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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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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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道:“夫人,你要画押了我们回去才能交代。”王夫人点点头,道:“好!我收了你们的镖物,自然应该画押,王胜,去取文房四宝来。”

林成方暗中打量这位夫人,只见她面色青黄,显然是长久的睡眠不好所造成的疲累神色。

老苍头取过了文房四主,王夫人在收据画了押。

章明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咱们押送这趟镖来时,还遭受一点麻烦……”

王夫人道:“但贵局仍然把东西送到了这就是贵局的荣耀,未亡人,不便留客,两位请走吧?”

几乎再没有任何留下的理由,章明沉吟了一阵,才想到一件事道:“夫人,在下还有要事奉告。”

王夫人哦了一声,道:“什么事?”

章明道:“夫人虽然不想追问内情,但咱们知道的事情,却是不能不说,咱们押镖进入开封时,被人告了一状。”

王夫人道:“什么人告了诸位?”

章明道:“很惭愧,咱们作了被告,也在大牢中关了三天,但却不知道什么人告了咱们,却未见原告是何许人?”

王夫人奇道:“有这等事?”

章明望望那停在厅中的棺木,道:“夫人,这木箱中的存物,在官府之中,曾被打开过一次。”

王夫人急问道:“存放的什么?”

章明道:“两百两黄金……”

工夫人接道:“想不到啊!拙夫还有如此多的一笔存金。”

章明道:“夫人,除了那存金之外,还有一颗人头!”

王夫人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章明道:“开封府一位周师爷,当堂开箱,就凭那颗人头把我们收入大牢,三日后又被放了出来。”

王夫人似是号得全身抖颤,道:“那人头,还在木箱中吗?”

章明道:“这个,咱们还未瞧过,夫人何不当面打开看看。”

王夫人道:“我!我……”

章明道:“夫人一个人伴守棺木,数月之久,这份胆气,实非常人能及,瞧瞧箱中人头,又算得什么?”

王夫人摇头,道:“我看不用瞧了,诸位请留下木箱就是,我已画押,贵局也可以去交差了。”

章明哈哈一笑,道:“夫人,咱们为此还吃了官司,不明不白地坐了三日大牢,夫人如不点收清楚,咱们如何甘心?”

王夫人道:“一定要我看吗?”

章明道:“最好请夫人打开看看。”

林成方心中暗道:“这女人收赃物,分明不是什么好人,章明这样逼迫她,倒也不错,把事情挑明了,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心中盘算,暗提真气戒备。

但闻王夫人喝道:“王胜,过来打开这座木箱。”

老苍头应声行了过来,望望木箱,回头对章明,道:“老朽年迈力衰,只怕无力开箱,劳请阁下,帮老朽个忙如何?”

章明心道:“开就……,见到那人头之后,看你作何解说。”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老管家吩咐,在下也只好从命了。”

用手打开了木箱。

箱中的摆设未来,箱内金定排列,灿然生光。

王胜吁一口气,道:“好多的金子啊!”

王夫人一皱眉头提起木盘,那人头端端正正,仍然放在箱中。

工夫人望了那人一眼,脸色大变,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双手蒙面。

章明缓缓地把一盘黄金,放置于木案之上,道:“夫人,请在押收先人后己上注明两件事情。”

王夫人道:“注明什么?”

章明道:“注明你收到黄金若锭,人头一个。”

王夫人道:“黄金可以写上,人头我不收,你们带回徐州吧!”

章明未料到王夫人会是这么个难缠的人,不禁一呆。

但闻王夫人接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又失去了丈夫,整座的房舍之中只有我这么一个人,你要我如何能收下这个人头。”

她说的髭道理,而且理由也很动人。

章明轻轻吁一口气,道:“夫人,他千辛万苦的取到了这颗人头,我们冒着很大的风险,把它送到了此地,你如不收下,岂不是空劳那人一场心血。”

王夫人道:“人头非我所要,但可以为你们保存……”

章明接道:“那就行了。”

王夫人道:“既非我要之物,我就不能替你们打收据了。”

章明也非一定要她押收,笑一笑,道:“原来,夫人是不愿收而,既是如此,咱们留下它就是了。”

王夫人回顾了王胜一眼,道:“代我送客。”

王胜应了一声,回头说道:“两位请吧!”

林成方、章明,转身向外行去。

两人离开王府,会命了万寿山,动身向客栈行去。

转过一个街口,万寿山霍地停下脚步。

章明低声道:“总堂,什么事?”

万寿山道:“似乎是有人追踪咱们。”

林成方道:“对!在下也感觉到了,只不过,那人追踪十分高明,我已经暗中留心了,但却一直未发现他。”

章明道:“有这等事,难道是那位王夫人派的人?”

林成方道:“总镖头,咱们是不是一定要找出那个人?”

万寿山道:“对!咱们要找出他来,宝通镖局,虽不是大镖行,但咱们也不能表现得太窝囊啊!”

