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星想想道:“我是很同情地的,以前我跟他是处在同一种心情之下,明知我配不上杜大哥,但仍然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幸亏我有个好姊姊,总算达成了我这一片痴心,但是我不能帮助他,我不能叫你也去爱他呀……”
谢寒月哼道:“你又胡说八道了!”
谢寒星笑道:“这是事实,除了你能给他一丝柔情,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生趣,而这是不可能的……”
谢寒月想了一下道:“你代我转告他,我希望他活下去!”
谢寒星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告诉他呢?那更有效呀!”
谢寒月道:“我不能,如果我告诉他,他不会相信,即使相信了,他觉得有愧负对杜大哥,说不定死意更坚,只有你侧面去告诉他,暗示说这是我的希望,他体谅我的苦心,说不定还有点效果!”
谢寒星道:“好吧,我找机会跟他说!”
谢寒月道:“语气必须婉转,绝不能让他知道是我的授意!”
谢寒星笑道:“我晓得,这点事我办得了!”
说着远远已见绿杨别庄在望,那儿的气氛特别严肃,戒备森严,每个人都是一身缟素,长剑出鞘,劲弓控矢。
来到庄前,迎门安着王非侠的灵桌,谢寒云一身素衣,背后站着平步云,柳书锦二位师爷,再后面则是五龙一凤,而且将密室中授技的十八少年也摆了出来,男女各九人,分成两列站好!
刘宗先过来迎接,谢寒云也赶了上来招呼他们。
杜青握着她的手道:“寒云!对不起,我擅作主张,把韩莫愁约了来!”
谢寒云笑笑道:“没关系,杜哥,我的一切你都可以自由动用,别说是这个地方,这儿的人也全部归你指挥!”
杜青道:“那倒用不着,我自己有能力对付他!”
谢寒云道:“除非韩莫愁先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否则别想伤到你!”
杜青连忙道:“寒云你这么做,我就不领情了,我绝不是求你保护的,假如你一定要帮忙,我只有另约地方!”
谢寒云笑道:“我不帮忙了,你又何必着急呢!请进去吧,刘大哥,你负责招待,我要在这儿等韩莫愁……”
刘宗将他们引了进去。却在厅前的空场上设了一圈座位。留出中间一片空地,大概是作决斗之用!
几个人才坐下,喝了两口茶,门外韩莫愁也率众赶到了。
老远就有人高声叫道:“韩庄主前来赴约!”
刘宗赶到门口,迎着韩莫愁道:“韩庄主带几个人前来赴约?”
韩莫愁道:“韩某就是一人,另外舍弟带着本家几个子弟,前来跟谢家解决一下昨天的过节……”
谢寒云道:“既然是找杜大哥与大姊的,就请各位进去吧!”
韩莫愁与韩无忧率领本家子进了庄门,其余的人刚要进门,刘宗突然用手一拦,沉言道:“各位请等一下,先做一件事!”
韩莫愁道:“这些朋友都是来捧场的!”
刘宗冷道:“捧场是另一件事,为家主人之死,敝庄曾经发出讣告,各位要进门,至少得先尽了礼数!”
韩莫愁道:“他们不是来吊唁的!”
刘宗冷笑道:“绿杨别庄只容两种人进门,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他们表明了身份立场,敝庄才好接待!”
韩莫愁道:“朋友与敌人的接待方法有什么差别呢?”
刘宗道:“朋友是应该先为吊唁来迟而致歉,在主人灵行三跪九叩大礼,敞庄待如上宾,是敌人,则一定是上门寻仇的,必须得拿两手出来,证明有资格进门!”
韩莫愁怒道:“这不是欺人太甚了!”
刘宗道:“这是敝庄的规矩,韩庄主如果不是与杜公子有约,敝庄不便计较外,否则也需要照规矩进门!”
韩莫愁笑一声道:“假如不肯行礼,将要如何考较呢?”
