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女道:“不用了,他不喜说话,咱们见了他也是白见。”
周千里道:“姑娘,你见过他?”
斩情女道:“对!我见过他,他从来不说一句话。”
周千里道:“不说一句话,是不肯说,还是不能说?”
斩情女道:“好像,两样都有点关系。”
周千里笑一笑道:“姑娘带我去看看他。”
斩情女沉吟了一阵,道:“周大侠,我不敢立刻答应,我要先和一个人商量、商量,两个时辰之后,我再回答周大侠。”
周千里点点头。
包天成笑道:“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就是千手、万刀吃了很大的苦头,咱们竟然看不出一点苗头。”
周千里道:“嗯!两个人内心中生出了畏惧,咱们虽然没有瞧到,但两个人吃的苦头很大。
斩情女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两人?”
周千里道:“这两个小子不简单,他们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但还保持了很大的内劲,咱们真要收拾两个人,只怕得苦拼一场。”
斩情女点点头。
周千里道:“所以,不如放他们走!要他们把这一心惊散入黑剑门中,比留下他们两条命更有价值。”
斩情女道:“这倒是周大侠远谋深虑,胜过我们十倍。”
周千里却叹息一声道:“我不知道千手、万刀在黑剑门户中的身份如何,武功是否是第一流的高手,但这两个人,绝不是简单人物,这也是我急于要见见高公子的原因。”
斩情女站起身子,道、我去给你安排,尽快给你回音。”
周千里道:“好!有劳姑娘。”
斩情女叩动了屋门。
开门的是韩二,他早已得到主人的暗示,一躬身,把两人迎入了室中,很快地掩上了木门。
这些时日的磨练,韩二已可用手势和动作,和主人交谈一些事情。
高空雁坐在室中,脸上带着微笑,欠欠身,示意两人坐下。
斩情女见着了高空雁,比见着任何人都规矩,一躬身,才坐了下去。
周千里道:“老朽周千里,想向高兄请教一事。”
高空雁点头微笑,似乎已经领悟了周千里的语意。
周千里道:“高兄弟和江大同很熟识?”
高空雁点点头。
周千里道:“高兄弟也知道我周某人?”
高空雁又是点点头。
周千里道:“高兄弟,能不能告诉在下你的师承?”
高空雁摇摇头。
周千里一连提出了十几件事,高空雁都是以摇头或点头,代表答覆。
虽然是点头多,摇头少,但周千晨也觉得无法再谈下去。
站起身子,拱拱手,和斩情女一齐告退,并且邀约斩情女同到自己的住处。
周千里肃清斩情女落了座位,才叹息一声,道:“姑娘,你觉得这位高公子如何?”
斩情女道:“他口风很紧,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什么,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姑娘,你还看出什么没有?”
斩情女道:“难道老前辈有新的发现了?”
周千里道:“看这位高公子,不像一个哑巴。”
斩情女道:“如若他不是哑巴,却装作这么久不肯说话,那实在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问题就在这里了,他如不是天生的哑人,为什么不肯说话,或是为什么变成了哑人?”
斩情女道:“初见他时,我也是有此看法,但这些日子的证明的我看法错了,他确然不会说话。”
周千里道:“老朽并非是说他装作,而是就他的相貌而论,不是一个哑人,但他不肯说话,这中间就有很多的探讨之处了。”
斩情女道:“哦!周大侠的意思,可是说他为某一种原因,承诺,才不肯说话。”
周千里道:“这并非全无可能,只是不大,老朽觉得他不会说话一事,是属于后天的原因,并非与生具来。”
斩情女道:“这个人太完美了,才智、武功,无不高人一等,也许是遭到天灾,所以,才使他不会说话。”
周千里笑一笑道:“他是完美,老夫阅人多矣,但像高空雁那样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一阵步覆声响,打断了周千里未完之言。
斩情女道:“什么人?”
那人道:“我是韩二。”木门开处,韩二缓步行了进来。
斩情女说道:“高公子呢?”
韩二道:“他在打坐,在下特地抽空溜了出来,想和易姑娘、周大侠说几句话。”
斩情女道:“好!你请坐下,漫漫他说吧。”
她已知道了韩二原来的身份,但却没说破。
韩二似是在筹思措词,好半晌才说道:“是关于我家主人的事。”
斩情女道:“高公子?”
韩二道:“对!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两位,两位见识多,听闻也很丰富,希望能帮助我家主人。”
斩情女道:“高公子也需要人帮助?从未看过一个人武功像分那样高强,再说他的才智,也非我们帮助的地方?”
韩二叹息一声道:“有些事,武功无法解决,也不是才知可及好必须有经验,丰富的江湖经验,再说,我家主人,外柔内刚,性情孤做,也不愿意去求人帮助。”
斩情女道:“我们很愿意帮忙,全力以赴的帮忙,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帮他,他才会接受。”
韩二道:“我只说明情形,你们先找出帮他忙的办法,再想办法使他接受。”
千里道:“对!你说,他有什么困难的事?”
