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角度来说。”利威尔伸手掐着艾伦的下巴，眯眼看着艾伦紧紧咬着的没有血色的唇。
他如愿看到了自己的气味给艾伦带来的影响。
“在这个满是Alpha的调查兵团里，你的这种状态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艾伦脑子炸了，被利威尔一针见血的言论震在当场。
他是很不甘心，自己是一个Omega，保持着没有被标记的身体，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觊觎，他们看他的那种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他是一个异类，想要走出围墙的愿望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难道他想一直保持未被标记的状态也这么困难？
只要，只要和兵长保持距离的话……
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也的确没有多大的意义，被一个Alpha标记，并不证明自身堕落吧？
只要他自己不觉得，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呢，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被支配的，那么他就是不被支配的。
他还是那个艾伦？耶格尔，并没有改变。
“兵长！我明白了！”
艾伦兴奋地抬起脸，觉得豁然开朗，一直以来纠结在心口的阴霾终于散去了。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竟然傻兮兮地钻这个牛角尖钻了整整一年！
“饿死了，吃饭。”看着艾伦闪闪发亮的眼睛，利威尔松开手，径直往城堡走去。
Omega的气味似乎更浓郁了，这应该是他的幻觉。
——
【TBC】
①ABO设定：O一生只被标记一次，被标记以后发情期只会对标记他的A发情。
（六）
韩吉这几天和艾伦过得如胶似漆，失去了实验品的她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艾伦身上，为了照顾艾伦，她也为自己注射了气味抑制剂，她在兵团已经有很多年了，不会有人特意留心她的气味。
同时，104期训练兵毕业，三笠？阿克曼和阿明？阿诺德等人都加入了调查兵团。
他们到达本部的时候艾伦刚刚结束实验，陷入了昏睡。
第一次在实验中完全巨人化，韩吉直接在活体上做化验，耗费了艾伦许多的体力。
三笠获得了韩吉的特批，留下照顾艾伦，而阿明则与韩吉一同进了实验室，分析刚化验出的报告。
艾伦前几次的巨人化苏醒后三笠都陪在身边，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只是这次的状况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昏迷中的艾伦，开始飘散出Omega的气味，在这小小的地下室，味道由淡转浓，竟然还有渐渐加剧的趋势。
三笠握着艾伦的手开始颤抖，这个味道她闻得其实并不多，除了危险的第一次发情期，他们都用药物将气味抑制得很好。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连巨人化以后都能散发出Omega的气味了。
三笠？阿克曼是一位女性Alpha，艾伦身上的Omega气味也能影响到她①，她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自己身上恐怕也沾了不少艾伦的气味，匆忙跑出去求助韩吉和阿明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艾伦的整个肌肤都开始透出一股诱人的粉色，他的呼吸变得又快又深，睫毛颤动，身体开始渐渐贴向三笠。
三笠垂下眼，轻声呼唤艾伦。
艾伦睡得并不是很沉，他缓慢地睁开眼睛，浅绿色的眸子已经盛满了水汽，他看了看四周，艰难地呼出一口气，这里满是熟悉的Alpha气味。
“三笠？”
“是我。”
听到回答，艾伦清醒了一点，下意识地挪得和三笠远了些。
“你……很不对劲，像是进入发情期的症状，可是我记得，你的发情期应该已经过了？”
艾伦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点了点头，发情期一般只持续几天，上次倒霉地碰上利威尔，泄露了秘密。