刘宗用手一指那十八名少年道:“这是主人生前遗下的一批书童侍女,勉强会几手武功,只要打倒其中一人,就有资格上门寻仇了!”
韩莫愁微怔道:“只要打倒一个就行了!”
刘宗道:“是的!他们只是些小孩子,全部是十六岁,实在不能说是考较,但如果连他们都胜不过,那自己也不好意思进门了!韩庄主高见如何?”
韩莫愁被他问住了,同来之人,多少在江湖上也有点名气,要说胜不了一个小孩子,那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他也知道绿杨别庄定出这一条规矩,定然不会太轻易通过,却苦在不知虚实如何,顿了一顿,才向外道:“韩某请各位前来捧场理应替诸位负责,但是主人所定的条件并不难,韩某如果强替各位出头,倒是太轻视各位了,因此韩某由各位自决……”
一个中年汉子道:“韩庄主!我们自己进来好了!”
刘宗一口就叫出那人的名号道:“南韶三才剑凌九峰名重一方,自然不成问题,凌大侠是准备硬闯了!”
那汉子正是凌九峰,冷冷一笑道:“鹰爪王望重武林,在他灵前行个礼本来是应该的,可是贵庄规定要行三跪九拜大礼:那是逼人翻脸了!”
刘宗沉声道:“敝庄本来不敢托大,可是各位在应该来的时候没有来,今天就必须如此,阁下请随便挑一个……”
凌九峰道:“先把灵桌搬开!”
刘宗道:“灵桌搬开就不再摆回来了,先让朋友表示意思!”
凌九峰怒道:“这种规定,没有一个人肯认朋友的!”
刘宗等了一下,见无人上前,乃冷冷地道:“好!各位都存心反友为仇了,那主人也不希罕这种趋炎附势,甘作小人的朋友,即使有所得罪,敝庄也问心无愧!”
说着单手擎住灵桌的一只脚将它搬到一边,众人被他那番话,都激起怒色几乎全部要涌上来,有三四十之多,刘宗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各位别急,一个个地来也行,一起上也行,但是最好是十八位一组,便于查明,否则混乱了,岂不是显得各位存心混水摸鱼,各位都是知名之士。传说出去,对各位的名声可大有妨碍!”
被他这一说,众人才不好意思,凌九峰为了想人前逞能,连剑都不拔,空手就往前行去,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挺剑前刺尖声喝道:“拔剑!”
凌九峰伸手外托,以为可将那女孩子的剑夺下来的,谁知手才伸出,剑尖已抵住他的咽喉,触肌生凉!
很明显的,那女孩子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他早已咽喉洞穿,一命呜呼了,不禁脸上色变!
韩莫愁也觉得暗自心惊,连忙道:“凌兄!绿杨别庄内无弱手,连三尺童子都不可轻视,你也不必大客气了,还是拔剑再来吧!”
凌九峰退后一步,撤出腰间长剑,迎面抖了个剑花,往那女孩子攻去,那女孩轻哼一声,长剑微扬。
只听见嚓的一响,凌九峰的剑劈了个空,自己的一只耳朵却被削了下来,众人都哗然惊呼!
三才剑凌九峰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了,居然连人家一招都挡不过,看来这些小孩子都是身怀绝技了!
凌九峰十分惭愧,也不顾耳上血流如注,将手中剑一抛,回身急奔而去,刘宗微笑道:
“三才剑想是愧对先主人之遗灵,才不好意思硬闯,你这个臭丫头怎么不知高低,随便就伤人呢?”
那女孩冷笑道:“正因为他出手不想伤人,我才取他一耳为诫,如果他出招凶一点,我就割下他那颗狗头!”
这番话实在太狂了,也太气人了,有五六个人听不下去,怒吼一声,同时摆兵刃硬闯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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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巾帼不让须眉勇
那些人的兵器不一,有长有短,而且都是江湖阅历极深的武林高手,动作虽然不能一致,却配合得很好!
