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温暖。
假如她是他耶律斜轸不认识的人,是和他不相干的人,他耶律斜轸看也不会看她一眼,就算她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偏偏,怀里的人是他最重要的侍女,是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人,他想要救她。
放开她浑身冰冷的身体,他脱去了自己的上衣,当赤裸的胸膛贴上她冷的像冰一样的身子时,她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胸膛,紧紧地不愿意放开。
耶律斜轸苦笑了声,轻轻把她拥入了怀中,今夜,他注定要无眠。
要是怀里抱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而没有动心,那么,那个男人就肯定是有问题的。
而要是怀里的人正生着病,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耶律斜轸是君子,半夜的时候,雨儿的体温逐渐地恢复了正常,他稍稍松口气,把已经被烤干的衣服给她穿上,尽量不让自己目光落在她美丽的胸口,就把她当作了刚刚出生的婴儿,要不是这样想的,他早就趁人之危了。
天亮了,雨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他坐在火堆旁边,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木头,似乎在沉思,过了很久,他把木头丢进了火里,哀叹了声,因为,那是最后一根木头了,昨夜,他把破庙里能烧火的木头都拆了下来,不过,应允了庙里的菩萨,等他回去以后,一定派人来重修小庙。
回过头,发现雨儿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看到他回头,她慌忙地垂下了眼脸,是因为被他发觉她在打量他吗?
轻笑声,他站起来蹲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按在她的额头上,温和地说道:“雨儿昨夜发烧,所以,我们在这里过夜了。”并没有提昨天雨中发生的事情。
雨儿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解的神情,他的笑容里多了一抹自己看不清楚的笑意,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过吗?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丝毫的记忆?
耶律斜轸无视她眼里的惊讶,伸手捞过被自己早就放在一旁的酒袋,笑道,“水都给你喝光了,现在只剩下酒了,喝点酒暖暖身子,等你有了力气,我们出发。”伸手拧开了酒袋的盖子,把她扶坐起来,酒袋的扣子凑到了她的唇边。
一股浓烈的酒味充斥到了雨儿的鼻下,她扭到头,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无力地摇摇头,他不是不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酒的味道,不知道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因为小的时候……
黯然地垂下头,她不再去想小时候的事倩,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是雨儿,就只想当一个平凡的雨儿。
“喝一口。”耶律斜轸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可是,为了暖和身子,就喝一口。”
雨儿很勉强地回头,紧紧闭着眼睛,被他强迫地灌了一口烈酒下去,火辣的感觉从她的咽喉直达胸口,一直往下往下,她的脸颊上立刻飞起了两朵红晕。
她的头顶传来耶律斜轸的轻笑,“雨儿,你以后再也不要去淋雨,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把大王折腾的一夜没有睡。”轻柔地把她的身子放倒在毡毯上,眼里是复杂的光芒,话里藏话。
伸手抚开她额前的几丝乱发,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她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烈酒的原因还是他的温柔抚摸更加的红艳,悄悄地打量他一眼,在他的眼里发觉了更多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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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大王已经习惯了你伺候,雨儿知道给大王倒酒的时候不能倒满杯,雨儿知道大王的衣服要怎么穿才最舒服,也只有雨儿知道大王的靴子里得放一块羊皮垫着,雨儿,大王离不开你,你明白吗?”大手悄然地落在她的发间,耶律斜轸很无奈地叹息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大王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像你这么贴心的侍女去,你说呢?”
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面是那么重要。
雨儿心头一热,抬起眼迎上他含笑的眸子,突然间,她感到了羞愧,把脸扭到一边,眼泪悄然地滑落。她不是在为他占有了自己而不知感到愤怒吗,有什么好愤怒的,也许做了他的女人,她就再也不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而当他的贴身侍女,她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舍不得丢下她。
这一刻,她豁然开朗。
女儿王妃 父女卷 第65章 遭到偷袭
雨儿心里想通了,仿佛是在瞬间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重负,在耶律斜轸细心的照顾下,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第二天上午,天也放晴了,收拾了行李,他们上路了。在离开破庙的时候,耶律斜轸还多看了眼,他在这里对菩萨许下了承诺,怎么也得来兑现,神明是不能得罪的,不管是他们契丹的神明还是汉人心目里的神明,都是神圣的。
在连接两日倾盆大雨后,天气更加寒冷起来,耶律斜轸也没有急着赶路,反正在路上已经耽搁了,他就索性多耽搁几天。耶律休哥老兄不是经常跑去汴梁城,他也想着去宋人的国都看看,那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宋人的文化真的能让他那个大舅子萧阳如醉如痴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直朝着野狼的营地奔去,准备在他那里留给耶律休哥一个口信,南院大王跑去汴梁城玩了,你就多担待点,照顾一下幽州。以前耶律休哥跑去汴梁城的时候他在照顾,现在该是耶律休哥还他人情的时候了。
体贴雨儿还没有病愈的身子,路上是走的慢吞吞的,惹得雨儿总是好奇地回望他,大王怎么不急着赶路了?
