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侠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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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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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九洲一怔道:“你在这里找谁传话?!”
  杜青道:“老先生并没有说起,只说到了此地,自然有人接待,我来了之后,问过主持智海大师,他说寺中有一个华闻留老先生寄寓,可是一早就走了!”
  查子强忙问道:“血魂剑是否叫华闻留?”
  赵九洲皱眉头道:“谁也不知道血魂剑叫什么,甚至于是男是女都没人见过,他杀人多半在暗中施为,只有一次大家围着了一个人,剑法怪异,可是此人全身都蒙了起来,面上带了个黑布罩子,身上穿了黑罩袍,只在眼上开了两个洞……”
  查子强道:“此人就是血魂剑吗?”
  赵九洲道:“是的!因为小儿预先接到血魂剑一张警告帖子,限定他在那年中秋前自栽,刚好老朽邀了几个朋友回家过节,知道这事后,大家都不服气……”
  杜青也颇感兴趣地问道:“结果如何?”
  赵九洲惨然道:“结果七八个高手都不能保全小儿的性命,那黑衫人从容迎战,将小儿杀死在庭中,就是那一次,我们才算眼见血魂剑法的施展!”
  查子强道:“怎知那一定是血魂剑呢?”
  赵九洲道:“小儿身上所留的剑痕,与其他被杀的人一般无二,可以确信是他!”
  萧樵夫不住道:“血魂剑杀人的手法千篇一律,拙荆根本不会武功,她被杀之后,身上也是留下四十二道剑痕,刻成血魂剑三个字!”
  杜青心中沉思,想起那位奇怪地老人传授自己的剑法,第一手正是四十二式变化,上下左右,任意施为,如以笔顺的次序;却是构成血魂到三个字最顺手,沉吟片刻后,才问赵九洲道:“血魂剑为什么要杀死令郎呢?”
  赵九洲道:“不知道,小儿在家乡开设镖行,虽然不免会得罪人,但绝对不会与血魂剑结仇!”
  谢寒月却问道:“那天除了令郎之外,还有谁被杀?”
  赵九洲道:“没有!”
  谢寒月道:“那天血魂剑如果想多杀几个人办得到吗?”
  赵九洲想想道:“也许办得到,那天助阵的朋友中,虽然都是成名高手,但其中有几个的武功,比小儿还差一点,却并未受到损伤!”
  谢寒月笑笑道:“由此可见血魂剑并不是滥杀无度的人,他不放过今郎,必然有原因!”
  赵九洲道:“什么原因?”
  谢寒月笑道:“那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根据当时的情形而作推断,如果血魂剑是个以杀人为乐事的残暴凶徒,不会单单只杀死令郎一人便罢手的!”
  赵九洲低头不言。谢寒月又道:“我听王非侠谈过一些有关血魂剑的传说,他杀人虽多,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果报分明,杀一人者,报及一人,杀人全家者,报及全家,他虽然实施果报,却有一件好处,从不宣布死者的罪状,以为他人留一分余地……”
  萧樵夫忍不住叫道:“我的妻子是个弱不经风的女子,从没有害过人,为什么也遭他残杀!”
  谢寒月一笑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樵夫道:“那你凭什么替血魂剑辩护?”
  谢寒月道:“我只是把所知道的说出来而已,不过血魂剑杀人的手段有些奇特之处,他施报的方式完全是看情形而定,有时真正的作恶者并没有受到报应,却波及到与他相关的人身上,王非侠有个故人,与另一个结仇,趁着黑夜登门寻仇,那仇人不在家,他杀死了人家一个十六岁的幼女,结果他自己的女儿在过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也死在血魂剑之手,令正如果没有害过人,那一定是萧老爷子作的孽,伤害了别人的妻子……”
  萧樵夫怒声道:“胡说八道,老夫从未害过人!”
  智海和尚在旁突然一叹道:“老衲可以为谢小姐的话作证!”
