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等高手,后来被敌人追得落身绝崖,遇着二十一代淮阳掌门人,将百年修为内力,注贯自己身上,已觉不可一世,但却遇上了“千毒人魔”徐引,以及武林三老之一的“灵鸷生”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虽藉着“骊珠”之力,功力与日俱增,但海外的“双剑门”下,与罗刹岛的冉追云师徒,无一个武功不高,如今这武林中出来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厉害了。”他又想起自己的未来责任,心说:“今后是否能完成心愿,尚难得知,唯有凭着自己的心力去做了!”
五人一阵急走,已是三更左右,前面又走到了一座集镇,但见人烟稠密,热闹非凡,虽是三更以后,仍不见衰象,与刚才那座死镇相比,真是天渊之别。 五人进得镇口,迎面便是一座酒楼,上上下下,有数十张桌子,皆坐满了人,发出一片猜拳行令之声,这哪像个荒村小镇。
湛无尘道:“你们看这两座小镇,皆有些怪么?”
周桐道:“一个太过,一个不及,看来这长江两岸,近来有些不太宁静。 ”
湛无尘正色道:“周大侠看法不错,老朽亦有此感,我们且进去喝上几杯,提提神!”他讲着又嘘了一声,那金眼鵰振翅飞向空中,往返回纵,几人随昂然走入。
店家早已迎了上来笑着说:“诸位请座,吃些甚么。 ”
湛无尘道:“随便弄些小菜,再来壼烧酒!”
店家应声走去,他们仅在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回首一看,见右边桌上,坐着几个紫衣大汉,个个声势纠纠,武林中人,身着紫衣的,可并不多见。
“无影女”秦素娥不由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她是为他们那怪模怪样所吸引住。
此际左首桌上一个虬髯老道,空然发出一声冷笑,向四人看了一眼。
紫衣大汉突然一拍桌子叫道:“老杂毛笑甚么?”
虬髯老道经他这一问,反而更哈哈大笑起来,道:“贫道自觉有所笑!”
“哼!如果你是笑我们,那是找死!”
“未必见得!”
“不相信你就看看?”
“阁下划出道来!”
四个紫衣大汉突然同时站起来道:“咱们江边见!”连酒账也未付,同时身形一晃,向门外走去。
近几年来髯老道大笑一声,长袍一辉,也随后赶出。
湛无尘观他们的身法,摇头歎道:“如以武功而论,那四个紫衣大汉,一齐上手,也不是老道之敌。”
长孙骥道:“难道他们另有阴谋?”正说间,又有数人向江边赶去,武林中人,十有九个皆是好事之辈,他们同是赶去看热闹了。
“无影女”秦素娥有些坐不住。
长孙骥道:“秦姊姊,别惹他们。”
秦素娥这才坐了下来,这时酒菜亦已送上,各人斟酒自饮,不一会工夫,那看热闹的人已回,有人叫道:“格老子真奇怪,那老道武功不错,说甚么四个汉子也不是他之敌,怎的我们一到那里,已化为一滩脓血。”这人一口四川腔调。
另一人道:“最奇怪那江水中忽然冒出一只小舟,四人竟乘舟而去,这四人不知是哪门子来头?”这人口腔很硬,显然是北方人。
长孙骥心想,这又是“死光会”所为,他因为急赴苗疆,故不顾多事生非。
此际门外一阵喧哗,又走进四人,一式黄衣劲装,个个虎背熊腰,威猛之极。 店中人因适才那四名紫衣人所吸引,正自议论,对这四名黄衣人,也起了奇异的心理?
“无影女”秦素娥眼光最尖,她一转眼间,已看到那四名黄衣人每人腰下系着一块银色圆牌,这圆牌的形状,与以前她看见那“拆骨会”人所系的圆牌一样,不由暗中捣了长孙骥一下。
长孙骥一转目已看了清楚,不觉微微一惊,江湖上两大邪恶的帮会,皆在此处出现,难道这里有甚么变故么?他心中微然这样想,但却未说出。
那四个黄衣人到了一副桌头坐下,突然将桌子一拍:“酒!酒!酒!”
