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狩猎记by秦惠文王嬴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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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狩猎记by秦惠文王嬴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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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参随韩信已久,攻城野战亦多有斩获,使韩信行军征伐方便甚多,韩信亦渐收早先轻视之心,听他如此说法,便掴掌笑道:“孺子可教也!”
  曹参脸上略白,心道:好小子,曹某做你老父尚有余呢。
  韩信却未发现曹参异样,兴致勃勃道:“城战者,间视之极也。历来攻城者,多间攻城内,少间用城外,间攻城内者,曹将军了然于心无需多提。我使人测算诸城距离,概须以此计算,攻城是需缓需急?如何可转攻为守,不落为敌内外夹击之境地,所攻城池与周遭驻兵城池之远近客属,便是重中之重了。我每攻一座强城,皆需提前计算,布置时当可松紧有度,若攻下第一城时恰当好处,其他诸城便可迎刃而解了,故攻城之计,非一城一军之计划,满盘皆下,网罗全局,方是正道。”
  曹参心中大震,暗暗在心中描摹数遍,叹服道:“大将军果非常人。”
  韩信忧郁道:“换个词不行么?”
  曹参道:“大将军想要如何形容?”
  韩信一本正经道:“大将军果非凡人啊……”
  曹参心中大笑,见韩信满脸期待看着自己,满身稚气活像家中讨零碎吃的幼子,心中一软便遂了他愿,慢悠悠道:“大将军果非凡人……”
  韩信满足道:“孺子可教也。”
  曹参脸上略略发白。
  二人既而说些杂事,韩信心中畅快,满心想着攻齐平定之后便可南下,语意不觉轻快许多,不时妙语连珠,曹参便放下心中郁闷,与他说笑。却见有一插了鸿翎的信使策马冲入军营,直向韩曹二人而来,二人不觉惊诧非常。
  那马上信使下马拜倒,奉上书信,曹参接过,递与韩信,韩信看了信,对那信使道:“我心中自有计较,密信我已看过,且去禀报汉王吧。”
  曹参问道:“发生何事?”
  韩信恨恨道
  :“我陈军于此,不想却被那老不修占去便宜。”
  曹参道:“还请大将军详解。”
  韩信又道:“也不知大王吃了什么药,竟是不信我么?又派了郦食其那爱说大话的老不羞去说降齐国,齐人狡诈多变,又勇悍坚忍,区区合约,岂能收心?何况我本想收他全国之兵南下攻楚,齐人这样听话,我才不信。”
  韩信揪着那迷信几欲撕掉,又道:“真想揍他一顿。”
  曹参不敢问韩信像揍得是刘邦还是郦食其,只问道:“大将军,我军如今如何行事?”
  韩信道:“先按兵不动,且观后效。”
  却突然听一人大声道:“不可呀,不可呀!”
  曹参转身一看,却见大帐侧边韩信居室内,奔出来一个衣冠不整的老头来,那老头边走边系着腰带,嘴上不住道“不可不可”。
  韩信怒道:“蒯先生,谁叫你睡我床上的!”
  那蒯先生系好腰带,先对曹参行礼,说道:“鄙人乃大将军帐下蒯彻是也,有些私房话与大将军一谈,不知曹将军可否回避一二?”
  曹参心下了然,遂告辞韩信下帐,心道这个蒯先生还须多加注意,韩信心思单纯,难免不受他人蛊惑,可别到不可收拾之地步。
  郦食其手持美酒耳听丝竹眼观歌舞,正是快活光景,正首上齐王田广捋着胡须笑问道:“先生果真确信那韩信会退兵?”
  郦食其打着酒嗝道:“可不是嘛,那小子我知道得很,最是听我王的话,只要我王谕旨一出,他必会乖乖退兵。”
  田广举杯道:“郦先生免我齐国万民陷于战火,功在千秋呐。”
  郦食其哈哈笑道:“免了免了,不过是想我王评功论爵之时,让老郦我居前一些罢了。”
  田广又道:“郦先生一出,便说降我齐国七十余城,必能居首。”
  郦食其心中得意,便顺着他的奉承连连饮酒,只觉前所未有的畅快,想不过两年前,区区魏豹便叫他大为碰壁成了一时笑话,又在此次来齐之时,因劝汉王分封七国后裔为王而惨遭训斥,本是存了将功折罪之心来齐,不想竟成功了,怎能不喜怎能不快?
