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睡得很沉,他本来是睡眠非常浅的类型,现在史蒂夫用他的耳机说了一堆话,他居然都没有醒,只是皱着眉头超史蒂夫的方向缩的更近了一点。
史蒂夫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摇了几下托尼的肩膀:“托尼?”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叫对方的名字是越叫越顺口了。
托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他慵懒地弯起了唇角望着史蒂夫笑着,一副餍足的表情:“晚上好,doyouwannakissme?”
“嗯?”史蒂夫看着对方的毫无防备的笑容而有些许晃神,听见他的话又愣了一下。
“我好像听见了yes……?”
托尼笑了起来,直接抬起手勾住了美国队长的脖子,缩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唇齿相交,这个吻和他们的第一个吻很不一样,没有疯狂的几乎要吞噬对方的激情,显得非常温柔,像是暖而柔和的溪水一般,托尼的唇很柔软,舌尖轻巧地顶开了史蒂夫的唇,轻柔地吮着他的舌头,不带任何侵略性,好像只是乖巧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也许是气氛太缠绵温柔,也许是托尼难得乖顺的样子诱惑的史蒂夫沉沦,他抬手按住了托尼的后脑勺,反客为主,舌尖往对方的口中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空旷的房间里一时间只有唇舌交缠的旖旎水声,多余的唾液由唇舌间溢出,亮晶晶地沾满了托尼的下颚,看起来*又诱惑,史蒂夫轻抬起了托尼的下颚,温柔地将它们一一舔吻去。
然后史蒂夫的唇离开了托尼,托尼喘息着看着对方深邃的湖蓝色双眼,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沉溺在一片暖洋洋的湖水中央。
史蒂夫有些尴尬地望着他,托尼一时也没有说话,难得地看起来也有一丝尴尬,似乎是对这样的气氛极其的不适应,但他毕竟是托尼·斯塔克,尴尬不过几秒钟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我说……”托尼哑声笑了起来,“不错的mcall。”
“……可惜外面离太阳升起还早呢。”
“但我们要开始干活了不是吗?”
“你听见了?”
“隐隐约约。”托尼耸肩,翻身从沙发上下来,拉开了系统任务框,任务表中之前完成的任务都打上了勾,但奇怪的是,明明出事了,任务框中却还没有显示新任务的出现。
托尼在洗手间中用水冲了一把脸,就走了出去:“走吧,去找华生医生。”
******
贝克街221b的二层阁楼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琴音,失踪人士夏洛克看起来一切正常,肩上靠着小提琴,甚至还换上了他专用的西装大衣,他偶尔停下来,在黑白的五线琴谱上修改添上一些散乱的音符。
楼下正有人走上楼,柔软的皮鞋踩在阁楼的木质阶梯上,发出吱呀的响声。
琴音在对方拉开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黑色的音符停留在一行花体英文字的正下方,forjohn&mary。
“为什么停下了?”来人问,正是莫里亚蒂。
“打发时间而已。”夏洛克语调随意地说道,坐在了房间之中唯一的沙发上,“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拜您所赐。”夏洛克唇角弯起了嘲讽的弧度。
“噢,但你还没有挪回他的专属沙发。”莫里亚蒂笑着说,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大厅之中,“没有地方坐我也很不习惯……也是因为没有意义吗?”
夏洛克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过一秒而已:“我只是比较喜欢让你站着而已。”
莫里亚蒂随手拿起散落在桌上的琴谱扫了几眼:“曲子写的真美,为什么你从来不为你最伟大的敌人写一首?”
“我会考虑的,写你葬礼上的哀曲。”
“真感动。”莫里亚蒂夸张地捧起胸口,随后把琴谱撒在了空上,“但不一定是无意义的。”
“什么?”夏洛克看着满天飞扬的琴谱纸问道。
“当人们感动的时候,总会更容易原谅一些,男女之间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莫里亚蒂在唇间竖起了食指,“安静一点,我们应该换场地了。”
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们将黑色的头套盖在了夏洛克的头上。
夏洛克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回到了医院的床上,只是四肢被分别固定在了床角。
“你用了那么多案件来转移他们的视线,只为了让我出来见你,但结果还是让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夏洛克挑了一下眉,似乎明白了过来,“噢……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意外的安全,看起来在我睡着的时候,斯塔克真的让你感觉到了烦恼,之前你那个马格努森的游戏也被他毁干净了不是吗?”
