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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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修仙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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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杨国舅见到这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眼波流转,一时之间身不由己,附在宝淑耳边低声道:“可不是,这山上妖异地很。”

    两人四目相视,越说越投契,宝淑也不坐轿,二人慢慢步行下山。宝淑越发觉得这国舅可信,便悄声说了自己上山是所为何事。

    杨国舅神秘一笑,低声道:“公主莫忧,我今日上山,见太子奢靡,养珍禽,竟以珠玉喂之,实非良配。”

    宝淑心下说不出地熨帖,破涕为笑,道:“国舅真是好心肠。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求依依能快些打消这不靠谱的主意。”

    杨国舅道:“公主才是菩萨心肠,我只恨没有早日与公主相交。”

    二人相视而笑,均是感谢那不识抬举的太子。

    “不识抬举”的太渊正捉着邢列缺的小细腿,问道:“你去做了什么?”

    邢列缺扭头轻啄了他的手两下,道:“不过是吓她一吓,你还当真心疼‘岳母’啊?”

    太渊捏了捏他的小尖嘴,道:“胡说什么,你可别做过头,惹了尘世羁绊。”

    邢列缺不由伸出翅膀摸了摸被自己啄到的手,道:“放心,我有分寸,不过是让她梦到你变成身形可怖的怒目金刚。连着梦几晚,我看她还能惦记你不能。”

    太渊笑道:“不需你这样,她也不会惦念我。若不是她的女儿心意坚定,宝淑不见得能看上这一太子身份,毕竟太子位也是可以换人来坐的。”

    邢列缺不由冷哼道:“势利眼。”

    太渊道:“若不如此,宝淑恐怕早已和先帝的其他子女一样,泯然众人了,哪里会有现在风光。”

    邢列缺道:“这风光也只有她这等人愿意享有了,这要在《仙界穿越秀》节目里,她可活不过一个节目开头。”

    太渊奇道:“你说的这节目,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邢列缺一时兴致盎然道:“就是让神仙分出一道神魂,编造一段凡人的记忆给这神魂,再把神魂放到众多仙人合力制作的吉光片羽镜里。镜中有无数仙人编撰的幻境世界,神魂就随机‘穿越’到某处幻界里,按自己先前的选择,生活一段时间或者一生。”

    太渊笑道:“这不就是穿越小说的三维化吗?”

    邢列缺点点头,道:“对啊,说穿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之前被关着时,也是无聊,只好天天看这个。后来躲过我爹的监视,就来找你啦。”

    太渊皱眉:“你父亲监视你?”

    邢列缺支支吾吾道:“你知道的,仙人真身下界,是受天道压制的。爹他也是担心我嘛。”

    许是今日白天提到的“噩梦”、“穿越”之类的词汇太多了,太渊当晚竟然也做了个梦。

    这一次不同于以前邢列缺托梦,也不像是普通的做梦。太渊感觉自己又经历了一次“穿越”。

    只不过,这次穿越的地方好似是在天宫。

    因为只有天宫会有这样如梦似幻的美景。

    前面传来一阵争执声,他朝前走去,竟然是人形的邢列缺与一名稍显成熟的男子在争辩。

    太渊听了两句,原来,这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子竟是邢列缺的父亲。

    在天宫中的邢列缺似乎也多了几分缥缈,他言辞并不十分激烈,却很坚定地对男子说“爹,我就是喜欢他。不管你反不反对,我只愿意喜欢他。”

    那飘然出尘的男子道:“你是色迷了心窍!天宫里这许多仙子,哪个不比那太渊好?”

    邢列缺只道:“爹,你喜欢仙子,不代表我也要喜欢仙子,更不代表仙子也要喜欢我。我心里只有他。”

    男子道:“只怕他心里没有你!”

