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受了重伤,只留下只言片语就昏迷不起,大王现在都不知怎么样了,自己又被逼成了这样。
姜王后很无力。
她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想的。
他的目的和其他诸侯一样。
但是不同于其他人,他不需多想便可动作。
因为他有一对可以利用的外孙,和她这身为堂堂国母的女儿。
姜王后很伤心。
夫不在。
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俩孩子,想要捍卫丈夫的一切显得如此无力,犹如螳臂当车。
而最能帮助自己的娘家……
她抬眼,姜桓楚看她这般,柔声:“你莫要这样。你要相信,为父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们母子着想。你要知道,那宝座如果一直空着,各路的诸侯虎视眈眈,断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母子仨。现在,只要你按为父说的去做,让郊儿为王,你为太后,我从旁辅政,诸侯们知难而退,待过一段时日,大王回来,我们就让郊儿退下来,如果大王回不来,那事情也能平息了去,让雨过天晴,天下太平。”
多么华丽的言语。
那……
如果不答应,她“孤儿寡母”是不是就会被丢下,任各诸侯宰割,没人管了……
姜王后暗讽垂目,无奈,绝望了。
姜王后这边已经被迫妥协,帝辛那头却依旧水深火热。
帝辛的心在狂跳。
他握紧了斧柄,准备死前来个痛痛快快的大战,就在他刚要提斧的那一刻,人群后面突然骚动。
大家警惕回头,全是大惊。
抓住哈的家伙已经被青巴秒杀。
哈如箭奔进了黑夜,青巴咬牙杠抱一根很大的火木(起火烧红的木头)直直向他们冲来。
大家狼狈躲避,有人来不及被火木扫中,摔了开去。
青巴耍得疯,像失控了一样,拦不下来,在人堆里硬生生杀开了一条大道。
他大吼一声“撤”,甩出火木转身就奔,帝辛回神,马上咬牙跛脚跟去,那伙人惊魂中回神,一弓箭手追来两步,张弓搭箭,怒一声:“跑?”
“轰”的一声,他身边地上死了一般的狐宝突然化雾,众毫无防备,措手不及中惊震。白烟弥漫,地面震动,獠牙大张,金目圆瞪,巨狐引颈一抖,威怒低头,眈着他,苍老的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一般,道:“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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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胖狐爷被吵醒了~HOHO~
☆、变(四)
那人吓傻了。
所有的人都吓傻了。
该逃的没逃,该追的不追,大家都僵在了那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巨大的狐头就在那射手面前。
距离近得是名副其实的大眼瞪小眼。
一颗獠牙就差不多跟他一个人这么大。
狐宝合起了嘴巴,鼻孔呼出来的热气吹得他发丝、衣服哗啦哗啦的,他也不知道是被吓死了还是吓僵了,上了弦的箭对着眼前这让人尿裤子的危险竟不知道射。
一双金目眯起来对眼前小人打量。
这样的宁静很快地被别人打破。
一个手里拿长矛的最先回神。
怕极,杀心生。
他紧张盯着狐宝,缓步悄然后退,末了,侧走,偷潜,绕了个小弯来到狐宝爪下。
他提气咬牙把手中长矛狠一举,帝辛发现,刚要张口,狐宝连眼皮都没抬,竟直接提爪一掌把人踏到了脚下。
如同在下雨天踩了个小小水洼,血浆一下向四周迸发,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这一下,大家似是都解了定身术,大家都恐惧爆发,开始惊惶地向四处逃散开来了。
青巴反应最快,最先迈步狂奔。
跑入林中,他回头发现帝辛没有跟来,心一提,暗骂了一句,又撒腿跑了回去。
一顿快跑,出到林外,狐宝已经开始在享用自己醒来的第一顿大餐。惨叫声,杀戮声,兵器顽抗声不绝于耳,青巴扫了四周一眼,看帝辛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眼中冒火,冲过去就直接拉他。
帝辛猛地回头,青巴刚想骂就被他拉住了。
青巴顺他目光看去,见狐宝嚼着嘴里的,一双怒目直直眈着他们,一下惊怔。
“走!”
青巴抓紧帝辛手臂,暗暗拉开架势,腰马合一,想要在狐宝噬来之前把腿伤的帝辛往背上带了奔去。但是,狐宝似是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动作比他更快。
巨颈闪电般的一伸,青巴竟被它噬去。
帝辛吃一惊扑上去抢,狐宝完全不给面子,仰头引颈就要把青巴直接吞下。
青巴命大,慌乱中抽出砍刀也不知道凭的是什么本事,竟从它嘴里摔了出来,帝辛冲去救扶,俩人跌跌撞撞,狐宝似是怒了,对着俩奔逃的人就是一声嗥吼。
正是这一声嗥吼,原本还在惊惶中的帝辛愣住了。
突然地,他并不是那么怕了,连青巴死拽他都不走。
青巴负气。
难得的要飙。
可是一张嘴一看帝辛那脸,一怔。
帝辛此刻就是一张家长脸。
(— —b ……)
就跟平时见到哈无理取闹他摸出藤条准备大刑伺候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青巴一时间挺:汗~
他认为狐宝根本就不认得帝辛。
他觉得帝辛这一自作多情好傻。
他犹豫要不要丢下帝辛自己走算了,可是抬眼看狐宝瞪上了他,马上,他就不敢动了。
敌不动,他不动。
但是狐宝一直在动,他却犹豫该不该动。
刚才一劫,证明他的动作根本没有狐宝快。
他咬牙,心想也许自己今天要把魂留在这里了。
狐宝的巨大狐头低了下来伸到了帝辛面前。
青巴眼一睁,气一提,手中的砍刀一握,那帝辛竟然连眉都没抬,看着狐宝,不给反应。
末了,只听帝辛道:“你要再撒泼我就不要你了!”
