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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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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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撅着嘴,不情不愿,心说:不是还有你吗?
  的确,卫庄就站在一边,可他只是看着,不时指正张良工序上的错误,说的头头是道,连张良也不免有些佩服,难道,出身于鬼谷的人,都是这般?可看着盖聂,又觉得不像。
  这样想着,一不留神水倒在了手上,张良“啊”的一声叫起来。
  卫庄赶紧过来,看了他的手,张良哆哆嗦嗦把手放在嘴边不住的吹,卫庄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门去。
  不多时,捧着洗手钵进了门,钵里是凉水,张良赶紧把手伸进去,“呼……舒服多了。”
  无奈的看着张良的脸,卫庄只觉得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完全没有想到,日后,这个孩子成为了叱咤风云的人物。
  “这几天,你还是仔细点吧。”说不清是嘱咐还是别的什么,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他也不觉得不妥,只是张良听了,觉得好像有别的意味,怪怪的,让人心疼,不禁蹙了眉。
  卫庄瞧着他的眼眸问,“怎么,疼得很厉害?”可也不像,他小时候也被开水烫过,没记得这么疼啊。
  张良赶紧摇头,“好多了,”然后看着卫庄,看着他木然地盯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了一会,张良才道:“到了昏时,就是大婚了。”
  卫庄点点头,“真快。”
  好像昨天才是第一眼见到公主的样子,没想到,今日的昏时,就要为人妇了。
  张良又问:“公主去宗室学了‘妇顺①’了吗?”
  卫庄笑了笑:“儒家的规矩还真是多,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问这个?”说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颇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自然学了,三月以前就学了。”
  张良低着头,“难为公主了。”
  “她自己愿意,也就不算难为。”卫庄说完,看了看张良的手,“没什么事了吧?”
  张良点点头,“没什么了,”说着,就把手从洗手钵里拿出来,可刚一离了水,就感到一阵疼痛,赶紧又把手伸进去,“不成,还得再待会儿。”
  卫庄叹了口气,走过去,准备茶,他的手法很熟练,让人怀疑是不是经常做。
  张良问:“你在鬼谷的时候,也经常做这个?”
  卫庄没回头,手里也没停下,声音很轻,张良听见他说:“以前,很早的时候做过。”
  “哦,”张良应了一声,把手又往水里伸了伸。
  这时候,门口有人来了,那人恭敬说道:“卫先生,张先生,已到了昏时,迎亲的车来了,请两位过去。”
  张良立马站起身,手也不觉得疼了,赶紧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卫先生,你不去吗?”
  卫庄笑了笑:“还是不去了。”
  还是不去了——
  卫庄的话就剩了这一句,他的神情淡然,可是心里的想法,张良清楚,他只是不希望有墨家的弟子或者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他。
  “不行,公主的大婚,一辈子,就只有一次,说什么也要去。”张良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力气,开始,卫庄是不情愿,让他拉出了门之后,也就按他的意思,慢慢往祢庙②走了,远远地,就看见了等待迎亲的韩国旧侍。
  祢庙里已为祖先的神灵设了席,右面放着供神灵凭依的几。赤练戴着发饰,穿着镶有黑边的纯玄色衣裳,在房中面朝南而立,姆站在她的右边。不多时,就看见了伏念,伏念穿的是爵弁服,下裳镶有黑色的边,看见赤练,笑着伸出了手。
  赤练抓着他伸过来的手,甜甜的笑了,那是卫庄和张良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么美,那么单纯,只一心想要在丈夫的怀里获得温暖,操持家事,构筑两个人的巢穴。
  “这就是,做女人的幸福。”卫庄突然说。
  张良听了,不咸不淡跟了句:“那也要看自己是不是爱对了人。”
  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不再说话,那一边,伏念站在东房之前、面朝北向者韩国的方向,行再拜叩首之礼,然后走下西阶,出门。赤练也跟着走出房间,从西阶下堂,这时,站在阼阶③上的韩公,从身边的侍者手上,接过绿色的长裙和银色的发簪,“公主,一路平安。”赤练接过来,笑了笑,眼中含泪,从此刻起,她就不再是韩国公主姬謆了。
  韩公的夫人给赤练系好小带、结好佩巾,如夫人给她系上盛佩巾用的丝囊,赤练一一谢过,然后由伏念牵着手,登上迎亲的车。车是黑色的,带着庄严,她回过身,姆为她披上避风尘用的罩衣。伏念冲着馆舍里的人一揖,大家纷纷躬身,伏念转过身,上了车,车轮转动三圈后,由布衣的车夫代替了他。下了车,伏念坐上自己的漆车。
  “师哥要回去等着公主的车子了。”张良忽然生了感慨,“从此刻开始,就不是公主了。”
  卫庄看着前行的车子,忽然问:“你是算迎亲,还是送亲?”
