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傅余君尘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不是他说那话要的结果,更加不会相信,自己由衷而发的话,引来的会是更加恶劣的后果。
只是聂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嘿嘿。。。你见过你最亲近的人在你眼前痛苦求生吗?你有过最亲的人一个个痛苦死去,你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吗?你遇到过一个你曾经最爱的人,转眼成为杀死你亲人的帮凶吗?还有那些你曾经熟悉的人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将你仅有的一切剥夺干净。你最恨的人,却又那么遥不可及。心中有爱的人,却不能启口,好难得有一个亲近的人,自己却要算计如何才能让他走上自己预计的阴谋。”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本以为我害死了你。”
又突然间露出仇恨的目光:“而那些道貌岸然的混账,却突然传出天大的好消息!都是他们!都是他们!毁了我的一切!让我变成忘恩负义的混蛋,让我变成了假仁假义的卑鄙小人!该死!都该死!!!我要杀尽这天下无耻之人!我要撕毁这道貌岸然的世界!杀!杀!杀!!!啊!!!”
聂云仰天长啸,浑身在刹那间迸发出强大的黑色水灵气!
强大的力量,以他身体为起点,荡碎了周围一丈之内的任何东西。
劲风扑面而来,傅余君尘咬了咬牙,兀自镇定的站在那里,另外一边的那群人则是各自惊怕后退。
聂云的长啸,如雷贯耳,持续好长一阵,方才停止。
若是再继续,傅余君尘都不敢保证自己的耳朵不会被震破。
就在聂云停止那一刹那,周围的黑色灵气,在刹那间收归回他的体内。
整片地方陷入恐惧的寂静。
傅余君尘明白双方的修为差距不是任何东西能弥补的。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取,也是应当的。”
“那就纳命来。”聂云沉声说道,而几乎同时,他手中的剑,发出嗡鸣声,在转眼间,脱开他的手,带着一蓬蓬的黑色水灵气,划破长空,直取傅余君尘的脑袋而来。
这种引颈就戮的自我放弃,是傅余君尘有史以来第一次放弃对于生命的执着。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如此对待的,现在也只有聂云,那个从土堆里将他刨出来的人。
他闭上眼,等待着长剑的到来,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眼前一片漆黑,他讨厌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冥神怜悯他,让等待死亡这一刻,感觉是如此的长。
“什么?”直到周围有数人连续的惊讶声响起,才让傅余君尘睁开眼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无奈。
蝎子‘墨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释放出白色灵气,笼罩了它与傅余君尘。
而圣剑莫邪,则是在这道灵气壁障之外缓缓游荡,似乎在找寻进入灵气壁障的入口。
聂云冷哼一声,一蓬法力释放出,直接控制了圣剑莫邪,他手臂一挥,连着圣剑的黑色法力链条,裹着圣剑高高的顺应着聂云的手势,然后急速劈了下来。
只是,原本犀利的气势,却在那道看似脆弱的白色灵气壁障之上,戛然而止!
聂云眉头一皱,手势再次抬起、落下,只是依旧是先前的结果。
“哼哼。。。”聂云笑着,只是显得那么的冷冽。
“这东西和那蝎子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吧。只是你以为我没有这把剑,就杀不了你?你可别忘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给你的!”
说完,聂云浑身散发出浓浓的黑色灵气,随即他的手心开始急速变化,灵气急速凝聚,而他的嘴里同时冷冷的说道:“道法,水净。”
傅余君尘知道再也无法躲避了,拍了拍身边的蝎子,说道:“你我缘分已尽,你走吧。”
而就在傅余君尘说话的时候,墨蝎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带着傅余君尘消失在原地。
墨蝎施展了他天生的法术,土遁。
当傅余君尘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在十丈之外,只是他看向聂云的一刹那,他分明看见了聂云的一抹冷笑。
就在下一瞬间,一道空爆声在他身前一尺处蓦然响起,然后就是两蓬不同颜色的灵气各自消散在空中。
一蓬红,一蓬黑。
这时的傅余君尘心中一惊,才知道自己在死亡面前又打了一个转,那自然是聂云的攻击,只是被人帮自己挡了下来。
而对于攻击的到来,自己居然毫无所觉!
