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的血液,普通人饮下的效果你们已经看到了,会变成狼人,甚至狼妖。可是,鲜有人知的是,那人…以血液和我父亲定了契约,无法攻击流有对方血脉的人。所以,我的剑伤不了那狼妖和狼人。但大概是因为血液较少,我最终用手才杀掉了她。”
米九很是疑惑:
“那…刚才为什么也伤不了白唐呢?白唐又为什么会变成彻底的狼的模样?”
金又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白唐,那人是你真正的父亲。就是他传给你的血拥有抵消我的攻击和变成巨狼的能力。苍狼之王,顾白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个情节是原创的说~~
☆、密室里的被保留者
月色凄迷,氤蕴在浅薄的云层上。
阴森的古堡,被笼上一层淡淡的月辉。显得纯净而静谧。
“嘭!”
幽静的堡里骤然传出一声巨响。密室的大门被人大力踹开。
“姓顾的!!来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迈进大门的人身着丝绸的雪白衬衫和纯棉黑背心,发丝桀骜不驯地上冲着,只留了极长的两束一直垂至腿后,吊着两个金黄的发环。
步伐优雅至极,带着贵族特有的高贵气息,声音里却是极力抑制也挡不住的愤怒。精致的面孔,却是面色阴郁,双眼怒瞪向密室里的人。
密室里的墙壁是由大块石砖铺成的,却并没有点灯,只是角落处的壁炉里烧灼出火光和热度。
整个房间极为昏暗,却也能看出其摆设的简单。甚至没有什么必需的家具,只有一张堆满酒瓶的木桌。
不对,靠墙的那边…有什么玻璃器物反射出了暧昧温热的红光。看那形状…是罐子?!
“小薰,你脾气还是那么不好啊。有什么事么?”
直到原本在房间里的人开口说话,才让人得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窗户大开着,没挂窗帘,任幽幽的夜风刮进来。那人就坐在窗户上,慵懒地倚着窗框,手中还握着个酒瓶,时不时喝上几口。
他并没有用晶莹剔透的玻璃高脚酒杯,只是直接握住瓶颈就往口中灌。可这动作竟半分也没让人觉得粗野,反而是优雅、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把血流传给了人类?!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死掉了!!”
看着往日一直矜持有礼的人今日几乎失控的愤怒,银发青年不禁也有些担心。
“…是我的错,不小心被人抽走了些血。金很强的,应该没事吧?”
他可是知道,要是金真的死了,这小子绝对会和自己拼命。
黑发少年不怒反笑。
“哼,托您洪福,我哥哥在最后关头被您儿子救了下来,您儿子还临危不惧,甚至苏醒了您传给他的强大血脉!!”
小声念叨着“有恋兄情节的小屁孩”,青年又拿起酒瓶漫不经心地喝了起来。
“那不是很好么?金获救了,小白唐也变厉害了。”
这次黑发少年的声音已经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脸孔都微微扭曲,怒气仿佛实质地散发了出来。
“对,你儿子的能力是很好!!更好的是,他还遗传了你那良好的审美标准!!”
青年的手顿时僵住了,连酒瓶也握不住,任它铛啷一声砸在密室坚硬的地砖上。
一阵抑制不住的狂笑爆发出来。
“噗哈哈哈!!他居然喜欢上了金那小子吗?!哈哈哈…和你抢人啊…真是超有挑战性的吧!!他居然能接受金那种性子啊…我还以为他会找个稍微活泼些的呢…这才是你今天这么生气的原因吧!”
他狂笑着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般,极为自然。嘴角邪肆地勾起。
“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儿子下的战书呢?亚瑟·薰!”
火光照出了他的长相。他的头发略长,蓬松,却不柔软,略显凌乱地垂在肩上。
发丝是纯粹的银白,即使在火光下也没有被染上一丝杂色。天蓝色的瞳孔明净而包容,像是韵着夏季晴朗的天空。眉如刀刻,鼻梁硬挺,唇线坚毅。五官深邃立体,极富吸引力。
薰却似乎是恢复了冷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自然不用你管…我不可能放过哥哥的!倒是你这边…还是没进展么?”
银发男子走至墙边,点燃了墙上架着的几盘灯烛,密室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细看之下,他的神色竟是尽显沧桑,可那长相,分明年轻得很,像是二十三四岁的人一般。
他一直走至密室尽头的玻璃罐旁边,才停下脚步,无感情的话语飘来。
“还是那样…明明一切都准备完全了,却还是不肯醒来。”
这时才得以看清,那玻璃罐里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里面竟泡着个人!
