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就是你。”,写这句的时候我眼泪就下来了,可能我是作者我感受深一点,卫庄那种间接与爱情和心中所向的冲突。苍天总是弄人,饶不得人一世闲。我的稿子加上这一章的时候,有写到转世,但是终究是删了,卫庄这样的人,也只甘心,只有这么一辈子和盖聂这么一个人爱到底恨到底,等到三千弱水时,便洒洒脱脱的忘了,只盼下辈子莫要再见。此生的爱和苦,已经尝得足够了。
其实还是老话:盖聂这个男人,值得憧憬,值得仰慕,却不值得爱…。在爱这个字上,盖聂永远都没有资格去说他爱谁,最多只能算,他将谁看得重一些。盖聂≠爱人,爱上盖聂,苦总是多于欢喜的,比如说端木蓉。一股子SE的结局气息扑面而来……OTZ阿蓝要不咱打个商量,俺后面的结局稍微有点HE的SE好不好,你把那两千字的评论留给俺……【惨叫
鬼谷傍晚的风总是有些大,当卫阖找到白凤的时候,他正在鬼谷的悬崖上吹冷风,看夜空。卫阖从不知白凤也有如此好的雅兴,便上了去,反正晚上睡不着,师父太严谨冷漠,赤练和麟儿都是女孩子,他也不好去打扰。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个白凤。
白凤当时是躺在自己屋子的屋顶上,闭着眼睛浅寐,听见卫阖上来的声响,只是侧过了身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么大晚上的,小鬼不去睡觉来干什么。”卫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坐在白凤身边,摸出了个东西。白凤睁眼瞥了一眼,就再没转过头:“小鬼……这东西,你从哪儿拿的!”白凤紧张起来,直愣愣的盯着卫阖手里的一小只机关兽。
那实在是很小,像是个玩具,形象又极为粗糙,形状像是一只凤,偏生雕的不好,倒像一只小麻雀来。白凤怀里也有一只,同样也很粗糙,也是只凤,两只一模一样,捏的就像两只吃饱了的胖滚滚的小麻雀。卫阖看白凤紧张,也只眨眨眼:“我上次去武关的时候,一个瘸子送我的。”
瘸子?!那定然不是盗跖,白凤心下松了口气,但怒气便涌了起来,随即皱起了眉头:“说说特征。”他一贯除了强者和盗跖以外,对别人都没什么好声色。卫阖大概也是习惯了,玩着手里的机关兽:“他长的一般,颧骨很高,瘦的像根竹竿,坐在会自己动的轮椅上。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人,只是冷冰冰的,看到我好像有点怪。我听到那个女人叫瘸子阿跖。”
白凤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栽下去:“你说什么!”他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看着卫阖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刀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你再说一遍!那个瘸子叫什么!”他素来脸上都是漫不经心和一派轻慢的模样,连卫庄都不曾见他如此愤怒过,卫阖摇摇头:“我不说,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白凤。我如果再说了,你肯定会消失。”
蓦然就颓废了下来,白凤改卧为坐,揉了揉眉心。“原来你说喜欢的人,就是他啊。”卫阖毫不介意的挖着他人血淋淋的伤疤,静静的笑着:“我想,他们大概是父亲的朋友,所以才会看到我,就会认出来。”少年抱紧了腿,脸靠在膝头:“我不喜欢他们……那个瘸子好像过的不好,笑的很勉强,我觉得很难看……可是又很难过。”
白凤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的确越长越像你父亲,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听到卫阖说盗跖的话,白凤只是僵硬了身体,什么也不说。“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尤其是咸阳的那个人,我很怕。”卫阖歪过头:“比怕师父还要怕……。我怕师父会让我去那里,我谁也不认识,更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他让我觉得…很…很惧怕。”