    邢列缺道:“我心里有他,他也不是对我无意。爹,你是他顶头上司,天天对他横眉冷目,他敢对我热情才有鬼。”

    男子气道:“我什么时候对他横眉冷目?因为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我天天在他跟前陪着老脸说笑,只那太渊冷心冷清,不为你所动。你倒怨到你爹身上来?”

    邢列缺哼道:“明明你们俩整天板着脸相对,哪有什么说笑。”

    男子也是一声冷哼:“你也知道他整天一张冷脸,你爹我对着他哪里笑得出来。”

    太渊仔细地看向邢列缺,比起那男子的不食人间烟火,他多了些飞扬神采。

    这一刻,太渊好似忘了什么梦境,什么穿越。他就是此时此刻的太渊。这时,他还没有元神下凡历劫,他正在听着这对父子的争执。

    而他知道,这争执很有可能是那男子特意让自己听到的,因为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有什么牵扯。

    其实他说得很对。

    太渊有点漫不经心地想,他就是冷心冷情。可是与其到时伤心伤情,还是现在冷心冷情的为好。

    如那人所说,邢列缺或许是一时的迷了心窍,他对他的“喜欢”,能有多久呢?

    只一时的欢愉,就让大家以后相见都没什么意思,这并不值得。

    他有些出身地想,或许,他应该下凡历劫了。

第十三章 九天书院() 
太渊侧身躺在床上,看着趴伏在软枕上睡得香甜的鸟儿出神。

    “梦中”,太渊明明知道吉光片羽镜的事情——他也参与了制作这面神镜,在镜中的幻世界里,仙人历劫不用担心心魔入体、沾染尘世因果,但他还是毅然下凡了。

    邢列缺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他也让他以为自己不知道。

    为什么?

    邢列缺一觉醒来,就见太渊正在拨弄自己头上银白色的毛毛,他轻轻啄了那修长莹白的指尖一下,道:“你今天好像有些怪怪的。”

    太渊抱起他,放在自己胸口处,轻声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邢列缺睁大了黑豆眼,问道:“梦到了什么?”

    太渊道:“梦到你在仙宫里,正和一个仙风道骨的神仙争执。”

    邢列缺一下站直了腿,道:“那我们俩在说什么?”

    太渊笑道:“那仙人正在规劝你,他说,‘乐太渊冷心冷情,并非良配’。”

    邢列缺身上的毛都快炸起来了,连声道:“你那时果然听到了!就说他怎么在外面就跟我谈心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等我回去的——看我怎么父亲大人您算账。”

    太渊轻轻抚平他的羽毛,道:“等你回去,恐怕是他老人家先来找你算账。你可是偷跑下界的,仙体下凡,牵扯不小。”

    “没事,我下界也是因为老爹,到时,爹他自会应付。”邢列缺拿自己的小脑袋蹭蹭他的手心,讨好道,“你下次可别再听我爹一句话就跑下人间历劫了。他那人,天天还骂我呢,我要是因这个,要得历百八十回劫了。你有什么不痛快,就跟我说,好不?”

    太渊笑道:“好啊。不过,跟你说了有什么用呢?”

    邢列缺骄傲道:“我可是你上峰,当然要保护下属了,爹他最终会听我的。”

    太渊似笑非笑,揉捻着他的小翅膀,道:“可是,我在梦中明明听见,你父亲才是我的上司啊。”

    邢列缺原本眯着眼舒服地叹气声顿时噎了回去,他左顾右盼了一番,见躲不过去,索性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小奶猫,咪咪叫着装可怜。

    太渊用手轻轻挠他的下巴,道:“怎么,不敢说话了?”

    邢列缺只好闷闷道:“好吧,是我不对。”听到太渊的轻笑声,他仰身躺在了床上,露出毛茸茸的肚皮,道:“等回天上,你帮我在我爹那儿美言几句,让他别罚我,好不好?”

