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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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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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似洞澈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说:“为丈夫者,立身处事,以和为本,以静为基,事来则照,感到遂通,事去则冥,万化归一,虽万象纷纭,需一理满贯,尽其人力,以待天命,我们后会有期。”
  老者语声一了,已向舱外逸去。
  长孙骥猛然一声惊叫道:“请老丈留下名来。”
  身形随之追出,但见风雨飘摇,哪有来人踪 迹?他不禁一声长叹……
  周桐与梁寿、秦素娥三人皆已出来,说:“走了么?”
  长孙骥喃喃的道:“他的身形好快,就像闪光一样,再等我出来时,已经没有啦!”
  讲着四人又返身入舱。
  “申埠商隐”叹道:“这一趟海外之行,使我们感到自己太渺小了“花鸟岛”遇着的黄衣老叟,罗刹岛的黑鬚老怪冉追云师徒,以及适才的那老者,这三人当中最奇的莫过於这老者,你看他谈吐之间,神光飘逸,神态潇洒,神气沛然,神情焕发,就这四个神字,已非常人所能做到!何况他那一篇至情至理的谈话,真是发人深省。”
  “乌骨针”梁寿道:“我虽未读诗书,但听来却感兴趣。”
  “无影女”秦素娥看了长孙骥一眼,心神轻松了许多,似乎那老者的一夕长谈,为她解去了万缕情丝。 此际天色大亮,风雨也停止了。
  长孙骥归心似箭,忙叫道:“谭管家,我们现在可以开船了吗?”
  谭琪应声道:“即时起锚!”
  边讲之间,随将帆蓬拉起,起锚离开了罗刹岛,那一片狰狞可怕的怪石,在他们记忆之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此际听得那罗刹岛上,隐隐有人叫道:“小子,别忘了今日的过节,三年之后,咱们再在这里打上一场。”
  这是“黑鬚怪叟”冉追云的声音,想他伤势已复元了不少。
  长孙骥叫道:“三年之期,就是无何之约,在下亦要赴罗刹岛一行。”
  他这时早已存下了个念头,回答之时,也是用千里传声的功夫传出,因此船上数人,全未听见。
  第七十八章 四美欢聚
  安庆的“天长镖局”这一天突然热闹起来,火眼猴子侯广,已升任总镖头之职,他正内内外外的忙着,在招待几位贵宾。 来人一共是四个,一个少年侠士,一个中年壮汉,一个妙龄少女,另一个是商贾打扮的老年人,这四人正是“申埠商隐”周桐“乌骨针”
  梁寿“无影女”秦素娥与“神剑手”长孙骥,他这“神剑手”之名,虽不是自己所起,但早已传遍了江湖,更说得炙手可热。
  火眼猴子特在大厅上摆下一桌盛宴,他与在座的几人,除去了长孙骥而外,其余皆是初会,四海之内皆兄弟,江湖人见面一刻工夫,便是老朋友。
  长孙骥将别后行踪 ,详细说了一遍。
  讲到荒岛之事“申埠商隐”周桐对长孙骥的功力,倍加讚扬。 火眼猴子侯广一阵豪笑道:“兄弟,我老猴子可真以你这位兄弟为荣?”
  长孙骥面色一红道:“二叔!你怎的也跟我客气起来啦!”
  侯广又是一笑道:“兄弟你不知道,最近数月来,你可真帮了老哥哥不少忙!”
  长孙骥听得一愕,道:“二叔怎的愈说愈玄虚了?”
  侯广正色道:“这有甚么玄虚,我们这“天长镖局”走南到北,这几个月来,连遭魔难,要不是把你兄弟抬出去,招牌早就给人家兜啦!”
  长孙骥道:“二叔又在说笑了,以你当年名头,担这“天长镖局”
  的总镖头,还不是应付有余,何用得小姪之名,何况人家也不信!”
  侯广又笑道:“兄弟你可错了,老哥哥当年名头,已成过去,败将不言当日勇,英雄出在少年时,那已是不管用了,尤其是江湖上,近数月来,出现了许多不知名的武林高手,不得已的时候,只有抬出你兄弟的名气,如果对方不信,我就请出燕姑娘,她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谁还不信。”
  长孙骥一笑道:“燕妹满脸孩子气,她能懂得多少。”
  侯广哈哈一笑道:“你别说她小,她可是人小心不小,整日都在念着你呢!”
