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有其他什么必须注意的吗?”本田问道。
“没有了。多注意休息,你的睡眠时间不足呢 。” 忍足医生收拾好东西,推推下滑的眼镜。在经过涧离身边时,拍拍面前纤细少年的肩膀,笑着说“这样可不行呐,少年,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保证充足的睡眠是必要的。不要太用功了。”
涧离站起身,向忍足医生轻鞠一躬“谢谢您特地跑一趟,我会注意的。”
“我送您出去。”本田管家领着忍足医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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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离轻轻抚摸被纱布覆住的伤口,看向窗户出,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出来吧,夜翼,不用躲了。”
一抹黑影跃入房间,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拿下头罩,单膝跪下“参见少主”。
“起来吧”涧离摆摆手。
少年笑嘻嘻的站起,全然没有刚才干练的模样:“少主还真是敏锐啊。昨天我还和夜弥打赌来着,说少主肯定能分辨出我们的。夜弥那小子还不信。”
涧离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歪着头,斜了他一眼,说:“所以你小子就擅自和夜弥调值?就不怕忠叔罚你们?”
夜翼大大咧咧的在涧离对面坐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罚就罚呗。反正又不是没被罚过。忠叔他太古板,一天到晚就知道罚来罚去的。何况,”夜翼立马换上谄媚的表情凑过来说:“少主你会帮我们的吧。”虽然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涧离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打我的主意。你们就吃定我会帮你们求情。”
“呵呵,谁让你是我们举世无双、英明伟大的‘暗夜’少主呢!”
“好了,别拍马屁了。说正事,你把这个交给忠叔,让他尽快办好。”涧离从抽屉底部抽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夜翼。那里面装着涧离熬了三个通宵做好的“暗夜”的投资计划。
“是,少主”收起调笑的神情,夜翼站起,接过纸袋重新带好面罩,从窗口跳下离开。
办完这一切后,涧离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
今天还真是漫长而激烈的一天。过了十几年的安逸生活,还真不习惯。习惯性的摸摸右耳,那里缀着一颗泪滴状的血玉——暗夜组未来主人的标记。
记得在十岁生日的那晚,一个中年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称自己为少主并将一个铁盒交到自己手中。铁盒中装着的是一封母亲去世前写给自己的信还有暗夜组的信物——血玉石。
母亲伊藤纱织是伊藤家那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虽然只是旁系女儿,却依靠自身能力坐上了伊藤家的暗卫统领的位子。在嫁入千夜家后,表面上把暗卫的权利交了出去,但在暗中将伊藤暗卫中的精锐抽出组成了一只听命于自己的组织,即“暗夜”的前身。伊藤纱织年轻时对“暗夜”的副统领上村忠直,也就是夜翼口中的忠叔有恩。死前嘱咐上村忠直照料辅佐自己唯一的儿子。在涧离满十岁时将铁盒交给他,告诉他一切。
这些年来忠叔遵照伊藤纱织的遗言,兢兢业业的料理“暗夜”。将暗夜发展成为日本前三的杀手组织。并陆续收养了一批孤儿加入“暗夜”,以夜为姓,训练他们对涧离的忠诚。夜翼、夜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涧离而言,暗夜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信赖的力量。
凝望窗外高悬夜空弯月,皎洁的月光淡淡洒下,温柔的银辉环绕着涧离。仿佛母亲温柔的抚慰。
“母亲,不,妈妈。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用生命来爱我。”涧离抚着右耳上的血玉,低语道“我会好好的生活,自由而幸福。所以,妈妈,你在天堂也要幸福。”
授刀仪式(一)
涧离刚到道场就被真田家侍从告知真田爷爷让他换上护具去比试场。一踏入道场,周身温度顿时降到冰点。抬眼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上位正襟危坐着1、2、3,4座冰山。两座大冰山——真田佐臣和手冢国光的爷爷手冢正雄,外加两坐小冰山——真田弦一郎和青学的“帝王”手冢国光。四台冰山制冷机都到齐了,难怪温度这么低。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立海大的皇帝”和青学的“帝王”坐在同一张桌前。王见王。这画面看上去,恩,还真诡异。涧离暗自嘀咕。
“真田爷爷”向正位上的真田佐臣见礼道。
真田佐臣略略点头,向涧离介绍道:“这位是手冢道场的家主,旁边的是他的孙子,手冢国光。你们都认识一下。”
“是,真田爷爷”涧离转向手冢国光,伸出手说“啊,请多多指教,手冢君。”