聂云的冷笑,分明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傅余君尘环顾四周,发现并没发现有人在施法,倒是他眼前的那些与聂云之间的树木,在轰然声中,齐刷刷的倒下。
好生厉害的攻击。
“道友,杀戮太重,终究不是好事。”应声而来的,是一个偏偏书生,温文尔雅。
他似乎从虚无中走了出来,淡定、从容。
但他的到来,带给聂云的却是气势上的无比谨慎和冷冽,好似动物遇到天敌一般的搏命气势。
他嘴里沉声说道:“蛮王?”
“区区虚名,到头来一切皆空,道友戾气太重,何不随我回栖风小渡,共同参悟天道。”那书生打扮的修士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聂云,看似毫无气势,唯有聂云露出从未有过的警惕。
只是那书生忽然疑惑一声,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傅余君尘的耳朵里。
他的眼神分明是看见了聂云手里的剑,这时的聂云阴冷到了极点,也不见他任何动作,浑身却是滴出一滴滴的鲜血,脸上眨眼间就布满血液。
那书生见此,眉头微皱,只是这一瞬间的时间,聂云的整个身体突然化成完全的血水,随即‘嘭’的一声炸了开来,无数血水溅落一地。
书生眼前一道无色壁障挡住了溅飞向他的血滴,‘嗤嗤’声随即传来。
书生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稍后,他才看了一眼傅余君尘,随即消失在虚无之中。
第十四章 蛮仙、圣仙、圣地
傅余君尘不明白那书生眼中的意思,他在猜测这人到底是谁?
“蛮王?是什么人?”他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这可是救命之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略微沉思,余光却发现有人在快速的跑向他。
他顺眼看去,是那个小女孩和半大男孩。
傅余君尘看着他们跑近,而那小女孩一走近就立即露出一副羡慕表情说道:“好威风的坐骑!给我坐坐吧。求求你了。。。”
傅余君尘这时心思复杂,并不打算理他两人,拍了拍蝎子,就要转身走人。
“慢着!”“小友,莫慌离开。”两声同样阻止他离开的声音先后响起。
第一声是那半大男孩的,另一声则是从那群人里面发出的,再看却是那紫衣女子。
半大男孩凌飞和小女孩同时转头看向那群人,而凌飞则是率先说道:“我先叫的他,我先说。”
“好啊。”紫衣女子微微笑一笑,满口答应。
凌飞转头看向傅余君尘,就准备说话,却被那小女孩生生打断,她极为高兴的叫道:“还是纯黑色的!我喜欢!”
然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着傅余君尘央求道:“给我坐坐嘛,就坐一会儿。。。”
他旁边的凌飞黑着脸,看着她,见她要伸手向前去摸大蝎子,他终于吼道:“凌苏!”
小女孩被吓得急忙收回手,但等到反应过来,她立马生气的对着凌飞同样吼道:“干嘛?”
“逃命要紧啊!”
“哦,哦,哦。对,对,逃命!”叫凌苏的小女孩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她朝着傅余君尘吼道:“还不让本小姐坐上去,难道等那怪人杀回来?笨蛋!”
也不等傅余君尘回答,她自己倒是先爬了上来,直接坐在傅余君尘前面,东摸一下西摸一下,乐的咯咯直笑,高兴地不得了。
一直黑脸的凌飞,也学着她的样子想要爬上蝎子,却被蝎子敌视,不让他上去。
凌飞也不怕,朝着蝎子大声吼道:“咋的?女人能上,我就不能上?”
