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田居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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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田居小日子-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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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次受伤倒下,她梦见自己不幸的未来。梦醒后幡然醒悟,努力试图改变命运,并带着自己的能力寻个地方归隐山林,从此过上平淡无奇的小日子……(注:不是末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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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一天中午,江陵市市一医院。

    往日的这个时候,病人家属送餐过来总是一副轻松的神态陪伴吃饭,说说笑笑,不管病人得的什么病。这不是没心没肺,而是为了减轻病人的紧张感与心理负担,以便好好配合治疗。

    今天亦然,病房里不见压抑,只有病人与亲属间的温馨细语。

    除了一个角落,那儿的气氛有些沉重。

    这间是六人房,靠近狭窄小阳台边的一张床上躺着一名年青姑娘。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眼睛轻眨,弯弯的长睫毛活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挥动,像是粘上去的。

    很多女生都这么说。

    她五官精致,小巧微翘的鼻子,娇嫩的唇瓣浅抿。一双杏眸遥望窗外,眉毛清秀,眸里泛着一层凉淡的水色。

    由于坐在病床上,看不出身高几何。她额头受伤导致气血虚乏,脸色苍白,但气质恬静。与其他病友相比,她显得特别安静,仿佛一间病房划成两个世界。

    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刚才方醒。

    住院的原因是额头受伤,听说摔倒撞了一个窟窿,那血哗啦啦地流,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她被送来后就一直在睡,呼吸轻微,若非医生时不时地过来瞧瞧证明她还活着,大家都以为她死了。

    她不是没亲人,从搬进这间病房开始就一直有亲人来探望。

    有兄嫂,有叔婶,有大伯大伯娘啥的。

    都是很亲的亲人,不过,那些亲人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得知她还活着,叔婶伯娘等人就放心了,跟病友们笑说几句贴心话,从此没来过。

    那对兄嫂倒是来了,一天来一趟,今儿早上过来发现她没醒便走了。

    可能是碰巧,亲人们来的时间都不在饭点,看来病人扔在医院他们很放心,估摸着她吃喝有人伺候,啥都不用亲属发愁。

    见此情形,病友们纷纷猜测她人缘不咋滴。她受了伤,那些亲人非但不心疼不紧张,反而神色间有些嫌弃和麻烦。是这女生太作,经常闹得大家鸡犬不宁的原因?

    若是,她有此下场是理所当然。若不是……倒让人有点心酸。

    仅此而已,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有心思搭理别人的闲事呢。

    当然,八卦消息除外。

    据打听到消息的护士透露,原来姑娘至亲的亲人前段时间走了,父母遭遇车祸双双身亡。

    听到这里,病房里的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而备受瞩目的对象却无动于衷,似乎毫无所觉。

    她额头上包扎着白纱布,独自坐在床上,安静地望向窗外的远方。

    这里是医院的四楼,窗外不见半点绿色,只有两三栋正在起建的大厦。正在搞建筑的工人们像一只只小蚂蚁般忙碌着,除了工程机械传来的轰隆声,还隐约听见工人们的阵阵吆喝,忙得热火朝天。

    有时候,地面传来人们齐整哄亮的叫声,可能卸了水泥或者沙子,随后看见地面涌起一大片灰尘。

    外边太阳炽热,从这儿望出去,仿佛整个世界被灰尘笼罩着,眼前一片灰濛濛的。

    她叫苏杏,今年18岁,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天资聪颖的人在求学过程中总要跳个几级证明自己的才华。哪怕她没那个意思,架不住父母的虚荣心作怪,因此成了本届毕业生中最年轻的一员。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天有不测风云,她毕业没多久便传来噩耗,说父母遭遇不测离世。

    这个消息让她悲痛欲绝。

    但是,这不是她受伤的原因。

    她受伤的原因是跟兄嫂为了某些事吵了一顿,被亲大哥用力一推,摔倒时撞到椅角受了伤。

    今早醒来,巡房的医生告诉她她已经昏睡两天两夜。

    在外人眼里,两天时间很短,对她而言却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昏睡期间,她梦到住院前发生的事,与出院后的事。

    也就是说,她梦见未来了……

    收到父母遇难的消息,她赶紧从G市赶回来,在半路收到银行信息说入了一笔帐,共25万。回到家里方知,自己亲哥在叔伯们的建议之下与肇事者私了,那是分给她的赔偿款。

    大家有意先斩后奏,不容许她回去再吵闹。

    她家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据闻对方是个富二代,酒驾,傍晚时分撞了人,本想逃逸的他被路人拦下并拍到车牌,只好乖乖认错。

    二老逝去的所有费用他全包了,还有五十万的赔款,条件是苏家人要立刻火化二老尽快了结此事,说是怕家属以后再闹事没完没了。

    虽是两条人命,但在这小城里,肯掏五十万的赔偿款不多见,众人都劝她大哥接受。

    于是,苏杏连见二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等回到家时,摆在她跟前的是两个准备下葬的骨灰坛子。

    肇事者是谁,她不知道。

    大哥苏海和叔伯们怕她节外生枝,瞒得死紧。毕竟死者已矣,跟人打官司要花大钱的。而对方是有钱人,靠山肯定比普通老百姓多,苏家人怕到时候告不了对方反而惹来一身腥。

    见对方的律师态度诚恳,又肯赔钱,苏海便听从长辈的意思选择私了。

    等妹子苏杏回来时木已成舟,无力再改变这个结果。

    还好,总算大哥没做得太过分,让她来得及送父母最后一程。送走双亲,伤心难过的她请假在家里住了不到一周,然后跟兄嫂起了争执。

    原来,大嫂见公婆已亡,便撺掇丈夫把家中的财产改于他名下,却在此时意外发现公婆名下的一套房子居然写着苏杏的名字。

    卧槽,这还得了!

