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沉默,良久,他才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你究竟在为何事与我置气?莫非只是因为……我于山西,不曾去寻你?”
挑眉,宫九淡淡的道:
“与独孤一鹤一战,我虽杀不了他,但他亦是奈何不了我,胜负未定,陆小凤便已到了。此间,大鹏王朝一事,恐怕他很快便可以了结。至于幕后黑手,在下可没那个兴趣。”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再继续出手——清清楚楚的自宫九的反应中,看懂了这句话,无名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如同宫九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而…毫不隐藏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思此,只得认真的道:
“我不寻你,自是因为知晓,若宫九不想死,保命的手段,恐怕就算是陆小凤,也比之你尚有不及,此般,你何必置气,我何必忧心?”
负手,宫九却并没有因为无名的话有半分的松动,神色依旧冷如冰霜:
“当今天下,皇帝手下有二王,其一,南王。其二,太平王。
此二王一南一北,兵若分四,则,天子独得其二,二王各占余下其一。
两王相互制约,本应是天下大平之势,然……哼哼,可惜,皇帝的谋算虽打的好,奈何有些人,自是不愿成其之美的。”
“你想说何事?”
淡淡的出声,无名虽猜到了一些,但也不能即刻确实,宫九执着扇子微微一摇:
“你若想得天下,与其选择南王父子那般看似聪明,实则愚昧的人,不若直接与太平王合作。你这般身手,想必太平王定是求贤若渴。”
果然——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虽然宫九并没有说出他‘太平王世子’的身份,但想必也只是有所保留,一旦自己果真去了,恐怕事情便不再好解决……因此,微微对视,无名只是缓慢至极的道:
“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天下。庙堂之于我,不过镜中水月,便是触手可及,也不屑之!”
话落,宫九微微一征,若无其事的以扇遮掩半边容颜,一时间,两人尽皆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烂作者快要瘫痪了,累感不爱=_=,好想辞职不干啊,摔!
今天晚上下班要通宵码字,估计凌晨几点,会再更新一次,弥补这章节的短小君。
下章节就铺垫!【西叶】的肉文←_←
☆、第73章 非伪更
却说,此时不仅无名这边沉默;叶孤鸿那边也亦是满室静寂。
清澈的白水自空中缓缓注入杯中;带起了些许如同漩涡一般的波浪。大抵是因为并不明显的缘故,所以仅仅只是浮浮沉沉的出现了寥寥的几只泡沫;却又转瞬破灭。
抬手;面对着西门吹雪如同利剑一般的冰冷目光;叶孤鸿好似悠然自得的将手中的水壶放下;又端起杯子,仰头一口饮尽。随后拿起剑;直视着西门吹雪的眉眼,淡淡的开口:
“我要走了。”
西门吹雪微然不动;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叶孤鸿:
“你对我说这些,便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叶孤鸿只是笑;神色却笃定:
“倘若是他人,一定会。但如果是西门吹雪、陆小凤等人的话,一定不会。”
听此,西门吹雪沉默。叶孤鸿便上前了两步,因为西门是坐在椅子上的缘故,所以他便微微轻俯着身子:
“你,不信我?”
话出,西门吹雪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勾起,他很少笑,所以,这笑便显得带着三分讥讽,二分冷酷,还有一分漠然:
“你错了。信,这件事,我自然信。”
叶孤鸿便也微微的笑了,丝毫没有因为西门吹雪的反应,而有所其他反应,就如同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般。
末了,这才重新挺直了脊背,再次重复了一句:
“我走了,你保重!”
言罢,快速的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沉默中,西门吹雪自然没有追上前,只是静静的站立了一会了,忽然朝屋中一处阴暗的角落冰冷的道:
“你如何会来?”
话音刚落,一道灰色的人影便缓慢的自角落中走出,他的全身几乎都被一股黑色的烟雾所笼罩,使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只是隐约之间,带着一股朦朦胧胧的冰冷与王者霸气,似是沉思了一会儿,他没有立刻回答西门吹雪的话,只是若有所指的道:
“你果真相信他?”
西门吹雪回以锐利的目光,来人抚了抚额,无奈的道:
“多年未见,不想你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西门吹雪道: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来人微微顿住,终于道:
“多年前,我问你,我若要你接手罗刹教,你有何条件?你说,需要我给你三个不论何时何地能兑现的承诺。
其一:你要学剑;
其二:你要一座配备齐全的庄园;
如今,这两样都已经早早的实现。眼看年华逐渐流逝,这第三个条件,你难道仍是未曾想好?”
摇头,西门吹雪答:
“我之一生,非剑莫属。如今,我想要的,依然是剑。只是,却不是我手中这柄。西门吹雪所需要的。。。是一柄能够伴我终生,同我并驾齐驱、共求剑道精髓的剑。”
话出,来人。。。亦是西方罗刹教之主的‘玉罗刹’眯了眯眼:
“你当真。。非他莫属?!”
