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等你?”
“不用不用,不知要多久呢。”
柏少君和另外两名男士开船一同出海,既能玩又可以练功,一举两得。
佟师兄在电话那端听见她们的对话,不由歉意道:“抱歉抱歉,扰了你的兴致。”
“没事,假期才开始几天,大把时间。”苏杏笑说,“介意把图片发过来吗?我先看看是什么字。”如果要翻资料她再回书房。
否则就在外边解决,不必跑来跑去。
有事忙的话,时间很好打发。
在一棵老树底下,苏杏正在和佟师兄讨论那些图片,顺便聊聊家常。孩子们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叽叽喳喳不知聊些什么,反正很吵很热闹。
偶尔甩飞盘,训练几只汪的灵敏度与速度。
小吉猫最懂得享受生活,跑到树杈上看热闹。要么就睡觉,橘色的尾巴垂落一下一下地甩着。
其实,昨晚吃过宵夜后,趁三个孩子聚在小野的房间开秘密会议,苏杏借用玉璧的力量重返地下室走了一趟。
不仅看见奄奄一息的云非雪冲破极限,众人欢呼当场;也看见筱曼黯然神伤,陆易交给她一支药剂随身携带,在危急时刻使用。
药剂量少,被改造成袖珍柱形项链佩戴。
而筱曼懂得如何注射。
不过,陆易并不赞成她自己做。
因为激发有一个过程,身边既没有自己人在又没有安全措施,很危险的。却又担心她将来遇险等不及救援,身上最好携带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人各有志,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众人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说实话,苏杏挺羡慕云非雪的敢作敢为,但不模仿。因为自己是双异能,不必借助药剂刺激潜能。
贪多嚼不烂,贪心不足往往得不偿失,她没必要冒险。
当然,承受药剂改造的云非雪并非多一项技能,而是自身的能力提高了。
这姑娘的要求也不多,能自保就够了。
……
良久,解决佟师兄的事之后,苏杏揉揉眉心。翻开手机网页看看新闻,让自己轻松一下。
柏少华给她回了一条信息,说在回来的路上。
呵呵,这话听一听便罢,不必当真。
而发在自己空间的图片底下,多了上百条评论。其他读者的留言一掠而过,唯独一个人的让她多看了几眼。
此人的网名特有趣,叫“一枝毒杏在墙外”。
对方先是大方赞美图片的景色秀丽,然后追问她:“求问楼主,图片是哪个风景点?”
若被其他评论刷下去,对方马上再次发问。锲而不舍,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故而引起她的注意。
苏杏发图片的时候没有注明是自己家,熟人问起才坦白,其他人问一概不理。见对方苦苦追问,便再拍一张照片注明是朋友家的后花园,不便言明地址。
算是统一回复大家的疑问。
奇怪的是,其他读者不再问了,那枝“毒杏”犹不甘心:“说个大概方位可以吗?那里的天空很净很蓝,想和老公在附近度蜜月。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帮忙。”
苏杏耐心回复她,“不是钱的问题,附近除了这里,其他地方全是荒山野岭,既不好看更没地方玩。”
“哦?是这样吗?能帮忙问一下你朋友当地的房价是多少吗?拜托了……”吧啦吧啦恳求的话一大堆,暗藏试探。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方好像听不懂拒绝,还一味要求加她好友。
苏杏见怪不怪,随便找个借口推了,不再回复。
她的空间是开放式,不必设置信息提醒,所以不管有多少评论都影响不了她。
“妈咪,少君叔叔带回好多海鲜,去烤去烤。”
孩子们在斜对面的草坪向她猛挥手,小染生怕她看不见还一蹦三尺高。小能高高举起小钢爪挥舞一支小“白旗”,特醒目的一张纸巾。
“哎,来了来了。”
盛情难却啊!苏杏起身拍拍裙子,和孩子们去海边烧烤去。
小染边走边显摆,“安德叔叔和昌爷爷带回好多椰子,我要吃五个!”先下手为强。
“不用抢,有一车呢,管饱。”小野淡定地说。
小菱笑嘻嘻地调侃小弟,“椰子不叫吃,叫啃。等会儿你要啃够五只哦,不许赖皮。”
姐弟三人嬉闹着,苏杏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看风景,顺手再拍几张。
这才叫度假,清闲自在,教人乐不思蜀。
第769回()
午夜,苏杏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到孩子们的房里走了一圈,回到卧室,她直接走出阳台躺在一张藤椅里。
仰望星空,异国他乡的一轮明月高高挂起,值得欣赏。
不知怎么回事,她今天莫名心悸,坐立难安。
由于心中担忧,她借故给所有亲朋打了一通电话,确定众人无恙才稍微安心。
可是,那股心慌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
所以,婷玉分别在早、中、晚时分,接到她三通确定人身安全的视频电话。
“你少惦记别人,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婷玉既对她的疑神疑鬼没辙,也受到一些影响,“少华几兄弟还斗着呢,你身在国外要格外小心,看好孩子。”
秦煌像个情报员,对世界每个角落发生的事皆略有耳闻。
作为他的爱人,除了保密事件,普通信息会被夫妻俩在日常中拿出来闲聊与分析。
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事自然比普通人多一些。