店家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他一连叫了几声,仍不见有人来,不由勃然大怒,手掌施力,啪哒一声大响,那张楠木桌应手而折。
此际外面有人叫道:“甚么人不开眼界,敢在这长江边上兴威作福?”
门外一连走进四个紫衣人,这四人年纪很轻,显然不是方才那四紫衣人。
“大同一怪”湛无尘一带眼色,禁阻四人不可管闲事。
此际那四个黄衣人已怒道:“咱们要酒,与你们何干。”
四个紫衣人同时一笑道:“咱们家门口,岂能容你们胡作非为?”
黄衣人怒道:“胡作非为又怎样?”
“嘿!嘿!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又不知谁死无葬身之地?”
紫衣人怒道:“不信试试瞧!”
“阁下尽可划下道儿来!”
“咱们店门口见!”
“好!”好字刚刚出口,那四个紫衣人与四个黄衣人,八人齐向门外走去。
这店门外就是大街,八人来到街上,对面而立。
长孙骥等的桌子,正好靠在门口,因此对门外情形,看得甚是真切。
四个黄衣人道:“阁下可以划出道来!”
“我方才不是说过么,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阁下的意思是随便出手了?”
“相骂无好言,相打无好拳,你们可以任意而为。”
四黄衣哈哈一笑说:“如此我们不客气了!”语声未了,四个黄衣人突然八手齐挥,已打出八股掌风,掌风中带着黄色光彩,向紫衣人挥去。
四紫衣人同声一吼,也回出八掌,掌风中冲出一片紫气与黄光一接触,飞花乱舞,彩影缤纷,再经灯光一照,美丽之极,店中人不知厉害,猛喝一声:“好啊!”
“大同一怪”湛无尘急叫道:“赶快摒住呼吸。”
他知道“拆骨会”与“死光会”的两种光彩,皆奇毒无比。
长孙骥赶紧运用道门心法,将先天一真之气,满佈全身,而散至五尺开外,将一干五人,稳稳罩住,那光彩如落英缤纷,但到达店门之时,却被一种无形的真力,反弹回去。
此际门外突传来八声惨呼,那四个黄衣人与四个紫衣人,同时倒在地面。
店中又喝了声:“好!”这些人的幸灾乐祸,顿引起了秦素娥的反感,不由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
其中有个浮滑的少年叫道:“瞧!这娘们好狠!”
“无影女”柳眉一竖,便想发作,长孙骥赶紧用目光制止,右手中指一挥之间,已弹出峨嵋震脉十三指,微只用了一成力量,那少年已哇哇大叫,满嘴牙齿,已打落了十分之八,白的是牙,红的是血。
店中人齐是一愕,不知那少年因何致此?
此际秦素娥反而发出一声惊叫道:“快看!”娇躯微晃,已向门外窜去。
长孙骥恐她中毒,将真气一提,用至十成,身形也随之而出,两人向地面纵去,见那四个紫衣人,已化为四滩血水,四堆白骨,已自然排成三字
“拆骨会”
再看那四个黄衣人,连骨头也被化了,四滩血液之中,自然现出三个燐光大字
“死光会”
这种同归於尽的打法,真是江湖上罕见。
“大同一怪”湛无尘向四人一施眼色,会了酒账,四人匆匆向店外走去。
此时已四更左右,小镇上已有多处灯火熄灭,他们一经驰出小镇行了二里多路,发觉道左林木之中有一所小茅屋,虽然只是三间,但是,地方却是异常僻静。 “大同一怪”湛无尘道:“看来我们只有在这里将就歇歇一宵了。”
讲着当先而入,这小屋中并无人迹,已是蛛网尘封。
长孙骥借着“骊珠”之光,在屋角上找了一盏旧油灯,用火摺子燃起道:“湛老爷子发现了甚么?”