赶了大半天的路,眼看就要到金儿学武的地方,耶律斜轸几次想要把雨儿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去给金儿一个惊喜,最后都忍住了,雨儿的身子那么虚弱,万一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一匹狼就能要了她的命。
雨儿跟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眼睛总是朝一个方向望去,心里是有数了。她知道郡主学武的地方他们是要经过的,大王的心里一定在记挂着郡主吧。
扯住缰绳,她停下了马。
“怎么了?”耶律斜轸慌忙也停了下来,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调转马头,走回她的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雨儿抬起手指向了他眼光一直飘过去的方向,淡淡的笑意含在唇角边,大王,去看看郡主吧。
耶律斜轸对她脸上的笑意一目了然,多年来,他和雨儿从来也没有过手语交流,他的话雨儿听得懂,而雨儿眼睛里的神情,他一眼就看出来她要说什么。
毅然地一摆手,摇头笑道,“雨儿,我是去办公事。”他嘿嘿一笑,拉起她的手,“郡主很快就会回幽州了,说不定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能见到她了。”他说得是那么的肯定。
雨儿的身体僵了下,脸上的笑意隐去,她要回到他的身边来了吗?还记得她的威胁,只要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不允许她雨儿出现。
黯然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她的心里闪过一阵恐慌,要是回去以后真的见到了她,那么,这一次出来是她和他单独相处的最后机会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耶律斜轸关切地问。
雨儿垂下头摇了下,收敛心里不好的预感,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又展开了笑颜。
“傻丫头,把我吓一跳。”耶律斜轸嘘口气,呵呵笑道,大手轻拍她的头顶,笑容还没有完全朝她展开,却已经僵在了唇角。一队人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闪亮的弯刀。
“雨儿,我们遇到强盗了。”他快速地调转马头,手里的鞭子朝雨儿的坐骑抽去,“一直往前跑,去找野狼。”
雨儿的马嘶鸣着像一只利箭般冲了出去,根本就不让雨儿有回头的机会,风一般消失在耶律斜轸的面前。
耶律斜轸被十几匹骏马围在了当中,眼看着马上的人都一个个穿着黑色的衣服,蒙着脸,他冷笑了声,丝毫也没有畏惧。畏惧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围起来。
“想打劫吗?”他的唇角闪开了一个慵懒的笑意。
“耶律斜轸,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催促着马儿走到了他的跟前,眼睛里是嘲弄的笑意,“老朋友,你忘记我了吧?”
耶律斜轸愕然。
“哈哈,耶律斜轸,当了南院大王,记性就不太好了吗?”阴冷的奸笑声响起,那个男人取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煞白的脸庞,他是一个和耶律斜轸年纪相当的男子,脸蛋漂亮的像一个女子,眉毛犹如新月,眼睛细长,浑身没有一点男子的气概,要不是他的声音,看见他容貌的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绝色的女子。
耶律斜轸看到他就明白今天是遇到大麻烦了,心里一沉,但又稍有安慰,至少雨儿已经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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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山贼跑来打劫我这个大名鼎鼎的南院大王,原来是你。”一句话就把男子说成是不长眼的人,满脸端起了无害的笑意,神定气闲地朝男子问道,“怎么,今天有空出来溜达了,我以为你会在黑暗里躲藏一辈子,对了,你不知道太后一直在找你吗?”
男子冷笑,高傲地昂起头,大声呵斥:“萧燕燕的走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这帮所谓的叛贼是怎么把你五马分尸的。今天既然遇到了,我就告诉你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们的人已经进北院王府了,你的好兄弟耶律休哥快要和你去地狱作伴。”说着,恶毒地大笑起来。
“是吗?”耶律斜轸的心里再怎么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挑了下眉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你好像很肯定能把我和休哥都杀了?”他扬起满脸的笑意,一脸的不相信,“耶律擎天,你忘记太后是怎么饶恕你父亲谋逆的?”
“我父亲死了!”身为叛贼的儿子,耶律擎天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咬牙切齿地吼叫出来,“你和耶律休哥的性命都握在我的手里,我会叫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耶律斜轸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和休哥是那种无用的男人吗,等着你来宰割。”脸上的笑意扩大,那是嘲弄的笑意,他要拖时间,这里离开野狼的营地还有一段距离,他一个人是打不过这些黑衣人的。在等待援兵的时候,他也要自救,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耶律斜轸的。
“你不是已经被我包围了?”耶律擎天冷笑着反问,眼前的人曾经是自己亲密战斗的朋友,就因为自己的父亲谋逆,他和耶律休哥就那么无情地诛杀了他的家人,他一定要报仇。
耶律斜轸心里暗暗想着,要是他们是从幽州跟踪来的,那么,在破庙的时候就应该对他动手了。在这里遇见,想必不是预谋的,是巧合吧,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吧?