咸阳城的男人?白凤抿起唇:“长什么样儿。”见白凤发问,卫阖急忙描述起来:“大概和师父差不多高,很瘦,穿着一身黑袍子,指甲是暗黑色的。眉毛有点长,长得很俊俏,看起来四十来岁,会使飞虹七剑。”白凤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会,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站起来,劈手夺过卫阖手心的机关兽吗,留了一句:“小鬼,我去墨家走一趟,首领问起来你就说我去找人了。”
还不等卫阖答应,白凤便跃了起来,白凤凰不知何时飞了过来,正好接住白凤,一人一鸟飞远了。卫阖愣了半晌,看着落空空的手,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他说:白凤,我还给你了。”声音极轻,像是只把这口信传到就好。卫阖愣愣的看着天,秦始皇死了,前几年死的,李斯按捺了很久,扶苏也死了,如今胡亥也上位了。李斯的愿望也快要达成了。
到了如今,李斯也不知道该是恨秦始皇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小师弟和权位,还有爱上不该爱的人。卫阖淡淡的笑起来:“看啊……这世界上,笨的人这么多,想要毁掉当初辛苦建立的东西易如反掌,盛世王朝,也不过是一堆废黜的残砖破瓦,万骨将枯,这茫茫人世不过一盘死局,黑龙威风的日子到了头,那么白龙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将自身和天下牵扯入的棋局,谁都以为自己的掌权者,却不知道,谁都是棋子。”
卫阖面无表情,心里沉重的很,这些话是卫庄教的,他当时说话的模样冷傲而又威风,毫不在意自己也是一颗棋子,只是冷冷的盯着卫阖说了这么一通,然后皱着眉头走了。
——终我一生悲苦,换你朝暮殊途。
大秦的帝王已死,那高坐丞相之位的男人只想毁了这不复那君王存在的地方。此一生,究竟是敬畏多一些,还是爱恨多一些,除却本人,谁说得清楚呢。
竟会走到如此进退维谷的地步,连盖聂自己都没有想到。对对错错,已然为他铺就了一条长长的再也没有回头的道路,他走了一辈子,亲人,爱人,同伴,相继死去,离开;终究剩了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半夜惊醒,已然阴霾覆盖,周遭只余的他一人落落空空。
何论对,何辩错,难说爱恨,不明聚散。只道此一生,浑浑噩噩,终究不懂。不懂得爱恨情仇,不懂得聚散悲欢,也不知一生,为谁而活,为谁而过,亲手推开所有靠近的人,走的遍体鳞伤,拖着缠绵死气的身子孤独的活下去,就这么……静静的活下去,割断所有的联系,不记得谁,也不被谁记得……
记忆里交错的唯一亲近的血脉相连的那个孩子,已然忘却了当年的父亲,或许只是不敢记得,或许是恨了;唯一肌肤相亲的那个男人,过的很好很好,没人再去踏碎他的自尊,不会再有人威胁到他的性命和地位,不用再和他的师哥继续如此暧昧的纠缠下去。
不用……不用……
每次从梦中醒来,盖聂都会如此思索,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中安然睡去,靠着剧毒支撑的身体,早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几乎就如同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腐烂了,慢慢变成一个空壳,甚至连指甲都如同墨染一般的漆黑。今日是初五,盖聂却已无法起身,毒素蔓延的太快,墨绿色的纹路蜿蜒上了眼沟,半夜看来,惊悚而又恐怖。
若是妄动内息,只怕这毒素会融进骨血,再无法控制。他并不想失言,却也不想就这么毒侵入体内,死去。纵使他的确活得足够了,可是……人总是害怕死亡的,那一日内力反噬,旧伤负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无法动弹,身子逐渐冰凉,渐渐阖上眼眸再无气息的样子,那种不由得自己掌控的感觉,太过恐怖了,恐怖让人不敢再一次去感受。