婷玉前阵子刚回国探望白姨和孩子们,停留四天又被召走了。
她在国外的这两年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医术方面。对西医的药物制造有更深一层的了解,开始模仿与创新。
自从她出了国,小菱坚持每周和姨母通一次视频电话。
苏杏之前对她俩的通话有一点兴趣,后来,师徒俩谈话的内容越来越深奥,便置之不理了。
当然,除了亲朋和好闺蜜,还有一个人是她最牵挂的。
作为她的亲密爱人,柏少华更倒霉,受到全天候的打扰,她一旦心血来潮就打电话问候他。
在她心里,婷玉在外边有正经事要做。
而他在玩,可以大方打扰。
他说过正在回来的路上,不料半路遇到一位多年不见的熟人,绕道叙旧去了。
她能怎样?当然是原谅他并各玩各的。
当然,他毛病不少,但也有优点。
比如无论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她打电话过去,他总是温言对待。
耐心十足,从不拒接,除非特殊情况不便接听。
“……为什么睡不着?你时差现在才失常?还是你想太多了?”他调侃她说。
两人谈了好一阵子,疏离感什么的早没了。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睡不着。”她心情差,听见他在倒酒的声响又忍不住唠叨,“你少喝些酒,别临老了晚节不保。万一染上这样那样的毛病我不伺候的。”
在他面前不必掩饰情绪,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向他发牢骚。
“哦?千年修得共枕眠,”他的声音蕴含着笑意,“你舍得放弃我?”
临老?他才四十一,正值壮年时期,谁敢说他老?
“不然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苏杏反驳,“一把年纪还不懂自律的男人,不如及早放你自由尽情享受人生乐趣,你应该感谢我。”
“是吗?那我谢谢你了。”他温言笑说,“一直以为男人才有中年危机,毕竟要负责一家老小的生活所需,压力山大。可是苏苏,你烦什么呢?”
她要时间有时间,要钱有钱,孩子也大了,他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可烦的。
苏杏撇撇嘴角,“何必拐弯抹角,直说我庸人自扰得了,我不生气。”
呵呵,她知道就好。
柏少华莞尔一笑,识趣地换个话题:“阿普和莫雅从明天起给小染上课,双胞胎有自己的事做。其他人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忙自己的,不要胡思乱想。”
“我什么都没想。”
“哦?那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厨师的手艺不好?抑或有人给你脸色瞧了?跟我说说。”他的口吻像在哄小孩,让被哄的人深受鼓舞认为自己老委屈了。
“都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今天一直心慌慌的,跳得厉害。”苏杏一手按在时不时狂跳几下的心口,心烦意乱。
蓦然想起婷玉今天说的话,刚刚平伏的心情再被吊起:“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人在外边我很担心。”
“谁说我是一个人?这些朋友带的保镖一个比一个强悍,连只蜜蜂都进不来。”
有他在的地方没有苍蝇,无法比喻。
“你别太自负,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暗箭难防。”她越说越担心,“哎呀不说废话,如果没要紧事你赶紧回来吧?”
说这些等于废话,放飞自我的男人岂是她想召回就召回的?
她顿了下,最终厚着脸皮,有些扭捏赌气地加了一句:“我想你了。”
唉,老夫老妻了还要说这种肉麻话,他肯定笑死了,怪不好意思的。
果然,电话里清晰听见他低沉轻笑,“这话我爱听,但听起来有点心虚。”
苏杏朝月亮白了一眼,“我敢说就不错了,你在外边一拖再拖不肯回来,万一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舍不得离开,说这种话岂不让你们看笑话。”
柏少华挑了一下眉,好吧,都是他的错。
“我明天到家,在我回来之前你哪儿都别去。也别练功,一切等我回去再说。”说话间,他已经通知司机准备启程。
他所在方位离家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便可到家。
“好,你别太自负,一路要小心。”嘱咐他几句,渐渐有些睡意的苏杏率先挂机。
懒得回房,她就这么在阳台的藤椅逐渐睡去。
不久,一只橄榄头从隔壁的窗户飘过来。
扫描四周一圈后,目光落在阳台熟睡的女性身上。
见其衣衫单薄,它悄然飞进卧室拿了一张薄毯子出来盖在她身上,再默默地飘回小主人的卧室。
刚才接到主人的电话,让它过来瞧瞧夫人有什么不妥,并且留意家里的动静。
夫妻多年,柏少华很了解她。
她是有些任性,但从不无端端耍性子,今晚的异常肯定有原因。所以,不仅小能被唤醒,柏少君他们也接到通知暗中警惕起来。
但是,任其防守严密,该来的始终会来。
阳台上,睡意正浓的苏杏骤然觉得心脏被人狠狠一揪。整个被惊醒的同时,一股力量迅速将她拖入黑暗之中。
她意识清醒,很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许愿图和玉璧的力量在召唤她?为什么?