  长孙骥听得脸上一红。
  “无影女”秦素娥心中一酸,但她想起罗刹岛那鬚眉皆白的老者所言,顿时又心地开朗!
  长孙骥关心家中情形,忙道:“小姪家中承二叔照顾,心中难安,二叔以后如有差遣,小姪万死不辞。 ”
  侯广正色道:“兄弟!快别这么说,我们是甚么交情,只要你能专心一志的去报兄弟之仇,老哥哥尽这责任,还不是应该的么,唉!你难得回来一次,也该跟你燕妹妹多多团聚几天,还有李小环姑娘,听她言语之间,对你甚是惦念。”
  长孙骥道:“她在此住得惯么!”
  火眼猴子侯广一笑道:“怎么住不惯,她们相处得甚为融洽,你娘对李姑娘甚是怜爱。”
  长孙骥闻言放了不少心,又道:““八卦门”前掌教“无极道人”
  李文玄,与他小女李菲菲,已住到匡家堡去了,我得想法叫她们父女团聚团聚!”
  火眼猴子侯广道:“正应如此,周大侠与梁大侠,我们虽属初见,但皆不是外人,可曾在敝镖局多住几天,大家盘桓!盘桓,致於秦姑娘,或是愿住镖局,或去寻李姑娘作伴,皆无不可。”
  梁寿有一件心思未了,必须与长孙骥同行,乐得在此等候。
  “申埠商隐”周桐亦可无不可,亦在镖局住下,饭后侯广便陪同长孙骥与秦素娥,直达乡下他的田庄之上。
  燕玲在庄前练武,一见长孙骥大喜的跑了过来道:“骥哥哥,你回来啦!娘与李姊姊正想着你!”
  长孙骥一笑道:“燕妹,你武功一直未停下来!”
  燕玲一笑道:“没有,我还帮侯二叔走过镖呢!”
  火眼猴子一笑道:“老弟,我说得没错么?”
  长孙骥一笑道:“侯二叔早已告诉我了,来!我给你引见引见……
  这是我师姊“栖霞老人”的爱女,人称“无影女”秦素娥。”
  燕玲大喜,一把拉住秦素娥的手笑道:“我叫燕玲,秦姊姊,你武功一定很好啊!”
  秦素娥笑道:“我哪及得上骥哥哥?”
  燕玲不信道:“你骗我,你是他的师姊,当然武功比他好!”
  他们边谈之间,已进入内室,长孙骥见他母亲正在与李小环计划着剪裁一件新衣,亦已是头发斑白。
  长孙骥心中一酸,流下两点泪水,强作欢笑叫一声:“娘!骥儿回来啦!”
  他母亲面上露出惊喜之容,笑道:“孩子!想煞你娘了,你终於回来啦!哥哥之仇人有消息么?”
  长孙骥原是将眼泪强自忍住,此时不禁流了下来,便将梁寿之事,告诉一遍。
  他娘叹息一下道:“有线索就好,你难得回来一次,就多住几天吧!
  唉!娘老了,这几月幸有李姑娘与燕儿作伴,尚不觉得寂寞!”
  “这就是孩儿之罪,不能长待膝下。”
  “这哪能怪你?境遇弄人!”
  李小环自长孙骥回来后,且惊且喜,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孙骥便为他们介绍了秦姑娘,大家全是姑娘们,三句话一谈,异常投缘。
  老太太叫道:“燕儿去给候二叔他们准备酒菜,骥儿你来,我与你谈几句话。”
  长孙骥随他娘进入房间,双膝一跪。
  “孩子起来,你觉得李姑娘怎样?”
  “她很好。”
  “娘有意将她配给你做个二房,燕儿与她皆愿意,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娘!骥儿不孝,有两件未禀告您老人家。”
  “你说吧!娘儿间的事,尚有甚么不好商量。”
  “孩儿已在外面定了两房亲事,但这是不得已的。”
  接着便将以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他娘道:“如此说来,此事又得商量了。”
  此际外面有人笑道:“此事还不好办么,包在我身上啦!”