  居二日,郦食其如常入了齐王宫,却见大殿上架起大鼎,柴火烧得正旺,郦食其心道:这齐王不知又要与我吃个什么新鲜玩意儿?
  齐王田广道:“郦先生,你看这大鼎怎么样?”
  郦食其笑道:“好家伙,怕是能煮整牛一头。”
  田广慢悠悠道:“今日煮得怕不是牛。”
  郦食其道:“那是猪还是羊,或者是啥野味么?”
  田广压着怒气道:“今日煮的,就是郦先生你了!”
  郦食其心道不妙,忙道:“
  大王,究竟所为何事?”
  田广怒道:“好一着一石二鸟之计,骗我齐军放松守备,谈什么合约,那韩信大军已经攻进历下了!郦先生啊,看不出来你却是死间,如何?可愿为我去说服那韩信,若是成了,放你一条狗命。”
  郦食其暗骂道:韩信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命可为你交待在这儿了。
  田广道:“郦先生考虑的如何?”
  郦食其仰天长叹道:“我决计不为大王说服韩信了,死便死了,老子快活了,且容我脱了衣服。”
  郦食其迅速脱了全身衣物,便赤条条地被齐王守卫架着扔进鼎里去了。
  原来韩信被那蒯彻一番劝说,已经准备攻齐,不几日,又是灌婴与傅宽率精锐骑兵来援,韩信心知汉王也欲彻底平灭齐国,便挥军东向,直击历下,不过月余,连下数十城,进逼临淄,齐王田广弃城而逃,齐相田横领军亡入东海。
  


☆、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平四国韩信索王爵蹑汉王子房赴齐地
  张良轻车简从奔赴齐地,一路上风尘仆仆,奈何路远,迟迟不到,把个一向平静如水的子房先生也整得着急起来,不住问韩信使者何时才到。
  那使者道:“先生莫急,虽说齐国还有些地方不甚太平,但我家将军威名在外,他们躲还来不及呢,一路上必不会出事。”
  张良心道我哪里着紧这些,去得晚了你家将军怕更要危机重重了,嘴上却道:“原来如此,是良胆怯了。”
  使者笑道:“哪里的话,谁不知子房先生少时刺秦壮举,是我家将军最看得起的三人之一,如今着急,必是有正紧事。”
  张良道:“你家将军之三人者,另二位必是萧丞相与大王了。”
  那使者道:“子房先生可是猜错了,那另二位,是大王与项王。”
  张良疑惑道:“那萧丞相?”
  使者道:“我家将军常说,萧丞相于他有大恩德,是如父如师的人物,哪里敢用看得起看不起来评说呢?”
  张良点头称是,心中暗道:这韩信倒是个重情之人,就是忒狂妄些,也不好好管教身边人,嘴巴怎这样大……
  待快至临淄,张良又问:“大将军可是居于齐王宫?”
  使者回道:“尚未,大将军一向居于军营,迁住齐王宫,还怕他不习惯哩。”
  张良暗中计算,便知此去无甚麻烦,正如夏侯所言,这天下闻名的大将军不过是个天真骄狂的人物,便他身边有些不轨之徒,怕也轻易说不得他。
  张良望着渐已清晰的临淄城,便想起当日韩信至于荥阳时的情形来——
  却说夏侯婴当日送了骂骂咧咧的刘邦回府安寝之后,又回到汉王大帐中,看着张良与陈平不住摇头,欲言又止。
  陈平抽了一支兵符在手,上下抛接着玩耍,张良从怀中取出半幅绢书,细细研看,二人皆甚有耐心,等着夏侯开口。
  夏侯终究忍不住,开口道:“您二位有所不知,大将军还是夏侯我从死人堆里揪出来的,他心性如何,我最是清楚。”
  陈平随口道:“那又如何?夏侯将军要代大将军与我二人兴师问罪么?”