有的管前面,有的管左右两面,只有后方是自己人,不必担心,但是那两列少年男女仅有两人动了手!
女的是先前杀伤凌九峰的那一个,男的只是站在最前的一个,其余的人连动都没有动!
可是这两个少年的两枝剑却像神出鬼没一般,但见一阵青光闪烁,然后一片哎呀叮当之声!
哎呀是呼痛声,叮当是兵器堕落之声,这些所谓武林高手竟在几个照面之下,被两个无名无姓的少年击败了!
不但败,而且败得很惨,很丢人,每人都是手背上着了一剑,丢下了兵器,腿弓上挨了一剑,屈膝跪下!
韩莫愁与韩无忧脸色都为之一变,杜青与查子强这边也愕然动容,他们虽然知道这十八名少年是绿杨别庄中精选的上乘之材,经过多年的严格训练,用以作为对付韩莫愁的基本武力,但也没想到他们的造诣已有如此之深!
至于另一些被阻门外的江湖人,则更不用说了,既骇于少年的剑术,不敢再躁动,又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刘宗淡淡地道:“你们太过份了,拦住他们就好,何必伤人呢?”
那少年笑道:“启禀总管,属下并不想伤人,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差劲,居然连两三招都招架不住……。”
刘宗斥责道:“胡说,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知名人物,岂会不如你们,他们是看在与主人的旧谊,有心表示一下忏悔之心,却又怕得罪韩庄主,才借这个机会输给你们,以便为屈膝之举找个借口,还不快扶他们进去!”
站在后列的几名少年立刻过来,将受伤在地下跪着的人架了起来,扶到里面,说也奇怪。
那些人进门之后,立刻都能行动了,而且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因为那两个少年剑下极有分寸。
手背上着剑是用剑身平拍的,腿弓处,也是用剑尖点住了穴道,所以虽然制倒了他们,却不伤皮肉!
韩莫愁与韩无忧是大行家,看在眼中尤觉心凉,因为击落兵器还不出奇,剑尖制穴却颇为惊人。
能将锋利如针的尖锋点住穴道而不伤皮肉那造诣已臻炉火纯青之境,绝非十五六岁的少年所达臻及的境界,因此他与韩无忧对望一眼,良久无语。
而那被扶进去的五六个人,手脚虽然行动,却一个个低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发,神情也煞是怪异!
刘宗又对门外的那些人冷笑道:“各位趁早作个决定,韩庄主似乎对各位的表现很不满意,所以才让各位自己闯关,存心要叫各位下不了台呢!”
韩莫愁沉声道:“刘总管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宗道:“庄主前天不准他们前来吊唁,今天存心叫他们难堪,是什么意思,只有庄主自己明白!”
韩莫愁道:“不准吊唁的话是我说的,闯关也是我的意思,因为我不知道这批小家伙如此扎手,才一时大意……”
刘宗一笑道:“那么庄主打算如何呢?”
韩莫愁道:“这批朋友都是我请来的,我当然要负责他们进门,现在我郑重声明一句,请各位进来!”
那些人望望两边的少年,显得犹疑不决!
韩莫愁沉声道:“如果再有一位朋友受到阻拦,就唯韩某是问!”
韩无忧也沉声道:“不错!我与家兄各负责一边,刘总管,如果你不想有人送命的话,最好叫这批小家伙不要动!”
平步云这才开口道:“二位庄主有意要教训一下这批小孩子吗?”
韩无忧冷笑道:“我们确有这个意思,平师爷先把这些小朋友给我们引见一下,他们年纪轻轻,居然能练到剑气制穴的境界,倒是很不容易!”