“那这是怎么回事……”三笠看着艾伦有些失神的眼睛，Alpha的气味和Omega的碰撞在一起，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反应。
“我不知道……我……”
“艾伦，那我先出去，到外面站一会儿等气味散了，再把韩吉叫过来帮你看看。”
艾伦有些发愣。
三笠的味道他闻惯了，虽然有些躁动但也不至于让他完全失控，相比利威尔，她的气味对自己来说温和许多。
按照常理，自己的发情期应该已经过了，平时分量的药剂应该能完全掩盖他的气味。自己也不应该对三笠的气味这么敏感。
“等等。”艾伦出声喊住了正打算离开的三笠，声音嘶哑，音调不稳，“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三笠转过头，对上艾伦渐渐沉淀下来的眸子，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艾伦现在的状况太不稳定了。
一个未被标记的Omega，用还不成熟的药物混迹在一群Alpha中，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他总觉得，标记这件事是悬在他脑袋上面的一把剑，随时都有落下来终结他的可能。
意外太多了，他似乎不应该再被动地去抗拒，按照兵长所说的，接受或许更加妥当。
至少他还有选择的权利。
Alpha往往会对标记的Omega拥有极强的占有欲，他们会限制Omega的自由，让其终其一生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艾伦是绝不甘心让自己的后半生活在牢笼里的，他最好的选择，就是选择一个可以体谅自己的Alpha，能让自己继续自己的理想。
再没有比三笠更适合的人了。
“你能为我……标记么……”
说的很艰难，艾伦吞了口唾沫，空气中的气味无形地增加了他的压力，他对利用三笠又有些愧疚。
“你在说什么？”三笠楞在当场，有些不敢相信艾伦的话。
“标记……”
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了，周围陷入恐怖的寂静，三笠的呼吸一窒。
既然这一切他都无法抗拒，那么顺从会是更好的选择。
“砰”地一声，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暴力地砸开，浓烈的极具侵略性的Alpha气味混了进来，艾伦一嗅到这味道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门外，利威尔扯下了罩在口鼻的面罩，踢翻了脚边的消毒液桶，视线移到了站在床边的三笠身上。
“……滚出去！”
语气冷硬地，极其阴寒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
【TBC】
（七）
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三笠被利威尔的Alpha气味激得汗毛直竖，她控制不住首先冲了过去。
Alpha的气息剧烈碰撞，互相厌恶，三笠咬唇，这个男人比她以往碰到的任何人都要强。
头皮一麻，手腕被利威尔抓住，对方一个转身将她甩到地上，脚迅速踩上她的后背，双手被反剪，手肘被按得几乎脱臼，被压在地上的三笠不断挣扎，利威尔弯下腰，满脸的不屑，“不自量力。”
“利、利威尔兵长……”艾伦跑到三笠身边，拉了拉利威尔的外套，“这件事情是我要求三笠的，我……您能先放开她么？”
利威尔冰凉凉地扫了艾伦一眼，松开手。
三笠坐在地上，满脸的灰，眼神晦暗。
“三笠，你先走吧，我的事情兵长都知道。”看三笠摇头，艾伦握住她的手，利威尔挑眉，艾伦又松开，“现在闹开了不好，刚才的动静已经很大了。”
三笠深深地看了艾伦一眼，空气里的Omega味道浓得几乎化不开，艾伦的警惕心已经植入本能，这次却好像独独漏了利威尔。
“好。”
三笠艰难地回答。
不管怎么样，艾伦的决定，她永远都会支持。
艾伦还在琢磨三笠离开前最后那一眼的时候头皮突然一疼，他回过神，眼前是利威尔放大的脸。
眉间紧紧皱着，眼角线条冷硬，利威尔揪着艾伦的头发，音调低得可怕。
“胆子大了，敢找女Alpha。”
艾伦被动地仰起脸，刘海攥在利威尔手上，眼睛对上利威尔的灰色眼瞳。
意识回归，感官变得清晰，气味又开始窜入鼻腔，利威尔的味道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浓郁，和刚才三笠在身边时危险了不止一个等级。
他突然反应过来。
长期使用药剂，使他首先担心的都是自己的自制力，Alpha们闻不到他的味道，他只需要努力克制自己，总不至于被强行标记。
