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的老大,担心输了威风,强壮镇定地朝小哥大声嚷,“嘿!你这小子!看到他了没?”说着手指着吴邪说,“下次就轮到你了!今天先放你一马!”
小哥一扭头,看着他,脸上没任何表情,但眼神却冷得要命,像看死人一样扫过面前的一群人。领头的男孩全身腾起一股寒流,头顶滋着寒气。
王盟架起吴邪,本想告诉他让他看店,他和吴邪去医院包扎伤口,结果小哥再转过脸来时,脸色完全不一样了,王盟看到他的脸色,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掉进冰窟窿里,被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着小哥突然伸出右手,在吴邪脸上抹了一下,他脸上的血染了他一手。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吴邪眯着眼,伤口有点疼,他张了张嘴,先是‘嘶’了一声,接着说,“小哥,你怎么来这么早?”
听到吴邪的声音,小哥身体一僵,双眼瞬间放空,眼神从吴邪头顶上掠过去,没有焦点。
吴邪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哥,一下急了,拽住小哥的手,紧张地问,“小哥,你怎么了?”
小哥僵硬地转过脸,和吴邪面对面,但视线完全没有任何焦距,依旧是放空状态,吴邪能感觉到这时候小哥根本没有在看他。
门口的人见吴邪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胆子又肥了起来,其中几个开始大声骂骂咧咧,然后领头的那个勇气全都回来了,大手一挥,精神十足地喊道,“我们走!”
他话音刚落,小哥手一挥,好像根本不认识吴邪一样,面无表情地直接大力挥开他,吴邪大惊,一个不稳当往后面栽去,幸亏有王盟接着。
小哥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感觉,眼睛里只有门口站着的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一步步朝他们迈过去,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他路过其中一个桌子时,随手抽出桌子上一双筷子,紧紧握在手心里。
那群男孩看着小哥,他只有一个人,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而且有些还拿着铁棍,而他手里只有一双筷子,领头的那个忽然哈哈哈笑起来,指着小哥问,“你想干嘛?用筷子戳我?啊?来呀来呀!戳这……”男孩指着自己的肩膀正嘲笑着,猛然只见面前的身影蓦地一闪,下一秒就站在自己跟前。
而那双被他瞧不起的筷子,两只正稳稳插在他手指的地方。
男孩瞪大双眼,来不及相信这个变故,肩膀处剧痛传来,他一下弯下腰嗷嗷叫起来。
他身后的那群男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自己老大蹲在地上,一个个举起铁棍就要冲上来,结果奔到老大身边看到他一身的血,全都吓惨白了脸。
他们丢掉棍棒,扶起老大就往门外退。小哥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皱了一下刚想去追,背后的王盟急得想嚷,但又不敢太大声得罪小哥,刚刚他的身手和出手毒辣程度,以及他脸上凌厉的表情,他全都看在眼里,难怪老板会说他是高人,他的确是高人无误。
但吴邪脸都白了,王盟又急又担心,只好提醒小哥道,“小哥!别追了!你留下来看店,我送老板去医院包扎。”
小哥立即停下追出去的脚步。王盟架起吴邪,也不管小哥到底有没有理解他的话,就要出门。
小哥一直在门口站着,保持望向那群人逃离的背影不变,一动不动。直到王盟扶着吴邪路过他身边时,他才动了□体,转过身看着吴邪的脸。
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好像是一个人被威胁了生命在做最后垂死挣扎,和敌人玩命搏斗时候的表情,王盟不知道一直以来都很淡定根本无表情可言的小哥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表情。
真的是太可怕了!
王盟小心地从小哥身边绕过去,眼睛不住地瞄小哥,吴邪疼得眯起眼,又看到重叠的小哥,喊了句,“小哥……”
小哥一直紧紧盯着吴邪的脸,眼睛跟着他的脸动。王盟生怕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紧张地小声道,“小哥,你好好看店,我们马上回来。”
忽然,小哥举起右手,那手上还沾着血,不知道是吴邪的还是那个男孩的。王盟紧张地一下把吴邪护进怀里,闭上眼嚷嚷,“小哥!我家老板对你不薄,求你放过他!”
