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方道:“所以,她在咱们这一群中,有她的特殊地位。”
万寿山道:“如若斩情女不可靠,他们这同一阶层中人,都不可靠了。”
林成方道:“问题在——”
突闻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蓬然一声大震。
一条人影,飞了起来,直向后面飞了过去。
田昆一跃而起,接着了那飞起的人影。
是斩情女。
此刻,她脸色苍白,嘴角间,汩汩流出血来。
但倔强的轩情女,突然挣扎而起,站在实地上。
勉强行两步,走近了林成方道:“林兄,我不会替你丢脸,也不是太坏的女人,更不会去喜欢一个天竺人,但我自幼在江湖闯荡惯了,我喜欢用最简单的,最直接的办法处理事情,这个人武功太高,若放手一战,我们可能会有很多人伤在他的手中,所以,我决心杀了他的……”
说到此处,一口鲜血,洒了出来,洒满前胸。”
林成方道:“你作到了?”
斩情女道:“不要理会我,林兄,闯过了开封效外那儿个拦劫之后,我已经决心向善,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投入这一场搏杀中,我要用自己身上的血,换取黑剑门中人的血。”
林成方道:“在下很惭愧。”
斩情女道:“不用惭愧,只怪我们相处的时间大短,彼此还无法生出信任。”
林成方道:“姑娘,在下……”
万寿山伸手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药丸,道:“姑娘,快吃下去。”
林成方接过药九,放入了斩情女的口中。
抬头看去,只见摩沙里人已倒摔在地上,三条巨蟒团团围在他尸体的四周。
斩情女微闭的双目,突然睁动了一下,道:“那三条毒蟒,必须要立刻除去。”
林成方道:“这个不用姑娘费心了。”
万寿山道:“成方,把她抱下去,这三条毒蟒不好对付,只怕还在大费一番手脚。”
林成方应了一声,抱起了斩情女行入镖局中。
斩情女身子微微一侧,靠在林成方的身上,道:“林兄,对不住啦,我随便惯了,所以,我的名声,在江湖上不太好。”
她说话很吃力,而且断断续续,一句话说了很长的时间。
林成方步履如风,很快奔到了斩情女的卧室之中,把她放在木塌之上,接道:“易姑娘,在下很惭愧。”
斩情女凄凉一笑道:“你是正人君子,自然看不出我这些烟视媚行的举动。”
林成方轻轻吁了一口气道:“那时间在下实在也没有想到,你是别有用心。”
斩情女道:“摩沙里一身武功很奇怪,手臂忽长忽短。我虽然不太了解天竺武功,但我却听人说过,那是一种很大成就的瑜咖术。”
林成方道:“哦!”
斩情女似乎是说出了兴趣,忍着伤疼接道:“我听说瑜咖术练到了某一种境界之后,可以刀松不入,水火不浸,而那摩沙里的成就,似乎就到了这种境界。
林成方道:“你怎么瞄出来的呢?”
斩情女道:“包天成的火弹,是火器中很霸道之物,照说,能给人一种很大的威胁,但那摩沙里,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林成方点点头,道:“但他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中。”
斩情女道:“那是我侥幸,他又鬼迷心窃,不知不觉间,中了我的暗算。”
林成方道:“你……”
斩情女接道:“我用的一把小刀,一把锋利的小刀,这把刀,可以穿入铁石之中,它很利,但还算不上宝刃,但在那骤不及防之下,我得手的机会很大了。”
林成方道:“你得手了……”
斩情女道:“是!”
林成方道:“唉,姑娘,说起来,你才算是一位侠女……”
斩情女接道:“由来侠女风尘,这一点,我当之无愧。”
林成方笑一笑,道:“够了,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好好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斩情女笑一笑,道:“听林兄这几句话,我好象是吃了一剂灵丹妙药,只要林兄心中,不要再鄙视小妹,我就安心多了。”
林成方道:“易姑娘,在下对姑娘有一些误会,但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希望你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斩情女道:“这个,小妹明白!”
林成方道:“那就好,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斩情女点点头,林成方举步而去,回头带上了木门。
这时,镖局外,人与蟒,也正展开一场激烈的恶斗。
数十件兵刃,如三条巨蟒纠缠一起。
原来,那些巨蟒,皮厚鳞坚,虽然兵刃交加之下,但它却没有受到重创。
这三条巨蟒,都是摩沙里苦心训练出来的冷血杀手,在这三条巨蟒身上,使它们能够抵御兵刃。
但摩沙里死去后,这三条巨蟒失去了主裁之人,威力就减少了很多。
它们鳞甲虽然不畏兵刃,但因遭受重击,口中不停的涌出血来。
林成方匆匆奔出镖局门外,三条巨蟒已经静卧不动。
万寿山望了三条巨蟒一眼,道:“此物并未重伤,如不设法把它们除去,它们主人已死,无人控制,必将乱闯伤人。
包天成道:“先用重兵刃击打,然后用火烧。”
三条巨蟒虽然未重伤,但气力已尽,一时间没有反击之力。
包天成对症下药,果然重创三条蟒。
一团烈火,毁去了摩沙里数十年苦心调教的巨蟒。
对此事,看上去十分困难,但只要方法用得对,做起来并非大难。
斩情女杀死摩沙里,用对了方法,免去了一场浴血苦战。
否则,以摩沙里成就之高,这一点必得悲惨异常。
包天成用对了方法,除了三条巨蟒。
清理现场之后,忽然出现了府衙中的捕快,还有一队兵丁,不下数十人,为首一个把总,带着四个亲兵,当先行了过来。
包天成不认识这个人,但王荣认识,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丁把总。”
丁把总的轻轻咳了一声,道:“好!好!王镖头也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
王荣回顾了包天成一眼,大步迎了上去,道:“把总有何见教?”