傅余君尘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蝎子,让他安静下来。
凌飞立马就往上爬,而那边的紫衣女子,开口说道:“我们是木宗圣地的人,几位小友,可否有兴趣到我们木宗一游。一来我和我姐姐还能暂时保护你们的安全,二来也希望几位小友顺便帮我们向宗门证明一下,剑魔的厉害之处。”
傅余君尘不太了解木宗圣地的来历,但他心里直接就决定了要去木宗圣地,他需要学习修道之法。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好啊。”傅余君尘毫不犹豫就决定了。
紫衣女子长相贤淑文静,给人淡淡的柔和感,甚是柔美,甚至那一身紫色都没能破坏她那一份从容、淡雅。
紫衣女子听到傅余君尘的答案后,立马微微一笑,然后回身朝着身后的人命令道:“回宗门。”
蛮仙和圣仙,是修仙者内部两个敌对的群体,同时也是最大的两个群体。
蛮仙,以追求和得到仙纹为修行主要方式。
圣仙,以追求自身的无限强大为主要的修行方式。
蛮仙,多是无意间得到某些仙纹的细小部分,从而得到力量,以此进入修仙者行列。
而圣仙,则多是世代相传的修行方法,循序渐进。
圣仙自诩为名门正派,看不起那些突然间得到部分仙纹而实力暴涨的修仙者,称他们为蛮人一般,道性不够,根本不能称为修道者,这是对道的侮辱。
而蛮仙之中,也的确有很多人,因为突然得到某一点仙纹而实力暴涨,虚荣心无法满足,造就了无数强盗土匪,占山为王的败类。
圣仙有五宗,金、木、水、火、土,各据一宗,称圣地,各自有强大的修仙者作为依靠。
蛮仙有王,名为蛮王。蛮仙中实力最高者之人,得此名号,虽无统辖职权,但蛮王之名,无人敢轻视。
傅余君尘和凌飞、凌苏随着袁青衣两姐妹到了木宗圣地,一路上,聂云并没有再次出现。
那紫衣女子名叫袁紫衣,是袁青衣的双生妹妹。
但依傅余君尘来看,两人相差还是挺大的,性格自然不说,一个火爆,一个文静。或许是面由心生,所以两人看来有些许的差别。
木宗圣地在清微山,庞大的建筑群很自然和谐的融入进无尽的森林之中。
弟子无数。
这根本不是九华门能比邻的。
木宗圣地的掌教在当日就让傅余君尘前去询问。
当傅余君尘踏进一道原本是一间房的门时,却发现自己突然进入了一片白雾缭绕的竹林之内。
一个女人坐在那里,轻抚长琴,优美的琴音缓缓飘荡。
傅余君尘静静的坐了下来,倾听着木宗圣地的掌教弹出的优美琴音。
这种琴音,在很快的时间里,就让傅余君尘心中郁气长舒,浑身在霎时间就轻松无比,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愉快感觉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琴音终于结束,但傅余君尘有种愿意永远活在那音乐里面的念头,太轻松了。
木宗圣地的掌教是一个女人,完美的女人,极美。
她微笑着对着傅余君尘说道:“以后就在木宗圣地好生修炼,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谢谢掌教。”傅余君尘高兴回道,满脸的笑容。
“嗯,下去吧。”木宗掌教说完,对着傅余君尘微微一笑,淡淡的云雾就将她遮挡在里面。
傅余君尘对着她微微颔首,示意尊敬,随即就走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显得特别的灿烂,这是傅余君尘最喜欢的时刻,轻松,整个世界都是轻松的。
凌苏懒着不走,成天黏着傅余君尘要骑大蝎子,成天换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在傅余君尘面前要大蝎子。
时而耍赖、时而装可怜、时而野蛮得很。
其实傅余君尘从来都没打算拒绝她的要求,因为她救过自己的命。
凌飞成天不见人,黏着木宗弟子学习道法。
而傅余君尘入门刚开始的学习却是自由学习,只需要浏览门内领到的书籍。
这些书籍不是其他,而是修仙的基础书籍。
就这几本书,也远远要比聂云教给他的知识更加完善,更加丰富。
连续几日的浏览,让傅余君尘的知识增长得极快。
第十五章 土宗圣地、三年之期
第五日的凌晨,天还未亮,傅余君尘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几声响箭声打破了木宗圣地的平静。
随即就听得一道似乎能飘荡整片天地的声音说道:“戚道友,别来无恙?”