那人身材并不高大,甚至可说是纤细的。一头褐发长至背部,在幽蓝色的水里向四周飘散,泛着光泽。
双目紧闭,却仍能看出是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睫毛轻覆在脸颊上,落下两片阴影。秀气的鼻子,嘴唇微张开,似乎还在低唤什么人的名字。
双手在胸前交叉,抱住了一把黑红相间的长剑,剑上雕着金色的花纹。
一袭白袍长至脚踝,随着水波轻漾着,反射出密室里暖橙色的光线。
银发青年站定在那里,痴迷地凝视着眼前妖孽的脸庞。伸出手指,隔着玻璃壁描画着罐中人的五官。
“你明知道,他只把你当朋友,是自愿去死的…等他醒过来了,若是真的不愿意,你决不能强求!”
薰略皱起眉,别开眼去。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父亲…看着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对他的迷恋之意,总还是有些别扭。
银发青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回转过身来。
“这些我都知道…他最爱的还是妮雅。若是真醒了,第一件想做的事大概就是再次自杀吧…”
说到这里,他不禁苦笑起来。
“薰…我们都很可怜呢。为什么会爱上决不能爱上的人呢?”
回应他的是一阵毫无意义的沉默。
“对了小薰…要是小金同时喜欢上你和我家小白唐,把他分小白唐一半吧~~”
“…别和我提这种事!!想都别想!!”
“哈哈…世事难料哦~”
作者有话要说:妮雅这名字……确定要用以后我才发现它的谐音……= =
☆、永远也走不完的路
天色已晚,四人赶紧告别回家。
金受的伤较重,便由白唐背他回教堂去。
明月高悬着,从交错的树枝顶上照下来,让乳白的颜色被树枝割成几大块,斑驳在树林间石块铺成的小路上。
月色寒凉如水。幽静的树林,只能听到沙沙的破空之声和鞋踏在树干上借力的噔噔声。
银发少年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跃动着,映着月辉,更显纯白。
金披着白唐脱给他的外套,紧紧搂着那人的脖子,把长发散乱的脑袋枕在前面那人的肩颈上。
白唐跃得很快,他长及腿的黑发和松松垂着的外套袖子一起飘在两人身后,极富美感。
就像夜色里静静燃烧的一朵妖花,又像悄然起舞的墨蝶。
金就那样紧紧挨着前方人温热的身体,沉默了好一阵,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白唐浅笑了起来,脖颈处的皮肤随着说话的声音轻轻震动。
“再见你时我就知道是你了呢。”
“这样么…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不太记得清小时候的事了…刚才还是看到狼妖那儿的图案,回想着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参加宴会的事,又联想到曾在你家里见过同样的图案,才认出你来的…唔?这是什么?我能看看么?”
白唐略微低头,看到枕在自己肩头的那人正顶着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双眸,挑着眼角看向自己,白皙的手指轻扯着自己脖子上坠的天蓝色绳链。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别开眼去。
“啊,没关系。拉出来看吧。”
这家伙…太没自觉了啊啊!!
天蓝色的细绳上竟是穿着一枚精巧的银扣。
镂雕的花纹都有些磨平了,却还是可以让人感受到雕工的细致入微。用手指轻轻摩挲,便能察觉到上面刻着两个字母。
A·K
纯银制成,光泽仍然不减当初。
“啊…”
金不禁低声惊叫。
白唐侧过头来,边笑边说: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确定是你了吧?Arth·King…对么?这是你走时掉在那片树林里的。说起来…是谁承诺了不走又不告而别的,还差点把别人忘个一干二净的,嗯?”
呼出的热气直扑金的耳廓,他白皙的颈子立即红了一片。大概是觉着这样说话有些许奇怪,他微微甩了甩头,让温度降下来一些。
“…是我家里的人…他们派人来找我回去。你也看到那些血迹了吧?我的血也曾是红的呢…”
“是你弟弟么?”
突兀的一问让金愣住。半晌,才又苦笑着回答。
“是的…我的弟弟,亚瑟·薰…果然,你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吧?所以不告而别什么的…”
“…哼,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你呢!算你欠我一件事哦!那…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我真正父亲的事呢?给我讲讲吧…”
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清冷的声线才幽幽开口。
“…苍狼之王——顾白先生,是我和薰的父亲——亚瑟·维尔法德,一生的挚友。
“他们互相信任,定下血缘契约,誓不伤害留有对方血脉的人。我第一次见他时,是六岁…还是七岁?只记得那是个强大,有魄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的男人。一件银白的长披风,很引人注目。
“六年前,妖物纵横,除妖师大举进攻魔界,无意中杀掉了我的母亲妮雅,父亲愤怒至极,独自与除妖师们作战,重伤身亡,但至今也没能找到他的尸体。再后来,顾白先生便也不知踪了。有的人说他是痛失挚友,隐居起来了。”
白唐颇为好奇。
“遗体没找到?会不会是被太阳晒成灰了?”