声音不大,青巴心一惊,果然,狐宝呼一口粗气,很生气地张开了嘴。
獠牙外露,全是红色,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喷着帝辛。
帝辛静静地盯。
静静地盯。
无声静寂了半会儿,让高度警惕的青巴惊异的是,狐宝竟然皱起了眉头,收起了獠牙,可怜兮兮地“呜呜”两声,整个放松把脑袋贴到了地上。
我就知道!
帝辛心里暗骂。
吃那些人是填肚子,咬青巴其实就是耍性子。
如果真有那吞了的心,青巴刚进嘴就会被他嚼碎了去,哪里还有什么机会从它嘴巴里掉出来。
本性难移。
帝辛很气。
但是硬是耐下了性子,伸手想要摸摸,安抚它。
却不想,狐宝突然眯眼,猛地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青巴狠噬。
杀气之重,让帝辛惊震。
难道猜错了?!
帝辛急回头,青巴已经迅速翻身跃了开去。
身法之快,力气之大,帝辛被他过来猛地一抓,挂上背就往狐宝身后奔。
帝辛摸不着狐宝状况,不甘心转脸,看到背后发生的一切,他惊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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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过年了
却过得不是那么地顺
无端端全家都生病了
瓦症状严重
去了医院
结果还是不行
连夜又另外找了医院
折腾了这么多天
昨天刚坐下来
今天又在其他事情上又出了状况
为啥过个年总是这样……
上一年也是
无端端弄伤了脚踝
康复就花了半年……
小幸惆怅
耷拉着脑袋
运气……
能好点不?
☆、探~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新的一年~
心的一年~
小幸奔来向大家拜年~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
财情旺旺~
事业旺旺~
好桃花旺上加旺~
哈哈~
恭贺新禧~恭喜恭喜~o(∩_∩)o~
后面,一条巨蟒被狐宝硬生生从林子里拽出来了。
天又开始下雨。
天空越发清明。
泥水激起,树群轰倒,两巨兽蛮缠激斗,因为雨的关系,地上还有那巨蟒身上湿滑非常,狐宝擒它不住,被它腾起巨尾一把挥来扫了开去。
狐宝飞出,压树群倒下。
云状的黑色在雨水滋润下越发深邃发亮,蟒蛇迅速游来,眯眼吐信,把帝辛两人眈上。
那种眈,带着阴狠。
俩人退无可退,青巴杀气心生,握紧了砍刀挡到了帝辛前面。
巨蟒的表情如同狞笑。
仿佛在嘲笑青巴的自不量力。
它张大了口,下巴下掉,猛地向他们噬去,耀眼的绿光突地从帝辛身上迸发,巨蟒双目被耀,吃一惊动作一顿,不想,脑袋马上被袭,被赶过来的狐宝一爪狠踏。
泥水溅起泼了帝辛俩一身。
青巴不动,帝辛抹脸,还没来得及张口破骂,那狐宝比他更气愤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传来。
“他NN的喽啰!狐爷不发威你真当老子只剩下两把刷子?!”
巨蟒猛挣,腾起尾部,泥水狂泼,狐宝刚才摔的巨痛,现在又被泼得眼红,污爪一掌狠踏“七寸”,它怒嗥一声,一口狠狠直接啃了上去。
利齿一出,开膛破肚。
皮开肉绽,空气无比腥臭,混乱中,巨蟒不知是怎么挣脱开来的,一道光闪过,它遁身逃去,狐宝并没有追,而是吐一口血腥,呸掉那活生生撕下来的蛇皮和肉。
它知道,那蟒伤得这么重,肯定活不长了。
如狐宝所料,巨蟒出逃不久,就在林子里头倒下了。
虽死,不尽败。
林中一蜿蜒盘绕的小蛇在它完全咽气之后化作一缕绿烟,不久,出现在国师府上。
“什么?那妖的元珠在大王的肚子里?”
国师惊诧片刻,转头:“可真确?”
绿儿拱手,恭敬:“熏黄死前是这么说的。”
“……”
国师转回身来,沉默了一会儿,气促,咳了起来。
他是法坛上唯一留存者。
为免被人抓去问罪,一直对外夸大自己的伤势称昏迷不醒。
对他来说,帝辛必须死。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醒”过来,站出去说话。
他不但要掩饰自己蛇妖的身份,继续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功名利禄,还要借着为帝辛报仇的旗号率众铲狐妖,夺元珠,腾云化龙。
可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师尊。”门外进来一个年轻人,拱手上报:“宫里来人了。”
又来了?