西门吹雪仍自巍然不动:
“他本就不属于任何人。”
玉罗刹听了,出乎西门吹雪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神色仍是一派平静——
西门吹雪本以为,面前这人就算不强烈反对,至少也不会、更不该这般平和,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好好按照他的意思,早日娶妻生子。至于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却是根本不在意的。所以,看他现下这般反应,岂非有些诡异?思此,西门吹雪便不禁微微皱眉,却是并不打算将这个疑问问出口。
而似是看出了西门吹雪难得的这一丝情绪变化,玉罗刹自顾自的走自桌子的一旁,动作缓慢的坐下,平静的道:
“如果是他,我不反对。当年。。。”
话未说完,玉罗刹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霎时间很快的就又顿了顿,随后就仿佛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开口:
“总而言之,我玉罗刹的儿子,本就应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若当真心宜于他,我……”
“此事,无需你多事!”
骤然截断玉罗刹的话,西门吹雪的目光很冷,也很锐利。他知道若按玉罗刹的素来手段办事,此事定是善不了后,叶孤城乃是了何许人也?他的骄傲,就算是自己也好,也绝不允许有半丝的玷|污!更何况……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关头……
不管叶孤鸿说的话,究竟有没有掺假,他也绝不会允许,玉罗刹来此横|插一手。究其原因,未尝不是没有……西门吹雪,本就是一个骄傲不下于叶孤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因文章被锁,原有计划全部取消!此章节,非伪更!
☆、第74章 惑
“此事,无需你多事!”
这话一出;玉罗刹只是别走深意的笑了笑;站起身,负手淡淡的道:
“我既然敢来这里;自是早就已经做全了所有准备。如今;你说让我莫要插。手;这倒是好笑了。实至此时此刻;我倒也不瞒你,在来这里之前;我于南王府,便已走过一遭。”
微微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剑;西门吹雪摇头,目光清冷:
“倘若你已出手;便不可能毫发无损。如若叶孤城不愿意,这世上亦是没有人可以威逼于他。所以,叶孤城如今定是仍自南王安然无恙。”
“哦?”
挑眉,玉罗刹身上的黑雾似乎暗淡了一些,环顾一周,他坐于叶孤鸿原先坐过的位置上,食指轻扣着桌面,轻轻的点头:
“诚然,事情的确本应如你所说。但……不巧的是,当时他人确是出了南王府,而我的身边……还跟着几位得力手下,再听闻你亦是在做客,于是,无论信与不信,忌惮之下,他总要走过一趟,来确认确认的好。”
“你……”
终于皱眉,西门吹雪本不该如此,
但他此刻的心……确是真的乱了。抬头思绪间,两人过往如同白驹过隙,点点滴滴,皆是清晰可见——
叶孤城……叶孤城……此生此世,竟是真的身陷于此圈,逃不得、挣不脱,亦是不愿逃,也不愿挣。
一念至此,西门吹雪骤然觉得近来心中的烦闷,却是突兀一扫而空,竟是已然再次明悟己心——既然放不下,又何必要放?既然不愿逃,又何必再逃?他之道,不过唯‘诚’之一字,诚于人,诚于剑,亦是……诚于己心。
“他在何处?”
冰冷的吐出这四个字,西门吹雪眸光如剑,但玉罗刹乃何等人?只是眸中泛起一股奇特的光亮,极清极淡的悠然而笑:
“罗刹教座下,‘思、归、楼’。”
——思归楼,顾名思义,是一所‘思念君归’之楼。这个名字,本也无甚什么,只是不巧的是,这座楼,却是非同寻常。
虽名义上是楼,其实不然,内里俨然一副宫殿的模样。
亭、台、楼、阁,轩、榭、湖、山,尽皆不足道尔。
然,此‘楼’固然风景绝美,但更美的却是人,住在这楼内的人。
无论是男人,女人,只要是进入了这楼,便是再有本事的人,也免不了要感叹几番,少有不‘思归’的。——因为,这里不仅人美,景美,便是酒食,也是一流的精美也味美。
所以……听到这三个字,西门吹雪只是微微皱眉,冷淡的开口:
“那种地方,你不该‘请’他去。”
玉罗刹似笑非笑:
“不该?你莫非认为,凭叶孤城的这个人,一座小楼罢了,还能当真留住他?”
西门吹雪转身,执着剑朝外走去:
“世上之人,皆可去得,唯叶孤城……你,此次过了。”
说罢,也不管玉罗刹的反应,只是径直朝门外去了。后方,玉罗刹收起面上的笑容,黑雾渐渐消散,露出的,俨然是一张与西门吹雪相似度高达八|九分的眼眸!