如果端木姑娘的药止住了血脉的逆流,难说盖聂还能不能在如此疼痛中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气息。那一日的确是进了棺材,被卫庄带回了鬼谷,可是葬下去的却只有渊虹的碎片,还有……一些东西,一些早该放下的,不该被提起的东西。他那一日醒来,全身都疼痛的如同针扎,剧毒淹没了半张俊俏的脸庞,显得格外吓人。
“盗跖……!”屋外响起的声响有些大,说话的男子喘息的厉害。盖聂很难想到究竟是谁会找到这里,除了他和盗跖,除了端木蓉等人甚至连墨家人都不知道的小院子里。但是过了一阵,他就想起来这个声音了,是白凤凰,卫庄的手下。盖聂不知道白凤来做什么,但是他现在很累,累得甚至没有力气去探究可能有关于卫庄的人和事。
“卫庄……小庄……卫庄…。”盖聂急速喘起气来,喉咙里干的难受,腥涩的铁锈味道像是要冲进喉咙和鼻腔,让他一阵阵发昏:“卫庄……卫庄……卫庄……”他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只好动着惨白的唇瓣,不敢在叫小庄,便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念一句,心口便疼的厉害,再念一句,就像是要昏死去的痛。长长久久的,他才念完了一句:“我……不苦……。”
当真……不苦。
他说完这句话,便笑起来,那笑容格外的温柔,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的消失,缓缓的流逝,身子像是又要冰凉了些,可是他知道,只要撑过去这么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这寒冷实在太刺骨了,连盖聂都哆嗦了一下,内脏传来钻心的痛楚。耳朵里清楚的听见了隔着一扇门外的盗跖和白凤的说话声音,可是却无法分辨他们究竟说了什么,甚至连院子里巨大的声响,他也不能明白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最终只听到一句话:“白凤,你看清楚,我·已·经·瘸·了!”无比清楚的,一字一顿的,像是包含着无比的恶意和嘲弄,盗跖冷冷的发出了声音,那话语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自我鄙夷,一遍遍的在盖聂脑海里回响,他蓦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前几日在咸阳城听到的那几首歌谣,比如说鬼谷与阴阳家结仇的消息。
“聚散流沙听令!从今往后,聚散流沙与阴阳家不死不休,若见其门徒,不是他死,便是己亡!”
几乎都能想到,当时暴怒的卫庄会用如何的神情,如何的动作去如何说出这一番话。就像能够亲眼见到一般,盖聂太了解卫庄了,或许比他了解自己要来得更加的了解。就连他们为何成仇,盖聂都已然明白,江湖消息传的快,他又日日夜夜奔走在那些消息最是灵通的茶店酒楼之中,自是可从那些紧紧是“星魂,棺材,空木,当年的剑圣”等只字片语中猜测出来,卫庄为何此次与阴阳家结仇的原因。
小庄,你看清楚……我·已·经·死·了。
若是可以,盖聂倒是希望能够如同盗跖那般坦然的说出一切,打碎卫庄那不切实际的仍旧不可放弃的痴念。卫阖和卫庄,就如此相依相扶也好,尊师重道,阖儿想必无论如何也会让小庄安度晚年,或许小庄哪一日会想得通,娶了赤练,阖儿也许闯出一番名头,也许就继承了鬼谷先生的位子。他已经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了,无论是鬼谷还是墨家,阖儿都会过的很好,过的……比自己好。
心口疼的厉害,盖聂几乎要流出泪来,却觉得他今年已然不惑,这哭了未免难看的紧。不惑不惑……已然不可疑惑,更无选择,怎能后退。倒是好个不惑……,他边想边忍着剧毒蔓延的痛楚,待它从眼沟附近消退,眼睛便会盲上一段时间,虽说过会便好,可是那种瞬间陷入黑暗的无力感,还是让盖聂无法言明的恐惧。
他一点也不想死,当真不想,身上因汗液湿了个透顶,四肢乏力。可是盖聂不敢睡,若是睡过去再不能醒来,那岂非更是令人不甘。他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这般许多事情来,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外面的声响静了,也不知是盗跖或是白凤其中一个妥协了,离开了。
