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刚刚开始。”莫里安蒂无声地用口型说道。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一种阴冷的气息蔓延开来,他最后说道:“我今天是来说hello的,不过下一次,如果你执意要站在我的对面,那我就要来和你说goodbye了。”
说完,莫里安蒂吹了个口哨,慢慢离开了游泳池。
夏洛克立刻将炸药从华生身上脱下来,扔到一边去,可是很快,几个狙击枪的红点又对准了他们,两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望过去。
“我是个善变的人,所以我改主意了,你们还是去死吧。”莫里安蒂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就是个精神病。”华生低声说道。
“也许吧,反正有趣的人不止你一个,夏洛克,我可以去美国找其他的朋友玩。”莫里安蒂扬眉说道。
“美国?”夏洛克的枪又一次举起来,这次却不是对着莫里安蒂,而是对着那堆炸药。
莫里安蒂的眼神阴沉了一下,说道:“你不会开枪的。”
“你真这么认为?”夏洛克露出一个假笑,不再说话了。
就在两方僵持,谁也不肯退让的时候,莫里安蒂的电话响了。
“你介意吗?”莫里安蒂翻了个白眼,问道。
“完全不。”夏洛克用口型说道。
莫里安蒂接起了电话,说了两句,就捂住电话说道:“我还有事要做,看来要改天了。”
接着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离开了游泳馆,也带走了他的狙击手。
莫里安蒂挂了艾琳的电话,坐上了自己的车子。
“开车,回俱乐部。”莫里安蒂说道,开始思考起下一步的计划。
前面没有反应。
莫里安蒂的眼睛眯了眯,带着爱尔兰花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Well,又是谁找小吉姆来玩?嗯哼,有什么事吗?”
车副座的男人转过头来,说道:“我家主人有事情找你,莫里安蒂先生。”
说着,男人看向驾驶座的人,从莫里安蒂的视角只能看见一只带着皮手套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用的是狼皮,式样低调,但是价格却极为昂贵。
“第一个问题,莫里安蒂先生,你想要你的司机的尸体出现在什么地方?”
莫里安蒂没有说话,只是昂起了下巴,面无表情。
“第二个问题,你希望莫兰先生活着还是去陪你的司机?”
莫里安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
“第三个问题,你选择去死……还是告诉我——”
“关于希尔诺拉兹的事情?”
手套消失了,很快,又重新放在方向盘上,手里拿着一把雪亮锋利的折叠剃刀。
“我认为,你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否则你不会将你的地下王国发展成这样规模。”对方笑了起来,却不带着丝毫愉悦。
“你认为,我会为你的威胁而妥协。生意是兴趣,而你……”疯狂如莫里安蒂毫不动容。
“莫里安蒂先生,出卖你给我的是福尔摩斯先生,年长的那位,他似乎对你骚扰他的国家,和他的弟弟十分不满。而你却高尚地为了保护诺拉兹探员,而愿意放过福尔摩斯兄弟。”
“……”莫里安蒂沉默了。
“我只是一直在寻找爱人的女人而已。”那人放缓了声音,她悲伤的语气具有感染力,蛊惑着身边的人:“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因为是我的错误让我们分离了那么久。”
“我辜负了他的爱,背叛了他对我的信任。”
“你是否愿意,帮助我,找回他?就当帮助一个可怜的懊悔的女人一样。”
莫里安蒂的眼中闪过一次带着疯狂的趣味和嘲讽,他勾了勾嘴角,问道:“那么,女士,你又想知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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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和汉尼拔谈崩了之后,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他依旧没有复职,上头的审批已经没有问题了,而Crawford却压着他的复职申请不肯放手,用Crawford的话来说,除非他看见奇尔顿医生的证明书,否则希尔还是继续留在家里。
“你最近的情绪似乎更加低落了。”奇尔顿医生问道。
希尔闭了闭眼睛,汉尼拔有句话没说错,奇尔顿医生确实是个蠢货,虽然这不是汉尼拔的原话,但他就是这个意思。奇尔顿医生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太过贪慕权势,因为贪婪,他仅剩的专业知识都被蒙蔽在急功近利的愚蠢之后。
不过既是如此,他还是要忽悠对方,半真半假的话最有用。
“我还在停职中,并且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看见复职的希望。”希尔语气低落。
“还有呢?你曾经提到过你的初恋?你今天愿意继续谈谈吗?”奇尔顿医生毫不放弃。
希尔看了眼对方,心想做心理医生太屈才了,他应该去八卦小报才对!
“如果你的爱人让你滚,你怎么办?”
