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再也无法动弹的荆天明,终于开了口。
荆天明不可置信地颤声说道:“神都九宫的宫主?是……你……阿月。”
韩陵表示他终于找到一个能帮他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9·神都山珂月宫主
韩陵看见珂月比从前长大了不少,身量都拔高了。再看看那个辛雁,原来是八卦门掌门人辛屈节的儿子,他记得师父的玉坠有一块是给了辛屈节的,想必是在辛雁这里了。
珂月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眼角的余光才瞥了一眼荆天明,便立即挪开他的视线。
“阿……月。是阿月。”荆天明却如中魔般,眼睛直直盯着他看,口中喃喃地将这个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名字又念过几遍,“哈哈哈!是你!真的是你!”
荆天明手舞足蹈、欢快地叫喊着冲了过去,泪水却从他脸上滚落:“阿月!阿月!”
“荆公子,请自重。”那紫衫少年见荆天明这种疯癫痴狂的样子,不屑地抿了抿唇,向前踏上一步,刚好挡在了荆天明与珂月之间,皱眉道,“阿月?谁是阿月?荆公子,这是我们神都九宫的掌门人,珂月宫主。”
“珂月……”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荆天明猛然收住了脚,隔着那紫衫少年,呆呆望向那张姣好面容,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阿月是谁?荆天明怕只怕自己是在梦中见着了这张脸,但他绝不会认错:“不!他是阿月。不是珂月。”
“你有完没完?”紫衫少年不耐烦地说道,“要我告诉你多少遍,这是我家宫主,珂月。听懂了没?神都九宫珂月宫主,江湖上谁不知晓。”
荆天明这才注意到阿月面颊双侧垂着一对耳环,左耳方珠,右耳圆珠,各自闪动着奇异的光芒。那正是多年前他自己亲眼所见,风朴子遗留给毛裘的神都九宫掌门信物。
荆天明倒抽了一口气,心想既然阿月身上挂着这对耳环,那他必然是神都九宫的掌门人无疑了,只是……怎么会?
那紫衫少年见荆天明纠缠不休,言语之间便不客气:“姓荆的,退开些。我家宫主找的不是你,找的是八卦门的辛公子。你惯用的那套装疯卖傻,在这儿是没有用的。”
那紫衫少年边说边向身旁那些少年少女们微微点了点头,众人会意,随即像潮汐般涌了上来,在荆天明与他们的宫主之间筑起了一道彩色的人墙。辛雁见神都九宫的门人各执兵器,将荆天明包围起来,心中暗自焦急不已,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荆大哥,你小心些。”
荆天明对辛雁的话却恍若未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处,倘若此时有人对他出手,应可直取荆天明的性命无疑。
“不。不是这样的。”眼见阿月的身影,渐渐被彩色的人墙给全部遮去,再也瞧不清了。荆天明高声急叫道,“阿月!你说话啊,你告诉他们,你识得我的!你告诉他们,你的名字是阿月,不是珂月。我们……我们是……”
荆天明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珂月原本还笑吟吟的,听到这时神色渐渐冷却下去,撇开双眼,望向远方,轻轻言道:“不。我不认识什么叫荆天明的人。倒是阿月……”
珂月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阿月二字在他心底所敲出的阵阵回响,他已经很久不曾听见这个名字,似有千年之久,万里之遥。珂月望向夕阳的方向瞠了半晌,这才淡淡续道:“阿月这个名字,几年前我倒是听说过的。不过我听说,阿月她早就死了。”
“阿月早就死了。”
这一句话,这六个字,一直是荆天明三年来心中最深的恐惧。
此时这话虽是由阿月本人口中托出,荆天明乍闻之下,仍不由得浑身一震。
荆天明脑海中曾经想过当阿月见到自己时,会有多么生气、会有多么伤心,也许会跟自己赌气、也许会动手打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阿月会杀死了他自己,将两人之间的种种过往全都埋葬。
韩陵默默叹了口气,不愧是阿庄欣赏的小家伙,这脾气倒是挺对我胃口的……
反正先给这两个纠结的家伙一点时间吧,然后就去找阿庄……
“荆公子,听见了吗?”或许是忌惮荆天明武功厉害,那紫衫少年算是十分忍耐,挥手道,“我家珂月宫主已经明讲不识得你,这就请你退开些。我们找八卦门的辛雁有事。”
“我?”辛雁满脸疑惑,望了望那紫衫少年,又望向珂月宫主,“你们找我何事?”
“跟你要一样东西。”
“那是……”辛雁心中已经猜到,却还是脱口问道。
果然听那紫衫少年言道:“要你脖子上挂的那块白鱼玉坠。”
“我与你们非亲非故,八卦门与神都九宫之间,也没什么交情与仇恨。”
明明对自己说话的人是那紫衫少年,辛雁却直直望向珂月宫主,开口道:“神都九宫的人三番两次欺上门来,仗势索要家父留下的遗物。倒不知凭得是哪一点?”