韩二道:“他有病,一种很重的病,而且大都是在每夜二更时分发作。”
斩情女呆了呆,道:“有这等事?”
韩二点点头,道:“千真万确,每一次,他病势发作,全身就发高烧,满身大汗,有时候,人会晕过去,那时,他躺着,只要能接近他的人,都会很容易地伤害到他。”
斩情女道:“那是一种什么病?”
韩二道:“不知道,我从未听人说过。”
周千里道:“发作一次,要多少时间?”
韩二道:“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
周千里道:“每天都发作吗?”
韩二道:“好像连几天之后,就会变成隔日发作,大约的估算下来,十日之中,总有八日在患病。”
周千里道:“患病之前,可有征象可寻?”
韩二道:“没有,至少我看不出来。”
斩情女道:“每次发作,都在一定时间。”
韩二道:“不是太准确,但大约的时间,总在一更和三更之间。”
斩情女道:“发作之初,什么样子?”
韩二道:“展转床上,似是非常痛苦。”
斩情女道:“他吃过药没有?”
韩二道:“过去,好像吃过,但近日没有见么服用过。”
一抱拳,接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两位可以商量一下,找出个方法来,但希望别再告诉别人。”
斩情女道:“我们会小心,你先回去吧!我和周大侠研商一下。”
那韩二应了一声,悄然退了出去。
斩情女望着韩二背影,脸上是一片茫然,缓缓说道:“想不到啊!他竟有这种奇怪的暗疾,无怪他不愿意和别人大接近了。”
周千里叹息一声,道:“我在江湖上走了几十年,从来滑听说地这么奇怪的病!发作时辰,每日相同,但有时也有隔日,这算是什么病呢?”
斩情女道:“他这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奇怪的是,这种病竟然不影响他的武功。”
周千里道:“千手、万刀,不是好对付的人物,但他却能在不现身的情形之下,整得他们服服贴贴,这人真不简单……”
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易姑娘,不论这病情,是否已经影响到他的武功,但既然是病,就得医治,何况,他展转床第,痛苦莫名。”
斩情女道:“周大侠,你对医道是否有些造诣。”
周千里道:“走江湖,多少总要懂一点普通的医道,外伤、内伤的疗救之法,但像高公子那样的疑难杂症,只怕就不是我这点医道,所能解决了。”
斩情女道:“天下名医,只有一个,或可能治疗这位高公子的怪病。”
周千里道:“什么人?”
斩情女道:“狗肉郎中。”
周千里道:“这个人的医道,据说是精湛异常,但他的为人,却是不敢恭维,在下和他素无来往。”
斩情女道:“就周大侠的身份来看,那狗肉郎中,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周千里道:“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誉很坏,他身怀绝世医术,但却从来不肯轻易为人医病。”
斩情女道:“这个传说不错,他缺少医德,不肯轻易为人医病,除此之外,周大侠,还听到全些什么恶迹?”
周千里沉吟了一阵,道:“你这一问,倒是给我向住了,江湖上盛传他不是好人,这一点武林公认,但人真正的劣迹,却是很少听到。”
斩情女道:“周大侠,贱妾和狗肉郎中很熟。”
周千里道:“哦!姑娘对他的看法如何?”
斩情女道:“我也是声名狼藉的人,谈不上什么看法,只是,我对他的为人很清楚,我只能说说他的为人。”
周千里道:“好!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斩情女道:“他医道虽然很好,但却不肯轻易为人治病,他自己有一个衡量人的标准尺度,好,坏人,在他内心中自成一栽,他认为好的人,全以赴,他认为是坏人,就算你死在他的面前,他也袖手不问。”
周千里皱皱眉头,道:“哦!
斩情女道:“周大侠,这样的人,算不算很坏的人呢?”
周千里道:“姑娘请再说下去。”
斩情女道:“他酷嗜狗肉,又好酒,衣不蔽体,活像一个叫化子,竹杖药箱,飘零天涯,也很象落魄江湖的卖药郎中。”
周千里道:“只是如此吗?”
斩情女道:“最坏的是,他有一身内外兼修的武功,所以,不愿意吃亏,但他能作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是招惹了他,那就没有个完,绝不罢休。”
周千里道:“就只有这些吗?”
斩情女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不知周大侠还听到了些什么?”
周千里道:“听说他杀了不少的人。”
斩情女道:“杀人的事,我倒没有见过,不过,他气量不大,倒是不错。”
周千里道:“他是不是很冷僻。”
斩情女道:“不错,他不善交友,不愿和人来往,但如一旦相交,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周千里道:“他既然知道了自己这个毛病,又为什么不肯改过呢?”
