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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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惩-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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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什么玩意儿!

    裴穗低声咒骂了一句,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结果一个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引得全场哄堂大笑,就像在看小丑表演一样。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圈子没什么善类可言,但面对一屋子的败类,碰上这样的情形,确实还是第一次。

    不过人生感悟再多,裴穗也没那个胆子去多管闲事,试着动了动脚腕,想看看能不能抽出来,却没料到那人竟然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死也不放开,仿佛真的把她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法脱身的裴穗欲哭无泪,只好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去掰开他的手指。可手还没挨着那人,耳畔就响起了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动作:“老张,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她的手一顿,却不敢抬头看,只能听他的声音。懒散随意,甚至还有点变态。

    对,完全就是一个变态。

    因为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又重重地挥向了那人,下手之狠,依稀间似乎还能听见骨头的碎裂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毫无预兆,近距离观看的裴穗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清楚地感受到脚腕上的力度在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她无暇再去顾忌那人的死活,连忙抽出了自己的脚腕,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谁知她刚一站起来,身前就横了一根还在淌血的球杆,再一次阻断了她的去路。

    “谁让你走了。”

    凉凉的语气让裴穗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面上不敢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微笑着,弯腰恭敬地问道:“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变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球杆一转,换了个方向,指着角落,然后说道:“去把那间屋子的人叫醒。”

    包厢内的人又因为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幸灾乐祸的欢呼声遍布每个角落,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这让裴穗觉得自己要叫醒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狮子。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和惠姐探讨一下这里到底是不是鬼屋的问题。

    可是弱者是没有拒绝的资格的,裴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顶着其余服务员复杂的目光,举步维艰地走进了那个房间。

    奇怪的是,明明与外面仅有一墙之隔,屋里却安静得不像话,好似所有的喧哗肮脏都止步于门口,让人有种误入了另一片净土的错觉。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错觉,裴穗深知其中的利害,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不敢掉以轻心,关好门后,轻手轻脚地朝里走。

    东方文化和西方艺术在这间屋子里碰撞出了强烈的火花,非但没有显得不伦不类,反倒另有一种风情韵味,典雅却不冗赘,恍若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

    裴穗没空去惊叹所看所感,扫视了下四周,终于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发现了目标人物,而后视死如归地走了过去。

    男人的脸上随便搭着一件用来遮光的西装外套,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睡得很沉,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虽然已经视死如归了,但裴穗仍旧不敢太直接了,毕竟钱越多的人脾气越怪,谁知道他被吵醒的下一秒会不会跳起来把她吊打一顿。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握拳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跪在了榻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叫道:“先生?”

    “”果然和预料的一样,对方毫无反应。

    叫不醒是死,叫醒了也是死,横竖都是死,死就死吧。裴穗硬着头皮,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又再叫了好几遍,可是还是没有什么用。

    唉,看样子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她认真思索了半晌,最后只能选择铤而走险一次,先把盖在他脸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让他刚好露出一双眼睛,然后再把旁边那盏西洋台灯打开。

    明净的光亮霎时驱走了这一方的黑暗,这样他总该醒了吧?

    裴穗双手紧握在胸前,忐忑地等着自己的实验结果。可是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抚了抚莫名跳动得厉害的心脏,神色庄重得如同在接受审判。

    结果没想到这一招竟然真的奏效了。或许是因为灯光太刺眼了,原本还在熟睡的人终于有所反应,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眼见着他就要醒来了,裴穗又迅速把台灯关上,再把衣服重新盖了回去,眨眼间便让所有都恢复了原状。一室之内,除了她微喘的气息声,没有什么和刚才有所不同,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包括那个本应该醒来的人。

    窗外的檐头上挂着红木六方宫灯,彩色穗坠在晚风中打着旋儿,像是一根搅拌棒,将灯光同月色摇晃均匀,一起倾倒进了屋内,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光影。

    流光飞舞,一切寂静如初。

    “”我靠,不是吧,又睡着了?