手冢国光伸出手来,与涧离握手,纤细修长的手指,交握的手心可以感到有经常练习磨出的茧,对面的这个男人,是个和弦一郎一样强的男人。他的坚持,他的责任,让人尊敬。
清冷的一张脸,清冷的一双眼眸,清冷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味道,“请多多指教,千夜君。”
“宫本”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手冢正雄突然叫道。
“在,老师”座下的一名二十多岁的精壮年轻人躬身答道。
“你上场去,和他比试一下。”指向涧离。
“咦,是”看向涧离,宫本诧异。面前这个才十几岁的柔弱少年当自己的对手?对方还只是个小孩子。而自己已是两届剑道大赛的冠军。老师为什么让自己和一个少年对战,即使对方是真田前家主的嫡传弟子,但以这个年龄来看,光是力量上就相差悬殊。更何况自己在对战经验丰富。这样难免有以大欺小之闲。但自己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身为剑者,那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躬身,互相行礼。
对手周身的空气几乎是凝滞的,他的呼吸沉稳,周身几乎没有破绽!显然,这是一个剑术高手而且经验丰富,很不好对付呢。涧离忖道。
对方不打算给涧离适应的时间,决定以动制静先发制人。快速挥剑,向涧离面门刺去。涧离后退一步,左手抬剑抵住攻击,身体习惯性的向左侧旋转。对手迅速收回剑,改向涧离左侧挥去。涧离没有时间回击,紧急中,抬起右手握住对方剑身,生生接下了这一击。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涧离会以这样的方式接着一剑。稍稍一愣,涧离抓住机会,快速的在对方周身移动,寻找可攻击的时机。快速移动的残影模糊了对手的视线,混淆了他的判断力,当对手反应过来,涧离的剑已经直指他的面门——
“白方一本!”裁判宣布。
“这是无心流秘技之幻影?” 手冢正雄面色凝重,看向正位上的老友。
真田点头,略有得意的向老友炫耀说:“怎么样,我这个弟子很有天分吧。我只向他展示过一次,他就学会领悟了。”
对方不再大意,迅速抽刀,击向涧离底盘。涧离快速的躲开,用剑抵住那一击。比起刚才,力道强出了许多,速度也至少是原来的两倍了。涧离的右手开始隐隐作痛了,心中清楚的明白,这是刚才硬接那一下的后遗症。自己和对手力量、经验上相差悬殊。时间拖的越持久对自己越是不利。必须快速的解决,那么……涧离瞥了一眼右手,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对手的距离,左手单手握剑,抵住他的又一次攻击的同时,借助对方的力道足尖一点。偏头躲过左上方的一击,同时左手撑地,迅速转身到其背后,在对手挥空剑的时候,快速挥出手中的剑,抵住宫本的喉咙——“反噬”。这是涧离自创的招数。
众人愕然,借力打力。敏捷的身手,锐利的洞察力,鬼魅般的速度在逆境中仍然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千夜涧离,很不简单。
真田佐臣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出赞赏。手冢正雄也不由的点头,这孩子天赋过人。
弦一郎和手冢国光长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松动。眼里流露出战意。
“白方一本”
“千夜获胜”裁判宣布。
立定,坐下,收刀,起身,鞠躬,“多谢指教”
“涧离,”真田爷爷严厉的批评说:“击剑时不够迅猛,攻击时破绽过多,移动时步伐太过虚浮。而且倘若刚才对手挡住你那身后一击,拖入持久站,你必败无疑。回去静坐思过。”看向旁坐的真田,“弦一郎,你也退下。”
“是,爷爷”真田弦一郎和涧离起身离开。
“国光,你们也下去,我和佐臣还有事情要谈。” 手冢正雄吩咐一旁的孙子。
授刀仪式(二)
“佐臣,你可算是拣到宝了。”手冢正雄捧起桌面的茶碗,吹了吹升腾的水气。“这孩子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无论是在速度还是技巧上都出类拔萃。反应及其灵敏。”
“正雄,可不要嫉妒啊。”真田佐臣略带得意的看着面前的老友。
“哼,我们御理流还没有输,算上以往的战绩,现在不过是平手。” 手冢正雄反唇相讥。
“可惜了”真田佐臣突然叹气道。
“怎么,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可知这个孩子的身份?他是千夜家的嫡亲少爷,千夜家族未来的继任家主。这样的身份,家族里是不会容许他继续在剑道上发展的。过了这个夏天,他就要离开了。可惜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资。倘若他继续在修行,日后在剑道上必有一番作为。”真田语气中流露出惋惜之情。
手冢正雄了然:“所以今天你让我特地过来参加他的授刀仪式?你还真看重他。NE,他好像还不知情吧”。
“我没告诉他晚上要为他办授刀仪式,算是在他离开前,我这个做师傅的给他临行礼物吧!”
“呵呵”手冢拍拍老友的肩,安慰的说:“这孩子是人中之龙,即使不修习剑道,在其他发面也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庭院内,三人相顾无言,席地而坐。
弦一郎和手冢国光显然都不是多语之人,面对两小冰山,涧离适时出声打破僵住的气氛,转向手冢,微笑着问道:“手冢君有打网球吧?”
手冢国光清冷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炙然,看向面前容貌出尘的人儿,说道:“是的。那么,千夜君呢?”