    太渊转而用手指理顺他肚皮上的毛,道:“可他好像不大喜欢我。”

    邢列缺舒服地眯着眼,道:“谁说的,爹他还是能听进你的话的。他是觉得我胡闹,不信任我能专一用情,怕我到时候得罪了你,以后都没好果子吃,才故意让你听到那些话。他觉得与其我得罪你,不如他来得罪。爹总怕下次历劫不成,会陷入天人五衰。其实,他才不会呢。只要世界上有仙子美人们在,就会有他这个花心大萝卜在,就凭借他以多情入道这点,就足以能活到天荒地老了。”

    太渊奇道:“你父亲是以多情入道,那你呢?”

    邢列缺支吾了一下,道:“我当然是修的专情道啦。”

    太渊笑道:“你父亲觉得你不能专一用情,梦里的我也是这样的想法,那你肯定不会是什么专情道。小猫儿,你和你父亲一样,是多情道吧。”

    邢列缺深深地发现了“多说多错”这句话有多对,乖顺道:“虽然是多情道,但是我真的很专一啊。”他叫屈,“我的多情只用在了看各种话本上啊。”

    左清泉一路小跑进了屋里,低声急道:“陛下来了!是悄悄出得宫。殿下,快准备准备吧。”

    邢列缺诧异道:“他终于想你这个儿子啦?我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呢。”

    太渊戳了戳他的肚皮,道:“变成鸟儿,让父皇也看看你。”

    左清泉擦擦头上冷热交集的汗,深觉自己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先是见到猫说人话,再是看到猫大变活鸟,还是那只每天都见到的“珍禽”,他觉得已经没有任何事能够再击倒他了。

    皇帝看着这些青砖瓦房,只觉心酸。他第一次来时,还纳闷太渊怎么盖了这么些房子,只那时顾不得问这些杂事。现在想来,冥冥中一切自由定论,太渊也许早有所感。也许当初仙人入梦,让他看那小蛟时,就告诉了他,只是他没有明白。

    渊儿只是小蛟,终究不是小龙。

    太渊迎了出来,皇帝看到儿子穿的一身素净衣袍,又是一番叹息。

    太渊倒很是闲适,毕竟当初那花红柳绿的衣服只是皇帝本人的喜好,他并不觉得那样有多美。

    太渊道:“父皇怎么就这样来了,若有万一,可如何是好。”

    皇帝道:“朕带了好几个大内顶尖的高手,没事儿。你父皇我也是能上阵杀敌的,来个把宵小之徒,也是有来无回。”

    太渊将皇帝迎到书房中,先将邢列缺招来,道:“父皇,这位便是梦中仙人请来的道长。”

    皇帝讶然地看着这鸟儿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便展翅飞了出去,悄声道:“这是怕你把道法传给别人?”

    太渊倒没想到这节,暗想还是皇帝想得多,道:“怎会。没有仙人的点化,即便有了道法也是一筹莫展。更何况这道法只是让儿臣身轻体健,能够帮着仙人做事,并没有什么长生的奇效。”

    皇帝暗自奇怪,难道不是神仙感到了他的意愿,才赐给太渊道法的吗?他道:“他要你做什么?”

    太渊道:“如今妖风四起,仙人不愿天下万物就此毁于灾祸之中。所以,他传给儿臣一本奇书,以此来降妖除魔。”太渊拿出了上次静槐所赠的古书。

    皇帝一看书封上的《九州图志》四字,大惊道:“这不是前朝开国太\祖的字吗?”

    太渊还没有细看过这书,此时看去,果然与宫里一件物事上的字迹一样。便道:“儿臣还不知这书要如何使,父皇可知?”