正当她一头雾水时,散发淡淡莹光的玉璧飞来。她下意识地接过,盘腿坐下,双手环抱玉璧。
刚刚闭上双眼,眼前的一幕吓得她寒毛乍起……
第77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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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婷玉,被苏杏电话骚扰的那天,她正和另外两个国家的医疗组出去采样。
她现在出行不必带翻译了,除了国际通用的一门外语,连本地方言她也能应付一二。
秦煌教得好,加上她天资聪颖,上手快。
这次采样是三个国家的医疗组成员同时出行,由本地军方派人护送。
苏杏打最后一通电话时,婷玉和一名同事正坐车返回。同事姓陈名清,是林氏科研组的女成员。
她能力卓越,很帮得上忙。
采样工作并不复杂,所以婷玉只带她一人出来。
“你妹妹挺关心你的,”陈清对亭飞的义妹很感兴趣,“今天打三通电话了吧?”
婷玉微微一笑,“她胆小,做个恶梦能唠叨好几天。”
陈清听罢哑然失笑,“真羡慕你们姐妹,不是亲的,感情却胜似亲人。上回听她在电话里喊秦官(武官)姐夫,那声音可甜了,她很年轻吧?”
婷玉瞥她一眼,“你耳朵真灵,连手机那么小的声音都分得出甜不甜。”可见她当时离秦煌有多近。
陈清淡定地解释说:“当时秦官忙,无意中碰到免提键,正好我找他汇报一些事。”然后听个正着。
这理由靠谱,婷玉笑了笑,不再回答她的话。
陈清是个很有天分的妹子,身为一名优秀的博士生,在没有学历的婷玉面前自然有些心高气傲。
哪怕婷玉医术高明,还是武官夫人的身份。
这没什么,自从婷玉锋芒尽敛,这种目光不在少数,已经习惯了。
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地蹙起眉头,“咦?这条路好像去郊外的,走错了吧?”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路灯亮起。
白天的风景与夜里的大不相同,陈清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根本认不出来。
“不会吧?司机应该熟路,听他的。”
婷玉瞧瞧前后,另外两个国家的医疗组乘坐的车辆坚定不移地跟着,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她用本话话问了司机,他说前方大马路出了一些状况,暂时无法通行,只好绕道走。
司机是本地人,很熟悉路线,是馆内的工作人员雇佣的。婷玉平常出入曾和他打过招呼,大家和睦共处了两年,理应信得过。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跳两下,随即想起苏杏今天那三次通话来。
“怎么了?亭飞,你不舒服吗?”陈清见她表情微异,不由关心地问。
这话让婷玉心里一动,迅速运转体内的气息。当发现气息微滞运转艰难时,她微微心惊。
经过两年多的接触和了解,她很清楚科学进步的厉害。
有些药物融在空气中无色无味,可以无处不在,令人防不胜防。
她能做到的,别人也能做到。
“亭飞?”陈清疑惑地拉拉她的手臂。
保持冷静,婷玉不动声色地瞅她一眼,揉揉额边,“有点累,可能今天去的地方太多了。”
“咦?是吗?你平常不会这样的。”陈清不解地打量她一眼,忽而促狭地问,“难道有宝宝了?”
婷玉嗤笑,“怎么可能?”
秦煌结扎了,她也吃了药,不可能再有孩子。
“怎么不可能?”陈清坚持说,“如果有了孩子,你可以申请回国不必在这里熬了。”
“熬?你当初不想来的吗?”婷玉抓住她的一点语病问,拿出手机想给秦煌打电话,却发现没讯号了。
心里一沉,悄然催动体内的灵气解毒。
“若非迫不得已,谁想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陈清笑笑说,“我们寒门子弟要靠本事吃饭的,不像你们姐妹,靠脸嫁入豪门就能获得别人没有的一切。”
啧啧,姐妹俩一路的货色,真教人羡慕妒忌呢。
医术高明的人世间多的是,陈清的爷爷就是乡下大夫。他一辈子穷困潦倒,没能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世间最大的公平,就是资源分配的不公平。
有些人穷极一生要不到的东西,有些人轻轻松松就有了,令人气愤。
“所以你给我下毒?”婷玉淡淡道,把手机扔回包包,“我们是同胞,你下得了手?”
知道她是用毒高手,瞒不了多久。
陈清浅显一笑,毫无敌意地说:“同胞能帮我办绿卡?能帮我在M国读博站稳脚跟,取回原该属于我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