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有些尴尬地想从白玉堂的怀里退出来,但他一动,白玉堂就行了。
……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展昭见白玉堂醒了,就趁着对方还没彻底清醒的时候,连忙要推开白玉堂,以免等他醒了后又要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但白玉堂能让展昭得逞吗?
显然不能。
展昭的手刚碰到白玉堂的胸膛,白玉堂就一个用力,把展昭又捞了回来,然后不等展昭反抗,直接亲了下去,重重地压着展昭,不让两人之间又半点空隙。
“唔……”
展昭哼了一声,但却没起到半分阻挡的作用,反而让白玉堂有机会把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生涩而坚定地向所有人——包括展昭自己——标记着自己的领地。
两个人都睁着眼睛,互不相让地对视着。
白玉堂的眼里是志在必得的坚定,而展昭的眼里则更多的是疑惑和震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展昭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闭上了眼睛,而白玉堂的手也在他身上开始肆无忌惮地摸着……
这不对!
展昭猛地惊了一下,趁着白玉堂亲的忘我,一把将他推开,略有些慌乱地坐了起来,半张着湿润的嘴唇,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白玉堂呢?
被展昭推到了一边,脸上除了最开始的怔愣外,竟然一直挂着一个满足的笑容,看着展昭的表情,甚至还十分坏心地说道,“猫儿,别忘了你昨天晚上说过的话。”
展昭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笑的一脸深意,“你不是也觉得好兄弟之间亲一下挺正常的吗?那我们刚刚只是正常了一下,对吧。”
【叮——有人对你说谎。】
展昭:“……”
“怎么不说话了?”白玉堂抬手摸了下展昭泛着潮红的脸颊,然后被展昭十分无情果断地躲开了。
“……对,”展昭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然后道,“确实很正常,以后我也会跟我其他的好兄弟经常来一下的。”
白玉堂:“……”卧槽是不是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我去洗漱了。”一边说着,展昭一边把石化了的白玉堂给推到一边,自己下床去了。
白玉堂:“……”
……
起床之后,展昭和白玉堂之间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而对于这点,体会的最明显的,就是包大人了。
“咳。”这已经是包大人今天早上第五声干咳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拉回白玉堂黏在展昭身上的视线。
无奈之下,包大人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展昭,有些无奈地问道,“展护卫,你和白玉堂商量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展昭十分淡定地低下了头,淡然地说道:“白玉堂说他有办法。”
包大人:“……”怎么踢了半天,球又回到了白玉堂那里?展护卫,麻烦你抬头看看,他白玉堂但凡有半点看我的意思,我用得着来问你这个问题吗?!
但是没办法,展昭摆明了一副“我不知道,我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包大人就算在为难,也得硬着头皮去问白玉堂。
“……白少侠,”包大人顿了顿,然后突然说道,“我听说展护卫和松江府丁家的女儿丁小姐似乎十分交好。”
刷。
白玉堂的头瞬间就转了过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包大人,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老包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打死你,说的不是爷想听的照样打死你!
就连展昭都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包大人一眼。
包大人在白玉堂杀人的目光下淡然地摸了摸胡子,道:“但是后来本府和展护卫求证了一下,发现这个传闻是假的。”
展昭:“……”
白玉堂:“……”
“白少侠,你有没有什么把那个太监带来开封府的办法?”包大人趁热打铁,趁着白玉堂还瞪着他,连忙就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认真
对于包大人的小心机,白玉堂也没别的办法,再加上他也清楚这件事是正事,所以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十分气闷地说道:“皇宫里有什么东西是丢了影响不是很大,但是却很重要的吗?”
包大人一愣,问道:“你想偷东西,然后把嫌疑引到那个小太监的身上?”
“还能怎么办?”白玉堂耸了耸肩,“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哦,不是,最简单的方法是直接闯到皇宫里把他给劫持出来,包大人你觉得怎么样?放心好了,以我和这猫的武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种事情是很容易的。”
包大人忍不住汗了一把,连忙道:“还是不要了吧,要不然会引起宫中的恐慌的。”
白玉堂耸了耸肩,又看了展昭一眼,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这样的东西有吗?”
“这个嘛……”包大人皱了皱眉,仔细地想了想,“有倒是还真有一样,但是……可能比较麻烦。”
“哦?是什么东西?”白玉堂问道,“再麻烦,能麻烦的过绑架一个人出宫吗?”言下之意,我们连绑架一个人出来都不当回事儿,还能有什么难倒我们?