  张良笑了笑:“我自然是公主的娘家人。”说罢,拉起卫庄的手,“走吧,还要看他们‘共牢而食、合卺④而酳’呢。”
  是啊,还要看他们‘共牢而食、合卺而酳’呢。
  卫庄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张良的话,他没再多说,而是跟着张良还有其他宾客一道往前走。
  只是在经过“有间客栈”时,稍微绕了些路。
  到了小圣贤庄的门前,伏念已经等待多时了,躬身作揖酬谢来此的宾客。
  “师哥,很少这么高兴过。”
  卫庄笑了笑:“大婚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等你娶了麟儿的时候,想必也是一样的。”
  张良也笑了笑:“我只希望这一天快点儿。”
  “是么,”卫庄若有所思,“但愿吧。”
  他二人即从偏门走了进去,伏念远远看见了他们,突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很多年没有再来过小圣贤庄,这里的一切倒没什么变化,走在小桥上的时候,只是觉得池里的鱼少了些。
  张良看出他目光里的探寻之意,开口道:“卫先生,也不必奇怪,今日公主与师哥大婚,我命人捉了几条平日里游得快的鲤鱼,一会儿就端上去,想必味道不错。”
  卫庄听了,突然问:“这就是儒家所谓的‘食不厌其精’?”
  张良道:“就是这个意思。比起看来,恐怕,鲤鱼吃着更让人舒服。”
  卫庄笑了笑,不置可否。
  新房设在伏念的寝室。
  侍者已经把方才准备的茶水倒在洗手钵里了,赤练和伏念分别在两个洗手钵里洗过了手,赞礼者站在一旁,已经安排好了新婚第一餐的馔席。
  宾客在席间坐定以后,就有侍女端着酒馔上来。
  赤练和伏念的案上,各摆着一份儿黍和稷,以及调味用的酱、菹⑤、醢⑥、湇⑦。两人的饭菜之间,放着鱼俎、豚俎、腊⑧以及俎。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旁边的赞礼者就走过来把黍移到二人的席前,又把豚俎上的肺和脊夹给他们。
  二人先吃了黍,又喝肉汤,最后用手指咂酱吃了几口,用了三次,赞礼者躬身致礼,命人撤了酒馔,然后侍女端了酒爵过来,二人执着,用其中的酒漱了漱口,待这名侍女收了酒爵,后面又来了一名侍女,端着的还是酒爵,俩个人倒不觉麻烦,用它又漱了一次口,放下了以后,第三名侍女端着酒卺上前。两人各执一片像前两次一样,用其中的酒漱了口。
  席间于是响起了低沉的笑声,张良也笑着看向邻桌的卫庄,卫庄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卫庄端着酒,饮了一口。
  张良也端起酒杯,酒气浓郁,是陈年佳酿,映着一室的烛火,摇曳着明朗的波光,他笑了笑,一口饮尽。
  喝得太急,喉咙火烧火燎的,张良用袖子掩住了嘴,小声咳了两声,咳到最后,甚至流出了眼泪。
  卫庄坐在一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默默地笑,子房,何必呢,既然高兴,何不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呢。
  端起酒壶,兀自斟了酒,弥散在空气的酒香,勾人心神,卫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 20 章

  夜风微凉,笼着衣衫。
  卫庄孤身一人站在小桥上。
  从今日开始,赤练就有了归宿,这就是女子的幸福。
  苦笑着,把手中的鱼食撒出去,引来鱼群争食。
  有血淌在清澄的池水里,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卫庄呕了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那些孤独的夜晚,严寒侵体,他都找不到一个哪怕有些温度的怀抱。
  擦干了口边的血,卫庄木然地转过身去,不远处,就是新房,宾客正坐在那里,看着成亲的新人——公主还有伏念。
  惨白的月华下,是他更加暗淡的笑容。
  韩安,从此刻起,我能为韩国做的事情就都做完了。
  恨吗?
  不,不恨。
  怨吗?
  似乎也不怨。
  只是头脑中纠缠着理不清的思绪。
  纷乱如麻。
  好像昨日,才行了弱冠之礼,血气方刚。
  好像昨日,才站在师父的面前,一脸轻狂。
  如今,都是远去的记忆了。
  身后,似乎有人在叫,他竟不敢回过头去。
  呵呵……
  早就回不了头了……
  有人急匆匆跑过来。
  “你在这儿。”说话的人是张良,满脸的焦急,看到他也没松下气来。
  “怎么了?”他问,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白凤出事了。”张良说,然后伸出手,满手的血迹。
  出事了,多简单的一句话,就结束了一个人的一切,他的一生,居然就这么短暂,短的就像昙花,只美了一瞬。
  看到白凤的时候,卫庄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袭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色,那么红,那么刺眼。
  “白凤。”
  他的手摸上白凤的脸颊,没有温度了,冷了,冷了很久了。
  他想问一句“为什么?”却出不了口,这是他早就预料好的结局。
  张良在他身边跪下来。
  “白凤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救了,对不起,我和二师哥没能救活他。”
  他和颜路是在门口遇到白凤的,那个清丽的人影,远远地望着婚房里举杯轻饮的姐姐,笑得一脸迷醉。
  受了一击百步飞剑,竟然还能挣扎着到了这里,他心中,有多爱这个姐姐,有多期待这场婚宴。
  只可惜,他尚且来不及为自己的姐姐举杯。
  最后,他是在颜路怀里,咽下的最后一口气。
  “我让他回鬼谷的。”
  可惜,他已经不能回去了。
  “他去了墨家。”
  “去那里干什么?”