“那个家伙……”莫里亚蒂看起来有些孩子气般的不开心,“他不是我的那杯茶,一点也不按游戏步骤来,s,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更加有趣才对……噢,过去的你。”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有了约翰。”莫里亚蒂说道,漫不经心地在手中上下抛着一把蝴蝶刀,“你开始变得有点像个无聊的普通人类了,约翰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平庸又愚蠢什么的,连玛丽都忍不住动心了啊。”
“作为一个,作为boss和夏洛克的亲密敌人,我当然要帮你们一把了。”莫里亚蒂做了个鬼脸,凑上身去在夏洛克的胳膊下侧划了一道伤口,他计算的很精准,伤口划的很长,但溢出的血量却不是那么夸张。
莫里亚蒂动作有点生疏地将一根透明管接了进去:“我只看过别人做,自己来还是第一次呢……。”
血液慢慢染红了透明管。
莫里亚蒂看着最后完成的杰作,笑了一下:“不要那么快就死了啊。”
然后他像突然想起来一般划开了手机锁屏:“差点忘了,我们应该给主角打一个电话。”
“晚上好,亲爱的约翰,噢不要急着发火……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件事的,你想玛丽了吗?她现在在xx区b栋的楼顶上,放心……我没有伤害她,现在还没有,只不过狙击手的枪正对着她的脑袋,一个半小时之后就会开枪。”
夏洛克安静地听着那个地址,和这所医院几乎在城市的两端,以这样放血的速度,加上寻找的时间,华生就算能飞大概都来不及赶到两个位置。
“我没有想要什么……只要你出现就好了,我给狙击手下了命令,只要见到你的脸他们就不会开枪,嗯……你现在开车赶过去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了吧。”莫里亚蒂望了一眼正在失血状态的夏洛克,微笑了起来,“你问夏洛克?不,你想多了,我没有见过他。”
莫里亚蒂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最后一句话已经令人足够生疑,但不确定情况与地点的夏洛克,与确定有生命安危的玛丽,他喜欢这样完全不平等的选择题:“你觉得,你的医生会选择谁?”
“……你不怕我逃走吗?子弹都没有弄死我,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从任何地方逃走了。”夏洛克没有回答,只是嘲讽道。
莫里亚蒂听完,只是勾起了甜蜜的笑容,语气笃定:“不,你不会逃的,你想知道答案,比我更想,但你不会因为想知道这个而做任何伤害约翰的事,而这是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反正伤害的只是你自己而已……我给了你机会。”
“我知道你的秘密啊。”莫里亚蒂微笑着用刀刃在他的心脏位置画圈,“你想要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人,比活下去还要想,比破解案件还要想,约翰·华生是你唯一的软肋,是你这辈子永远无法剜去的偏执。”
“可惜,他可以做你最好的朋友,做你最好的搭档,毫不犹豫为你付出性命……但他不爱你啊。”
**
华生拿着手机的左手在不住战栗着,他拿枪的手很稳,几乎没有过手抖的时候。
史蒂夫问道:“怎么了?”
华生颤抖了一下唇,只吐出了一个人名。
第21章 二十一红胡子
莫里亚蒂在打完电话之后就顺手把手机丢下了窗户,然后望了一眼窗外:“哇噢,车速真快,估计很快就能把它带出城了吧。”
他转身对夏洛克告别:“再见,夏洛克……我简直等不及想要看你失去一切的样子了。”
夏洛克只是脸色难看地盯着白墙上悬挂着的时钟,眼中带着些许灰败的神采,似乎对方的那一段话,已经打碎了他抵抗的情绪。
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夏洛克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门外凌乱的脚步声,他几乎可以确定那都是莫里亚蒂的人,莫里亚蒂的脚步声混在其中,不明显,但他认得出来,他默默计算着对方的步数,等了一小段时间,确定离的足够远的那一瞬间,被锁在床沿上的右手猛烈一撞,用床柱撞断了自己的拇指,他闷哼了一声,费力地将右手挣脱了出来。
他小心地抽出缠在了血管中的管子,蹙着眉甩了一下上面的血珠,用注射针头撬开了另一边的手铐。
虽然配合地做出了十分动摇绝望的表现,但夏洛克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那么如同莫里亚蒂想象的那样在意华生的选择,对于普通人都有的各类情绪他其实一直都有着一种钝感,好像隔着透明玻璃罩一样,他知道那是什么,但那些东西并不太直接影响到他。
夏洛克唯一一次直观地被“普通情绪”冲击,是在他幼年时候,他的宠物狗红胡子被人杀死的时候,那是记忆当中他仅有的一次哭到崩溃的情况。
聪明绝顶的夏洛克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那是为什么,他会那样的伤心,他把那划分到了危险隔绝区那一类,永远地关在了精神的黑暗里,从此他几乎无坚不摧。
直到约翰·华生的出现。
华生,夏洛克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对方爱玛丽,非常爱,就算他不是那么理解爱情,他也知道华生把那种属于普通人最美好的感情与承诺,全都献给了玛丽,所以在他的想法中,华生要选择所以在他的想法中,华生会选择玛丽的几率远远高于他,既然高于他,那么他当然就不会在这里乖乖等对方了,这是个顺理成章的决策,但夏洛克总觉得有一些不对。
那种感觉就像他坐在地上,认真细致地为华生的婚礼折了一整个沙发的餐桌纸巾的时候一样,他百分之百确定他折叠的角度和花式都是完美的,但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始终没有明白。
那些普通人的情绪,有时候总需要华生来教他他才能明白,但那一次他没有问。
他只是百无聊赖地用歌剧院样式的餐纸叠满了第二个沙发,他其实更偏好纸鹤的形状,但玛丽喜欢歌剧院。
视线瞥向药柜中的止痛剂时夏洛克斟酌了几秒,还是放弃了,麻醉效果会让他降低精神力,毕竟他现在得独自一人去面对门外的家伙们。
他推开了门。
******
华生颤抖了一下唇,声音有些小,说出了一个人名,托尼和史蒂夫都没有听清。
“莫里亚蒂的电话?”托尼问,接过手机,抬头叫道,“贾维斯。”
【sir?】
“定位。”
【尊您所愿。】
华生这时才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拽住了托尼的衣领,微微战栗着的手紧紧拽着他的领子,低声说道:“玛丽……”
“what?”托尼咳了一声,华生拽得他脖子上的伤口有点疼,但他没有推开他,他看得出对方的情绪激动。
“玛丽……”华生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她有危险。”
“她怎么了?”