林成方微微一笑道:“总镖头先走一步吧!我在这里等他。”

万寿山点点头,放步向前行去。

林成方一闪身到一座宅院的郎檐之下。

果然,片刻之后,转角的墙壁处,先露出一对眼睛,瞄了万寿山等背影一眼,才露出身子向前行来。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土布裤褂的中年人。

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一点也不起眼,这样的人,似乎是随处可见,是那么平凡。

林成方冷笑一声,道:“朋友,请留步。”

那圭布衣着的中年人,突然回过脸来,望了林成方一眼,缓缓说道:“阁下可是跟我说话吗?”

两人目光一对,林成方立时感觉到,这个人,是故意扮装成这样的人物。

林成方如是真在出手,只要三五招,就可以击败此人。

但他忍下去没有动,他要装得很窝囊,以松懈对方之心。

那中年人心中确然看不起林成方这个镖,不再理会他,转头而去。

目睹那中年人离开之后,林成方淡淡一笑向前行去。

大步追上了万寿山,那中年人已越过了万寿山峰数数丈。万寿山低声道:“成方,怎么样?”

林成方笑一笑,道:“不错,正是跟踪咱们的人。”

万寿山道:“你和他动手?”

林成方:“没有。”

万寿山微微一笑,道:“若真动手,他可以和你打几招。”

林成方道:“三招之内,我可以取他之命。”

万寿山道:“哦!”

第三回斩情媚女

万寿山微微一笑,接着低声道:“你看他是那一方面的人?”

林成方道:“现在,还不太清楚……”

语声一顿,接道:“总座,兄弟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颇感难侧。”

万寿山道:“什么事?”

林成方道:“咱们把人头,是交给买主呢?还是交给卖主?”

万寿山道:“以常情而言,自然是应该交给买主。”

林成方道:“王夫人是代表了买方,那位钱如翼,是卖方不会错了。”

万寿山道:“大概不错。”

林成方道:“总座,咱们是身居介绍双方买卖的身份,但人家彼此却互相清楚得很,只有咱们在瞎摸索。”

万寿山道:“是,看起来,双方似是都在利用咱们。”

林成方轻轻吁一口气,道:“宝通镖局,本来也不是大镖局,咱们的人手少,耳目也不够灵敏。”

万寿山哈哈一笑,低声道:“林兄,咱们要不要追踪那人?”

林成方道:“我看不用了,对方耳目遍布,监视着咱们中间人,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回到徐州的好?”

万寿山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低声道:“林兄,咱们把人头送来开封,万一那位顾主,来收取时,咱们无物奉上,如何是好?”

林成方道:“表面上看去,这是一个死结,看情形双方都在利用咱们,不会让咱们解开。”

万寿山道:“咱们大无用了,又坐牢,又受气,受尽了屈辱,别人自然也不会把咱们放在眼中了。”

林成方道:“对!咱们太窝囊了,双方都不把咱们放在心上。”

万寿山道:“咱们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林成方道:“那是说咱们完成了心愿。”

万寿山还未来得及答话,忽见一人迎了过来,直到了万寿山的身前,停了下来,道:

“阁下是徐州宝通镖局的万总镖头吗?”

事实上,万寿山早已把他打量清楚,但闻声停步,抬起头来,故意打量了那人一阵,道:“你朋友……”

那人大约三十左右,穿着青布裤褂,腰里横柬着一条白色丝绸带子。

表衣人嗯了一声,接道:“你是不是万总镖头?”

万寿山道:“不错,区区正是万某,朋友怎么称呼?”

青衣人道:“在下田昆,贵镖头可是要动身回徐州吗?”

万寿山道:“不错,俺们立刻就要动身。”

田昆道:“那很好,俺们有一趟人头镖,想委托贵局,保回徐州不知总镖头意下如何?”

万寿山怔一怔道:“人头镖……”

田昆笑一笑,道:“不错,一趟人头镖,母子两人,和一箱细软,价钱请贵局开过来,只要不离谱,我们都可以答应。”

章明突然接口说道:“你朋友去不去?”

田昆道:“去是要去,不过,兄弟这个身份,却无法投保。”

万寿山道:“田兄,可否把事情说清楚一些?”

田昆道:“受保的是我们夫人,公子,兄弟只是一位管事。”

万寿山心中暗道:开封府并非没有镖局子,怎么找上了我们宝通镖局,这中间分明是别有蹊跷,看来,又是一桩麻烦事,说不定和黑剑门中有关。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行!反正咱们是回头路,但不知诸位准备几时起程。”

田昆道:“明日中午,兄弟带人到贵局落脚的客栈等候,不过,价钱能不能先开出来?”

万寿山道:“回头生意,顺事顺道,价钱自然会公道一些。”

田昆道:“咱们自己有一辆篷车,兄弟自己赶车。”

万寿山道:“田兄不算,还有两位,进了徐州城,咱们就算交差,一千银子如何?”

田昆道:“高了一些,他们孤儿寡母,就算有点银钱,也是留到下半辈子生活能不能减一点。”

万寿山道:“田兄自己开个价吧!希望能减好多?”

田昆道:“打个对折如何?反正是顺车顺路,没有这趟镖,贵局也要回去,如是我们不是想贪点便宜,也不会找上你万总镖头了。”

万寿山微微一笑,道:“田兄,你和那孤儿寡母之间,是些什么关系?”