涧离到是没想到手冢国光会问自己,果然是网球王子们的世界呢,网球是大家共同的话题。看来以后得多加强网球的练习了。
“只学过一点,技术还不行。不过弦一郎的网球打的很不错呐。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交流一下。”
静坐在一旁的弦一郎一直默不出声,只微微点点头。
然后,气氛又僵住了。涧离微笑的嘴角也有一丝抽搐。这两位帝王级的人物未免夜太寡言了吧。即使长袖善舞入涧离也难找到话题了,不免暗自腹诽,套用某橘子头的名言:今天真不Lucky!
正僵持着,仆从突然出现,传话道:“真田老爷让几位少爷去前厅。”
“知道了”弦一郎和手冢国光起身。涧离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差点被冰冻了。
三人向前厅走去。
前厅灯火辉煌,气氛一片肃穆。
所有真田道馆的弟子都到齐了,连真田家现任家主都特地赶来了。真田家所有弟子安静的伫立两旁。中间空出一条长长的通道。真田佐臣端坐在上方,郑重叫道:“千夜涧离”
“在”涧离单膝着地,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场面场面,不会是手冢家主带人来踢馆吧。
“我天心流第十六代宗主真田佐臣今日为你举行授刀仪式。” 真田正雄从身边拿起一把黑色太刀。
“为师今日授于你这把刀,希望你能谨守本流教义。”将刀放在我高举的双手上。
涧离愕然,随即诚恳的跪下:“谢宗主。”
“为你的刀取名吧。”
“离魅”
“你的刀为何而挥?”涧离抬起头,与那双苍老而又炯炯有神的眼睛对视。
在真田家修习剑刀七年以来,七年里,多亏了真田家的照拂。这些年来,他们,是除了母亲外唯一对自己真心的人。即使是不苟言笑的真田爷爷,在对待自己时也是格外的宽容。对此,涧离一直心怀感激。是他们让自己的心保留着温暖,不至于堕入黑暗的深渊。
“我的刀为所有关心的人而挥!”涧离坚定的回答。是的,他要拥有力量,他要保护所有关爱他一直保护着他的人们。
站在庭院里,远离喧嚣。
依着樱花树,抚着手中的太刀,涧离不由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身后,真田弦一郎默默的注视着沐浴在月光下的纤细少年,淡淡的银辉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他修长的身姿上,投射到地上形成一个个的剪影。美丽却飘渺的毫不真实。心里莫名一紧。
“涧离”忍不住开口打断这片静谧。
“嗯”少年转过身。
“你,”弦一郎略略迟疑“要离开道场?”
“嗯,”点点头,“NE;弦一郎,我想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空呐。”
“……”短暂的沉默,弦一郎有些艰难的开口:“你,还会回来吗?”
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炫目如夜空的星辰,“当然,弦一郎在这里啊。我一定会回来的。” 举起手掌“我们做个约定吧。二年,不三年内我一定回来”
弦一郎严肃的表情略为松动,伸出手。“我等你”
“啪”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如墨的夜空见证着年轻的誓言。
三年,归来
青春学院门口——
一辆黑色加长的劳斯莱斯停稳。过往的学生窃窃私语,好奇的围着车谈论。
“Ne;大石,你说是车里坐着的是谁呢。好想知道的喵~”可爱的脸上贴着胶布的少年挂在一个留着奇怪鸡蛋头发型的人身上好奇的向车内的张望,火红的头发更显得洋溢着青春、活力。
“菊丸,不要看了。这样不好。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们该赶去上课。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迟道了会被罚站的。下了课网球社还有活动。部长知道了又会罚大家跑步……”有名的大石保姆的碎碎念。
“大石你不要吵,马上就出来了喵。”菊丸无视大石的啰嗦。
“学长,你们在看什么呢?”一个留着刺猬头的阳光少年见菊丸和大石立在校门口,周围还有一堆学生不停张望,停下自行车大嗓门的嚷道。车后坐着个戴白色太阳帽的拽拽少年。
菊丸转过头,“是桃城和小不点喵。”
“不知道的里面是谁喵~”。期待的看着车子。桃城也好奇的过来凑热闹。拽拽的少年向下按按帽子,转身离开。
“越前你不看吗?”桃城叫住少年。
“切,MADEMADEDENE”提好网球包,吐出越式名言。少年脚步不停的向校内走去。
华丽的车门在众人的期待下缓缓打开——
一个黑衣侍从先走下车,平淡无奇的脸,众人纷纷失望。却见此人退到一旁,打开后面的车门。恭敬说道:“少爷,青学到了”。
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皮鞋,雪白色的长裤称出一双修长的腿,接着是那长及腰间流光般美丽的银色长发。
那个少年以无比优雅尊贵的姿势下车,直身站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人为他的风华惊呆。
该怎样形容这个少年?
银色的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掠起,清雅绝丽的脸庞上一双清灵透澈的墨色眼眸如同夜光般美丽,陶瓷般洁白的肌肤。纤细修长的身形稍稍瘦弱,如同风中娇嫩的花蕊,让人情不自禁想去呵护。
这样一个人,他是谁?
少年看着前方写着青春学园的校牌,笑容轻轻绽放,气质荏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