阖儿,在等么?盖聂动了动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上来,他微微皱眉,翻过身站了起来,随手摸过一把竹骨伞。夜间的小雨在这个雨季总是常见的,将湿透的外衫换了,系上了一件黑色的厚重袍子,盖聂换上布靴,忍着毒素的侵蚀,撑着伞走进雨帘。
他到达地方的时候,少年就那么瑟瑟的蜷缩在城外的大树底下,全身被打了个湿,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却明媚着,在迷蒙的雨中搜寻着黑衣人的身影,等到盖聂走的近了,他才松开了搂住自己胳膊的手,冲他勉强的笑了笑,缓慢的站起来。盖聂恍然看见了当年带着抹额的高傲少年持剑坚持在雨中挥舞的身影。
“阖儿……”黑衣的男人解下袍子,裹住了卫阖,声音沙哑,那一双温暖如同鬼谷夕阳的双眸明亮而又柔软。
聚散流沙的首领卫庄被楚军生擒了。
江湖传出这个消息时,引起了一阵子的轩然大波,虽说现在天下战乱,可是有些本事的江湖人还是无处不在的。聚散流沙的名声比墨家还要大,主子竟然被擒下了,虽说后来聚散流沙的赤练白凤与楚军首领项少羽皆是出来证明这事为子虚乌有之事,却仍然抵不住悠悠众口,卫庄被擒一下子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而卫庄此刻,却是的确在楚军的监牢里做客,只是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倒不像身在监狱,而是人在厅堂内静候主人一般。项少羽看得太通透,实在容不下这尊大佛;荆天明看不明白,郁闷为什么项少羽不杀了卫庄。
“天明……我们要等一个人来。让他来决定卫庄的结果,这件事我们没资格插手。”
当时项少羽还带着稚气的淡然脸庞在灯光下闪闪灭灭,原本还不服气的荆天明一下子就哽住了,他忽然沉默下来,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项少羽站在他背后,看着年轻的墨家巨子,极静极长的缓缓叹息了一次。
他知道他说的是谁……
已然死亡的剑圣——盖聂。
当盖聂到卫庄的牢门前的时候,他将头上戴着的兜帽掀下,一身宽大的黑色粗布显得了主人的沉稳严肃,却也勾描出了底下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出,他老了。卫庄从容不迫的从那矮小的牢门里走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震动的,因为他只感觉到了盖聂的气息,却不能将眼前的人和脑海里的盖聂联系在一起。
十几岁的盖聂意气风发,离开鬼谷再无回头。
三十岁的盖聂沉稳淡然,纵横江湖风姿绰然。
而如今的盖聂丑陋苍老,却依旧沉稳如往昔。
却叫他……几乎再也认不出来,这个满脸毒纹的老男人,是当年他立志想要唯一超越的对手盖聂。他老的太快,连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卫庄,十几年瞬间便过,他们再没有几个十几年可以等待度过。于是盖聂微笑开口:卫先生。他喊的极为自然,仿佛他和卫庄并不认识,牢房里没有别的人,盖聂却还是做足了全套。
“啪。”卫庄淡定的甩了甩手,掌心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看着愕然转过头来看他的盖聂,雪眉挑高,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来。毒纹蔓延的脸上泛出一抹艳红来,与其苍白的脸色并不相符,甚至有些可笑。卫庄听到自己的理智一点点的崩断,然后他伸出手,一手掐着那男人的脖颈,一手拧过他的脸,重重的撕咬了上去。
并没有流血,盖聂只觉得唇瓣上一重,接着疼痛随之而来,却只有一下。卫庄顶着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弄得人中部分一片汗珠。卫庄低哑的声音近在咫尺,他说:“师哥。”不轻不淡,就那么一点点,正好传入盖聂的耳朵,男人的舌暧昧的摩挲着柔软而又冰冷的唇,滚烫滚烫的,带着像要灼伤人的温度。
“我和你……早就在十五年前,都疯了……都疯了……!”
“盖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