轻松地打着招呼:“来了啊。”

    贺霆舟没有搭腔,合上门后,朝屋内走来。

    病房里的灯没有外面那般死气沉沉,稍显柔和,在他的身上泅出一圈朦胧的光晕,却没能消褪凝在他眉目间的寒凛。

    还未等那两人开口说话,贺霆舟便把手里的苹果扔回到了叶孟沉的身上,而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神色漠然道:“还没疯够?”

    他没下狠手,不过苹果刚好砸在了叶孟沉受伤的那条腿上,看得陈科都觉得疼,替他捏了把冷汗。

    要陈科说,叶孟沉就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毕竟他从小到大,和贺霆舟交过这么多次手,没有一次是赢了的。偏偏他还不死心,非要屡败屡战。

    这下好了吧,终于壮烈牺牲了。

    作为三人之中最有良心的那一个,陈科看见叶孟沉那可怜样,还是于心不忍,重新拿了个苹果出来,一边削着一边问道:“查出来是谁搞的鬼了?”

    贺霆舟正在低头点烟,一听这话,他的动作未停,却轻勾唇角,道:“还能有谁。”

    打火机的火光虽然微弱,可足以照亮堆积在他眼底的冷意,如同浮在云端终年不化的积雪,令人心胆俱寒。

    “刘勇?”尽管陈科不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这语气,也能大概猜到一些。

    之前抢工程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没想到这人不死心就算了,居然还怀恨在心,实施起了打击报复。

    贺霆舟微微颔首,作为回应,又看了眼还在抱着自己腿的人,这回没有再无视他了,问道:“人已经找到了,你来还是我来?”

    “老子自己来!”叶孟沉又气又疼,也从桌上的烟盒里摸了根烟出来,抽了好几口后,终于慢慢恢复了,骂道,“这龟孙子,真是活腻味了,竟然敢跑到老子头上撒野,老子非把他收拾得下不了床!”

    虽然他半夜飙车,差点掉下山脚这事不假,但这和他的技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完全是因为转弯的时候,另外一辆车从旁边猛地撞了上来。要不是有护栏挡着,他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蹊跷。

    就算飙车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这种碰撞也在所难免,可当时道路宽敞,如果不是刻意为之,怎么也不会撞到他的车上。

    “你先下得了床再说吧。”见叶孟沉又来了劲,陈科把削好的苹果塞他嘴里,“要是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了,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了。”

    叶孟沉“咔嚓”一声,咬了一大块果肉嚼着,含糊不清道:“你是不是真傻啊。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得得得,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好好得瑟吧,我走了。”陈科把水果刀放下,又冲沙发上的人问了句,“一起?”

    贺霆舟正侧头望着窗外的风雨飘飘,让人看不清神情。听了陈科的话后,也没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算是同意了。

70 Chapter70() 
温水煮青蛙; 快乐你我他。作为孙子大队中的灵魂人物,袁贤辉只能又站出来主持大局了。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哥马上就回来; 你先撑着场子,给你的钱翻倍!”

    短短几分钟而已,他相信裴穗一个人能够应付过来。虽然她人是傻了点; 但嘴齿伶俐,只要是同钱和命挂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一点还是不用担心的。

    他交代完后就把裴穗往椅子上一推,自己拍拍手就走了; 而那些唱歌的也各归各位; 企图营造出相安无事的假象来粉饰太平。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被推倒风口浪尖的裴穗面上维持着微笑,内心已经boomshakalaka了。

    为什么老是把这些高难度的活儿交给她做; 难道她看上去很像是具有挑战精神的人?

    虽然在会所里也会有喝酒的时候; 但都是客人非要拉着她喝,她只管把客人递过来的酒喝掉就是了,像这样的还是的第一次; 是不是应该说几句助兴的话?

    这话裴穗倒会说,但也要看别人乐不乐意听啊。要是对方一副多说一句都要把你舌头给割了的样子; 那还是少说为妙吧。

    至于像贺霆舟这种; 不大看得出来他心情到底是好是坏的; 那就只能采取保守方案了。反正他要不高兴了; 说不说话都没多大区别,最后总归是要倒霉的。

    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她也没瞎费什么口舌,说了些不会出错的客套话后,端起酒杯便闭着眼仰头一口干了。

    裴穗的酒量还不错,但放在她的身上就有些暴殄天物了,因为她不爱喝酒。可不知道是处境使然还是酒太好的缘故,她这一次竟喝出了畅快的滋味。

    干烈醇厚的白酒顺着喉咙一路辣到了人心坎里,香味却还留在唇齿间。她捏着杯子细细回味了一番,而后才想起自己不是来品尝美酒的,连忙睁开了眼。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当然是贺霆舟的脸。

    他就坐在她的旁边,还是斜斜地倚在椅背上,姿态散逸松活,眼眸轻敛,也不说话,就这样闲闲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看过穷人吗

    虽说酒能壮胆,但裴穗的胆子太小,一小杯白酒下肚,根本壮不了多少。

    她被看得有些底气不足,把酒杯放了回去,又把他的那杯端起来递了过去,小声地问道:“贺先生,您要喝吗?”

    贺霆舟不接下也不拒绝,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裴穗如坐针毡。她绞尽脑汁想其他的说辞,幸好袁贤辉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刻赶了回来,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贺总,这老刘脾气冲,说话不过脑子。”他擦了擦汗,随便拿了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这杯酒就当我替老刘给你赔不是,你千万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说完便把酒一咕噜喝完了。

    裴穗心想既然袁贤辉都回来了,那是时候把舞台交还给他了,但又不方便打断他的话,只好一寸一寸地慢慢往外挪屁股。

    谁知贺霆舟斜倚着的身子突然动了动,朝她徐徐倾了过来。裴穗以为是自己逃跑被发现了,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只闻到了一阵清冽的味道,在鼻息间稍纵即逝,有些熟悉,还没想起在哪儿闻过便听见袁贤辉咳了一声。

    他打了一下她的手,佯装教训道:“小裴,现在可不是耍拳的时候啊。”

    “”裴穗放下手一看,这才发现贺霆舟哪里是要打她啊,只是过来拿打火机罢了。

    他的薄唇间松松地叼着一根烟,低头点燃后,微抬下颌示意了下,不咸不淡道:“嗯,接着喝。”

    灰蓝色的烟雾氤氲着他的眉眼,仿佛柔化了那些凌人的气势,眼睛却还是清亮的。就像这座城市的夜晚,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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