    裴穗被彻底打败了,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掀开衣服看一看,男人却突然开口说了话,嗓音沉闷低哑。

    “找死么。”

    她抬手顺了顺有些乱的头发,二话不说,转身正准备往里走,身后的门却很不合时宜地打开了,杂乱的高跟鞋声打断了她。

    “”我靠,抢饭碗的这么快就来了?装逼果然要遭天谴。

    危机感迅速袭上裴穗的心头,谁知袁贤辉变脸变得更快,还没等人走进来就已经开始打发她走了:“好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玩泥巴去吧。”

    世态真是炎凉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辉哥辉哥,你别这么喜新厌旧。”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裴穗不甘心,拉住头也不回的袁贤辉,决定以低价挽回他的心,“刚才那价少一个零,怎么样?”

    钱少总比没钱好。

    见她一副可怜样儿,袁贤辉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就当是买十送一好了。

    不过买十送一当然只是个玩笑话。

    虽然裴穗长得不算有多出众,但五官生得端正灵动,也还没差劲到当赠品的地步。放在一群明码标价的整容脸中,反倒被衬得亭亭落落,像是四季里最早盛开的春。色,充满朝气。

    可在饭桌上太有朝气,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当裴穗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快要消灭掉一整盘翡翠虾环的时候,她的小腿突然被人踢了一下,最后一颗虾环就这么华丽地陨落了。

    “吃吃吃,你给我少吃点儿!”袁贤辉坐在她的旁边,已经亲眼目睹她吃空好几盘菜了,不得不出来制止一下了。

    见她不听劝,又换了蛋羹吃,他把她的小勺也给没收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68 Chapter68() 
温水煮青蛙,快乐你我他。

    黑影映在窗户上; 就像是一双双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手; 正在奋力伸进窗内,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可对于裴穗而言; 贺霆舟比这一切还要骇人; 窗外的风雨嵻嵻全沦为了他的陪衬。就算此刻与他相隔数米,仍能感受到他眼眸里凛凛的凉气

    她觉得自己用生命体验了一回; 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真是实力作死。

    好在裴穗今天不是完全处于劣势,至少她离出口更近。要是动作麻溜些; 快点跑回走廊里,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再说了; 医院里那么多的大活人; 如果她真逃不出去,扯着嗓子吼一记总该有用吧。

    裴穗把所有的退路都一一想好后,决定挺起胸膛重新做人; 扬了扬小脸; 终于有了直视贺霆舟的勇气。

    他还站在窗边; 楼梯间惨白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冷峻,无须再做什么,便能缴获人的一切。

    不过有勇气看他是一回事; 至于敢不敢和他正面交锋;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 才不会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所以裴穗在望着他的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夺门而出。

    可就在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时,她的余光却瞥见窗边的人长腿一伸,而后楼梯间的门便猛地被关上,发出的声响如同一阵惊雷,回音在人耳边经久不息。

    裴穗被吓得灵魂出窍,几乎能感觉到门从她的鼻尖擦过,卷起的风吹得她头发都乱了。她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后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拖鞋已经被门夹得变了形,惨象使她目不忍视。

    “”妈呀,还好她反应够快,要不然被夹的可能不是拖鞋,而是她的脚了。

    她虚脱地靠在墙上,单脚站立着,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刚一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立马看了看敌人的动向。

    可惜为时已晚,明明还在几步之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裴穗一抬头便跌进了对方幽邃的眼里,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

    他的身子几乎同她严丝合缝地贴着,像是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鼻息间熟悉的气息刺激着裴穗所有的感官。

    那晚在别墅里发生的事,连同着之后他那一连串的反常举动,全都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裴穗至今仍不知道他那样做到底有何用意,只能本能地躲着他,但此刻无处可逃,只好死死抵着墙上,仿佛这样就能同他拉开一些距离似的。

    贺霆舟半敛着眸子,凝视着她,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抬起右手,抚上了她纤细的颈项。

    掌心之下皆是一片温软,柔柔得如同婴孩的肌肤,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沉声问道:“跑上瘾了?”

    他的声线偏冷,在这幽峭枯寂的雨夜里更为冷寂,让人不寒而栗。

    这话听得裴穗胸腔里嗡声震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戒备也更重了,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居然还好意思提,也不看看她都是被谁害的。

    眼见方案一就这样失败了,她本来还想继续实施方案二的。不过贺霆舟的手就在她的脖子上,只怕到时候还没出声,就惨死在他的手下了吧。

    考虑了一下事情的后果以后,她不敢轻举妄动,再也硬不起来了,决定暂时向恶势力低头,嗡哝了句:“你不也摸上瘾了吗”

    她的音量很小,几乎被雷鸣盖了过去,听不太清楚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她粉色的嘴唇在不停地动着,两颊也一张一鼓的,像是正在吐泡的小鱼。

    然而裴穗还没在心底骂个痛快,只觉得后颈上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她被迫抬起了头来,又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黑沉沉的,却又好似隐着微光,看得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便又听见了贺霆舟的声音。

    “嗯?”