    夫妻俩顿时炸毛。

    不管在农村还是小城镇,父母的遗产从来没有留给女儿的,除非是独生女,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绝户。甚至有些人宁可从族中收养一名男孩,也不会把财产留给唯一的女儿。

    一来怕便宜外人,二来怕自己老无所依。

    毕竟女儿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她嫁人总不能带着父母一起嫁过去,不如把钱留着养一个男孩在身边比较安心。

    这是华夏大部分人家的共识。

    苏家也不例外。

    苏家一共有三套房产,两套在市区,一套自住,就是目前大家住的这一套,共有两百多平方,三层楼,每层两房一厅。

第2回() 
另一套在马路边,面积约一百五十平方,共有两层。

    第一层原是苏父苏母做药材生意的,现在二老没了,苏海夫妇懒得打理店子,打算清走存货和二楼一起出租。这套门面地段好,租金一年比一年贵还有大把人抢着租,夫妻俩游手好闲不愁吃穿,连孩子的学费都够了。

    按苏氏夫妇的意思,这两套房产是留给儿子苏海的。

    问题就出在第三套房,它座落郊区较冷清的地段,才七八十平方,适合人居住,做生意的话十有九赔。之前租给别人当仓库,可惜那些店开个一两年要么关门,要么另觅良址,因此常被丢空。

    做生意不行,打工仔也不敢租。

    因为附近的路灯常被人破坏,一坏就坏几个月没人修,晚上乌漆麻黑又多飚车党,特吓人。

    这一套就留给女儿苏杏。

    苏氏夫妇是这么想的,女儿学历高,毕业以后不可能回家乡落户打工。可是女儿聪明而单纯,他们怕她以后嫁人了,万一遇人不淑怎么办?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

    住市区的家里?二老怕儿媳有意见,日子长了恐怕连儿子都心生不满。给太好的房子更不行了,怕惹儿子儿媳生气,兄妹不和,不如把效区这一套给她。

    虽然条件差了些,女儿不长住,不会计较这些得失。

    如果女儿以后婚姻幸福,这套房她就用不着了,自然会把房子过户给大哥或者侄子们。

    苏杏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到大,苏氏夫妇对她是疼到骨子里的,大事小事都要替她盘算好。至于儿子,他读书不行,勉强一个中专毕业就出来瞎混,不到一年就娶了媳妇。

    小市民容易满足,二老觉得家有店铺,有房租,小两口吃喝不愁就行了,不指望儿子有多大出息。在市区的繁荣地段,就算在四五线的城市,房子只会越来越吃香,足以供养儿子一家。

    二老想得很美,却低估了人类的贪婪之心,他们的儿子儿媳不仅想要最好,还想要全部。

    对于苏杏来说,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父母尸骨未寒,大哥大嫂就为了一套房子跟她撕扯,并且大动肝火,要她立刻随他去变更房产证上的名字。

    大哥擅自作主把父母火化,害她来不及见二老最后一面,又擅自与肇事者私了,苏杏本来就伤心愤怒。如今见大哥大嫂这副贪婪不讲理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誓死不肯改。

    于是,兄妹二人在家里争执起来,甚至惊动苏氏族中的长辈。

    长辈们平时对苏杏赞誉有加,因为她聪明。村里头年年都出大学生,这么年轻的是头一个,都说十分难得。奈何一些规矩深入人心,关于苏家的财产分配一心偏向苏海。

    因为他是苏家长子,苏家的产业不能落在女儿手上?女生外向,给了她,等于便宜不知哪个野男人。虽然苏杏颇得长辈们赞扬,但在这一点上遭到族中长辈的共同指责,骂她不该痴心妄想。

    见及此,苏杏既委屈又失望,什么叫痴心妄想?这不是父母给她的吗?