听到王盟的话,小哥手一顿,接着绕过王盟头顶架住吴邪的肩膀探手一捞,吴邪顺势落进他的怀里。
王盟怀里突然一空,他惊得抬起头,对上小哥的双眼,接着听到小哥说,“我去,你留下。”
☆、第 10 章
吴邪被那一棍子打得有点轻微脑震荡,医生嘱咐他卧床休息一到两个礼拜,多吃点补脑的东西。
休息期间,吴邪本来还打算要去餐馆看看最近生意怎么样,被小哥拦下来,不让他出门。他说,“我去给你看餐馆,你好好养病。”
这几天,小哥每天八点起床,勤劳得吴邪都有些不适应,从第二天开始,还每天早晨给他端出来一碗粥。
中午的时候也很准时回来,都是十二点,每次都带着很多饭菜,有鱼肉羊肉豆制品,花样每天翻新。家里每天都有核桃,吴邪对核桃没什么感觉,记起来就吃记不起来就放那,但出奇的是,不论他吃的是快还是慢,核桃每天都有。
吴邪一直以为所有的饭菜都是小哥从餐馆带回来的,后来吃起来,发现味道跟王盟做的很不一样,还以为王盟换了手艺,虽然不见得比之前好多少,但说起来,吃多了之前的口味,突然换一个还觉得挺有新鲜感的。
直到好得差不多,有一天吴邪正在家睡觉,小哥已经去了餐馆,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打开门,门外王盟哭着扑进来,“老板啊,你好了没有啊?我受不了了啊!”
吴邪一头雾水,把他拉进家里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王盟哭丧着一张脸,说,“老板,我相信你说的小哥是高人了,我是真他妈的信了,他不仅是高人,他还是神啊!”
吴邪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王盟看着吴邪,回忆了一下,接着好像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抱着头说,“那小哥,他天天让我教他做饭,你也知道,他的气场吓人的要命,自从看到他上回那样,”王盟做了个拿筷子扎人的动作,然后抖了抖身体继续说,“我现在每天看到他我都发抖啊,我能躲着就躲着,可是他不放过我,非要让我教他做饭!丫的!我承认我做的难吃,但总归比他好一点吧,至于非要自己做吗!”
吴邪听到这里,立即明白自己前些天吃的那些东西,心里那叫一个温暖,但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他拍了拍王盟的肩,语气变得很欢快,说,“你要是精炼厨艺,小哥也不会这样了是不?你要反思自己的原因。”
王盟顿了一下,看着吴邪直摇头叹气,“老板,虽然早知道你会胳膊肘往外拐,我还是希望你看在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好歹也算咱餐馆的开国元勋,帮我说一句话,果然我想多了,怎么都比不上人小哥啊!”
吴邪哈哈笑,“小哥一来,咱收入都是哗哗的,能不更器重他吗!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呆在餐馆了?小哥一人顾得过来?”
王盟瞥了眼吴邪,“老板只知道担心他!还说呢,最近他不知道发什么疯,见谁都是一张要杀人的脸,吓得之前那些美女们都不敢进来了,今天更离谱,直接把我赶出来了。”
“他把你赶出来干什么?”
“不知道。”王盟耸肩。
吴邪笑了笑,忽然觉得不对劲,之前放空状态的小哥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笑容立即僵在脸上,直觉不好他一下跳起来,胡乱套了件衣服就跑。
王盟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解地问,“老板,你也发疯了?”
“去你的!”吴邪拽上他一起奔出家门,快速锁上房门说,“我担心小哥。”
王盟嗤了一鼻子,“他就在餐馆,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邪摇头,沉默地一路狂奔,其实在遇到他之前小哥也是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吴邪其实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去担心他,光凭着他那种身手,当一个江洋大盗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就是止不住担心,总觉得小哥一个人就是不行,有这种身手的人当初怎么可能会沦落成一个乞丐?一定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后来小哥一直安稳地呆在餐馆,吴邪想起那本相册上小哥那一脸的安详,从来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小哥的年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吴邪不知道这点年纪会发生什么惊天大事,他也不去想这么多,他从来就是追求不多的小商贩,他希望小哥跟他一样,活在这个小餐馆里,当一个安安稳稳的没什么追求的服务员或者迎宾先生。
他如此迫切地希望,小哥跟他是一路人。就算曾经不是,希望未来是。
跑了大约十分钟,吴邪终于到达自家餐馆门口,他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餐馆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吴邪冲进厨房,还是没见到小哥。
吴邪一下就慌了,要是小哥走了,他要去哪里找那么一个人回来,小哥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过,他根本没有一点关于他的线索。
王盟也喊了几声小哥,没有任何回应。他扭头看吴邪,居然看到自家老板一脸慌张的样子,赶紧安慰道,“老板,别这样,小哥只是有事出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吴邪扭头看了眼王盟,摇了摇头,丢下他奔出门外。
王盟摇头叹气,自家老板最近怎么跟魔怔了一样。
餐馆对面那个水果摊还在,吴邪直接跑上前,卖水果的阿姨看到吴邪笑着打招呼,“吴老板,前几天怎么不见你啊?”
吴邪没回答她的问题,反焦急地问,“李阿姨,我店里新来的那个伙计,你今天见到了没?”
李阿姨想了一会,拍了下手说,“那不说话的小伙子啊?看到了。”
吴邪一喜,赶忙问,“他去了哪里?”