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当吸血鬼那么容易挂掉?以讹传讹罢了。但是,太阳直射时,我们会比常人更容易睡着。”
“看来他们并没有对你很差啊,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甚至成了妖怪猎人…一般说来,你的仇人不应该是除妖师吗?”
“不是的!就是因为魔界太腐朽了,除妖师才会想消灭他们!比起残忍虐杀的魔族,我当然会选择保护较弱的人类。只有得到力量,我才能去消灭魔族,阻止新的战争!”
金的情绪颇有些激动,身体剧烈颤抖着,双臂环上白唐的脖子,把脸紧紧贴在了他结实的背上。
白唐却轻轻地说:“我理解,你是对的。”
渐渐平静后,声音又隔着布料传出来,低低的,却也是极尽温柔。
“白唐…你父亲很爱你,很爱你…他一直把你交给他最信任的手下照顾,却一直暗中关注着你的成长…为了你和米九他们,我也会努力去战斗…即使是和他战斗……”
后面的声音低得听不清了。
白唐却知道,初见时他无意识昏迷后,嘴里念叨的名字,正是这个最不想与之战斗的人。
他真的是太过温柔了。
总想靠着自己去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却不知这样会让其他人心疼不已。
轻轻抬了抬肩,试探着叫他:
“呃…金?”
那人却没回答任何话,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看来是实在太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怕他抓不稳掉下去他,白唐小心地把人转过来抱在胸前。
长眉舒展,眼睫轻闭,在被月光照得如白瓷般的脸颊上留下两排扇子般的阴影。平稳的呼吸,看来是睡得极熟。纤细的身材,横抱着更是能感受到他的消瘦。
帮他把直拖到地上的长发挽起来,搭在胸前,白唐不禁有些纠结。
…这还是吸血鬼吗?大晚上居然睡着了…变种也太厉害了吧…
他没说那教堂具体在哪呢…难道带金先回自己家凑合一晚?
问题是,自己家没客房呢…不行,赶快默念几遍:冲动是魔鬼是魔鬼是魔鬼……
只是背着他这样走,就觉得这人像是留在了自己身边,感觉好幸福。
真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长得永无止境。
让我们能够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永远也走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看的时候,是米九受了重伤(后文会提到),金背了她一段路,气氛很好,林间小路上很温馨(当年咱没腐)。后来路上遇到了白唐,他看金受了伤,就把米九接过来,提议自己去送米九。米九对金美人的离开怨念了,和白唐一路走一路打架……
☆、比学生更年轻的老师
学校里的生活过得很快。
眨眼间,已是入了春天。
转暖的天气,放晴的碧空,灿烂的金阳,柔柔的微风,舒服得人只想闭上眼睛,再去睡个回笼觉。
路旁的杨柳抽出了细枝,轻轻摆动着,像古典画里纤腰束素的女子,娇柔而妩媚多情。
校园里极是平静,可校园除妖队愣是整个冬天都在忙。
狸猫妖和狼妖之后,他们又消灭了剧毒的赤蝎之王,邪恶的命运之轮,控制人自相残杀的恶魔徽章,和残暴的镰刀王等等一系列妖怪。
对战镰刀王时情况极为凶险。那女人心狠手辣,魔力高强,让米九受了重伤。幸亏她穿着她那位擅长御剑飞行,名气极大的爷爷米七珍藏的夜行天蚕衣,才堪堪抵挡住,捡回了一条命。
见米九遭此重创,金愤怒至极,魔力暴涨,竟生生使纯金的圣剑变成了金色与血红交杂的净妖之剑,连他自己也惧于其威力,最终打败了镰刀王。
事情结束后,白唐还怨念了好一阵子,悲愤于让金发飙的居然不是自己。不管怎么说,事情也都还算是解决得圆满。
春光明媚之时,新的学期开始了。
白唐走在校园里,嗅着淡淡的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香,看着青翠鲜嫩的树芽,心情很是舒畅。
一切都很美好。
可这样的想法只是持续到进教室前。
“喂白唐!!快过来!听说这学期学校给我们换了位新老师呢!”
平时与白唐熟稔的同学正站在一堆八卦着,见他来了,忙大声招呼着。
“换老师?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唐显得漫不经心,丝毫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