  众人都是一怔,智海道:“老衲已入空门,俗家姓名也不必告诉各位,不过老衲就是王大侠的那位故人!”
  大家都呆呆地注视着他,智海很沉痛地道:“老衲在无意间因一时之愤,上门向仇人报复,偏偏仇人不在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儿留在家中,当时老衲并不想杀死她,只想追问一下仇人的下落,谁知那女孩十分倔强,知道我是他父亲的仇家,不仅不肯说,反而破口大骂。老衲一时性起,失手杀死了她,事后十分后悔,以为无人得知,偷偷地溜了,谁知这事并没有瞒过血魂剑,终于在小女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晚上被她杀死了……”
  谢寒月怔然道:“原来那人就是大师!”
  智海惨道:“不错,小女被杀之后,大家都痛恨血魂剑残暴不仁,施虐幼女,只有老衲心中了然,其实老衲与那个仇家只是意气之争,算不上深仇大恨,却为一时之愤,杀死了人家的女儿,连带也害了自己的女儿,深自后悔,乃遁入空门!”
  萧樵夫道:“那么你跟血魂剑也是仇家了,为什么要包庇血魂剑呢?”
  智海道:“寺中有位华老施主寄榻,老衲并不知道他是否血魂剑,再说老衲并不记恨血魂剑,他的做法并没有错,孽由自作,咎由自取,各位与血魂剑启怨结恨,是否反省过自己的行为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问住了,只有查子强抗声道:“我与血魂剑无怨无仇,今天找他,纯为武林公义!”
  杜青忍不住道:“血魂剑之所为也是公义!”
  查子强朗声道:“公义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别的事我不清楚,单以智海大师这件事来说,血魂剑如果施报及他本人,还可以一说,试问他的女儿又犯了什么错要该杀呢?父母的过失,由子女来承当,这太不公平了!”
  杜青默然无言,查子强又道:“杜兄!如果你明白是非,应该把血魂剑的下落说出来,否则你跟他一样,是个黑白不分的糊涂虫,查某即使杀了你,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杜青想了一下道:“查兄胸怀磊落,在下异常钦折,不过在下并末骗人,那位华老先生是否即为血魂剑,在下不知道,是否即为传授剑法的老丈,在下也不知道,那要见到他本人后才能确定奉告!”
  查子强一怔道:“你没有见到他?”
  智海道:“华老施主一早就下山去了……”
  陈其英冷笑道:“这句话可骗不了人,如果血魂剑不是在山上,我的那些弟子是谁杀死的?”
  杜青道:“不是我。”
  陈其英厉声道:“不是你就是血魂剑!”
  智海摇摇头道:“那倒不可能,华老施主如果是血魂剑,他杀了人一定会留下特殊的标记,可是这些被杀死的人身上,看不出血魂剑的手法……”
  查子强点头道:“不错,血魂剑杀死人后,剑痕纵横,这些人都是一剑致命……”
  说完又对杜青道:“杜兄!我相信你是个男子汉,不会作背后暗算伤人的事,可是对这些死者,你必然有个解释,因为他们的任务是监视你,别的人没有理由要杀死他们,你怎么说呢?”
  杜胄道:“我只能说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查子强沉声道:“至少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因为我知道你到过山下!”
  杜青道:“不错!我到过山下,可是我发现这些人被暗杀后,立刻又回来了!”
  查子强追问道:“为什么?”
  杜青道:“我下山的目的是去找那位华老先生,这些人的目的是阻拦我下山,一定会不放我走,却有人希望从我身上找到华老先生的下落,所以代我除去障碍,因此我发现他们被杀后,就折了回来!”
  查手强沉下脸道:“杜兄这个答复很难使人满意!”
  杜青也脸一沉道:“这是我唯一的答复,满不满意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无中生有,乱编一套话来骗人!”
  谢寒云忍不住叫道:“杜大哥!你干嘛要代人受过呢?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好了!”
  杜青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谢寒云叫道:“可是我们都明白那些人是谁杀死的!”
