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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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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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吃酒还是用饭?”
  长孙骥道:“先吃酒,后用饭!弄几样好菜上来!”
  店家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已端上四样菜肴,倒有三盘海鲜,一盘猪肉,那青碧酒色,倒在杯里直翻泡,恐是酒性异常强烈。
  长孙骥满腹思虑,一仰首间,已咯然乾了一杯,但觉一条火龙,直向丹田滚,不由暗中讚了一声:“好酒!”
  此际外面又传来一阵蹄声,约在四、五骑以上,行至店前而止,一会儿走进四条黑汉,一式虎头刀斜插右背,着一套老蓝色短装,刚一进门,那店夥便迎了上去说:“爷们!久不来啦!吃些甚么?”
  其中一人道:“咱们岛上近来有些事走不开,嘿嘿!今儿咱们兄弟来此亦是为了迎接一个人。”
  店家说:“那一定是岛上的贵宾了。”
  “嘿!说他是岛上贵宾亦可,说他是仇家亦可,店家老五,你可知道这人是谁?”
  “小的哪能知道?”
  那汉一笑说:“这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剑手”长孙骥。 ”
  店家将头一伸笑道:“这位少侠可说是人中之龙,贵岛能够交上这位少侠,真是光彩不少。”
  那汉子冷冷一哼道:“那有甚么稀奇?老实说,他这次来得去不得了。”
  店家这时已将酒菜搬上来笑道:“原来是岛主想与这位少侠较量。”
  那汉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道:“这等无名小卒,何必堡主亲自动手?
  我“鹤拳”毛五的一路白鹤掌法,也够他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骥听得暗笑,咯然喝了杯酒,立起身来道:“不敢动问四位可是“花鸟岛”来的么?”
  四人一见长孙骥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甚不起眼,冷冷的道:“朋友,看样子,你是游山玩水,咬文嚼字的做几首诗,吃了酒,好走路,这“花鸟岛”不是你随便问得的么?”
  长孙骥轻轻一笑道:“原来四位不是“花鸟岛”的,在下多问了。”
  讲完又咯然喝了两杯酒,朗声念道:滚滚长江东似水,浪花淘尽英雄泪,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一杯清酒喜相逢,今古多少事,付予笑谈中。
  他一边轻念着,一边用筷子击着桌面,不可一世。
  那汉子突然将桌子一拍,发出“澎”的一响道:“喂!我说你吃了赶快滚,这样的酸气冲天,老子实有些不耐!”
  长孙骥朗声一笑道:“这话就奇了?我吃我的酒,我吟我的词,这海疆万里,大好春风,难道是你包的天下不成?”
  那汉子想不到长孙骥竟出言相向,不由一愕!再仔细一看人家背上,正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不由一声冷笑道:“朋友!算我毛五走了眼,原来阁下是会家子,咱们山不亲水亲,人不亲土亲,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武功再高也犯不着触“花鸟岛”的晦气,咱们一翻脸,不认账,朋友……你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骥又是一声清笑道:“在下料想未错,四位果是“花鸟岛”的,我如不冲着“花鸟岛”而来,又何必迢迢千里到此?”他此话一出,那四个汉子同时一愕!
  不独四个汉子,就是那店家也愕在一旁,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竟敢找上“花鸟岛”来,岂不是自找难看么?
  那汉子一愕之际,随之一声怒吼道:“朋友!道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是做甚么的?”
  长孙骥又是一笑道:“在下赴半年前之约而来。”
  “你是谁?”
  ““神剑手”长孙骥。 ”他此语一出,店中人又是一惊!谁也想不到这文质彬彬的书生,竟是名震武林,火烧“八卦门”的“神剑手”
  长孙骥?
  那汉子有些不信道:“朋友,你别要作替死鬼吧,据我所知那长孙骥身高九尺,头大如斗,胳膀上跑得马,头顶上立得人,像你这样,连头带尾,充其量也不是一大把,也能冒充“神剑手”之名,岂不是找死么?”
  长孙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见过那长孙骥么?”