华生说了一个地址后迟疑了几秒,神色恍惚了一瞬又重复坚定了下来,似乎说出这句话极其艰难,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玛丽现在有生命危险……托尼,拜托你们,救救她。”
托尼愣了一下,以华生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缺席任何救援行动的,何况处于危险的人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子,他心下微动,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挑眉道:“你问莫里亚蒂关于夏洛克的事,他回答了什么?”
“他说他没有见过他。”华生僵硬地笑了一下,闭了闭眼睛,“但我能确定,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在一起。”
【您已接受任务'救援玛丽'、'救援山米一家'。】系统音响起。
他的任务中没有救援夏洛克这一项……托尼想,这就是华生对于选择题的答案了。
【sir,目标位置正在快速移动。】系统管家说道,【往城外的方向……sir,有视频软件传输到了我的系统中,是和您上次失踪时队长他们接收到的相同的网站。】
“……让我猜猜,是小山米和他的家人们?”托尼按住了额头。
【不,没有孩子,只有那对夫妻,在不同的房间里。】
“……嗯,尽快破解视频地址来源,然后通知索尔和浩克。”托尼说道,“继续追踪那部手机的位置。”
【是,sir。】
托尼重新转头望向华生,“你怎么确定?”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很低的哼笑声,但是我听见了。”华生微微垂下眼,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他在试图努力冷静下来,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在一起,光是这一件事就能够牵出他足够多的不安回忆,他仍然记得夏洛克说再见的时候,他手脚冰凉心脏几乎骤停的感觉,就像,一下子几乎所有感官全都不是自己的了,在夏洛克坠落下楼的瞬间,它们像是无关事项一样被模糊抛弃关闭了,唯一剩下的视觉感官里,只复刻一般印下了那抹的黑色身影。
“这可不是个站得住脚的证据。”
“我知道他在那里。”华生轻声重复道,他想不起来太多东西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去找玛丽,知道他应该相信夏洛克那个长命的家伙无论在哪里都能够活下去,但他心中已经被过去的情绪填满了,在失去夏洛克的那几年中,他曾经无数次懊悔,如果当时他早一点,早一点知道夏洛克在哪里的话,也许他是能够阻止的,他不停地回想构建那条街的样子,幻想能够拉住对方的场景,那几乎成了心病一样的存在,让他顾及不了任何人了。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华生无意识地捏紧了口袋中的枪,像是在对自己承诺一般:“……而且这一次,绝对再也不会迟到了。”
*****
夏洛克其实并不算是个非常能打的家伙,但他精于计算,攻击又准又狠,总是能够用最少的招式放倒了最多的人。
夏洛克背靠着墙上的瓷砖滑坐在地上,喘着气,摸了一下胸口上缠绕着的纱布,果然又溢出了大量的鲜血,他听着更多的人从楼梯上赶上来,觉得自己的死亡率又不幸提高了一点。
然后他听到了枪声,那个人的枪法一定很准,还是个好人,他的枪法足够一枪毙命,却只选择射击非致命处,是谁呢?夏洛克有点迷糊地想。
“夏洛克!”
噢,他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家伙会用那种语气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最重要一样,每一次他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总能感觉些许令人酥麻的满足。
他的医生,他最好的神枪手。
夏洛克看到刚才还帅气地射击的家伙正跌跌撞撞地向他跑过来,中途还滑稽地绊了一下。
夏洛克感觉自己的不对劲瞬间就一扫而空了,他想,也许莫里亚蒂说的有那么一点正确,他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在意对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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