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精锐集中于最后一关,准备在那里和俺们决一死战。”
居中人道:“不错,所以,俺们拦截贵局的布置,有了很大的调整。”
林成方道:“区区和三位,各过一招,兄弟相信,咱们彼此的心中都有了一个感受,那就是三位想在短短的搏杀中,胜过兄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居中人道:“是!”
林成方道:“所以,咱们打下去,可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如是伤了敝局中人,那还好,如是伤了你们贵兄弟,对三位而言,那就有些划不着了。”
雪谷三怪互相望了一眼,突然转身而去。
郭相快步行了上来,道:“林镖头,这作法,有些不对。”
林成方道:“郭兄指教了。”
郭相道:“雪谷三怪,武功不弱,如是我们能把他们残灭于此,那岂不是减弱了一些阻力,如是要他们加入了最后一道拦截的决战,那岂不是增强了咱们敌对的实力。”
林成方笑一笑,道:“郭兄说的是,不过,兄弟的想法,有些不同?”
郭相道:“请教?”
林成方道:“袍中藏针,防不胜防,除非一动上手,就全力以赴,全力求胜,使他们还未放毒时,一举取了他们的性命,那必将是一场很冷酷的杀戮,前车可鉴,必将会激起他们后一道的拼命之心。”
郭相道:“林镖头的意思是想把他们安排在最后决战吗?”
林成方道:“不错,这对他们有利,但对我们也有利,他们集中了不少的人手,但我们也保留了很多没有用出来的武功。”
郭相道:“啊!原来如此。”
林成方笑一笑道:“郭兄,如若他们有七八个人,合攻咱们一两个人,雪谷三怪那羊毛针,就无法施展。”
郭相点点头,道:“这倒有理。”
谈话之间,又到了一道关口前面。
这一道关口,是两个中年妇人,各执长剑一把,穿的竟是长罗裙。
落地的裙边,掩去了双足。
这一下林成方愣住了,一皱眉头,道:“郭兄,他们穿的怎么是裙子?”
郭相道:“林镖头不认识这两个人吗?”
林成方道:“不认识。”
郭想道:“这是江湖上有名的裙里脚?”
林成方道:“裙里脚,那是什么武功?”
郭相道:“她们最可怕的,不是手中的长剑,而是那长裙中隐藏的一对莲足。”
林成方道:“哦!”
郭相道:“听说,她们踢出之足,快如闪电,而且,还能踢出暗器。”
林成方道:“这倒是前所未闻的事了。”
郭相道:“在下也未见识过,这一阵让给我们了。”
林成方道:“好!那么两位多多小心了。”
这两个妇人,都有三十七八的年纪,偏偏一个穿着一身绿,一个穿着一身红。
那穿红衣的冷笑一声,道:“阴阳双剑,你还知道姑奶奶的什么事,一股脑儿都告诉他们吧。”
郭相笑道:“你们两姐妹,俺们两兄弟,二对二,才打得过瘾,你郭大爷是……”
红衣妇人冷冷接道:“郭相,你如再敢出言轻薄我们姐妹,当心你的狗命。”
郭相笑一笑道:“我说大姑娘,你说这话,难道还能威胁到人吗?咱们出手过招,本来就是拼命的事。”
红衣妇人道:“彼此过招,争的是胜负,不一定非要拼命不可,但你如出言伤了我们,我们就是场生死之搏。”
郭相脸色一整,道:“姑娘,不用客气,阴阳双剑一联手,一向全力施为,两位姑娘有什么看家的本领,尽管请施展出来。”
这时,那绿衣妇人,突然开了口,道:“你们阴阳双剑本来是主人请的助拳人,要你们对付宝通镖局和斩情女,想不到,如今你们竟然反口相噬,对付邀请人。”
郭相笑一笑道:“二姑娘,在下虽然被邀而来,却不知邀我们的主人是谁,这个二姑娘是否知道?”