  杜青望了她一眼道:“寒云,一个人说话要负责任,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怀疑的是谁,但是没有证据,你不能平白冤枉人!”
  谢寒云哼了一声道:“照韩莫愁的行事手法,八成儿是他干的,怎么会冤枉他!”
  查子强一怔道:“韩莫愁?”
  谢寒云冷笑道:“你还装什么傻,如果不是韩莫愁告诉你,你怎么会找上杜大哥的?”
  查手强摇摇头道:“我不认识韩莫愁!”
  谢寒云道:“你今天未来之前,先去找一个人问讯过,才确定杜大哥的剑法是传自血魂剑的,对吗?”
  查子强道:“不错!杜青在你家树身上所留的剑痕,与血魂剑的路数相似,我没有见过血魂剑,自然不能确定,所以才去找人问问清楚!”
  耐寒云问道:“那个人是谁?”
  查手强道:“我不能说,不过那人不是韩莫愁!”
  谢寒云冷笑道:“韩莫愁鬼头鬼脑,从来不敢用真姓名见人,可是我敢肯定是他!”
  谢寒月连忙道:“小妹!空口无据,你不能乱说!”
  语毕又对查子强道:“查大侠,舍妹之言不足为信,可是你去探访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可能见告吗?”
  查子强道:“此人是个武林隐者,虽然证实杜兄的剑法与血魂剑有关,却不愿泄露身份,我答应他不说出来,必须遵守所诺,尚祈赐谅!”
  谢寒月道:“那就算了,不过大侠可以再去问问他,说不定可以多知道一点内情,我想他与这些死者,多少有点关系!”
  查子强沉吟片刻道:“那倒是不必,潇湘剑客不是胆怯畏事之徒,我相信他尚不致杀了人而不敢承认,这件事我们另外再追究凶手……”
  陈其英叫道:“查大侠!被杀的都是我的门人子弟,你能算,我不能算!”
  赵九洲却怫然道:“镇六关,我们也有门人子弟遭了毒手,难道说我们就肯罢了不成,你必须认清事实,找出真凶,更要分别轻重,我们今天主要找血魂剑,如果你想节外生枝,多惹事端,最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别挤在我们一堆来!”
  陈其英总算被他压了下去,查子强想想又道:“杜兄,关于血魂剑,你能否多提供一些资料!”
  杜青道:“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血魂剑,有关那位老丈的事,我已经全说出来了!”
  查子强道:“他就是血魂剑已无可疑义,问题是你对这个人持什么态度!”
  杜青笑笑道:“这话怎么说呢?”
  查子强道:“血魂剑滥施杀戮,已成为武林公敌,你究竟是帮他还是帮我们?”
  杜青笑道:“我谁都不帮,武林中的是非黑白很难分得清,我不能以一面之词就盲目决定谁是谁非!”
  查子强怒声道:“那么你认为血魂剑的一切作为都是对的了?”
  杜青道:“我没有这样说,可是我也没有认为他是错了,根据赵大侠所说的情形,血魂剑并不是嗜杀之徒,他们为了私人的仇怨找血魂剑还有个理由,我们局外人介入就必须弄清是非曲直,以免处事不慎,反陷于不义!”
  查子强大声道:“血魂剑报施及无辜,我就认为他错了,你的意思如何呢?”
  杜青道:“各人有各人看法,我不能说你不对,但你也不能勉强我说你对!”
  查子强道:“既然你说不出我不对的地方,我希望你帮个忙,你总不能拒绝吧!”
  杜青连忙道:“叫我帮你们去对付血魂剑可不行!”
  查子强道:“血魂剑对你有授技之德,我自然不敢要求你这么做!
  杜青一笑道:“那我还有什么可帮的忙呢?”
  查子强道:“把你所学的血魂剑法展示一下,使我们对付他时多一点把握!”
  杜青哈哈大笑道:“查大侠既然说出血魂剑对我有授技之德,却又叫我泄漏他的剑法,方便你们去杀死他,这个要求岂非太自相矛盾了?”