虽然眼见对方人多,又是行事处处透着怪异的神都九宫门人,辛雁这番话还是说得振振有辞,只是他口中虽不气馁,脚却不由自主地往荆天明的后方走去。
珂月眼见辛雁彷佛天经地义似地躲在了荆天明身后,冷笑了一声。也不知珂月用得是什么步法,连一片衣角也不曾沾到那道堵得严严实实的彩色人墙,瞬间便站到了荆天明与辛雁两人面前。
“荆公子,你倒是告诉你情人”珂月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告诉这位辛公子,这白鱼玉坠到底是我马家的传家宝?还是他辛家的遗物?”
说罢狠狠地瞪向了荆天明。
荆天明满脸狼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阿月我……”
不料才一开口,话语立刻被珂月打断:“荆公子,请你放尊重些。”
珂月厉色言道:“如同我方才所说,那个叫阿月的人已经死了,别阿月阿月的乱叫一通。你我之间,不过是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珂月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块黑漆漆的铁牌,掷在了地上:“这还给你!你叫这家伙将玉坠子还我。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谁也不认识谁。”
荆天明伸手捡起那块黑色铁牌,凝目细瞧之下,那漆黑的铁牌间以五色琉璃镶嵌出一个“秦”字,在夕阳余辉中莹然生辉,正是当初他交给阿月的那块秦国令牌。
“是我对不起你!”荆天明砰地一声,双膝跪地,忏悔道,“阿月,我知道我错了!杀害盖兰姑姑的凶手并不是你,如今我都知道了。那时……那时我真应该相信你的,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阿月。”
荆天明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跪,使得他身旁的这两位,心中都是一惊。
韩陵啧啧,厉害,这样都行……这个荆天明倒是个痴情人……不过 啊,阿月你千万不能这么容易原谅这混小子!!
珂月心中五味杂陈,既酸又怒,既愁且苦,但在心底深处亦有一丝欢欣,一丝来自于荆天明终于相信自己的欢欣。珂月的心中闪过一丝挣扎,或许自己该伸手扶他起来?不!不能!可是……
“荆大哥,你快起来啊!”谁也不知道珂月心中最后到底做了什么决定,因为辛雁已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荆天明,荆天明却迟迟不肯起身。
辛雁见他不动,连忙俯下身去,靠在他耳边,细声叱道:“荆大哥,你昏了吗?不管是为了什么,你这样当众下跪,这种名声传将出去,将来在江湖上,哪还有立足之地?快起来啊你。”
其实荆天明心中也知道,自己当着众人面前这样跪下求饶,日后必定会遭人耻笑。只是他觉得实在对不住阿月,自己当年千不该、万不该在众人面前背弃他,更不该赶他走。江湖地位、名声什么的,在荆天明心中从来就不曾留恋过,他怕只怕自己今天所受的耻辱,抵不过阿月当时在桂陵城所受的痛楚。因此,荆天明非但不起身,反而又朗声说道:“阿月……不,珂月宫主,请你原谅我。千错万错,都错在我。当初我不该不相信你。请你原谅。”
荆天明盯着珂月的脸庞,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诚诚恳恳地说道。
辛雁气得跺脚,对珂月责难道:“你没看到荆大哥都给你跪下了吗?没错!我是不知道当时在桂陵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可是荆大哥他都给你跪下了,这你还不肯原谅吗?”
刚刚才升起的一丝温存之意,又消失在珂月的眼眸中。珂月宫主浅浅一笑,说道:“嗯,不愧是八卦门辛屈节前辈的么子,武林世家,名门之后啊。我说辛大公子,你从小到大是不是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啊?”
珂月毫不理会还跪在自己身前的荆天明,反而轻蔑地问辛雁道:“我倒要请教请教辛大公子,今天倘若是我刨开了辛老前辈的坟,在里头东挖西找,弄得乱七八糟的。我若在你面前一跪,哀告两声,说什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想必辛大公子便能原谅我啰?”
辛雁哪里受过人这样抢白,顿时也动了火气。但教辛雁更气的是,他果然如珂月所说,从小到大都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若说她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倒也是事实。
辛雁眉毛一紧便开口道:“神都九宫邪门歪道,奉你这么一个邪魔当宫主,这门派还能正派到哪儿去?”
“喔。” 珂月做作地点了点头,言道,“你说神都九宫是邪门歪道,江湖上无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好了,我喜欢。我就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神都九宫行事诡异、是邪门左道。”
“你……”
“阿雁,别再说了。”
荆天明心知肚明,要比口齿之利,辛雁哪里是珂月的对手,便出言阻止。
辛雁拔出长剑,捏了个剑诀便要出手,荆天明倏地起身,从辛雁雁背后握住了她拿剑的手道:“阿雁,这又何必呢?那白玉本是马家的东西,你就给了他吧。”
“荆大哥……你……”
辛雁正打算开口允诺将玉坠还给阿月时,眼角余光却瞄到在身后环住自己的荆天明。荆天明虽紧紧从身后握住了自己的手,但他的眼光却笔直地望向珂月,一丁点儿也没有瞧着自己。
一阵剧痛闪过。
“想得美!这白鱼玉坠既是由马水近老前辈亲手赠予我父亲,又从我父手中传给了我,自然已不再是你们马家的东西,而是我辛家的了。”辛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说出这种话,但话已出口,双颊如火烧般滚烫,“更何况……何况……这白鱼玉坠事关重大,岂能交付给你这种邪魔保管?”