绿衣女子怔了一怔,道:“这个,我倒没有留心,但无论如何,你们不能反过来,对付邀请人,心中不满,何不就此离去。”
郭相道:“老实说,咱们兄弟,也不希望和贵姐妹动手,能肯善罢,那是最好不过,如是两位姑娘,也不知道邀请助拳的是何放人物,那就似乎是用不着替别人卖命。”
绿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们姐妹虽然妇道人家,可也不是随便听人摆布的人,我们要对付斩情女,就算未曾受邀而来,我们听到这消息,也会赶来参与这件事。”
郭相道:“听口气,你们对那斩情女,似乎是怀恨极深。”
绿衣女子道:“不错,我们对他怀恨极深。”
郭相道:“为什么?能不能告诉咱们。”
绿衣女子道:“告诉你也不要紧,咱们姐妹有一位兄弟,被斩情女所害,我们作姐妹的,该不该为他报仇?”
林成方听得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斩情女,果然是结仇不少。”
郭相点点头,道:“应该,不过……”
红衣妇人接道:“话已经说明白了,如果两位不愿卷入这场是非之中,现在退走,还来得及。”
郭相道:“只怕是来不及了。”
红衣妇人:“为什么?”
郭相道:“咱们兄弟,很喜欢银子,斩情女答应我们,保她平安闯过拦截……”
绿衣女子接道:“贵兄弟的性命,用钱就可以买到吗?”
郭相哈哈一笑道:“二姑娘,俗语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买人命。”
绿衣女子道:“既然两位是卖的,咱们也想问问价钱。”
郭相道:“相当的高,只怕两位姑娘出不起。”
绿衣女子道:“漫天讨价,就地还钱,咱们姐妹,也薄有积蓄,说不定价码高过斩情女。”
郭相道:“二姑娘一定要问,兄弟就开个价了。”
绿衣女子道:“小妹洗耳恭听。”
郭相道:“俺们兄弟两个人,大约每人一个数。”
绿衣女子道:“一个数是好多?”
郭相道:“一万两……”
绿衣女子道:“一万两银子,不算太贵。”
郭相笑一笑道:“二姑娘,斩情女很有钱,放眼当今江湖,比她钱多的人,还不太多。”
绿衣女子道:“俺们姐妹,正正经经的作人,当然比不过斩情女的钱多。”
郭相道:“姑娘,阴阳双剑两条命,只各卖一万两银子,是不是少了一些。”
绿衣女子道:“不会是一万两黄金吧?”
郭相道:“只怕是不幸被你言中了。”
绿衣女子道:“一万两黄金,我不信斩情女会有那样多的钱。”
郭相道:“信不信是姑娘的事了,但俺阴阳双剑,收不到这个价钱,不会卖了自己。”
绿衣女子道:“太贵啦,咱们姐妹出不起。”
红衣妇人道:“妹妹,你听他说些什么?出手吧!”
绿衣女子应一声,忽然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凶厉无匹,幻起了两朵银花,点向了郭相的前胸。
郭相人向旁侧一避,右手剑已出鞘,人退剑出,当的一声,封开了绿衣女子手中的剑势。
他心中早已知道,他这一剑下去之后立刻会有一脚踢出。
郭相防患未然,对那裙中突出之足,心中有些畏忌,所以,他虽明明能封开这一剑,也不肯冒险,闪身避开她莲足能及之处。
林成方看得很用心,倒希望她能踢出一足,看看这“裙里脚”,如何一个快法,能够名动江湖。
但郭相对“裙里足”似是有着极大的戒备,一直小心应敌。
手中长剑,竟然当作大砍刀施用,大开大阖,身体一直和那绿衣妇子,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两人缠头十余招,都无法施用真正的绝学。
郭相以守为主,那绿女子一连攻了十余招后,突然收住了手道:“姓郭的,俺们这样打下去,哪一天,才能分出胜败呢?”
收剑退了两步,郭相笑一笑,道:“在下一来,就不想和姑娘在此地分出胜败。”
绿衣女子道:“不在此地分出胜败,那是什么意思?”