丁把总道:“你们在打架?”
王荣道:“干咱们这一行,总是免不了要有一些意外的麻烦,人家既然找上了门,咱们也只好舍命奉陪了。”
丁把总道:“王镖头,你们是不是杀了人?”
王荣道:“主要是杀了几条蟒。”
丁把总道:“你知道,官身不自主,有人报了案,我是奉命出来,不得不过问这件事。”
王荣道:“把总的意思是……”
丁把总道:“这件事,有人报到了衙里,我是不得不来问一声,所以,你王镖头如若有空,就跟我到衙门去一趟。”
王荣道“这个,只怕是不太好吧?”
丁把道:“为什么?”
王荣道:“干咱们保镖这一行,接触江湖人物大多,目下,又是紧罗密鼓的时刻,万一双方面,动上了手,是不是会牵连你向丰?”
丁把总道:“这个怎么会呢?”
王荣道:“这个,难说啊!把总如是不相信,在下就跟你到衙门去一趟吧!”
丁把总伸手指一指包天成、万寿山等,道:“那些人,都是你手下的镖师吗?”
王荣道:“有镖师,也有朋友,反正,都是来给我帮忙的。”
丁把总道:“这么说来,他们也该跟我走一趟了。”
王荣道:“到哪里?”
丁把总道:“自然是到衙门里去一趟。”
王荣一笑,道:“咱们和强盗拼命搏杀的时候,不见你们有人来,如今,咱们把强盗打退了,诸位刚好赶到。”
丫把总道:“保境安民,捉拿强盗,本来是咱们官兵的事,你们双方五条,那就算私自斗殴。”
王荣道:“这么说来,你们可以保护咱们了。”
丁把总道:“这叫什么话,咱们拿的国家的奉禄,负提保境安民的责任,当然要保护你了。”
包天成冷冷地说道:“把总大要,这话可是当真吗?”
丁把总道:“自然是当真,你是什么人?敢对我如此说话?”
包天成道:“区区在下吗?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
丁把总道:“那很好,你来得正好,也跟我们到衙门里走一趟吧!”
包天成要发作,王荣急急接道:“总镖头,这件事,交给属下办吧!”
转脸望着丁把总道:“把总大人……”放低了声音,接道:“你看,这当子事,要多少银子才摆平。”
丁把总道:“这件事就很难办了,你可知道,知府大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王荣道:“哦!”
丁把总道:“这是他亲自批下来的一道令谕,要我带诸位到知府衙门问话,他说,在府城之中,公然持械搏杀,成何体统,必须在严予惩处。”
王荣道:“那是说,把总你也帮不上忙了。”
丁把总道:“不错,这一点,在下确然是帮不上忙了。”
王荣道:“那是说,一定要把人带入衙门了。”
丁把总道:“不错,这一次,不是化一点银子就可以消灾了。”
王荣道:“这么说来,把总大人一定要把我带人衙门了。”
丁把总道:“我的意思不是带你一人,是一干人犯,都要带走。”
王荣道:“咱们镖局里人手不少,不知道你大人想带多少人走?”
丁把总道:“越多越好,最好贵局中人,一个也别留下。”
王荣笑一笑,道:“丁大人,咱们保镖的这一行,可是官府准许开业的行业,虽是守法良民,但可是走的江湖,所以……”
丁把总呆了一呆,接道:“所以什么?”
王荣道:“咱们很可能遇上了江湖中人的偷袭。”
丁把总道:“偷袭?”
王荣道:“对!偷袭,咱们如若要随大人同赶衙门打官司,万一在中处,遇上了有人愉袭,诸位可要保护咱们的安全啊?”
丁把总道:“这个……”
王荣笑道:“所以,大人还是先考虑一下。”
丁把总道:“考虑什么”?
王荣道:“你可以带咱们去衙门,但咱们绝不能让阁下把兵刃收去。”
丁把总道:“这怎么行,我带你们去衙门,绝不能让你们带着兵刃。”
王荣道:“这个,丁大人,这就有些为难了。”
丁把总道:“王镖头,这件事,咱们无法做法,但白点说,我当不了家。”
王荣道:“这么办吧,你先把我这个罪魁祸首,带到衙门去,看看知府大人要如何处置,然后,咱们再作打算。”
丁把总笑一笑,道:“这个嘛,只怕不行……”
王荣道:“不行?阁下的意思是……”
丁把总接道:“我要你们一干犯人,全数带走。”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一个,我看不行。”
丁把总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身后早已站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那人身佩长剑,双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脸上,也遮着一片黑纱。
右手五指,握在了剑把之上。
丁把总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要你留下他们……”
把总忽然哈哈一笑道:“阁下这是在唬我吗?”