  查子强朗声道:“我是站在武林侠义的本份上要求的!”
  杜青神色一沉道:“你千手神剑是侠义,却要我姓杜的做以怨报德的小人,这笔帐是怎么算的?”
  查子强神色也是一沉道:“杜青!因为你也是侠义门人,我才提出这个不伤和气的办法,其实凭你学过血魂剑法这些事,大家就可以把你跟血魂剑列为一党,群起而攻,不怕你不把剑法泄底!”
  杜青怒声道:“你们用什么方法对付我都行,但是别把血魂剑三个字硬跟我扯上关系,我不认识血魂剑其人,也不知这自己所学的是血魂剑法,言尽于此,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查子强冷冷地道:“招呼打过了,好话也说尽了,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可别怪我得罪了。”
  谢寒云叫道:“你根本就是假公济私,为了大姊不肯嫁你。你才故意跟杜大哥为难!”
  谢寒月连忙喝止道:“小妹,别胡说八道,查大侠不是这种人!”
  查子强哈哈一阵大笑道:“大小姐!幸亏你明白,查某蒙允联姻,原出自令堂之意,而且也得到你的答应,可不是查某自己无赖……”
  谢寒云叫道:“娘答应你,是要你代替王非侠去送死,大姊答应你,是怕杜大哥伤势未痊打不过你,否则谁会看上你这个丑八怪!”
  查子强脸色一变,谢寒月有点不好意思,因此没有开口,杜青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便说什么!
  空气凝结了片刻,最后还是查子强自己解嘲似的大笑道:“三小姐!你说得都对,查某登门应婚,原是为了心慕令姊,情愿以命相许,令姊钟情杜青,查某并非不知道,以人材相貌而言,查某自知丑陋,不堪于令姊天人为配,所以敢冒昧求匹,就是以为这一身技艺尚堪效命!”
  谢寒云冷笑道:“可是你怕死又溜了!”
  查子强沉下脸道:“胡说!在府上的花园里,查某自以为剑法能胜过杜青,才欣然答应,后来杜青留痕示技,查某自思一无可取,岂敢再厚颜求匹!”
  谢寒月歉咎地道:“查大侠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家母与妾身以机心相待,殊感愧疚!”
  查子强淡淡地道:“没关系,你们看得起我,才想利用我,查某甘心为用,谁也没有对不起谁的地方,只是查某后来自惭艺疏力薄,不堪为用,那场儿戏婚约也自然作罢了,只是查某今天找杜青,绝非为了那件事!”
  谢寒月笑道:“那是舍妹幼稚无知的说法,请大侠不必放在心上!”
  查子强道:“然而查某应该避避嫌疑,本来查某想找杜青一决的,有了这句话,查某只好退开了,好在今天在场的高手很多,查某不出手,别的人也不肯轻易放过的!”
  说完他果真退开了,其他人颇感意外,陈其英笑道:“查兄说了半天漂亮话,结果还是作壁上观!”
  查子强瞪了他一眼道:“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其英耸耸肩道:“没什么意思,血魂剑法重在一个快字,因为查兄的千手神剑也是以快速见长,我们才央请大力鼎助,否则何必把查兄拖来跟血魂剑结怨呢?”
  查子强怒声道:“我答应帮忙是为了血魂剑可杀,并不是因为自己剑法高明想逞强出头,如果血魂剑本人在场,查某不用吩咐,定然第一个下场!”
  陈其英道:“我们没有怀疑查兄之意,只是我们与血魂剑本人有着血海深仇,每个人都练了一两手专门对付他的绝招,没有见到他本人之前,不愿意使出来!”
  查子强一笑道:“那就好了,杜青只学过血魂剑法,并不是血魂剑本人,我们根本就没有找他的理由!”
  陈其英一笑道:“这又不然,我们这些绝招只是闭门造车,不知道能否有用,如果碰上了血魂剑,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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