平步云道:“他们都是主人生前由各处觅来的根骨绝佳的少年,份虽属主仆,情却同子女,都是主人亲手授技的,六岁练功扎底,八岁开始学剑,现在是十六岁,有十年的火候,都承主人之性,男的以次序用郎为名,女的以娘为名,排头的两个叫王一娘与王一郎,以此类推……”
韩莫愁朝两列少年看了一眼笑道:“很好!韩某兄弟也不敢托大,先从九郎与九娘领教起,每位一招,只要他们能接下敝兄弟一招,韩某就认栽!”
平步云笑道:“认栽后又怎么样呢?!”
韩莫愁道:“认栽当然是听由处置,要韩某的项上人头都行!”
平步云道:“话可是庄主自己说的!”
韩莫愁道:“当然了,韩某是何等身份,岂能说了不算,可是韩某也把话说在前面,敝兄弟出手后,剑下也没客气的!”
平步云道:“当然了,如果他们接不下一招,辜负了主人一片栽培,死而无怨,只怪他们自己差劲!”
韩莫愁向韩无忧看了一眼道:“老三,咱们开始吧!”
杜青忽然道:“等一下,寒云,这是谁的主意?”
谢寒云道:“是平世伯说的,经过我的同意!”
杜青沉声道:“你糊涂,居然拿这些小孩子的生命不当回事,他们跟你差不多大小,如何能与人家数十年功力相抗!”
谢寒云道:“他们都练成了无形剑气,比我强多了!”
杜青冷笑道:“运剑气及于剑外,那是剑道的高深境界,他们怎么会有这种火候,连我都做不到这一层!”
谢寒云道:道:“我也不信,可是他们刚才已用事实证明了!”
杜青沉下脸道:“胡闹!什么都可以速成,唯独内功劲力,必须按步就班,到了韩庄主这份火候,也不过初登堂奥而已,这些小孩子居然能练到了,那不是成了奇迹!”
平步云笑道:“奇迹是由人创造的,这些小鬼得天独厚,一起手就往这个方向努力,成就自然不可以寻常尺度去衡量的!”
杜青忽瞪他一眼道:“平老先生,也许我是多事,可是我绝不能让这十八个无辜的小孩子白白牺牲性命,去达成你的目的!”
平步云呼了一声道:“杜公子这话是怎么说?”
杜青冷笑道:“我对老先生的用心极为不齿!”
平步云也沉声道:“杜公子是说他们连一招都挡不过?”
杜青道:“假如他们真练成了无形剑气,别说一招,十招也没问题,可是他们无此功力,与韩莫愁交手则必死无疑!”
平步云道:“笑话,一郎与一娘刚才难道是假的?”
杜青冷冷地道:“韩莫愁兄弟不是傻瓜,如果没有相当把握,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轻易作注赌博!”
平步云道:“无形剑气差在功力上,目前他们对自己的功力极具信心,才敢以性命一搏,可是我对这些孩子也有相当信心!”
杜青掉头向刘宗道:“刘兄!你说一句良心话!”
刘宗竟然低头不语,平步云忙道:“韩庄主兄弟即使能通过这十八关,也要付出相当代价!”
杜青道:“不错!十八剑式换十八条人命,这个代价是不小!”
谢寒云听出杜青的语气不对,忙问道:“刘大哥,你说老实话,他们一定会死吗?”
刘宗对三个老家伙看了一眼才道:“那倒不一定,因为他们的剑招尚可一搏,多了或许不行,但每人一招,生死各占一半的运气!”
谢寒云道:“我问的是剑气,不是问的剑招!”
刘宗听得道:“杜公子已经看出来了,自然不足为凭!”
谢寒云脸色一变道:“什么!你没有对我说真话?”
刘宗低头道:“韩家的人公开登门挑战,全庄生死凭此一决,我们的实力是弱了一点,除非先把他们的剑式套出来……”
谢寒云脸色一沉道:“那就要把这些人的生命来作牺牲吗?”
刘宗无言可答,平步云道:“小姐,这十八人受恩深重,老朽等昨夜已问过他们,他们都自动愿意献出生命,老朽等才有此举……”
谢寒云怒道:“他们的生命自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