  “哼!我虽然没见过,却听人说过。 ”
  长孙骥又是一笑道:“四位不信,我也无法可想,不过在下倒是诚心而来,如果诸位不接待,而又能担负这个责任的话,我祇有返回了。”
  四人同时一愕!先发话的那人道:“阁下如果真是“神剑手”长孙骥,不妨露出两手来,也使咱们兄弟,佩服佩服!”
  长孙骥一笑道:“诸位看得起,你们就随便上吧!”
  那汉子一声猛喝,一个饿虎扑羊之势,已向他身边扑来,身形未到,拳掌并纵,已打出一招云翻白鹤,这一指乃白鹤拳中精锐的一招。
  长孙骥微微一笑,原形未动,暗中运用佛门无上心法,将罡气满佈全身,仍在一旁吃酒,泰然自若。
  那汉子心想:“你这是找死么?”徒然一声猛喝,将发出的劲力又猛加上二成……
  突然一声惨叫,响自店中。那汉子右手齐腕而折,鲜血洒了一地。
  只吓得店中人目瞪口呆!
  第七十章 花鸟岛
  其余三个汉子正欲扑身而上,忽见门外人影一闪,已走进一个年老的儒生,阴森森的叫道:“毛五,就凭你那点伎俩,也敢在贵宾面前献丑,还不与我退下?”四人见那老者一现身之时,竟是畏若蛇蠍的退了下去。
  老儒生一举手叫道:““三阴秀才”霍天奎,奉了岛主之命,特来奉迎阁下。”
  长孙骥自他一进门之时,便已认出,忙笑道:“在下因路途不熟,一步来迟,怎能有劳霍老爷子迎接?”
  霍天奎阴森森的一笑道:“待会儿本岛事了,老夫尚另有事请教!”
  长孙骥道:“敢莫是为了那“月魄古剑”?”
  “三阴秀才”笑道:“现在言之过早,我们走啦。”身形一晃,已在前面领路。
  长孙骥随着他的身后,缓缓而行,这虽是缓缓而行,任那“三阴秀才”驰尽全力,仍是丢他不脱,不由阴笑一下道:“古寺一别,阁下的功力又进步了!”
  长孙骥一声清笑道:“癡长二十,别无所长,只此柔、硬、轻三方面功夫,倒是稍有心得!”
  “三阴秀才”冷冷一哼!不再答话,不消顷刻工夫,已到海边,海岸正停靠着一船白布帆船,不大不小,到有数丈长短,两头微微翘起。
  “三阴秀才”霍天奎说了声:“请啊!”
  身形一起,已向那船上跃去,哪知他身形未定,长孙骥已面露笑容的站在船舷之上,“三阴秀才”并不打话,此际船已离岸,缓缓向海中驰去,这虽是春夏之间,海中风浪是甚大。
  长孙骥临立船首,忽听一阵鸾铃声响,由岸上飞过一匹红马,马身上坐着个二十上下的少女,突然一勒马硭担骸拔梗〈遥〉鹊龋 
  长孙骥一见就是一愕,心想:“她怎的也来了!”原来这女子正是“栖霞老人”晚年所得的女儿“无影女”秦素娥,因她年纪太小,江湖中人,皆误会她是“栖霞老人”的孙女;长孙骥因“三阴秀才”在旁,不好讲话,忙用传音入密功夫道:“娥姊!你不是随姥姥回栖霞了么!怎的赶到这里来?”
  秦素娥道:“我不放心你一人涉险,特瞒着我娘,偷偷的跑来。”
  这时海上风浪甚大,船也离岸愈远,但长孙骥运用凝神致志的功力,秦素娥仍是听得清晰,他道:“我虽单身涉险,量无妨碍,你现来了,可不必前往,留在岸上给我打个接应,如我今日午夜不回,你可速设法救我。”
  “无影女”秦素娥道:“姊姊晓得,骥弟弟,你小心了!”她讲到小心了三字时,语声淒然……
  长孙骥想起了秦素娥对他一片癡情,不由细声一叹。 三阴秀才霍天奎冷冷说道:“怎么!阁下有点胆怯么?”
  长孙骥一声朗笑道:“在下敢有胆来此,当亦有胆承诺,阁下误会了。”
  “三阴秀才”又是一声阴笑,不再说话。
  耳边突有人发出一声狂笑道:“长孙少侠久违啦!”