斩情女道:“只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他天生这么一个性格……”
突然停下不言,凝目沉思。
周千里知道她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也不惊扰。
斩情女思索了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好像受过什么刺激,才变成了那副样子。”
周千里道:“姑娘没有问问他吗?”
斩情女道:“问过,池不肯说。”
周千里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斩情女道:“不知道,我也曾问过他,但他却说,让我叫他狗内郎中就好,他的名字,和他的心,早就死了,现在活的只是一个躯体,所以每天都要吃狗肉,喝老酒。”
周千里道:“姑娘,能不能找到他,请他替高公子看看病呢?”
斩情女道:“只要见到他之面,我就有把握请他替高公子看病,但现在找他,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这就难说了,除非他在徐州,还有找到他的一点机会之外,他如不在此地,找他就太渺茫了。”
斩情女道:“他在这里机会很大。”
周千里道:“哦,难道他是一个很喜欢赶热闹的人。”
斩情女道:“不是!但他很关心我,我想,黑剑门对付我的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
周千里道:“不错。”
斩情女道:“只要狗肉郎中知道我在徐州,他一定会赶来。”
周千里道:“姑娘有所握吗?”
斩情女道:“有把握。”
周千里道:“他既然到了徐州,为什么不来这里找你。”
斩情女道:“他如果肯来这里找我,他就不是狗肉郎中了。”
周千里道:“哦!”
斩情女知道他听得不太明白,但他却又不便开口多问。只好哦了一声,所以,立刻接着说道:“他只要知道我安全就行了,而且,这里人手很多,他自然用不着再出面了。”
周千里道:“这么说来,他可能就在这四海镖局的附近了。”
斩情女道:“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周千里道:“名无幸至,现在,我才觉得姑娘实在不简单。”
斩情女道:“其实说穿了,也就没有什么,在江湖上走动的女人太少,人人都有三分好奇,因此,对女人就多了几分忍让。”
周千里道:“哦!”
斩情女道:“狗肉郎中这个人,虽然心如枯井,但枯井也可能再会生波,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所以,一切他都控制得很好。”
周千里道:“姑娘这么一解释,我就有点明白了。”
斩情女道:“我相信,他已到了徐州,问题是如何找他。”
周千里道:“这法子还要姑娘想了。”
斩情女道:“最好是让他找我,那就要把我置之险地。”
周千里道:“姑娘可说得明白一些。”
斩情女道:“劈如说,我和四海镖局闹得不好,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周千里道:“这太危险了。”
斩情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虽然冒险一些,但很可能找到狗肉郎中。”
周千里道:“虽然你愿意冒险一些,但也未必能找得到他,这个办法,不太好。”
斩情女道:“除此之外,小妹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周千里道:“姑娘,狗肉郎中真的是很关心你吗?”
斩情女道:“是!”
周千里道:“如若他知道你受了伤,是不是会来见你?”
斩情女道:“他知道了,十之八九要来。”
周千里有些为难地笑一笑,道:“君子欺之以方,不过,欺骗的用意,却很善良……”
斩情女道:“我有些明白了,你要我装作受伤?”
周千里道:“在下正是这个主意。”
斩情女道:“这办法。也倒是不错,问题是如何把这消息传出去。”
周千里道:“姑娘,事情虽急,但也不能大过草率,这要找机会,一个适当的机会,才可以装作。”
斩情女道:“这个,我明白。”
周千里道:“高空雁身得之病,似是已有年矣,大概三五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斩情女点点头,道:“高公子的事,虽不太急,但咱们居守在这四海镖局一隅之地也不是长久之策。周大侠是不是别有打算呢?”
周千里道:“这要看老叫化子那边的进展,不过,就我的看法,这地方,咱们至少还得停上个十天八大的样子,这个时峙之局,还要僵持一段时日。”
斩情女站起身子,道:“老前辈,黑剑门不甘心,不知道还有多少花佯耍出来,咱们随时都可能遇上恶战,应该保持相当的体能,老前辈一宵未眠,我告辞了。”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斩情女立刻盘坐调息。
坐息醒来,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光了。
斩情女轻轻吁一口气,想想这半日过得很安静,但到天黑人夜,又不知黑剑门安排些什么攻势。
起身稍坐梳洗,行人镖局大厅。
这时,包天成等,都已经聚集在大厅之旧。
这是每日一度的聚会,借这一餐晚饭,研商对付黑剑门的方法。
这一次,参加的人很多,四海镖局中,八金、包天成、王荣、吴恒、周千里、万寿山、林成方等都到了。
斩情女缓步行人了大厅之中,躬身一礼道:“贱妾晚来一步,有劳诸位久候。”
包天成站起身子,笑道:“姑娘请坐,咱们也是刚刚到不久。”
周千里笑一笑,道:“在下和包总镖头,适才亲自到镖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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