心思慎密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个彻透,然后,很快就有了救自己的办法,先不要惹恼眼前的人了,轻哼了声,诡异的笑了笑,故意问道,“耶律擎天,你现在把我围住了,打算怎么杀了我呢?就五马分尸吗?”他的眼里是期待的目光,想要知道耶律擎天的嘴里会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说说气话而已,把你五马分尸了,我怎么拿到幽州的兵权呢?”一丝冷冽的微笑从耶律擎天的唇边划过,他的眼睛里多了一抹狡猾的笑意,“我的心里恨不得把你和耶律休哥都五马分尸了,可是,在把你们五马分尸之前,我得先拿到你们手里的兵权。”
耶律斜轸的心里一沉,耶律擎天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狂妄的男人了,或者是有人在他的身边出主意?一个人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他这个狂妄个性的人怎么会变得心思如此的细密?
耶律擎天挥手示意自己的人把耶律斜轸绑起来,自己稍微往后退开了一步,他身后的人朝耶律斜轸围了上去。
耶律斜轸的右手悄悄地放在了自己的身后,那里暗藏着他的弯刀,只要那些人靠近,那就不好意思了,他的弯刀是不认人的,都知道北院大王不好惹,那些人不知道的是,南院大王更加的不好惹,因为北院大王耶律斜轸靠的是神力,而南院大王靠的精湛的刀术。
就在那些和一人步步紧逼想要将他困死的时候,无数支利箭像雨点一般朝黑衣人的背后射来。
女儿王妃 父女卷 第66章 蒙面少女
箭像雨点般落在黑衣人的背上,中箭的人都哀叫着落下马来,耶律擎天这才猛然发觉,在草丛的另一边人头攒动,不知道埋伏着多少弓箭手,而自己的手下,已经伤亡了一半。
耶律斜轸在这个时候完全发挥了沉着的优点,右手操起了暗藏在马背上的弯刀,双腿一夹,大吼一声,他的坐骑扬起前蹄,猛地朝着挡在他面前的人踢去,铲除档在身前的人,他的目标就是耶律擎天,弯刀朝着他的脑袋落去,只要杀了他,才是对太后最好的回报,这个男人的心里已经被仇恨填满,他已经看不到太后的仁慈之心。
耶律擎天吃惊地看着弯刀朝自己砍来,手里的弯刀一架,哪里比得了耶律斜轸的力道,两把弯刀在半空中相碰,溅起了点点火光,他的身子被狠狠推落在地上,就地一滚,站起来的时候,耶律斜轸也已经下了马,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砍下了第二刀。
耶律擎天脸色大变地往后倒去,想要躲开耶律斜轸的弯刀,可是,他毕竟不是他的对手,身体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闪着寒光的弯刀朝自己的脖子落下,他的心里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此命休矣。
“不许伤害他。”一声娇喝传来,长剑挑飞了耶律斜轸的弯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护在耶律擎天的面前,脸上蒙着白色的纱巾,柳眉倒竖,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公主?!”耶律擎天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惊喜交加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主子用长剑架住了耶律斜轸的脖子,不由得喜上眉梢,垂手站立在少女的身后,“您怎么来了?”
少女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迅速地回头,因为耶律斜轸在她分神之际,身子一滚,挣脱了她的控制,抓起地上弯刀,他身后的人一见不妙,举刀就往他的背上砍去,耶律斜粉冷笑着反手砍去,一刀就削落了那人的脑袋,手里的弯刀横在胸口,冷冽地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少女,她是谁?
“公主,让属下杀了他。”耶律擎天捡起掉在地上的弯刀,信誓旦旦地说道。
耶律斜轸冷冷一笑,哼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是在帮我,她的人把你的人都射杀了。”无数的念头在脑中打转,他分不清楚眼前的少女到底是友是敌?
耶律擎天举刀的手停在半空,想到这个事实,他愣住了,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了白衣少女,“公主……”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伤害他,耶律斜轸,你听好了,我不是帮助你,我是在帮助我自己,我是大辽的公主,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是我才对,今天你欠我一次救命之恩,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要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还我。”冷冽的声音伴随着阴冷的目光落在耶律斜轸的脸上,看不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嘲弄,恨不得上前一步打掉他脸上的笑意。
“我没有听说我们大辽的公主想要坐上皇帝宝座上去的,小姑娘,你是做梦呢?还是神志不清醒?”耶律斜轸讥笑道,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大辽公主?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自称大辽公主的人?
“混蛋。”少女被惹火了,举起长剑就朝他的胸口刺来,还没有男人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过话,她的眼睛里沾满血腥的杀气。
一声破空而来的“嗖”,一支箭朝着她的胸口射来,少女大惊失色,慌忙侧身让开,看到耶律斜珍的身后多了一个青衣少女,同样是脸上蒙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