    于是,她脾气犟起来死活不肯妥协。

    此举惹来苏家叔伯长辈的不满,纷纷指责她不懂事。有婶伯娘的苦言相劝,有叔伯们的厉声喝斥,说她没规矩,读那么多书成了一个书呆子,说她对不起父母。

    至于法律说的凡子女皆有继承权,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那段日子,大嫂明是劝架,实则话里藏针,对丈夫火上添油,导致兄妹俩的冲突越演越烈,族人对苏杏越来越不待见。

    最后,大嫂怂恿刚过六岁生日的儿子苏小峰去闹,纠缠哭打小姑。

    苏杏拉开他闪到一边时,不知怎的,侄子苏小峰居然扑倒在地。

    以为儿子被打,苏海勃然大怒把自家妹子用力往边上一推。苏杏被摔倒,额头恰好撞上尖锐的椅角导致头破血流,以致昏迷不醒。

    这就是她今天躺在医院里的原因。

    睡两天了,额头上的伤被包扎得好,虽有隐痛,痛不过梦中的惨景。梦境太真实,临死前的身上撕裂痛感犹在,她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有些凌乱,更多的是疑惑不定,额头上的伤反而没那么清晰了。

    花了几个小时确认眼前的才是真实场景,苏杏心下稍安。

    这时候,一名护士和医生进来,护士过来给她换药。

    苏杏抬眸望着医生微笑道:“……医生,我要出院。”笑容浅柔,目光清澄,没有半点自厌自弃的情绪。

    住院费用是她出的,大哥用她的卡预付款。她的密码是自己生日,很好记,全家人都知道。

    短短两日,恍如隔世。

    下午时,她拖着虚弱的身子站在医院门口,仰起头来,看看这风和日丽的天空,看看眼前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头,人来人往,和谐安乐,不由得感慨万分。

    如果那不是梦,多谢上苍不杀之恩,让她重返这个太平盛世。

    如果那不是梦,如果一切皆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她会慎重考虑今后的人生,尽量避开自己即将遇到的渣人。

    她不想活得憋屈,不想死得无奈,她要平安喜乐地活着。

    为自己而活。

    “咕~”肚子里响起一阵闷鼓声,提醒贪看世情的女生该吃中饭了。

    苏杏垂下眼睑,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摸摸饿扁的腹部。

    哈,貌似好久没吃饭了。

    回想那几天发生的事,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她一直是个文静的美少女,性子顶多有些清高,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跟人争吵。

    父母的去世,兄嫂的贪婪无情,刷新了她对自己的认知。

    不过,再清高的人也要吃喝拉撒睡。

    生活在天下太平的年代,最有爱的事情是:饿了么?想吃就吃,想吃什么吃什么。要搁梦里,想吃顿肉得经历千险万难还不一定能找到。米饭更少,早被人抢光了。

    而眼前的日常生活,简直像活在天堂里般舒坦。

    但是……

    抬眸看看天色,看看车水马龙、泥尘翻腾的公路,苏杏的眼神略显茫然。

    有些事她验证过,有些事仍待证实。

第3回() 
在梦里,大嫂过来瞄一眼就走了,恰巧被醒来的苏杏看见她离去的背影。当时她心存感激,以为嫂子是出去给她买吃的,结果一直等呀等,等到现在这个时辰,被饿个半死。

    想起为了一间房子兄长翻脸无情,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她就很心塞。

    又听病友们说兄嫂轮流过来瞄一眼便走了,连问都不问,更是心火盛,伤心失望之下她回到了G城,然后脑子犯抽做下一连串糊涂事……

    冲动是魔鬼,被冲昏头脑最容易坏事,所以她要冷静……地回去印证一下梦里的情形是否属实。

    梳理好情绪,苏杏不再犹豫,伸手招来车子……

    此时此刻,正在收拾病床的小护士忽然发现床边的小铁柜上摆着一枝花,一枝鲜艳欲滴的郁金香,不禁眼前一亮。

    “诶?今早有人来看她吗?送她花了?谁?帅不帅?我以为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呢。人什么时候来的?她男朋友?你们有没看见?”小护士拿着那枝花一脸惊诧,很八卦地问其他病人。

    女人嘛,对稍微相熟的同胞的另一半特别感兴趣。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有的说没看见,有的说根本没人来探望她。

    “没有?这花从哪儿来的?”小护士愕然。

    “会不会是哪个护士或者医生看她可怜从哪儿摘来的?”一个病人玩笑似地说,脑补一出医生与病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可能!我们医院没种郁金香。”小护士摇头,“据我所知,有郁金香的店只有北京路对岸才有,谁那么有心大老远跑去给她买?”

    如此有爱,必有隐情。

    “不可能啊!我今儿一早痛醒没睡着过,除了她嫂子进来站了两秒钟外,没人拿花进来。”一个病人说,“真有心的话应该送吃的,可怜她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这花不会从天而降吧?反正她没出去过我跟你讲,就上了一趟洗手间……”另一个醒得早的病友反驳道。

    同住一间病房也是有缘,对方父母双亡,兄嫂看起来也不咋滴样,摔倒撞破头也是别人说的,谁晓得真相是什么?她醒了之后不哭不闹不多话,形只影单,怪可怜的。

    大家怕她想不开,格外留意着。

    “哎,”另一个年轻女病友笑了笑,“洗手间的门倒是贴着一张纸,上边画的也是郁金香,说不定她从上边摘的。”

    噗,这番话引起众人的哄笑。纯粹玩笑,不含恶意。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小护士虽心里疑惑,三观却很正常,对怪异之说听而不闻。

    这些病人怪能苦中作乐的,要么是看见有人送她花心里发酸。嗯,对,今早肯定有男生来探望那个女生,不然花从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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