  长孙骥闻言一愕说:“你是谁?”
  那人又是一笑道:“不敢!在下是天南“大力金刚”邓旭。”
  长孙骥心想:“这人承受了家师的解救之恩,却又跑到这里来助“花鸟岛”为非作歹,真是反覆无常。”忙一笑道:“皖中一别,邓堡主想是发福啦?”
  邓旭一笑道:“令师解穴之恩,无时敢忘,少侠,我在为你拿舵呢?”
  长孙骥一声朗笑道:“怎敢有劳邓堡主?”
  “哈哈……如此不过是聊表万一。”
  “三阴秀才”听得不耐烦,冷冷一喝道:“邓香主,你的话还没完么?”
  邓旭尴尬的笑了两声,果然不再说话。
  长孙骥心想:“这邓旭的“大力金刚掌”驰誉天南,怎的对“三阴秀才”如此惧怕?”不觉心中大奇?舟行甚速,不一会工夫,果见不远处,隐隐现出一座岛屿,恶石狰狞,形象可怖,那阴森的林木中,夹着些红色花朵,小鸟集居其上;长孙骥心想,这花鸟之名由来?恐怕是出於此了;此际尾舵上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小船已向岛边靠去,停泊在一块大石之旁。
  邓旭这时才由后梢冒了出来,将船缆扣在石上,乾笑一声:“少侠请啊!”
  长孙骥纵身而上。
  “三阴秀才”阴阴一笑道:“贵客临岛,不敢怠慢,让老朽为你引路!”讲着一晃身便向一条弯曲的石径走去。
  “大力金刚”邓旭在后面向长孙骥施了个眼色,随着说声:“请!”
  身形连晃,竟在石径上连走了三个梅花步!长孙骥心中恍然,原来这石径上竟有消息布置?
  邓旭既已示警,看来并未忘去恩师为他解毒之恩,忙依样划葫芦,足下一路梅花步,随后跟进,行了数十步,转进一个小小的山弯。
  “三阴秀才”霍天奎一看,面上现出奇异色彩,但一闪却没,阴阴一笑道:“阁下请慢来,老朽先走一步,禀告岛主迎驾。 ”讲完脚步加快,如飞而去。“大力金刚”邓旭向他一打手势,脚下行式,突然一变,由梅花式,而变成竹叶形,东一叉西一斜,向前行去。
  长孙骥随着行进,缓缓跟着,突然眼前一开,现出座庄严宏伟的庄门,高高的牌楼上,横写着六个大字:“花鸟岛,归云庄”
  “大力金刚”邓旭回身一笑道:“我们岛主就在这里面。”
  长孙骥正想问他为何也来此岛……
  突闻得一声炮响,半空中爆开无数的火花,那“归云庄”的大门已开,从里面走出一队人,竟是二十四个壮汉,每人手中倒拿一柄九耳八环刀,紧贴肘后,走出庄门之时,向两面一排,一边十二人,分列得异常整齐;长孙骥暗中惊奇?
  这“花鸟岛”的人员,倒是训练有素。
  接着那“三阴秀才”霍天奎已走了出来笑道:“岛主出迎。”
  接着一闪身,向左首偏了开去。
  里面又走出八个小童,每小童手中皆执着一对护手双钩,依次分立两边。
  长孙骥心想:“这“花鸟岛”“归云庄”的岛主,这臭排场倒是不小。”
  正观之间,在一小童之后,又跟出一队武士,一共三十六人,每人脊揹长剑,目光灼灼,看样子皆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那队武士出来后,才见到一个虬髯的大汉,一身刺绣劲服,外罩大红披风,如以他那身衣服,与他面部对照,甚是不配。
  那大汉一露面之际,身后随涌出数十人。
  长孙骥举目看去,竟有一半以上是认识的,其中如:“驼山双怪”郝水、郝火兄弟;“西凉童叟”周无非;武夷一怪“银发无常”范异。
  “百毒门”掌教主,李鹏飞;奉天暗器名家梁寿;“申埠商隐”周桐;
  “关外一怪”刘百邪;岭南“毒籁尊者”黄斜。
  “崆峒三剑”——“无情剑客”曹玉渊;“戮魂剑客”辛雷;“追风剑客”樊奇;华山派的“阿罗尊者”;峨嵋派的慧志和尚、慧觉和尚、慧通和尚、慧光和尚、慧因和尚、慧果和尚;“云中雁”——胡中铭!