湛无尘叹道:“目下邪道横行,有许多事,并非一刀一枪所能解决的,就像刚才那八人一样,与我们武功虽然不怕,但这种邪道的手段,随时皆有上当之可能,故而避之为上。”
连湛无尘那样的武功地位,对拆骨、死光两会,也如此慎重,此手段阴毒可想而知了。
长孙骥道:“如此说来,将来要摧毁拆骨、死光两会,恐怕不太容易,就是那日魂月魄,双剑合壁,恐怕也难以周全。”
“大同一怪”湛无尘道:“你们知道当今武林之中,以医道闻名於世的有哪些人?”他突然的一问,使各人不知所以。
长孙骥道:“据我所知,当首推那云台山“妙手回春”梅柏样梅老前辈,其次是“长白医隐”郑天生,再往下数就算神医“痲疯道长”安正刚。”
湛无尘道:“其次呢?”
长孙骥道:“其次要数到那“千毒人魔”徐引“百毒门”的掌门人李鹏飞,这两人虽是学的毒功,但总脱不了药物与人身的关系,应算是精於医理的!”
湛无尘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如果对这些人综集一起互相研究,定有剋制那拆骨、死光两会的办法。”
长孙骥道:“那“痲疯道长”与徐引两人,晚辈很熟,将他们请往云台山,与梅柏样老爷子,共同研究剋制那死光、拆骨两种药物,未始不可,只是“长白医隐”与李鹏飞两人,恐难就范。”
湛无尘道:““长白医隐”性情孤僻,从来不管江湖是非,李鹏飞身为“百毒门”掌门,一生做事为所欲为,从不受礼法道义的约束,这两人无法就范,不过……”
秦素娥道:“不过甚么?”
湛无尘正色道:“不过老朽估计以“妙手回春”梅柏样那样医道,再佐的神医安正刚,及“千毒人魔”徐引,定可有法研究出剋制死光、拆骨两会的药物。”
“乌骨针”梁寿道:“湛老爷子说得是,只是江湖人四海飘泊,一时怎能找得着他们?”
湛无尘一笑道:“这老朽可用金眼鵰传书,没有找不到的。”
这金眼鵰传书之法,就是用白布大书黑字,系於金眼鵰足上,让牠四野飞行,地面上的人,看到此字,便可如约而往;这金眼鵰传书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保密。
长孙骥道:“如此,先得要派人赴云台山一行,将此事告知梅老爷子,方可行事。”
“申埠商隐”周桐道:“梅老爷子,虽生性旷达,但此事他是否愿为,尚不得而知。”
长孙骥道:“此事必须请得一人前往,必可有望!”
第八十七章 百慧灵泉
“无影女”秦素娥道:“谁?”
长孙骥道:““笑面罗刹”阎凤娇!”
“你岳母?”
“正是。”他当日曾经保护“天星帮”帮主阎凤娇,去云台山治病,故知道他们的渊源很深。
湛无尘道:“此事刻不容缓,谁去匡家堡请“笑面罗刹”上云台山?”
长孙骥沉思一下道:“晚辈有事,急赴苗疆一行,此事……”
“申埠商隐”周桐一声豪笑道:“办大买卖我不行,这跑腿送信的小事儿,还可当得。”
湛无尘一笑道:“只是有劳周大侠。 ”
周桐正色道:“武林安危,人各有责,湛老爷子言重了。”
周桐一身侠肝义胆,生性豪放,但对世事,看得非常清楚。
湛无尘道:“明日老朽便开始金鵰传书,咱们分头行事!”讲完五人同时盘膝闭目养神,一会儿工夫,已是天色大亮。
“申埠商隐”周桐掉转脚步,便一迳赶往咸阳。
“大同一怪”湛无尘跨鵰凌空而去,只剩下长孙骥与秦素娥、梁寿三人,起身由陆路向苗疆出发。 秋风萧瑟的吹着,江岸上已一片萧条,只有几株丹枫,在点缀着秋江水色;天空飘着淡淡的云,吹着微微的风,又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一阵蹄声,在江南岸上响起,有三骑快马,疾如闪电般的向下流驰去;
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白衣少年文士,另一个是中年壮士,这三人正是“神剑手”长孙骥与“乌骨针”梁寿“无影女”秦素娥三人;他们在小镇上,购三骑代步,直走苗疆。
“乌骨针”梁寿一路低首沉思,很少讲话。
长孙骥甚是奇异的问道:“梁大侠有甚么心事么?”