可是此刻，在这个封闭的地下室里，自己Omega的气味已经飘了满室。
他从未考虑过利威尔失控的可能。
“在走神。”
利威尔抬腿踢了艾伦一脚，脸色很黑，唇线抿紧冷冰冰的。
艾伦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开始颤抖起来，不妙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Alpha的味道对他来说就是强效催情剂，利威尔现在正发怒，自己却对着他起了绮思。
利威尔放在身侧的左手紧紧攥着。
他想要教训他，不想放开他，又不能再靠近他。
Alpha的占有欲开始作祟，他意识到了。
“国会……”艾伦低下头，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我会向国会去自首，上次我连累了您，这次的事情……和三笠……也没关系……”
汗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晕开。
“我只是……不甘心……就好像，我越挣扎，无形的绳索就把我捆得越紧……”
他低低地喘气，尾音颤抖，身体在发烫，可他不愿服输。
眼前的障碍越来越多，阻挡着他，他被笼罩在绝望里面，看不到前路。
“其实我早已经穷途末路了，对不对？”
艾伦握紧了拳头，发丝黏在额头上，整个人透出一股颓废的，绝望的味道。
利威尔默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半蹲在艾伦面前，抹开了艾伦遮在眼前的刘海，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不。”
Alpha的气味牵动着神经。
他听他低声说。
“你有路。”
——
【TBC】
（八）
艾伦睁大眼睛，看着利威尔渐渐靠近自己，呼吸缠绕，血流在血管里奔涌，灰色眼睛注视着他。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Alpha的气息蛊惑人心，他在想，利威尔要做什么，又觉得，事实其实早摊在他的面前，他应该想的，是怎么去反应。
吻印上唇，艾伦闭上眼，灵魂在叫嚣着，催促他把自己交给他，情欲折磨着他，视觉的缺失依旧掩盖不了他被理智压抑的深沉的诉求。
放在膝盖上的手被握紧，耳边似乎都能听到气体流动的声音，他张开嘴，迎上这个吻，唇齿间溢出的气味让人缠绵留恋，身体里的躁动情绪好似被安抚，又好像是更浓稠了起来。
唇分，艾伦低头喘了一口气，又被利威尔拥过来，他用牙扯了扯艾伦胸口的系带，发现对脱掉衣物毫无帮助，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地勾勾唇，直起身，看着艾伦。
“你来。”
艾伦眨了一下眼，思绪都被蒙上一层雾，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顺从地低下头，伸手握住了利威尔的皮带扣，顿住，抬头看他。
利威尔的眉头皱着，他的眉毛一直都是皱着的，艾伦不明白他的用意和现在的情绪。
翻开皮带扣，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他直接把脸凑近，用牙咬住拉链的金属环，往下拖，露出的那一小截牙齿在昏暗灯光下镀着一层湿润温和的光，利威尔看得眯了眼。
胸腔里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证明他还活着，拉链的声音像是从他头皮上磨过去一样，情欲陌生，但是他现在又如此需要它。
艾伦握住利威尔的分身，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唇，闭着眼睛要凑上去。
“你会吗？”利威尔阻止了他，声音里压着他听不明白的情绪。
“会、会的吧……？”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要拿疑问句当做答案。”
他把艾伦推到地上，脱掉了他的裤子，衣料在粗糙的地表磨蹭，艾伦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凉意，就被利威尔架上了自己的腰。
分身抵在入口的时候艾伦咽了口唾沫，他控制着呼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气体流动的节奏都好像开始变缓，他感受着分身缓慢而坚韧地撑开肠壁，再一寸寸地将自己填满。
气息紊乱，情欲升温，他看着自己晃荡在空中的腿，又看看利威尔深邃浓重的眼睛，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慌乱。