“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你店里之前来了一群人,那小伙子跟他们一起走的。”李阿姨说着,好像又想起什么,抓住吴邪的手,小声地说,“那小伙子不会是惹上什么人了吧?我看他好像是被押着走的,吴老板,你要当心啊。”
吴邪心下一惊,被押走?谁有那个能耐能押走他?他想不及那么多,又急切地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李阿姨想了想,说,“他们一出门就上了辆红色面包车,车开的方向好像是城外。”
“走了多久?”
“有好一会儿了,你要是去找的话,最好当心点,我看着那群人真不像什么好东西。”李阿姨好心地劝道。
“谢谢李阿姨,我知道了。”
☆、第 11 章
吴邪跟李阿姨打听清楚了面包车的外形后,迅速往回跑,王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后面大声抱怨,“老板,你这找来的什么人啊,一点责任心都没!说走就走了!”
吴邪扭头吼他,“住嘴!”
王盟缩缩脖子,回到餐馆里。
吴邪一溜烟跑回住的地方,开出他的小破车,直往李阿姨指的方向追。也不管还能不能追到,反正先找着,小哥虽然本事大,但英雄难敌四手,谁知道那些带走小哥的人会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逼小哥。
吴邪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索着会是谁来把小哥带走,自从小哥来到餐馆,要说得罪人,也只有上回没事找事的那个金毛狮王了。
难道他还真的回头来寻仇了?吴邪心想,要真是那家伙,他不就不需要担心太多了,他家小哥别说一个金毛狮王,来十几个都能一一解决了。吴邪对自己家小哥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但又想到李阿姨说是被人押走的,难道金毛狮王找了很厉害的帮手来?吴邪不自觉又开始担心起来。脑子里胡思乱想小哥被绑着手脚,头上套着麻袋,被揍的鼻青脸肿。
吴邪光想想就满心的舍不得,那是他家摇钱树啊,他好不容易从之前邋遢的流浪汉养成现在倜傥的小哥,怎么能又被人揍呢!
他开着车,一路伸长脖子东张西望,只要是红色的面包车就停下来看一看,他知道这种寻找办法能找到人的概率简直小的可怜,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没有一点关于小哥的信息,只能抱着这唯一的线索一条条路一辆辆车的找下去。
找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心里骂,这杀千刀的闷油瓶子,等找回来了一定用家法把他所有的信息都严刑拷打逼出来,不然再莫名消失了,他娘的,他上哪里去找!
吴邪找了整整一天,一路饭没吃上一口,水没喝上一口,连厕所都不敢去,唯恐进到厕所里,刚好错过了装着小哥的面包车。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找到小哥。看着太阳慢慢从西边落下去,吴邪几乎绝望了,他停下车,靠在车边点了支烟慢慢吸起来,他想他的摇钱树很有可能就这样直接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但是,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掉一个他捡回来的高人的,吴邪狠狠掐灭了烟头,如果小哥真的是被人押走的,那么他翻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丫揪出来,如果小哥是自己自愿离开的……吴邪细细搓着已经熄灭的烟头,看着里面未燃完的烟丝从破损的纸中掉出来,他捏紧了手指对自己说,“就算你自己想离开,小爷把你捡回来,你走不走得由着小爷说了算!”
突然,吴邪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王盟打来的。吴邪按下接听键,喂了一声后那边没声音,他又喂了几声还是只有嘶嘶声,他怒了,冲话筒大喊,“喂!王盟!你小子再不出声,信不信我不发你工资!”
骂完后,话筒里依旧没声音,吴邪在外奔波了一天,心里早是又急又气,没了耐性,正要挂电话时,话筒里突然传出小哥的声音,“吴邪。”
声音居然听上去有些疲惫。
吴邪一惊,连忙把话筒凑到耳边,“小哥?小哥你没事吧?小哥你在哪?我这就去找你。”说着他坐上车,快速发动汽车,电话却不敢挂。
电话那边又停顿了许久,才飘出一声,“吴邪,你快回来。”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吴邪再打过去,却是关机的提示声。他立即猛踩油门,一路往餐馆飞驰。
一路上吴邪不记得自己闯了几次红灯,他脑子里全是小哥的脸、身影以及耳边是小哥的声音,他特害怕小哥是不是真出了事,小哥原本话就少,话里带着语气的时候就更少了。
狂飚至餐馆的时候,王盟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了,一见到他回来,立即迎上去,不停地一边朝他使眼色一边往餐馆里面眨眼睛,小声在吴邪耳边说,“老板,有情况!”
吴邪不耐烦地推开他,一踏进餐馆,看到小哥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桌子前面,他面前站着一个身形十分彪悍的胖子,那胖子不知是因为什么看上去面目很是狰狞,正瞪着小哥。
吴邪正要开口喊小哥,突然,看到胖子居然朝小哥伸出手!
小哥的身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