  长孙骥心想:“这些人可能皆是“花鸟岛”岛主邀来助拳之人了。”
  此际“大力金刚”邓旭跨前一步道:“当前那人,身着大红披风者,就是岛主“铁鸟”屠雄。”
  长孙骥未及答话,对方已一抱拳道:“少侠真是信人,愚下佩服得很。不知今日莅临,应作如何了断?”
  长孙骥一声朗笑道:“在下是客,强宾不压主人威,岛主想来定有善法!”
  “铁鸟”屠雄一声豪笑道:“少侠谈吐清奇,不愧为侠义风范,只是长途奔涉,未免鞍马劳顿,先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知少侠可肯赏脸。”
  长孙骥又是一声朗笑道:“岛主美意,却之不恭,只是要打扰了!”
  “铁鸟”屠雄又是一声豪笑道:“这话未免太过迂腐,自古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何况尚有这么多好朋友相陪。”
  讲完身形一让,说声:“请!”
  长孙骥双手一恭,已当先走入,眼光一扫两边众人,顿见胡中铭面上隐现着杀机,他知道胡中铭之所以如此恨他,是为了匡秀华的关系,口虽不言,心中冷冷一笑,更暗加戒备。
  “铁鸟”屠雄随带着众人,与长孙骥并肩前进。 长孙骥回首看了一下,却不见“大力金刚”邓旭的影子,他想:“怎的一下就不见了,万一其中再有机关消息,乏人指点,如之奈何。”
  但他转念一想:“我只要跟屠雄走个共肩,万一有甚不测之险,先将他制住!”
  他这样一想,立即处之泰然,身形反而向“铁鸟”屠雄旁边靠了过去。
  屠雄又是一声豪笑,说:“请啊!”
  长孙骥抬头看去,原来前面已到了一座大厅,这厅房不大不小,约六丈方圆,门头上写着三个大字
  “聚义厅”
  “铁鸟”屠雄又是身形一偏道:“小岛聚义厅前,从未有过像少侠这样的贵客,今日可算是蓬荜生辉,请进奉茶,然后摆酒!”
  长孙骥也不客气,一声朗笑,大步踏入,但见聚义厅两面,各摆着十八般兵刃,正面壁上,高悬着一幅图,鸟下花中,捱坐着个虬髯壮士,正把酒独饮,豪情洋溢於纸间。 长孙骥暗暗惊奇,原来画上那人,正是“铁鸟”屠雄,他想:“看屠雄这人,豪气凌云,并不系江湖上宵小阴诈之辈,却为何跟这些人弄在一起?”不觉大奇,他再一看那幅图下,正排太师椅,约有数十张之多,一式锦缎坐垫,上刺花鸟图纹。长孙骥心说:“这倒是名副其实的“花鸟岛” 。”
  他正想着,忽听屠雄又是一声豪道:“各位请坐。”边说之间,将长孙骥让在正中的左首太师椅上,自己却在右首相陪,胡中铭看得甚是不服,但亦无可如何,如依辈份而言,他只能在末位上坐下。
  屠雄旋喝一声道:“奉茶!”
  八个小童一回手间,已将双钩插在背后,随着每人端了一只茶盘,在大厅外兜了一转,每人盘中,已多出八只茶碗送到各人面前,因“云中雁”胡中铭坐在末坐,故最后才送上。
  胡中铭面色一沉,并未用手去接。
  “铁鸟”屠雄面色倏变,道:“胡壮士是嫌小岛之茶,不堪食用么?”
  胡中铭站起来道:“愚下有一事不明,想请示岛主。”
  “铁鸟”冷哼一声道:“请说!”
  “云中雁”胡中铭整了一下面色道:“我们在座的人,远居各地,难得今日在贵岛碰面,这算是个缘份。”
  “不错!”
  “如以在坐的人与岛主相比,是否应分宾主之位。”
  “铁鸟”屠雄一声豪笑道:“胡壮士说得不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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