“我、我会被……标记么？”
推进的动作顿了一下，艾伦感觉骶尾一麻，整个人被激得都要缩起来了。
“你不愿意？”
这时候再问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皱眉，分身继续向内里推进，越深，越麻，Omega的体质让艾伦自发地接受利威尔，过程并不算痛苦，细微的痛感早就被快【一米六】感吞没，只是推进的动作再换成抽出，艾伦一抖，甬道开始收缩，摩擦带来的热流顺着神经一路上窜，灼烧他的理智。
“继续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速度开始变快，艾伦低低地呻吟，冷淡的命令飘进耳朵，他只能动用自己迟钝的脑子，艰难地思考起来。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Alpha的尺寸本来就强悍，呼吸的本能都被剥夺了，冲撞的感觉清晰又刻骨，激烈的碰撞声和水声让艾伦觉得不堪羞耻，偏偏又舒爽到骨子里。
怎么去拒绝。
这种战栗着疼着肆意烫伤人的幸福感觉，怎么有力气去拒绝。
——
【TBC】
（九）
艾伦最后是被韩吉一针扎醒的，醒来的时候利威尔已经不在身边，门口站着几个武装好了的士兵，韩吉抽血的表情很严肃，这让回想起事情经过的艾伦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兵长呢，去哪里了？”
韩吉往抽完血，往艾伦嘴里塞了一颗药。
“被宪兵团带走了，这几天你应该见不到他。”
空气里的Omega气味已经被改变，那是属于利威尔的Alpha的味道，收敛，浑厚，又令人着迷。
“他、他会怎么样？”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韩吉皱着脸，指指门外，“他们是来带你走的。”
再见到利威尔是在两天后，军事法庭上。
两人隔着一道栏杆，利威尔站着，他跪着，一同面向厅内的执政者。
首先发难的是宪兵团，他们从来对留着艾伦都保持着反对意见。
“他是一个Omega，高生育率的Omega，当初他在走出这个门之前和我们承诺过会隐瞒性别并且控制自己永不失控，现在他违反了当初的保证，艾尔文团长！你和韩吉分队长也要为此担起责任！”
“他本就是一个怪物，向Alpha求欢是Omega的本性，这种维持不被标记的事情史无前例，现在！他的肚子里很可能也孕育着一个怪物，一个有智商的巨人！这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威胁！”
“总统，我提议对艾伦？耶格尔执行死刑，杜绝后患！”
达理斯？扎卡里抚了抚眼镜，将手里的报告放回桌上，看着跪在中央的艾伦。
“艾尔文团长，你有什么话要说？”
“总统……对艾伦的监控出了纰漏是我的责任，我会在审议结束之后向国会请罪。”
他拿出一份文件，让士兵递给达理斯。
“我这里有一份韩吉分队长的报告，她立刻对标记后的艾伦做了血检，证明他并没有怀孕。”
“他是我们现在对付巨人唯一的筹码，我认为，不应当对他处以死刑。”
“你这么确定他能为人类所用吗？”
奈尔德克凌厉地注视着艾尔文。
“利威尔是调查兵团首屈一指的战士，几年来一直表现优秀，却为了他违反了他在这里立下的誓言！谁敢说艾伦？耶格尔不是另有目的？！”
艾尔文沉默。
“医疗部研究的气味抑制剂一直源源不断地送进‘利威尔班’，试问，在Omega气味完全抑制的情况下，这位士兵长怎么会失控到去标记他？”
大厅里鸦雀无声，奈尔？德克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在艾伦心上，当时的情况只有三笠和利威尔知道，利威尔变成罪人，三笠也没被允许来听证。
“是我强迫的。”
艾伦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旁边横过来一道声音。
“是我强行标记了艾伦？耶格尔。”利威尔重复了一遍，音量不大却扫过了全场，“他并没有同意。”
“怎么……怎么可能，他……”
“我是利威尔。”利威尔的眼睛冷冰冰地对上了尼克，“我杀过的巨人比你们教团的人数都要多，强迫一个Omega不是一件难事。”
“艾伦？耶格尔在进入特别作战班之前已经在训练兵团待过一年，隐瞒得很好，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国会严格控制之下做出这么危险的事。”
“背叛军团的是我，不是他，是我违背了我之前在这里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