国师收回思绪,眉一挑,放下了抚在胸口上的手,回道:“就说还没醒,说我未见有起色。”
“是。”
那人恭敬拱手,面对国师低头退了去。
他快步踱到殿前,在来访者背后打手势。
府里负责接待的人得令,不着痕迹点头,收回目光,凑近来人,开始动之以情。
来访者不疑有他,没有要求进房探看,也只是听得三言两语,就被打发。
后来那人回宫上报,听他报来的姜王后听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再细问,那人根本回答不上。
姜王后瞬地明了,知道这事根本没被放到心上,那人也就是混了过去,做得马虎了。
姜王后有点恼了。
大王不在宫中,人事多变。
这多事之秋,无人能帮她,就连这身边小小一侍卫都这般轻待她。
她想来心火上涌,头痛欲裂。
一旁站着的蛐儿看姜王后扶额赶紧开口斥那人离去。
那人退了下去,蛐儿给姜王后送上热水,正要嘘寒问暖,只听姜王后小声对她道:“去,把黄贵妃请过来。”
蛐儿一愣。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大王出事之后黄贵妃是第一个有动作的。
她不是马上使人去请武成王搜索大王的行踪,而是马上带了一大帮奴婢去了寿仙宫。
听那头的人说,黄贵妃是想趁乱,趁大王不在,要抓那新进宫的苏娘娘,给点颜色看看,但是因为一无所获,后来还挨了皇后的训,再后来连安都不再来请了,扬言称病,窝在了自己宫里耍性子,百事不理,足不出户了。
“你去就是了。”
“诶。”蛐儿应声,但是想来有点为难。
她过去,怕那黄贵妃不但不会来,还会折腾她,趁机刁难。
姜王后看她脸色犯愁,淡淡扯了扯嘴角。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姜王后眼睑垂下,末了,抬起,在蛐儿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蛐儿惊诧。
“娘娘,你……”
“不必说了……”姜王后站起身来,把目光幽幽投向了窗台之外,道:“去吧。”
担心,关切,蛐儿忧虑,张口,却没有再问。
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去。
姜王后闻脚步渐远,淡淡地抬起了双眸。
昨天,又有人向她施压。
她的心里……有个想法。
她仰望眼前暗灰天空,想那天大地大,心中凄凄,强耐着泪意,幽幽轻声:“大王,您现在到底在哪……”
同一时间,正在远方的帝辛心底突然“砰”动。
他微怔,眨巴双眼,心有灵犀一般,把头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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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坦白~
哈已经回来了。
正盘腿坐在木头床上一动不动。
他跟眼前已经小童化了的小狐宝大眼瞪小眼。
小狐宝一条白毛毛的尾巴悄然伸了出来。
潜进了被子里,绕到哈身后,支了起来,在哈的后脑勺上大力突敲一下。
“呃?”哈猛一回头,什么都没看见,小狐宝:“哈哈~”
“你动了!喝!”
“喝”字刚出口,小狐宝后脑勺突遭一记“爆栗”。
小狐宝摸着小后脑勺回头,帝辛眉头紧蹙,一脸凶巴巴瞪着他,吼:“你以为赌酒呐?!你也要喝!”
说的是药,小狐宝委屈,胖胖小手掀起身上属于哈的粗布衣裳,控诉:“可是……我已经好了啊……”
圆圆的小肚皮上,是一道让人心惊的鲜红色肉痕,小狐宝觉得痒痒,想要挠,帝辛赶紧把他小手拦住。
其实帝辛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喝这药。
这是青巴刚才在床底下摸出来洗了洗放水熬的草药汤,听哈说这伤药是常年备着,人喝了能活血化瘀,小狐宝是狐,这东西他喝了不知道有没有用,没用还没什么,要是喝坏了,那麻烦就大了。
这药一共四碗。
青巴那份早已经喝了,人也出去了。
帝辛看哈自动自觉端起来灌了,再看小狐宝,他硬下心来也端起了一碗送到小狐宝面前。
药单是用闻的就很苦。
小狐宝小脸皱到了一块,大大的眼睛抬了起来,向帝辛撅起了润润的小嘴。
帝辛看他这般,自己先尝了一口,苦臭味自口腔中扩散,帝辛强忍着反吐的冲动,把碗送到了小狐宝面前。
小狐宝嘟长了小嘴“吸~”的一下,那可爱的五官一下全都挤到了一块,小牙紧咬着,两片小唇撅成了个正四方的,那药一直从他嘴里往下漏,帝辛赶紧拿布来接,小狐宝被那味道刺激得好崩溃。
但即便是这样,那碗药还是在帝辛的以身作则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
分量虽然大减,桌上剩下的另一碗,帝辛没有再勉强他。
被弄坏的门已经被重新装上。
现在外面已经天晴,但已经是黑夜。
带着蓝墨,天空下树影重重,青巴在那帮人搭起的大篝火前烧着东西。
传来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