郭相道:“主持人,把他自认为的可用之材,全部调集到最后一关,准备在那里和俺们一决生死,如若两位姑娘,在此地全力施为,不论胜败,对两似乎是都没有什么好处。”
绿衣女子道:“为什么,俺们姐妹如能杀了你们阴阳双剑,一样可以大出风头。”
郭相道:“红姐绿妹的裙里脚,在江湖上已经是很有名了,用不着惜我们阴阳双剑出名,再说,姑娘至少应该看清楚一件事。”
绿衣女子道:“什么事?”
郭相道:“诸位本来是以多为胜,但目下在场之人,却是我们强过贵姐妹。”
那穿红色长裙的姐姐,似是已经想通了个中的道理,嗯了一声,道:“对!妹妹,咱们总不能傻得先在此地和阴阳双剑拼个死活出来。”
绿衣女子道:“大姐,他们要保护斩情女,不肯让步,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红衣妇人道:“就算咱们要和阴阳双剑见个高下出来,也不是在此时此地,咱们走吧!”
转身当先而去。
绿衣女子望了郭相一眼,道:“你不错,三言两语,就把我姐姐说服了。”
郭相道:“令姐姐相当的聪明,在下点就透了。”
绿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姐姐是一个很不好说话的人,你竟然能轻轻易易他说服了她,实在高明。”
郭相道:“二姑娘,你最好再转告令姐一句话。”
绿衣女子道:“什么话?”
郭相道:“我们是被陷重围的人,难免会全力以赴之搏,最好不要先挡锐锋。”
绿衣女子道:“我明白了。”
转身一跃,急奔而去。
林成方笑道:“好,攻心为上,这两姐妹似是已被郭兄说服了。”
郭相道:“好说,好说,在下不过是跟林兄学步罢了。”
望着二女远去的背影林成方微微一笑,道:“这两位姑娘一撤走,局势已经摆明了?”
郭相道:“摆明了什么?”
林成方道:“她们似是已经放弃了十道拦截咱们的计划,要在最后一道中,跟咱们见个胜负。”
两人边谈边行,又到了一处埋伏的所在。
这一次,没有多费口舌,敌人就撤了下去。
林成方轻轻吁一口气道:“郭兄,那最后一道埋伏,在什么地方?”
郭相道:“不太远,前面就是了。”
林成方抬头看去,只见前辈一道起伏的土岭,两侧生着矮林、杂覃。
但宽阔的大道之旁,却开了两处兼营酒饭的茶棚,而且生意相当的好,经常有过往打尖休息的行产。
轻轻呼一口气,林成方缓缓说道,“他们准备在土岭之上呢!还是土岭前面。”
郭相道:“好像是上岭之上,这些人,大都是受邀而来的高手,要他们藏在道旁的草丛林中,只怕他们大半都不会同意。”
万寿山接了口,道:“这么说来,他们是准备坐在茶棚中等咱们了。”
郭相道:“好像是如此吧!”
万寿山道:“那也好,这等正大的拦劫,比他们隐在暗处的手段,要光明多了。”
郭相道:“总镖头,他们撤了后面数道关卡,把所有的人都集中于此,那土岭上,有一片很大的草地,对他们而言,似乎是利多害少。”
万寿山沉吟了一阵,道:“如若他们单打独斗,一个一个的来,咱们可以应付,只怕他们一扔而上,那时,咱们就算可以迎敌,只怕很分身保护斩情女的安危。”
郭相道:“在下亦是这样顾虑。”
林成方回顾了赶车的田昆一眼,道:“那位赶车的田兄,郭兄认识吗?”
郭相道:“林镖头,还不知他是何许人物?”
林成方道:“斩情女一直没有说得很清楚,在下倒也不便多问,不过,看他身手,不是个简单人物。”
郭相道:“林兄听说过铃镖这个人吗?”