梁寿苦笑了一下道:“我正在想如何在不违背师门的原则下,能够技巧的将那借用“乌骨针”之人,转告给少侠。 ”
长孙骥叹道:“你为我杀兄之仇,也煞费了苦心,令人不安。”
梁寿道:“这也是少侠对我太宽厚了,你明知我曾借“乌骨针”给你杀兄的仇人,但你并不迫我,其实要以你的武功,举手之间,便可将我杀於掌下。”
长孙骥苦笑道:“梁大侠与我无怨无仇,我何必这样做,何况你也有苦衷!”
梁寿叹道:“当今武林中人,皆是意气用事的居多,哪有像少侠这样明理通达?”
长孙骥笑道:“梁大侠过奖了!”他虽是笑着讲话,心中却引起了淡淡的哀愁。
蹄声得得响着,三人在一阵沉默中天色又暗下来,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秦素娥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骥弟弟,你此去苗疆,究竟有些甚么事?”
长孙骥道:“我是探访一位归隐已久的武林前辈。”
“谁?”
““五陵樵夫”归海鹤!”
“归海鹤?我曾听爹说过,此人武功很高,你怎认识他?”
“我尚未见过面,却听另一位前辈所言。”他本想说出宝藏之事,但恐怕她嘴不稳,传了出去又别生枝节。
秦素娥道:“你既不认识他,寻他做甚么?”
长孙骥闻言一愕,心想:“究竟告不告诉她这一件事呢?”
他正怔间,忽见前面一骑,如飞而来,这骑脚程异常之速,晃眼间已到面前,一个精神充沛的老者,猛的一收马恚锹肀幻腿簧沧№绳,前蹄高起,发出唏律律的一阵长鸣;长孙骥大吃一惊说:“匡家堡发生了甚么事故么?”
原来这人正是“鬼牙掌”姜虚;三人同时翻身下马。 “鬼牙掌”姜虚一抹头上的汗珠道:“少侠!老朽终於找到你了。”
“是不是匡家堡发生了甚么事情?”
姜虚一叹道:“自从少侠辞掉了那护法职务之后,匡家堡连续不断的发现敌踪,一方面故然是堡主的仇家太多,另一方面也关系着那五陵墓道之秘!”
长孙骥道:“那五陵墓道之秘,至令仍有人去探望?”
“鬼牙掌”姜虚叹道:“岂独有人探望,甚至有许多人以为匡家堡有半幅五陵墓道星宿躔图。 ”
“这是从何起因?”
“江湖上传闻少侠曾从燕玲姑娘得到半幅秘图,当时少侠身为“落星堡”护法,外传此图归於“落星堡”。”
长孙骥道:“燕玲确曾交半幅秘图给我,这我倒为匡家堡凭添了几分麻烦,但以匡家堡主那等身手,当不惧那些宵小之辈的捣乱!”
姜虚振声一笑道:“如果是泛泛之流,不用说堡主,就是我“鬼牙掌”与七位堂主,焉能是畏首怕事,只是后来这些仇家愈来愈多,不胜其烦,结果堡主为了图谋生存,加强威势,只有宣佈匡家堡与“天星帮”合并;“天星帮”帮主阎凤娇与匡家堡堡主本属夫妇,武艺是承自阿尔泰山,这一合并,自然增加不少声望,也曾有极短时间,再无人敢捣乱。 ”
秦素娥道:“如此不是很好么?”
姜虚苦笑了一下道:“好是很好,只是好景不长,没过一月之久,那“百毒门”掌教李翔联同“三阴秀才”霍天奎“判官笔”吴岧“西凉童叟”周无非“八荒尊者”冯霸“驼山双怪”郝水、郝火兄弟、崆峒派的“蓬水道人”一齐到堡中,硬要堡主献出地图。”
长孙骥惊道:“这些人的武功,个个不弱,难怪堡主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