  陈平是个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夏侯婴他自知是个老实厚道人,便当面数落起来不留一分客气。
  夏侯婴果然被说得脸红,忙道:“没有没有,我只觉得大王是真生了大将军的气了,若是咱自家乱起来,这可不是会让西楚那边钻了空子么?”
  张良慢悠悠道:“夏侯大人不必担心,良已自请去齐国封大将军为齐王,必能稳住他。”
  夏侯婴道:“不是这个意思,大将军应该是不会反的,
  只怕以后……”
  陈平道:“大将军手握雄兵,占据齐地,实力已不差大王,莫非夏侯将军真敢保证他不会反了我王?”
  张良补充道:“夏侯大人不如易地而处,假使夏侯您处于大将军之地,可会半分自立之心也无?”
  夏侯婴怔怔想了半晌,终于点头道:“二位先生说得是有道理,夏侯唐突了。”
  夏侯婴闷闷出帐,想起刘邦跳脚骂道“老子恨不得揍那小混蛋几顿”,便有几分放心有几分惆怅:若是大将军乖乖给大王揍上几顿没事了就好……
  ……
  随人进入韩信大帐时,议事处正空空如也,张良便自己四处看看,见案上有一幅地图,尚未绘就,就仔细看了起来:却见这图上不单绘了边界城池,连河流山脉亦一一标注,城池间更有清秀篆体标注着“三节”“五节”等字样,张良不禁生疑。
  “一节乃是百里,”有人在他身后道,“是李先生的主意。”
  张良转身,见一满身英气的男子立于身后,脸上却是仿佛稚气未脱,大概只二十许,张良在看一眼,却是认出正是在鸿门宴那日前来阻拦的项王帐前军士。
  张良遂施了一礼道:“大将军,多日不见,果当刮目相看。”
  韩信道:“子房先生多礼了,当日那脱身之计,我这眼睛刮了许久才相信呢。”
  张良笑道:“相信什么?”
  韩信道:“彼时虽寒微,也知张子房是天下英雄,不想却用那等手段。”
  张良作揖道:“子房再与大将军赔罪,不知大将军接受否?”
  韩信不好意思起来,忙扶着张良道:“我不与先生负气,韩信有今日,也多赖先生下邑谋划,彼时那微末小事,早就忘了。”
  张良腹诽道“你明明方才还记得紧呢。”,嘴上却道:“好了好了,且说正事,这地图可是大将军所绘?”
  韩信得意道:“正是,先生搜遍国中,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幅来。”
  张良赞叹道:“军机之事,大将军实乃全才。”
  韩信突然想起一事,喊道:“老师,把我新注的《六韬》拿出来吧。”
  却见一旁帐帘掀起,一中年文士捧了数卷竹简出来,张良眼尖,见那帘中仿佛卧室,便对韩信道:“大将军就住在那里?”
  韩信道:“正是。”
  突见张良盯着李左车,眼中似有玩味之意,慌忙道:“先生莫多想,我与老师不过是在床上研讨整理兵书之事。”
  说完见张良眼中玩味之意更重,才觉自己越抹越黑,幸得李左车过来解围,笑着道:“这位必是张子房张先生了吧,在下李左车。”
  张良施礼道:“早问广武君大名,今日得见,不虚此
  行。”
  韩信道:“那我等正好一起商量,子房先生,听闻您身怀正本的《六韬》《三略》可否借某一观?”
  张良笑道:“大将军有言,哪敢不从。大将军可欲搜整天下兵书?”
  韩信道:“正是,暴秦之举,天下离乱,先贤兵书几乎散尽,又被那……被那项王一把火烧了不少,真痛杀我了。眼看天下将定,除我之外,还有哪个能做得了这千秋大事呢?”
  张良暗道:你还真是不谦虚呐……
  几人正议论间,突闻帐外一人喊道:“老李老李,给老子出来,别以为躲在大将军床上我就寻不到你。”
  韩信顿时色变,对张良道:“别听那老混账胡说。”
  张良奇道:这又是何等人物?