  这是侯广的声音,长孙骥忙道:“侯二叔请进稍坐。”
  “哈哈,我回头就来。”
  他娘叹道:“你侯二叔倒是热心人,这个可真亏他呢。”
  长孙骥道:“孩儿记着就是!”
  正说间,那侯广已笑着进来道:“不负所托,诸位姑娘皆同意,如今快设法迎接那两位归里了。”
  长孙骥道:“二叔辛苦,他们皆在匡家堡住着,尚有李小环姑娘父妹,也在匡家住着,烦二叔转告一声,我马上就出来!”
  侯广哈哈一笑,又返身出去,正待派人去匡家堡接那武卿云与阎小凤两人回安庆,忽见镖局里的夥计带两位姑娘来,说是找长孙少侠的,正是武阎二人,长孙骥为他们引见一下,第二天正式行礼,武卿云第二位,阎小凤第三位,李小环第四位,老太太眉笑眼开“天长镖局”也帮着热闹了两天。
  火眼猴子侯广笑道:“今后天长镖头更多啦!”
  他们正热闹之时,那安庆突然来了许多武林人物,其中有出家的和尚,玄门道士,在家儒生,武林壮士,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打扮的人物,齐在安庆附近出现。
  “天长镖局”在安庆行镖多年,本地一举一动,哪能瞒得过他们的耳目?火眼猴子派去了很多密探四外打探之外,并到乡下来找长孙骥商讨此事,因近来武林道上,有些不正常的现象。
  长孙骥道:“以我个人而言,倒无可惧,只是家有老母,恐怕担不起这种惊骇。”
  侯广道:“不若你搬到局里面去住,这些人就是冲着你而来,也影响不到你娘,何况你还有几个花不留球的妻子,都有一身武功。”
  长孙骥一想也是,便进去与他娘商议好了,当天便搬到“天长镖局”里去住。
  长孙骥心想:“目今武林人物,聚集安庆,当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对付“天长镖局”第二是对付自己,对付“天长镖局”也许是了以往未了的恩仇,但对付自己就是为了“月魄剑”与那半幅五陵墓道图。 ”
  他以往只知道五陵墓道图只有一幅,但如今却有两幅之多,不独有两幅,更有两批宝藏藏於五陵之里。 没有五陵墓道星宿躔图,难入墓道之门,没有月魄古剑,难破那地下钢网,没有“骊珠”的定风之力,难闯太公望设下的九绝罡风,由於那批宝藏的影响,而使这几件东西,变成了武林人梦寐以求之物。
  但一般武林人士,只知道那批上古以来未被人发掘的宝藏,但并不知道其中尚有一批当年名震江南的独行大盗柏姬的一批遗物。
  长孙骥摸摸怀中两张半张图形,一是那“赤胆雄风”徐守千所赠,一是燕玲从武陵墓内抢来,燕玲之图,他不敢断定真假,但那“赤胆雄风”徐守千所赠之图,却是千真万确,他很想在安庆事了,前往苗疆一行,以寻那“五陵樵夫”归海鹤,找还那另半幅秘图,以寻大盗柏姬遗物。
  他对今后责任,愈感重大,自从海外归来,亲见那些奇人,没有一个不足以骇惊武林,因此更加了几分警惕。
  他又将那“月魄剑”用青布包起。
  长孙骥搬到那“天长镖局”之时,亦已天黑,他一时无聊,信步向安庆街上走去。  安庆古名怀宁是长江北岸的一个重镇,商贾云集,尤当华灯初上之时,更觉热闹百倍。
  他这时穿着一身文士装束,沿着街闲游,顺便察看一下街道上往来的人色。
  长孙骥边走边看,不觉已走到一家酒楼,临江而建,上写胜天楼三个大字,见他那屋宇宽阔,声音喧哗,想是怀宁最大一家酒店。
  他一转步走了进去,当头就遇着几个人,正在左面角落上把酒痛饮,这些人正是“五阴教”下的人物“阴阳扇”吴亮“鹤嘴镖”周非一,以及“关中五雄”刁龙、刁虎、刁狮、刁豹、刁象兄弟五人,由内五堂堂主“百步神拳”褚不明率领。 长孙骥暗暗冷笑一声,心想:“如今你们“百步神拳”及正反五行阵,更无法奈何我了。”
  他这番出来,已上了易容药,故此无人认得出。
  他再向里走,看到了“六指恶乞”“百毒门”掌教李鹏飞,岭南“毒籁尊者”黄斜“关外一怪”刘百邪;他想:“这些人在“花鸟岛”上,初伤未愈,如今又赶到安庆,真可算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不由心中发出一声暗笑,再向里去,见乞帮老帮主“酒侠”萧鹿,一个人正自大碗吃肉,大杯喝酒。
  长孙骥对此人甚俱好感,自从武家林一见之后,又投了缘,他本想跟他打个招呼,但嫌目下熟人太多,多有不便,随用传音入密的功力,说道:“老哥哥久别了,小弟长孙骥在“天长镖局”候驾。 ”
  “酒侠”萧鹿是何等人物?知是对方用传音入密之功,不愿别人发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表示亦已知道,却不答话!