林成方道:“在下走镖的时间不多,对很多江湖高人,都未听闻过。”
郭相道:“他就是铃镖田昆。”
林成方道:“铃镖,那是说他会打一种暗器,叫作铃镖。”
郭相道:“一种带有铃响的飞镖。”
万寿山道:“飞镖上带有铃声,那岂不是失去暗器的作用了。”
郭相笑道:“铃镖是江湖上有名的暗器之一,但它的威力如何,我也没看见过。不过,等一会,强敌众多,他非要施展出手不可了。”
林成方低声道:“斩情女武功如何消失的?”
郭相道:“就在下听到的传说,她武功,并未失去,只是身受重伤未愈,不能妄提真气,只要伤势养好,武功立刻可恢复。”
林成方道:“郭兄,敌已知彼,才能战无不胜,如今对方的虚实,咱们全无所知,这知彼的工夫,是显然的不够了,所以,只有在知己方面,多下些功夫了,在下如若是问错了什么,郭兄担待。”
郭相急道:“不敢,林镖头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林成方道道:“斩情女有些什么武功?”
郭相道:“你是说,斩情女最厉害的武功?”
林成方道:“对!包括她的暗器手法。”
郭相道:“她会用一种很厉害的暗器,叫作子午追魂钉。”
林成方道:“淬毒暗器。”
郭相道:“就在下所知,可分两种,一种淬毒!一种没有!”
林成方点点头,道:“一个人用暗器,能用无毒和有毒的两种,那就证明了这个人,还存有一点良知……”
语声一顿接道:“郭兄,咱们就事论事,谈谈斩情女在江湖上的作为如何?”
郭相道:“她不是好人,至少,不是端庄正派的女人,不过她也不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么坏!”
林成方道:“郭兄,人人找她报仇,说她害了很多的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郭相笑一笑,道:“林镖头,酒醉人,但酒何辜,色迷人,错不在色,如是人人都能参透禅理,四大皆空,斩情女又能害到何人?”
谈话之间,人己到了土岗前。
万寿山打量那土岗形势一眼,招来了韩二低言数语。
林成方却对田昆一挥手,道:“田兄深藏不露,兄弟本不敢劳动田兄,但此刻情况不同,咱们的人手太少,保护斩情女的事,还要田兄费心了。”
田昆道:“兄弟尽力而为。”
林成方笑一笑,道:“情况如有需要,还望田兄能施展绝技。”
田昆道:“兄弟绝不藏私。”
篷车中转出来斩情女的媚笑之声,道:“林镖头,小妹也会稍尽心力,田昆特别多造了百格言铃镖,届时,自会施展。”
田昆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郭相回头望了马候一眼,道:“兄弟,走!咱们先上。”
马候应了一声,快步追上郭相,直登岗上。
林成方紧追在二人身后。
万寿山却和镖车同行,和三人保持了十余丈的距离。
一直登上土岗,竟未遇拦劫之人。
这一条土岗不算高,但上面的地方却很大,两侧的茶棚中,已坐了不少的人。
就算是完全未走过江湖的人,也能一眼瞧出来情形不对。
那土岗中坐的人,大都是疾服戏装带着兵刃的大汉。
郭相放缓了脚步,道:“林兄,几个主要的人物,大概都躲在茶棚后面咱们咱们是留下吃杯水呢,还是一直过去。”
林成方道:“能过去,咱们最好是过去,只不知他们肯不肯放手?”
郭相道:“咱们三个人,大概他们是不会拦阻,只有静观其变了。”
三四个人没有行过土岗,也没有进入茶棚,站在大道中间。
坐在两侧茶棚中的人,大都把眼光投注三个人的身上。
他们早已经有了很充分的准备,所以,对两侧茶棚中注目的强敌,也未放在心中。
林成方已然打量过四周,就在大道中低声和郭相谈了起来,道:“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最好是能到那后面宽阔的草地上,放手一搏,”
郭相道:“林兄,准备如何对敌?”
林成方道:“就在这官道上和他们动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