之所以说是眼眸,而不说是面庞,是因为……他的眼眸往下,全部被一方黑纱所遮掩,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出其内部的肌肤光滑细腻,想来,定不会是因为丑陋,才会有所遮掩。更何况,若是当真丑陋,也不会有西门吹雪这般好相貌的儿子……
话说两头,这边西门吹雪刚刚离去,另一边宫九与无名仍然处于原先的对峙之中,双目凝视间,宫九以扇点唇,有些低低的闷笑起来,这使得他原本如润玉的声音,此时却带上了几分沉沉的沙哑:
“你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天下。庙堂之于你,不过镜中水月,便是你触手可及,也不屑之?呵呵……”
突兀将扇移开,宫九恢复了平常看似柔情的样子,以右手搭在无名的左肩上,他微笑着开口:
“刃,这些事,我不想再追究。不过……既然你说只是交易,那么……”
顿了顿,宫九笑的邪魅,微微前倾,他凑到无名的耳旁,低低的呵出一口热气:
“那么,又岂只有我付出之理?”
“你待如何?”
不动声色的移过目光,无名的心底没有任何半丝的其他于无名波动,宫九却直接毫不客气的伸手拨动独幽的琴弦,似是漫不经心:
“这是一具好琴。”
无名道:“自然是好琴。”
宫九只是若有深意的笑笑,手中却仍然是断断续续的拨动着,琴音叮咚,时续时断,却意外的奏出一曲奇异小调。
只是不同于无名的拨动,这具琴在宫九的手上,却是只表现出了琴音悠扬,丝毫没有其他的异象。于是,沉默半晌,无名终是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神情缓缓开口:
“你想要独幽?”
摇头,宫九依旧保持着邪魅的轻笑:
“独幽?我要它作何?”
无名道:“独幽,本就不是一具普通之琴。你若当真想要……”
顿了顿,无名微微扯开唇角,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又继续道:
“我也不可能将它交与你之手。”
宫九霎时间退后了几步,转身以扇身敲击着左手手心,淡淡的轻声道:
“独幽对我无用,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无名道:“你说。”
宫九这才一字一句的开口:
“无论如何,展开最深沉的信任,试着……来了解宫九…是怎样的一个人罢!若一月后,你心仍如今日,我亦是无话可说。”——只是,到了那时,便是只能囚禁。
看似平静间,宫九却是并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无名也只是沉默了许久,最后突然垂下眼眸道:
“你,和一个人,很像,却又不像。”
宫九没有说话,无名便示意宫九跟着他,直至走到一方凉亭,他便突然好似根本不珍惜自己手中的琴一般,直接将它‘砰’的一声,稳稳的投扔在其内部的石桌旁,同时,身形微转,人已是坐到了一侧。
相较于无名的漫不经心,宫九坐下的姿态倒是端正得多,然后以右手支撑着脑袋,无名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开口,所以倒也不矫情,只是微微沉默了一刻,忽然就叹了一口气,直视着宫九半晌,他淡淡的道:
“有一个人,他叫‘一点红’。”
宫九挑眉:
“一点红?他是何许人?”
无名摇头,最终道:
“除了‘执着’这一点,你哪里都与他不像。”
宫九没有表情,外面的夜色仍然很深也很浓,只是到底还是渐渐的逼近天明,然后,无名突然站起身,走至宫九的面前,前倾着身子,伸出右手,慢慢的抚着宫九的面庞:
“即是如此,你便来试试看罢!”
说罢,还不待宫九反应过来,无名站起身,抱起桌上的独幽。朝着阴暗的夜色,缓步踏入。
而望着他的背影,宫九却并未跟着起身,只是直接仰身一躺,展开的扇子,完全遮住了自己的面颊,口中低低的轻喃出声:
“一……点……红?”
次日一早,于客栈中打开房门,看着面前这张年轻、而又有些冷峻的面容,无名若说半点意外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虽然他从昨夜刚躺下不久,就已经知道门外站立着一个人,却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清楚的明白,那个人……虽武功不算太差,但绝对不会是宫九。而又因其根本没有杀意,所以无名便也就没有理会,想来,左右不过是宫九的手下,被他派来做些不入流的小事罢了。却不想……这人,竟然是分离不久的叶孤鸿!
“堂兄——”
冷不然的看见房门被无名自房内突兀打开,叶孤鸿愣了愣,这才反应慢了一拍的喊出声。
皱眉,无名丝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有些惊异的神色表现在脸上:
“怎会是你?”
叶孤鸿沉默半晌,才踌躇的垂头低语:
“堂兄为何这般问?你莫非在等何人?”
微微侧身,无名直接避开叶孤鸿的话题,随后淡淡的开口:
“你于天际将明未明之时,便静立此处,可是有何事心中不定,故而寻我?”
再次沉默,叶孤鸿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忽然就更苍白了几分。偏过头,他不过又仅仅只是迟疑了短短一瞬,便咬了咬牙,一脸西门吹雪式的认真道:
“堂兄可还记得,当初离开山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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