“哦,对不起,不过这已经过去了对吧,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犯傻。”
……
……
汉尼拔,我想你了,打个商量,你能把这个人干掉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忏悔,因为今天家里有小妹妹来,所以人家不能让亲戚看见我在写这个对吧。
今天欠的一更我保证明天补上,嘤嘤嘤嘤。
还有想看突破的同学,他们的突破就快了,危机等于转机。
新出来的boss很强大,而且我也挺喜欢她的→_→
有她刺激一下两个人,这两个人估计就成了
第33章 交锋
在希尔无奈地继续敷衍奇尔顿医生的过程中,汉尼拔也在工作,没有希尔打扰的生活和之前一如既往,做心理咨询和治疗,回家做饭,看书看新闻是每天的常态,有时会去狩猎,请客宴会,听音乐会,就像个恪守某种规律的效率而规矩的机器。
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有些可惜,毕竟希尔的思维就像个谜团,他的心理世界让汉尼拔很感兴趣。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切开他的大脑看看。只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希尔太难对付,所以即使珍贵稀少,汉尼拔也只能放弃这个实验对象。
好在,实验品不会少的,无论看上去是什么层次的,总能找到可取之处。
“柯森小姐?请进。”汉尼拔打开门,将门口的病人迎进去。
那是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上身披着象牙色的外套,戴着一顶黑色的女士帽子。她有一头金色的头发,披在肩头,比汉尼拔的发色更加明亮,是纯粹的金子般的色泽,翠绿色的眼睛仿佛印欧文明中镶嵌在神像上的帝王翡翠。五官柔和,看上去就是个温柔的女人。
除了耳朵上带着的两颗珍珠耳钉,她就在没有穿戴别的珠宝首饰,连衣服上的花纹都很少,式样也是最为普通的。但是无论是那对耳钉,还是看似朴素的衣物,只有懂得的人才知道,这些不起眼东西的昂贵。这是个富有的女人,富有却低调。
凯瑟琳柯森,具有俄罗斯系统来自英国的女富翁,汉尼拔的新病人,这是她第一次预约。
“很抱歉我来晚了。” 凯瑟琳的声音很温和,带着浓浓的英国口音。
“晚到五分钟是传统礼节。”尤其是英国的礼节,虽然在美国,尤其是大城市并不怎么流行,毕竟对类似华尔街那群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五分钟足够他们吃一顿午餐的了。
“我一直在思考……”凯瑟琳走进房间,好奇却不失礼仪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拜访。
汉尼拔的每个病人都会这么做,这样方便放松病人们紧张的心情,有利于之后的谈话。他看着凯瑟琳收回视线,转过身继续说道:“我认为每个人都有心情不愉快的时候,这并非心理疾病,也无需专门来看病。可是我的管家认为我忧伤的时刻延续得太长了。”
“他是对的,适当时间的心情沮丧其实是在调节人的心理,让身体分泌足够多的物质冷静头脑,反省自己。人们在忧伤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回想过去,并且感官敏锐,这并不是坏事。”汉尼拔解释道:“正常情况下,一段时间之后,当调节完成,人的丘脑会自行分泌多巴胺和激素让心情平复。”
凯瑟琳感兴趣地听着,然后两个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一般而言,这个调节循环是自动的,无需人为控制。但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大脑的,心理问题是一个诱因,当传达给大脑的信号是停止分泌多巴胺后,人体的调节循环就会被强制打乱,激素紊乱的结果就是更为严重的心理疾病。”汉尼拔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笔记。
“我曾经听说过一些药物会导致抑郁症,是因为用药物控制了大脑信号,强制打乱循环?”凯瑟琳问道。
“确实有这样的例子,抑郁症的比例在人群中是个位数的百分数,也就是说一百个人中会有三到五个人患病,其中百分之八十左右只是暂时性的,只有百分之十七的人才是终身患者。调节循环会暂时失衡,但是要永远打破它却并不容易,因为人类的大脑倾向于自我保护。”汉尼拔继续说道:“我这么说的原因是希望你不用太担心。”
“你知道我在担心?”凯瑟琳微笑道。
“人们对于抑郁症的宣传多数是针对终身抑郁症重症患者,这并不全面,而且容易让患者产生恐慌,尤其是大部分的人只是调节系统的轻微失衡,甚至只是在进行调节过程中而已。”汉尼拔不置可否地说道:“如果你怀疑自己有抑郁症,在查过那些资料后很难不去担心。”
“网上有自我测试的量表。”凯瑟琳慢慢说道。
“那么,结果怎么样?”汉尼拔没有什么表情,对于心理病人来说,他们大多数很敏感,心理医生最适合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以免他们误解。
“网上说持续两周以上,我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而且做了自测题目,分数有八十多分,而只要超过五十就有抑郁症的危险。”凯瑟琳柔声回答道。
“持续了多年?”汉尼拔没有理睬后面半句,网上总有那么些不靠谱的心理学爱好者,做一些不靠谱的测量表,别说那些测量表是否具有权威性,就是世界权威心理学量表都不是百分百准确的,更多的还是要靠心理医生的专业判断。
心理问题本就难以捉摸,即使在心理学界都争议不止,至今都只是刚刚起步的水平而已。靠十几二十道八卦网站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题目,只会让人们自己吓唬自己。
人对自己的认识,才是解决心理问题的关键。通俗的说话就是,你认为自己有什么病,那你就有什么病。没有认识到疾病不代表没有疾病,而认为自己有疾病,那没有也会有。
凯瑟琳说她的抑郁问题持续了很多年,不管是真的持续了很多年还是她认为持续了很多年,都是个关键性的因素。
“对,就像是持续了一辈子这么久。”凯瑟琳垂下眼眸说道。
“你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是最近才这么认为的?”汉尼拔又问道。
“莱克特医生,你相不相信人有上辈子呢?在东方的宗教中,传说在鬼神的世界里有轮回的地方,你进去后,就洗去记忆,以新生命的方式重生。可是即使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你仍旧保有前世的性格,在触碰到某些景物时,甚至还能闪回记起一个画面。”凯瑟琳转开话题。
这是个宗教问题,也是个关于世界观的问题。
汉尼拔并不喜欢和病人讨论宗教学范畴的东西,他自己从不敬神,也并不在乎死后会怎么样的问题。他认为宗教只是一种权力而已,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么上帝一定爱死了权力。
一旦沾惹上宗教的问题,原本不疯的人都容易变疯,疯的人就更加疯了。莫名其妙的幻觉会接踵而至,最要命的是,笃信宗教的患者会认为他没问题,是全世界的问题而只有他才是正常的,并且完全听不进解释。
汉尼拔忍不住要揉眉心了,虽然用宗教给人洗脑,控制人心是很好用,但事实上十分无聊。他想要的是更加有趣的病人,而不是认为人会轮回的宗教爱好者。
“我并不信仰任何一种宗教。”即便开始不耐烦了,汉尼拔也不会表现出来。
凯瑟琳笑道:“我也不信教,任何一种。”
“但是你认为你的抑郁是上辈子带来的?”