“几位道友,突然来访,莫非有要事?”木宗掌教软软的声音。
“圣剑出世这样的大事,莫非戚道友想一人扛下来?”又是另外一道声音。
木宗掌教咯咯笑道:“怎么会?几位道友,里面请。”
随即,便没了声音。
听到圣剑二字,傅余君尘顿时睡意全无,他起身更衣洗漱,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必然找他。
木宗圣地最辉煌的那座大厅内,傅余君尘静静的站在大厅中间的位置。
除去木宗掌教,还有四个人在那大堂之上坐着。
他们依次问着傅余君尘过去的经历。
傅余君尘一一回答着,除了某些他不会回答的问题,更加不会提的事情,譬如心脏上的灵纹,还有那片能治愈自己的混沌之地。
至于蝎子,不过是无意间得到的罢了。
还有混沌之地,有史以来,只有他一个人进去后还能安全出来,那一切都在他的言语中而已。
吃喝嫖赌、说谎话、打架群殴和杀人,他早已习惯。
他年龄不大,但他自己却已经开始忘却了年龄那种东西的存在。
没人保护的人,纵然你只是一个婴儿,你也只能被动的小心防备任何危险的来临,危险这种东西,又岂会因为你年龄的大小,而变得近乎人情?不光他傅余君尘是这样,何人又不是呢?
有了聂云的前车之鉴,傅余君尘知道该如何面对迎面而来的苦与难。
任他沧海咆哮,吾亦从容坚韧。
“戚掌教,既然他是最先领悟的土之法则,到我土宗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土宗圣地的掌教,是一个精瘦老头,长相平常,没有什么大的特点,唯一一点,或许是他是几个圣地掌教中,年龄最大的一个。
“莫非范掌教以为我木宗教不好一个弟子?”木宗掌教的脸色也显得不那么随和了。
双方的话语之中,透露出较真的味道。
“你们两宗不会以为我们其他三宗是摆设吧?”火宗圣地的掌教是一个中年人,脾气似乎不太稳重。
“我金宗圣地的弟子什么时候输过你们?把他交给我们,绝对可以让他不同凡响。”
“哼。”其他人听闻金宗掌教的一番言论,都不作回应,唯有水宗掌教不屑的冷哼一声。
“冷清风,你什么意思?”金宗掌教顿时不满的朝水宗掌教质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金宗圣地的弟子比我们其他几宗的弟子都要强?”水宗掌教冷清风的话,让金宗掌教无言以对,愤愤的坐了下去。
“难道你们几宗的土属性功法能比我们土宗圣地的还要强大?你们的长辈比我们土宗的长辈还要更懂土之奥义吗?”土宗掌教的话,无人应答,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几位莫要误人子弟,免得白白堕了各自宗门数千年的威名。”
其他几宗掌教无言以对,谁也不敢为了得到圣剑的一点优势,而拿宗门声名来赌博。
有傅余君尘自然有点优势,那就是他与聂云的关系,况且他还是聂云要杀的对象,那是一个诱饵,也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但优势就是优势,哪怕是一丁点。
土宗圣地最终得到了傅余君尘,虽然这一切从未征求过傅余君尘本人的意见。
而傅余君尘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上凌飞、凌苏二人。
其实也并非傅余君尘的要求,而是那凌苏懒着不走,连哭带吼装可怜,非要让傅余君尘带上她,虽然凌飞极其反对凌苏的决定,但凌苏根本不听,他似乎也没有办法。
土宗掌教果然如傅余君尘猜测一般,根本想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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