……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太铁齿的。
展昭和白玉堂两人一起躺在后宫某宫殿的屋顶上,累的气喘吁吁,早已没了之前那种大侠的风范。
“猫儿……你这兄弟……可真难抓!”白玉堂扭头看了展昭一眼,“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喵喵地叫两声,让你这兄弟乖乖跑过来啊!”
展昭也没看白玉堂,只是半眯着双眼,望着湛蓝的天空,感受着阳光落在他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反讥道:“你不是号称是捉猫能手吗,怎么这回这么狼狈?”
白玉堂顿时一哽。
对,他是号称捉猫小能手,但他擅长的是捉御猫!那只名叫展昭的御猫!不是真猫!
——没错,那个满族“丢了影响不是很大,但是却很重要的”这个条件的东西,是一只小猫,活蹦乱跳的那种。
这只小猫是庞太师的女儿庞妃养的,通体洁白,没有半根杂毛,平时里被宫中的宫人们养着,庞妃想起来的时候就逗逗,那小猫也聪明,对着庞妃的时候温顺的紧,但庞妃一不在了,就顿时翻身开始当地主,把一众宫人们折腾的人仰马翻。
现在只有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来捉他,不说别的,两人光是找,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更不要提找到之后这猫在树上、屋顶上各种飞檐走壁,喵喵猫地叫个不停,害的展昭和白玉堂一边要紧跟着这只小猫,一边还要提防不要让这小猫把别的什么人给叫过来。
现在估计是这小猫也闹累了,懒洋洋地趴在白玉堂的怀里休息着,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显然是平日里被人伺候的日子过惯了,已经不怕人了。
“猫儿,你真可恶。”白玉堂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展昭有些怔楞,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见白玉堂皱着眉、撅着嘴,一脸不开心不高兴地看着自己,却也不解释什么。
“……我哪里可恶?”展昭忍不住问道。
“哪里都可恶!”
【叮——有人对你说谎】
展昭微楞,白玉堂今天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走了,回去吧。”白玉堂抱着怀里的小猫,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径自站了起来,道,“要不然该不够包大人进宫要人的时间了。”
庞妃一般是每天晚上都要见一见这只小猫,今晚找不到了肯定是要闹一闹的,如果包大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在宫中的话,就有机会请旨帮忙找一找这小猫。
再加上展昭和白玉堂之前都是故意把这小猫往事先打听好的地方赶,到时候那个小太监是怎么样,也脱不了关系的。然后包大人再以天色已晚为借口,就能把他怀疑的几个人都先带回开封府,这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就要看那小太监究竟会如何应对了。
“白玉堂。”展昭跟着白玉堂一起站了起来,顺道叫了一声。
“恩?”白玉堂应了一声,也没回头,就这么一直摸着那只小猫脑袋,那小猫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毫不反抗。
“你也很可恶。”展昭说道。
白玉堂瞬间愣住,摸着小猫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让被摸的舒服极了的小猫十分不满,回手就给了白玉堂一爪子,倒是把白玉堂给抓的回了神。
“我可恶什么?!”白玉堂瞪着眼睛看展昭,不可置信地说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恶的人是你好不好!”
“随你怎么说。”展昭开启了无视大法,轻飘飘地从白玉堂身边飘了下来。
白玉堂:“……”刚刚那个人是展昭吗?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体了吗?
“嘶——”
手上又被挠了一爪子,白玉堂疼的倒抽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白猫,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蠢猫。”
……
接下来的事情和白玉堂想象的差不多,庞妃见小白(因为不知道真名,所以白玉堂临时给那只小猫取了个名字)不见了,果然闹了起来,哭哭啼啼地不肯罢休,满后宫的人都在找,最终还是惊动了赵祯,也让在皇宫里赖了一整天的包大人松了口气——开始演戏。
……
等到包大人终于把人给带回来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正在房间里衣衫不整地喘息着……给小白洗澡。
累。
真是太累了!