“说得好!不愧是我八卦门的子弟。”
一个男子声气从不远处传来,音调里全是赞叹。这声音传到辛雁耳里,不由得他不欢欣鼓舞,辛雁顿时跑了过去,喊道:“是师哥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10·同意协助进鬼谷
来者是辛雁的师兄陆元鼎。
双方见面火药味十足,直接就大打出手。韩陵就和叶浩然在远处这么看着。珂月意图对辛雁出手,却被荆天明拦住了。
当下。珂月的脸色就变得十分不好看。
韩陵:“唉……这小子还是学着他的师父,正义感还蛮强的,这时候怎么能拦下阿月呢?”
“原来你毕竟是心向着你的小情人。” 珂月冷冷说道。
“不不!”珂月简单的一句话,就将荆天明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我没有。阿月!你要那白玉,我去替你讨来了便是,何必为难别人?”
辛雁惊吓之余听得此话,原本满腔怒火又冒了上来,恨道:“这邪魔如此毒辣,你还对他这么好声好气!要什么你便给什么吗?什么叫别人?谁是别人?”
两眼怒视着荆天明和珂月,对掌门师哥陆元鼎说道:“师哥,我们走吧!”
便转身离去。
珂月瞄了荆天明一眼,说道:“你情人走了,还不追去?”
自己却提剑纵步,倏然间已朝另一个方向飘出丈外。
荆天明想也不想,连一眼也没有回头望向辛雁雁,立即运起轻功,追着珂月去了。
韩陵摸摸下巴,对叶浩然道:“老大,我们追那一对去!”
叶浩然:“你是看爱情剧去吗?”
面瘫这么问,还是很惊悚的……
韩陵表示冤枉:“我还要通过阿月找到去鬼谷的路才行,老大你就再忍忍……”
两人追上荆天明和珂月的时候,又在上演好戏……
荆天明柔声说道:“阿月,要踢要打要骂要揍,我随你整治绝无二话。反正在你原谅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是吗?”珂月点点头,呆呆想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珂月忽然扑哧一笑,抬起头来了,脸上泪痕犹在,这会儿却咯咯咯笑得极为开心,拍拍手站了起来,执起地上两把长剑,黑剑收入白剑鞘,白剑以长布条密密包好。
荆天明见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忍不住好奇问道:“阿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珂月瞧他一眼,收起了脸上笑容。恢复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对荆天明说道:“刚才那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随我整治绝无二话。”
“那还有假?”
“好,那么走吧。”珂月说完随即动身往东北方走去。荆天明也不问她要去哪儿,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俩人走出没多久,珂月一个回身,将手上那把珂月剑甩向荆天明,命他拎着,径自迈步又行。荆天明一愣,惊讶问道:“阿月,你怎能随便将自己的兵器交与他人?”
但随机转念想到,阿月既然将兵刃交到自己手上,便是要对自己说,她不会抛下自己轻易离开。
“这剑……”
荆天明问道,“难道你平常并不随身携带?”
“麻烦死了,我懒得拿。”
“你懒得……”荆天明好生错愕,“如此宝剑,你不怕被人抢去了?”
珂月冷笑,道:“剑上铸了珂月二字,谁想替邪魔使剑?帮我争名吗?要是你,你肯用吗?”
“一把铸有你名字的剑吗?”荆天明略略细想,不禁说道,“千肯万肯。”
“你变了。” 珂月先是傻了一下,随机叱道,“这般油嘴滑舌!也不知是在哪儿学的?如此看来,你与那辛雁结伴同行,沿路上必是……”
珂月明明说到一半,顿时没了声音,只是两眼维持淡漠的神色继续前行。荆天明吐了吐舌头,一句话也不敢接。
两人结伴前行,虽说不上是心旷神怡,但荆天明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性,定能取得珂月的原谅。随着路上行人慢慢多了起来,荆天明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正在走回咸阳城的路上。然后到了咸阳,一起进了一处宅院。
叶浩然忍着看完了一场小两口的吵架加道歉……
终于让韩陵和珂月搭上了话!
韩陵看着珂月整治荆天明,直到荆天明被珂月用药迷晕了以后,才爬窗进来……
“阿月,好久不见!!”韩陵直接出现,丝毫不给珂月一点准备时间。
“韩大叔!”珂月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他指着韩陵结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人是鬼啊?”
韩陵:“……”
我居然被当成鬼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浩然面无表情地跟着进来了,上下打量了眼韩陵道:“很明显,他是人。”
珂月实在弄不明白,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他看着叶浩然,细细打量叶浩然的眉眼,突然恼怒道:“好你个韩大叔,你居然为了别人玩失踪,还和别人勾搭在一起,你对得起卫大叔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韩陵:‘……“
这种抓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老大……
还没等韩陵开口,叶浩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