  却见帐帘掀起,进来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大概有五十许衣服穿得歪歪斜斜,那老头指着李左车就一顿臭骂:“我说你个李左车,按我老头子来说,一张嘴就能搞定了。你偏向大将军进那些谗言,又派了将军们去四处扫荡,还嫌仗不够多啊?”
  韩信插嘴道:“派曹参追敌,使灌婴渡河待命,是我的主意,与老师无关,蒯先生别乱说,只怕不久还有大仗要打。”
  蒯彻这才看见帐内多了一人,眼珠子一转,便道:“城父张子房?”
  张良道:“正是在下,这位便是蒯文通蒯先生了吧。”
  蒯彻点头称是,李左车安坐案前看起了兵书,韩信却觉得帐中气氛莫名有些冷了。
  


☆、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相持荥阳刘项敌手 半渡潍水龙韩决胜
  却说楚汉荥阳相持已久,此间城池数度易手,除兵营之外,竟十室九空,可谓民不聊生。刘邦自有关中及韩信处抽补兵力,虽已折损数十万,到底还算宽裕,项羽这边,彭城数度为汉军所侵,项羽回军,便又撤出,虽未得长久,到底侵害不少,时有粮草军需供应之急,项羽自忖勇力天下无二,到底烦心不已。
  前有十三小儿得了高人指点劝说项羽少为杀戮阬埋之行,时范增已死,项羽悔恨不已,便暗觉自己多少也该学着纳谏明理,遂从小儿计,免了那城池百姓阬杀之苦,竟被奉为宽仁之主,项羽暗道:“这宽仁之名,却也好听,攻城略地,也不尽要杀绝嘛,那谁来着,总说孤不讲仁义民心,如若再见,必叫他大吃一惊。”
  正思忖间,钟离昧风行而入,简单一礼,急道:“大王,北线告急。”
  项羽道:“急什么,那个谁难道攻至齐国不成?便是他攻至齐国,齐地广博,想孤当年耗时多日而不得入……”
  钟离昧苦笑道:“大王,韩信已略定齐地了。”
  项羽拍桌大怒道:“好个田广,如此无用!对那小子放水不成?”
  钟离昧便将韩信攻下齐国之前后缘由一一道来,项羽闻之更怒,又道:“汉营狡诈,果不其然,想那……想那韩信在孤帐下,虽怯弱不堪,到底是大好男儿,怎地一到汉营,就如此狡诈奸猾,那老匹夫真不是东西!”
  钟离昧又道:“大王,事已如此,齐地不得不救啊,若叫韩信站稳脚跟,南下攻我彭城,只怕我等……”
  项羽心中正把那汉王刘邦骂了百千十遍,教坏孤帐下执戟郎太也不是东西云云,听闻钟离昧如此说法,心中想起一事,说道:“你先下去吧,齐地之事,孤欲交给龙且。”
  钟离昧欲言又止,项羽补充道:“钟离,孤知你与那小贼交好,必不会使你为难。”
  钟离昧暗道:某确有为难,却不是因此事,若论机变诡谋,实不如韩信,许龙且之勇烈迅猛,或可一争。
  ……
  第二日项羽又出营与刘邦约战,他得人指点,使人与刘邦道:“你我相持数年,天下之争权在我两人,不如你我单挑,免得让天下百姓受苦!”
  刘邦接书,旋即大笑,与左右道:“这项藉不知吃了甚药,竟与老子讲起这番道理来,天
  下谁不知他项藉所过之处无不残灭,阬杀百姓吃饭也似,还与他单挑,当老子白痴耍么?”
  旁有张良道:“许是吃了大将军北定四国之药。”
  刘邦大喜道:“齐地已定了?”
  一边陈平自怀中取出一封战报递上,笑道:“恭喜大王,大将军已攻占临淄了。”
  刘邦拿着战报,顿觉底气十足,也不管书信规矩,冲着对岸大喊道:“项老弟,老子不与你角力,老子只与你斗智!”
  项羽大怒道:“老匹夫休走!”
  说着便冲杀过来,刘邦四周便重重卫护,将刘邦护入城中,不想到底中了项羽一箭,疼得他龇牙咧嘴。
  取箭之时,刘邦疼痛不已,却对左右道:“那项氏小儿唤老子什么?”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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