  长孙骥微微一笑,再向后走,已走到一座楼梯。
  店家笑道:“客官,请楼上坐。”
  长孙骥微微一点头,向楼上走去,刚刚踏上楼板,不由他又是一愕,原来那紧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正坐着“驼山双怪”郝水、郝火两人,靠窗口桌上,坐着“西凉童叟”周无非,与他师兄“八荒尊者” 。其他桌上,坐着不少武林人士,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言谈之间,皆脱不了他自身问题。 此际有人笑道:“老哥!你知道么,那“神剑手”长孙骥终於露出狐狸尾巴来啦。”
  长孙骥闻言一愕,不由仔细听下去。
  另一人笑道:“怎的露出狐狸尾巴?”
  “哈!哈!你果真不知道么,他已承认是峨嵋派出身!”
  “你别胡说啦!峨嵋人物,怎会有他那样高的武功。”
  “你不信!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那人惊咦一声道:“这我倒要听听,你在甚么地方听到的?”
  “嘿!嘿!兄弟在这两月之中,却去了趟“花鸟岛” 。”
  “噢!听说“花鸟岛”一战,长孙骥单掌敌群雄,结果只逃出有数几人是么?”
  那人道:“可不是么!兄弟当时正在场中,听他亲口宣佈出峨嵋天悟上人是他师父,嘿!那次要不是我兄弟真的有两手,小命早就丢在荒岛上啦!”
  “那长孙骥究竟是甚么样儿,你可说说看!”
  那人一笑道:“别提啦!提起会把你吓死!”
  “你说说看!”
  “吓!身高丈二,头大如斗,一双眼睛可是跟铜铃一般。”
  “那样可怕,那不是成了城隍庙的“白无常”了?”
  那人正色道:“你以为骗你么?他一顿饭吃了半斗米、十五斤酒,尚意犹未尽。 ”
  长孙骥听得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此时酒保已将酒菜送上,他已在镖局中吃得很饱,此来不过是看看行情,随手斟了一杯酒,慢慢啜着,眼睛看着窗外,居高临下,但见街上人影翻翻往返不绝。
  他猛然在人丛中发觉一个身着银灰色儒衣的少年书生,看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上下,手挥摺扇,正轻摇慢步的走着,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风,但步履之间,却显得甚是苍劲。
  长孙骥猛的一惊,看此人身形步伐,显然是武功极佳的高手,这种情形,非是行家,岂能看出,不由眼光追着那背影,直至见他闪身走入一条小巷之中,方自掉转了头来。
  此际楼板一阵大响,上来四人,却是江南“金沙掌”詹腾“追魂判”卜英“三阴秀才”霍天奎“判官笔”吴岧。
  长孙骥仗着易容药,因此故做不知,心想:“这些人也太不量力,何必大家集到一起送死?”
  他心中一阵嫌烦,便立起身来,对长江遥视,但见那滚滚水流,如一片烟波,渺渺东逝。触起心中无限的感慨,此际一阵楼梯响,又是上来一人,却是个五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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