    微扬的尾音彰显出了他的不耐,裴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万一事情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女汉子大丈夫。

    “贺先生真会开玩笑,这么久没见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裴穗立马收起了不满的情绪,笑吟吟地望着他,“刚才是因为这楼梯间风大,我想过去把门关上。”

    破绽百出的谎话贺霆舟也懒得去拆穿,“哦”了一声,陪着她玩:“是吗?”

    “我骗您做什么。”这些鬼话裴穗信手拈来,连脸都不会红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不过您怎么大半夜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仰着头,脖颈的线条优美修长,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语气听上去像是真的在关心他似的。

    闻言,贺霆舟的薄唇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眼底的冰霜却并未消融,手指拂过她颈侧的那颗小黑痣,而后撤下了来,甚至连身子也往后退了几步,主动同她拉开了距离。

    见裴穗还站在原地,他眉峰微动:“怎么,不走了?”

    “”

    自由又是来得这般毫无征兆,可裴穗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骗自己的,于是这回没有再急着逃走了,先按兵不动,不解地看着他,却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贺霆舟嘴角的弧度依旧,可森冷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从眼尾拖延而出,连笑意无法磨灭,恍若寒冷冬夜呼出的白气,干净而清冽。

    裴穗摸不清他的心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您都没走,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已经退开的人又重新欺了上来,余下的话全都湮灭在了他薄凉的唇间。

    可对于裴穗而言,贺霆舟比这一切还要骇人,窗外的风雨嵻嵻全沦为了他的陪衬。就算此刻与他相隔数米,仍能感受到他眼眸里凛凛的凉气

    她觉得自己用生命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实力作死。

    好在裴穗今天不是完全处于劣势,至少她离出口更近。要是动作麻溜些,快点跑回走廊里,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再说了,医院里那么多的大活人,如果她真逃不出去,扯着嗓子吼一记总该有用吧。

    裴穗把所有的退路都一一想好后,决定挺起胸膛重新做人,扬了扬小脸,终于有了直视贺霆舟的勇气。

    他还站在窗边,楼梯间惨白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冷峻,无须再做什么,便能缴获人的一切。

    不过有勇气看他是一回事,至于敢不敢和他正面交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才不会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所以裴穗在望着他的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夺门而出。

    可就在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时,她的余光却瞥见窗边的人长腿一伸,而后楼梯间的门便猛地被关上,发出的声响如同一阵惊雷,回音在人耳边经久不息。

    裴穗被吓得灵魂出窍,几乎能感觉到门从她的鼻尖擦过,卷起的风吹得她头发都乱了。她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后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拖鞋已经被门夹得变了形,惨象使她目不忍视。

    “”妈呀,还好她反应够快,要不然被夹的可能不是拖鞋,而是她的脚了。

    她虚脱地靠在墙上,单脚站立着,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刚一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立马看了看敌人的动向。

    可惜为时已晚,明明还在几步之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裴穗一抬头便跌进了对方幽邃的眼里,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

    他的身子几乎同她严丝合缝地贴着,像是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鼻息间熟悉的气息刺激着裴穗所有的感官。

    那晚在别墅里发生的事,连同着之后他那一连串的反常举动,全都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裴穗至今仍不知道他那样做到底有何用意,只能本能地躲着他,但此刻无处可逃,只好死死抵着墙上,仿佛这样就能同他拉开一些距离似的。

    贺霆舟半敛着眸子,凝视着她,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抬起右手,抚上了她纤细的颈项。

    掌心之下皆是一片温软,柔柔得如同婴孩的肌肤,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沉声问道:“跑上瘾了?”

    他的声线偏冷,在这幽峭枯寂的雨夜里更为冷寂,让人不寒而栗。

    这话听得裴穗胸腔里嗡声震动,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戒备也更重了,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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