田昆道:“怎么?保镖的还要问这个?”

万寿山道:“本来咱们可以不问的,不过,敝局这一次,就因为事前没有查镖,到开封府,吃了一场官司,所以,咱们宁可不赚这一票银子,也不能马虎从事。”

田昆道:“说的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进绳,贵局既然有些遭遇,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这样吧!我把人带来,给你们看,至于在下和他们之间,全是为了一个义字,他那亡夫是在下的金兰义兄。”

万寿山道:“田兄很义气。”

田昆道:“义气不敢当,不过,为人之道,也只有如此了。”

万寿山道:“如是万某人老眼不花,田兄也该是一个练过武功的人。”

田昆道:“不错,兄弟也练过几年把式,只不过,那是用来强身延年,说到用于对敌,那就不成样子了?”

万寿山道:“在下还有一点不解,他们孤儿,寡母,为什么一定要顾人保护呢?”

田昆叹口气道:“我那位义兄,善于经营积了一点钱财,如今,丧命在外,留下妻儿,在下自知无力保护他们,只有找镖局了宁可多化点银子,也不能冒险。”

林成方突然接口道:“你那位义兄是怎么样死的?”田昆道:“死于谋杀!”

林成方道:“仇人是谁?”

田昆道:“不知道,他在外面饮酒归来,一睡不起。”

林成方道:“田兄,你怎知他是受人谋害呢?”

田昆道:“他指甲发黑,很显明的中毒之征。”

林成方道:“她丈夫已死为何南下到徐州府呢?”

田昆道:“我那亡兄,独门一户,上无双亲,下无兄弟,所以,她准备回娘家去,也好教子成人。”

万寿山道:“这么说来,那位嫂夫人,是一位很可敬的人了。”

田昆道:“如非可敬,在下又何必多管这档麻烦事呢?”

万寿山道:“好……就这么一言为定,明晨请田兄带她们来吧!兄弟在客栈恭候。”

田昆一抱拳,道:“午时之前,兄弟准到,告辞了。”

转身离去。目睹田昆去后,林成方低声道:“这人话中有很多的破绽。”

万寿山道:“咱们苦心守候,就是要等着淌进混水,既然下水了,那就越深越好。”

一面谈话,一面行回客栈之中。

第二天,日升三竿,田昆到了客栈,找到了万寿山的房间,道:“兄弟来得早了一些,惊扰诸位了。”

万寿山道:“那位夫人到了吗?”

田昆道:“来了,寡母、孤儿,共乘一车,现在,候命在客栈外面。”

万寿山道:“要她们下车休息一下呢,还是立刻上路?”

田昆道:“如是诸位方便,最好是立刻上路。”

万寿山道:“好!咱们这就上路吧!”

林成方,章明,再加一个趟子手,和一辆徐州来时的篷车,离开了开封府。

出昆赶的一辆马车,四面用青篷围着,车帘低垂,无法看到车中的景物。

万寿山未要求打开车帘瞧瞧,也未多问一句话。

直到篷车行出开封二十余里,到了一片茶棚处,万寿山才一勒马缓,停了下来,道:

“田兄,咱们要不要停下来,喝口水。”

田昆道:“在下不渴,诸位请便吧!”

万寿山道:“田兄,咱们有一个约定,田兄是否忘了?”

田昆道:“什么约定?”

万寿山道:“咱们还未见过田兄那位寡嫂、孤儿。”

田昆道:“哦!”

万寿山道:“田兄,不知是否可以替咱们引见一下?”

田昆道:“一定要见吗?”

万寿山笑一笑道:“田兄,如果俺们不能见到投保的人,俺们就不做这趟生意了!”

田昆哦了一声,道:“好!在下和他们商量一下。”

万寿山一挥手,和林成方、章明,退出一丈多远。

章明低声道:“总座,你是否觉得这个人说话有些前后矛盾,我记得,他第一次告诉咱们是要保夫人、公子,后来,又说是他一位亡兄的夫人。”

万寿山道:“所以,咱们非得瞧瞧那位夫人不可,究竟是一位什么样子的人物?”

林成方道:“总座也想到了?”

谈话之间,只见车帘启动,一位衣着朴素,胸带白花的少妇,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童子,缓步行了过来。

风吹裙飘,可见一对小莲足。

素衣淡妆,却无法掩住生具的姿色。

这是个令人怜爱的女人。

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四五。

行近万寿山身前五尺处,停下了脚步。

田昆轻轻咳了一声,道:“万总镖头,这就是在下的寡嫂母子,你想问些什么?”

万寿山一抱拳,道:“不敢当,在下只是想认识一下夫人,途中也好照顾,夫人请上车去吧!”

那不妇未说一句话,柳腰一扭,转身而去。

田昆紧随身后,扶那夫人登上篷车。

林成方低声道:“总座,有什么可疑吗?”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你的看法呢?”

林成方道:“他虽然衣着朴素,但却姿色可人,是属于那种动人情怀的女人。”

章明低声道:“林少兄的看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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