白玉堂把手背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从心底里深深地觉得果然还是他家猫儿最好养活。他的袖子挽了上去,能清晰地在白玉堂白皙的胳膊上看到几排整整齐齐地小血洞还留着血。
“额,展护卫,白五爷,包大人回来了。”前来报信儿的王朝看到展昭和白玉堂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白玉堂黑着脸坐了起来,没好气道,“等我们两个换个衣服就去。”
“好嘞。”王朝被白玉堂骂了一句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的更加明显了,“那您二位快点,我先去回了包大人。”
说完,王朝就转身离开,要走的时候,还特别贴心地帮展昭和白玉堂把门给关好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小白楚楚可怜的“咪咪”声。
光听声音,不明内情的人一定会觉得展昭和白玉堂两个大男人丧尽天良地在房间里虐猫,可看了白玉堂的样子后……估计又会有一大堆人高呼着反差萌然后跪倒在小白面前大喊女王威武了吧。
白玉堂的地位,就是这么的低。
……
“你的手没事吧?”展昭看了白玉堂的胳膊一眼,问道。
“没……咳,”白玉堂第一个字的音都还没出完,就硬生生地拐了个玩儿,道,“有事,特别的有事,听说被猫抓了之后容易生病,”说着,白玉堂给了展昭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然后接着说道,“你是猫,你应该知道的。”
【叮——有人对你说谎】
如此拙劣的说谎技术,展昭都觉得与其说是说谎,不如说是在演戏。
“需要包扎一下吗?”展昭问。
“不用。”白玉堂大手一挥,笑容满面地看着展昭,道,“你让我抱一下就行了。”
展昭:“……”
“给不给抱?”白玉堂张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展昭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白玉堂,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展昭忍不住问道。
对于白玉堂究竟喜不喜欢他,展昭已经没有多少犹豫了——或者说根据提示音,他根本就没来得及怀疑,这件事就被确定了——但对于为什么,展昭还真的很迷茫。
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展昭还真是一点都没从白玉堂身上看到过任何要断袖的意思。因此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展昭开始思考,思考白玉堂会这么做的原因,也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回应。
拒绝?答应?
展昭迷茫,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除了会让他的心跳加速外,也只能让他面红耳赤一番。
“猫儿。”白玉堂叫了一声,叫回了展昭已经神游走了的思绪。
把目光重新移到白玉堂的脸上,展昭却愕然地发现此时白玉堂的表情竟然要比平时严肃认真了许多,及时是在面对国家大事时,展昭都没在白玉堂的脸上看到过如此严肃认真的表情。
“这个问题我可以和你说上一辈子,”白玉堂说道,“但是现在,还是先把那个太监给解决了吧。”
展昭微愣。
没有提示音,白玉堂……是认真的。
展昭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心悸,为白玉堂的认真,为白玉堂的一辈子,也为了……
展昭闭了闭眼睛,忽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脸上忽然附上了一只手,轻轻板着展昭的脸,然后,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贵鬼
开封府,大牢内。
开封府由包大人坐镇,以公正廉明著称,平日里甚少有人会犯什么需要关进大牢里的罪,就连狱卒们都比别的地方的狱卒要轻松许多。因此,当今晚包大人一下子带回来五六个人后,开封府的狱卒们明显感觉稍有不适,比如——太吵了。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喊累了,被无辜带过来的几个小太监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几个狱卒的脑袋都大了一圈儿,偏生包大人已经交代过了,这几个都是无辜的,让他们好生照看着。
三个狱卒一脸愁苦地坐在走廊里,耳边尽是哭闹声,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这哥三儿干脆和那几个小太监一起嚎了起来,简直乱的不行。
……
和这边相比起来,包大人那边显然就正常多了,而且……正常的有些诡异。
“我眼睛出问题了?”白玉堂一进那间单独的牢房,就瞪圆了眼睛,夸张地说道,“这人在干吗?”
带着展昭和白玉堂过来的王朝也有些尴尬,但白玉堂说话的时候看着他呢,他也不好假装没看见,只好开口道:“……他说他还没吃晚饭。”
“你们开封府牢房的晚饭都这么丰盛吗?”白玉堂道,“鸡汤、醋鱼、三个菜还有一壶酒……猫儿,你们不是清水衙门吗?怎么有这闲钱给大牢的伙食都这么好?”
展昭无奈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白玉堂不知道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呃……这些都是他点的。”王朝尴尬地说道。
“他点你就给他?”白玉堂白了王朝一眼,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那小太监的对面,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连胭脂都不买了,又改行当太监啦?”
那小太监放下筷子,淡定地擦了擦嘴,看也不看白玉堂一眼,就说道:“你走开,我不和没价值的人说话。”
白玉堂气的险些要掀桌,要不是展昭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恐怕这满桌子的饭菜就都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你到底是谁。”展昭问道。
那小太监看了展昭一眼,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微笑,道:“你可以叫我何一。”
“为什么?”白玉堂挑了挑眉,“你排行第一?”
“当然不是。”何一轻呷了一口酒,却不再解释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展昭问道。
何一看了展昭一眼,“我说了,你们会相信我吗?”
展昭语塞。
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万一这何一随便说了个东西,难道他也要相信吗?
“或许……”何一又开口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展昭,说道,“你有什么验证方法?”
展昭一愣。
白玉堂在一旁皱了皱眉,转头看了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