    皇帝凝重地摇摇头,道:“朕也不知道。只是这要真是前朝那位的东西,必然有大用处,渊儿一定要好生藏妥。”

    太渊应下。

    皇帝又强打精神问:“即便要助仙长降妖除魔,也不必斩断尘缘,渊儿可有问为何。”

    太渊叹息道:“仙人说,让儿臣掌道,是为了天下太平。道是不会让人间帝王来执掌的,儿臣若为帝,唯有死。”

    皇帝一时默然无语,他是不怎么信有妖的,或者他觉得即便有妖,他也能用天下兵马除了这些妖魔。可是有些事他又不敢赌,即便这会让他的儿子血脉断绝。

    太渊笑道:“父皇莫忧心,儿臣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清清静静,不知有多舒心。”又问了重新立太子的事。

    皇帝只说并没有另立太子的心思,便道:“你二弟多些时日便会大婚,到时渊儿你可要去参礼?”

    太渊道:“不了,仙人既然说要斩断尘缘,儿臣便不会再轻易下山。到时让清泉送去贺礼便可。”

    皇帝点点头,没有说话。

    太渊便请皇帝题了“九天书院”这几个字,皇帝一时有了兴致,还在旁边写了一行小字——如朕亲临。

第十四章 九州图志() 
第十四章九州图志

    送走了皇帝,太渊让左清泉去把御笔装裱好,挂到书院门口,九天书院便算开张大吉了。

    太渊终于能得空好好地看看那本《九州图志》。

    这书封面的题字锋芒慑人,有一股凛然正气。只是字与字之间间隔的有些远。太渊越看这字,越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将神念附在书封上,赫然看到,“九州”与“图志”四字之间,有两个红色小字——妖异。

    太渊道:“原来这书叫《九州妖异图志》。我原以为它是一本绘有山川地貌的书,看来并不是。”

    邢列缺趴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书,道:“这字看起来跟你的有些像,就是有些太过锋芒毕露了。快些翻开看看啊。”

    书的第一页是一张空白的纸,太渊翻到下一页,才看到绘有九州山川河流的图文。

    这书虽然名叫“九州”,但是却包含了前朝江山三十多个州,叫“九”不过是个虚名,里面可能暗含着前朝帝王期望江山永固的愿望。然而这愿望终究没有实现,他最终的结局竟然是被亲弟毒害。紧接着前朝的江山归了当今太\祖,前朝皇族也被清算地不剩几个了。

    太渊翻到琼州这一页时忽然心中一动,他抬手一挥,那纸上的琼州竟然立出了纸面。

    它像一座小小的模型立在书页之上。

    隐约可见河流奔涌,山峦起伏。

    太渊整个心神好似与这书连在了一起,他心念一动,那小小的“模型”突然变换起来。某一处越变越大,其它区域慢慢在边缘消散。

    等到那处固定时,上空浮出一行金光小字——南安郡。

    那南安郡疏忽而动,同时亮起数个红色小点。

    然后,某一处最亮的红点处渐渐变大。名山大川逐渐消失,奔涌河流成为涓涓小溪,偶尔似有炊烟一晃而过,间或听闻一两声犬鸣。慢慢的,图像定格在一处看起来暗沉的院落里。

    一个看起来神志不清,半寸小人儿似的男子走进院落。

    他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摇摇摆摆,全无章法地走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画面一阵波动。

    一张美丽阴森的脸庞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麻衣的女子。她静静地坐在房中,看着那男子进屋。

    那男子好像突然睡醒了,回过神来,他看到面前的女子,悚然大惊,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去。谁知,也许是太过慌乱了,被门槛狠狠地绊了一大跤,灰头土脸地在地上滚了半圈,直接滚到了女子脚下。

    他惊恐地抬头,恰恰好对上了女子古井无波的双眸。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重又爬起来,飞跑出门口。这一次,他竟然跑了出去。他脸上露出一个惊恐喜悦混合的扭曲表情,下一瞬,那脸上就只剩绝望——白衣女子正正地站在院落中央,她就挡在他的面前。

    男子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女子只静静地看着他。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飞快地打开瓶盖,朝女子扔去,他全身带着一股狠戾的凶性。

    小小的玉瓶里盛着他从高人处求得的黑狗血,他默念着一定要让那女人魂飞魄散。

    谁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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