“我确信。”凯瑟琳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汉尼拔沉默了一会儿,这不是抑郁症,这都是妄想症了。
“你确信?为什么?”汉尼拔突然问道。
凯瑟琳抚摸着自己的狼皮手套,表情落寞,当她再次抬眼看去的时候,翡翠色的眼眸里是疯狂而强势的光芒:“因为我记得,上辈子的事情,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
就像是一只温顺瘦弱的羊羔突然脱去那层皮变成一只狼一样,凯瑟琳的气息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但她却并没有直接发疯,而是冷静地坐在那里。然而她越是自持,危险程度就越高。一个理智的疯子总比一个彻底的疯子来得可怕。
一开始,汉尼拔只是觉得她犯病了,微微惊讶之后,兴趣立刻就上来了。可是,当凯瑟琳仍旧坐在原地,平静又疯狂地看着他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那是找到同类的感觉。
汉尼拔褐色的眼眸沉静了下来,也平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位置,之前是平和到无聊的聊天,而只是半分钟后,气氛却截然不同。凝固的气息,彼此看似轻松却已经准备好动手的姿势。
无形中的一根线被绷紧,越来越脆弱,直到被绷断的刹那——
凯瑟琳笑了起来,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然而紧张的气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汉尼拔知道她今天不会动手了,而自己也不能在办公室杀人,因为到时候他连正当防卫的理由都没法用。
“莱克特医生,你真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我很高兴认识你。”她温柔地说道。
“我也是。”汉尼拔回答。
“莫里安蒂先生是个大方的绅士,他的推荐一点都没错”。凯瑟琳高兴道。
“你是从他那里得知我的?”汉尼拔微笑着问道,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们两个一样。
凯瑟琳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子说道:“算是吧。”
“自从英国回来之后,我还没有联系过他,他最近怎么样?”
“他和福尔摩斯先生很有共同话题,多亏了你和你的朋友,莫里安蒂先生本来想要亲自感谢你们的,但是他忙着和福尔摩斯先生继续沟通,所以我只能代劳了。毕竟他说,我们两个一定会很投缘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凯瑟琳莞尔一笑。
“那我们下次再约时间,莱克特医生?”
汉尼拔颔首,迈步到门口,绅士地替凯瑟琳打开门,送她离开。
然后他关上门,眼神慢慢变暗。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啊,和蛇精病打交道就老是会被卖掉。
希尔和凯瑟琳不愧是前世好师徒搭档,卖合作伙伴卖得太特么欢乐了。
希尔之前果断把夏洛克卖给莫娘。
凯瑟琳之前把麦哥卖给莫娘,现在又把莫娘卖给汉尼拔。喂喂,说什么推荐你去的,明明是你威胁人家小吉姆好不好,有没有下限,你嘴里有没有句实话!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第34章 日记
2011年3月5日
你可曾爱我?我心爱的爱人,我尊敬的老师。
我总是在想念你的样貌,我已经快记不清了,伦敦的雾将你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甚至连你的声音都在褪去。我开始恐慌,却什么都办不到,又有谁能抓住滩涂上退去的海潮呢?即使是海神的号角可以掀起巨浪,摩西的权杖可以开辟海水,却没有神灵可以抓住逝去的时间。从来都没有时间之神,如果万物的造物主可以倒退光阴,为何他不能讲一切都倒退回人类未被创造的那刻,再重新造出更好的造物?
如果一切都重新开始,我心爱的,你是否还会选择我,教导我,或是你将我舍弃,将我造成另一个模样。我的每一个棱角都是你亲手打磨的,我的老师,我的造物主。
我不止一次在黑夜中懊悔,如果眼泪可以挽回你,即使哭光我身体的每一滴血液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只能看着你离我远去,即使是记忆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