黑衣人道:“唬你?”
丁把总道:“是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我是要命的人,我要杀四海镖局中人。”
丁把总呆了一呆,怒道:“胡说,有本官在此,岂容你们杀人。”
黑衣人道:“你要阻止我。”
丁把总道:“这是有王法的地方,你们竟敢目明强胆的杀官不成?”
黑衣人道:“阁下如是一定要拦阻我,我就杀给你看看。”
突然拨剑挥出,但闻两声惨叫,四个随把总的亲兵,倒下去了两个。
丁把总骇然而退,一面大声叫道:“过来,把这人给我拿下。”
远处,还站着十个人,手中也执着长枪、大刀,但这些人就是不敢过来。”
丁把总怒声喝道:“你们听到没有?”
十几个官兵,同声应道:“是!把总爷,咱们这就过去。”
丁把总道:“快!快。”
口中催着别人快,自己却不自主的又向后退了三步。
这时,他已经退到了包天成等人之后,才停下脚步。
两个没有受伤的亲兵,也跟着他向后退了七八步。
那黑衣人却一直向前逼过来。
王荣闪向一侧。
包天成也向一侧退去。
几十个兵丁,挥的丰手中大刀、长枪,一面大声叫道:“大胆强徒,还不丢兵刃受死,难道你不怕王法吗?”
声音喊者震天般响,可就是没有人过来。
丁把总回头去,四海总镖局的镖师,都向两侧退开。
好像,人们已经准备放手,完全不管这件事了。
再退下去,很可能,退人镖局中,但镖局中,并不安全,因为,四海镖局中的人,大都站在当场。
黑衣人着一股浓重的杀气,冷厉地笑道:“你们这些官兵,唬唬善良百姓有余,要他们舍命动手,只怕他们还没有这个勇气。”
丁把总抬头看去。只见那些亲兵手中的枪,舞得呼呼风响,但却仍停在那儿未动。
这一次,心中真气,喝道:“王荣,你们怎么不出手拦住他。”
王荣道:“把总大人在此,小民怎敢径举妄动,藐视法纪。”
丁把总道:“这一次不同,你看到没有?这小子,愣头青一般的,什么都不怕,我担心他真会杀人。”
王荣道:“哦!”
丁把总道:“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荣道:“把总大人是来保护我们的,难道还要我们和人动手。”
丁把总道:“平常时日,是我保护你们,但现在情形不同,一定要诸位保护我了。”
王荣道:“阁下,你可知道,我们做的什么生意?”
丁把总道:“这个,我知道,镖镖的”。
王荣道:“我知道就好,保镖的这一件事,是要钱。”
丁把总道:“要钱,要多少钱。”
王荣道:“丁大人,这要你自己算了,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丁把总道:“我!”
王荣道:“这钱嘛,还不算太重要。保护大人嘛,咱们也可以卖一份交情,不过,咱们要保护大人,难免就要动手,这刀枪无眼,一动上手,可能就要杀人,你想想看,这杀人,岂不要打起官司吗?”
丁把总道:“你们保护我们,杀了人,由在下替你们担保。”
王荣道:“大人,咱们在官兵众目睽睽之下,持械斗殴,那岂不是太大胆了。”
丁把总道:“这没有法子,匪徒猖狂。你不杀他们,他们要杀你啊!”
王荣道:“大人的意思,那是说杀得了?”
丁把总道:“对,杀得的。”
王荣道:“可是,咱们前案未强,大人奉命拿人……”
丁把总接道:“宵小猖狂,胆大妄为,这是在下亲眼所见,府台大人面前,有在下担待。”
两人在说话之时,子母刀吴恒和石一峰,已然挡住那黑衣人。
王荣道:“大人,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丁把总道:“在下说的话,自然是要负责任。”
王荣道:“那很好,大人既然担保,在下自然是信得过,你们出手吧!”
吴恒、石一峰,大声喝一声,一掌,一刀,攻了过去。
那黑衣人避开了吴恒的子母刀,却避不过石一峰的掌力,被一掌打得向后倒退五尺。
只见他身子一歪,突然飞身而起,向后奔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王荣道:“这小子,只是三四流的脚色,想不到也敢现身来对付大人——”
丁把总冷冷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抓住他。”
王荣道:“只怕他不肯就范,咱们要强行出手,会造成很悲惨的结局。”
丁把部总道:“该杀了他!”
王荣道:“咱们保镖的,也是一行生意,讲究的买卖赚钱,不愿轻易和人结怨,更不愿随手杀人……”
丁把总道:“但你们已经杀了不少的人。”
王荣道:“那是另当别论的事,我们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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