  尽管早已猜出了答案,但卫庄还是要让张良亲口说出来,他要确定,眼前的男人对于白凤的死,是否真的感觉到切齿拊心。
  白凤引开了墨家的所有人,还有盖聂。
  张良说得很轻,可说到盖聂的时候,他是加重了语气的。
  盖聂——
  像悬崖上的石头砸进了深潭,溅起了很深的波澜,一圈一圈,摇曳着死亡的余韵。
  我今天早晨,还在猜测,盖聂要怎么样,才能让墨家的人不插手今日的婚礼,现在,我明白了。
  张良说。
  “可我不明白。”卫庄笑了笑,他扯开白凤的衣服,惨白的身子上,是一条贯穿的血痕。
  张良听得到卫庄唇边的呢喃:“百步飞剑,为什么,是百步飞剑!”
  是啊,为什么,是百步飞剑?
  可以是易水寒,可以是白雪,但绝不可以是百步飞剑。
  剑出,路绝,再也没有了余地。
  然而卫庄到底是卫庄,他并没有放任自己挣扎着悲伤的情绪中,抱起白凤,又突然放下,只是难过了片刻,就伸出手为白凤整理了衣衫,“子房,此事不要告诉公主。”
  惊异于他的冷静,张良忽然有一些不忍了。
  “你说吧,我尽力而为。”
  卫庄站起身:“劳烦子房,将他葬了吧。”
  他的脸上,带着冷清的笑意,现在,他已经不再有难过,他还有他的计划,牵涉了太多的人,不能就在此时半途而废。
  张良心里一颤,感觉是自己似乎是坠落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死地,没有希望,或者说,没有人给他希望。
  抱住自己的双臂,夜风吹拂之下,似乎格外的冷,让人肌寒血凝,牙齿发颤。
  低低应了一声,张良抱起白凤的身躯,好像沉了些,是还有对这个世界不舍的执念吗?
  不知道。
  悲伤化成了心中汹涌澎湃的河流,一直向前,绵延无际。
  张良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师哥,伏念先是震惊,而后抓了他的手,要他带自己去看看,等看到了白凤的尸体,伏念才低下头,检查着白凤的伤口,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用看了,是百步飞剑。”颜路说,说得咬牙切齿。张良想,如果现在盖聂站在他的面前,他绝对有可能杀了那个男人。
  “的确是百步飞剑。”颜路捋着胡须,似乎在盘算什么。
  颜路终于忍不住,推开伏念给白凤整理衣襟,然后到一边,拿了铁锹,弯下腰开始挖坑。
  伏念叹了口气,抬头问张良:“这件事,子房怎么看?”
  张良冷笑:“我还能怎么看,我又不能现在杀了盖聂。”
  伏念摇了摇头:“事有蹊跷,不要轻易下结论。”
  “轻易?”张良语带轻蔑,“师哥这时候还能这么冷静,真是让子房钦佩,那师哥就慢慢下结论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伏念抓了他的手,“你急什么?”
  张良笑了笑,“是不是只有公主躺在这儿,你才觉得急?”
  伏念放开手,道:“不,我就是觉得事有蹊跷。”
  “蹊跷,蹊跷,你脑子里全是这些,那你现在就马上滚,别在这儿看这些蹊跷!”颜路红着眼睛说,一下一下铲着土,眼泪落在泥里,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伏念叹了口气,“好吧,”然后看了一眼张良,“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赶紧走?”
  张良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是。”
  伏念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子房,卫庄呢?”
  张良扭过头,沉声说:“他叫我把白凤葬了,还叫我不要告诉公主。”
  颜路攥紧了手里的铁锹,一下比一下更深地铲着土。
  伏念站直了腰,又说:“我是问你他现在在哪里?”
  张良转过头看着他,“他说还有些事情要做,”忽然笑了笑,“你们这些做掌门的,都是这么无情。”
  伏念气得无言,觉得这两个师弟都这么不可救药,恐怕还就卫庄正常些,甩了袖子就要走,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师哥,你知道吗,白凤他,引开了墨家所有的人。”
  伏念一愣,突然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颜路直了直腰,而后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白凤他,引开了墨家所有的人。”
  伏念皱了一下眉,“你怎么知道?”
  颜路停下手里的铁锹,“因为,我看见了。”
  颜路一直担心墨家的人会在大婚的时候出现,交代了赞礼者之后,就一个人从后门走了,走到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怕是又都去看仙山了,颜路忽然开始无比感谢这个东西,不管他是什么,只要能引开所有人的视线,对他而言就是好的。
  正想着,忽然就远远看见了墨家的盗跖和大铁锤。
  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有间客栈”附近。
  本想绕到一边,但又不放心,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那二人对他态度倒是恭敬,一口一个颜二先生,只是,颜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果不其然,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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