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放手- 第6部分

“你有必要这么敬业么，萨卡斯基呦，”当赤犬挑灯夜战的帮助青雉改作战报告的时候，黄猿在一旁边喝茶边扶额，“库赞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呦。”

赤犬涂抹掉青雉报告上生硬的言语，改成更为圆滑的词汇，然后挑了挑俊眉：“他不会知道的。”

黄猿不置可否，依照青雉的品性，能写上来一份报告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早就睡的无知无觉了吧。

“他不愿意干的事情，我来做就好。”赤犬很多余的解释自己的行为。

黄猿勾起一个高深的微笑：“你们还真是般配。”



即使当脱去军装的库赞沉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赤犬依然觉得自己所做的是最正确的。

他是他们这些上位者里最单纯也毫无竞争意识的人了，做事情总带有一些自己的任性，但是赤犬很喜欢，也可能是因为身边这样的人都绝种了的原因。

他修改他的海军报告，让报告看上去更加的完美和世故；他接到命令的时候先把需要殃及无辜的事情揽到自己和黄猿手里，然后再慢悠悠的和青雉讨论出航的细节；他在开会的时候故意忘记签到的程序，因为有一个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睡觉。

他一直都戴着冷漠的面具站在他身后，好在必要的时候能扶上他一把。

以至于五老星在流露出让他接任元帅的意向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接受。



就算他暂时与海贼为伍，赤犬元帅也相信，属于自己的人，必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第17章　Part　　17（修）
赤犬抱臂站在办公桌后，从记忆里回过神来：“你想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些么，库赞。”本来就深沉的语调，加上刻意压低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好听。

库赞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继而看了看对面的男人，斟酌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我需要那枚果实，你肯不肯给我？”

一句话刚一出口便让赤犬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库赞到底是没有情商，还是故意装傻。但是为了避免他们两人再陷入第四次沉默的状态，他是还是接了口：“我不会白给你。”

我不会白给你。

那么就是说，是可能给的了？

库赞暗自对这个有回旋余地的说法松了口气，继续语气平淡但明显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开口：“嘛，那要怎么样才能给我？”

元帅从一开始就紧绷着的嘴角突然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可惜一心想着果实的库赞并没有看见：“只要你啃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果实你就可以带走了。”

库赞在心里权衡了一下，以萨卡斯基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从他手里拿东西去救海贼比杀了他还难，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他付出这么大代价交换的？

自己不过是一个战败离开海军的前任大将而已……

难道是海军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说要帮他去抓海贼？

或者说……要付出代价的不是自己，是草帽小子一伙？

思来想去，库赞都没能从自己身上挖掘出值得萨卡斯基用一个恶魔果实去救海贼的闪光点，不过还是迟缓的点了一下头。

伴随着他缓慢点头的动作，萨卡斯基刚毅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了下来：“你放心，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和海贼无关。”

库赞并不惊讶自己的心思被看出来，其实按照常理推测这都是正常的想法。赤犬的话也让他有些感激，如果赤犬非要自己交出草帽小子一伙的某个人来换取果实，自己恐怕会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吧。

“好。”这一次库赞没有犹豫，他觉得自己想尽了所有对赤犬有利的地方，他并不在乎，所以开口答应。


…


赤犬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一指被放置在茶几上的黑色皮箱。

“果实拿走，你留下。”

刚想询问条件的库赞被赤犬抢了话，又听到这么一个有些暧昧和过分的要求，错愕而又微带怒意的看着这个成为了元帅以后更加强势的男人：“我？”

“对，就是你。”



赤犬用几乎像是宣誓的语调，一字一字的吐出自己咋心中憋闷了很久的话：“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在我身边陪着我，一直。”带有一丝明显的思念和占有欲的眼神从平日里想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散射出来，让库赞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你留下，这枚光之果实我可以马上安排人送过去。答不答应，就看你。”

你会答应的，库赞。

我实在是太了解你。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

其实我想，在有些必要时候，我需要比你更加了解你。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不会再一次的放你离开我的身边。







第18章　Part　　18

元帅的办公室里其实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具和拿来点缀环境的植物，平日里要是将军级别以上的所有人聚在这里开临时会议，还会显得有点拥挤。

但是赤犬现在觉得这间屋子特别空旷，连带这自己的心都被库赞还没说出口的回答带的空荡荡的。

两人好像面对面的站在一个时间跟空间都凝结了的地方，只能听到自己或者对方的心跳。

还是冒失了吧。赤犬这么想着，商量和退让的话语都准备在了嘴边。

…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果实要我亲自送过去。”沉吟半响以后，库赞给出的是这么个答复。

赤犬因为前半句话而变得温柔如水的眼光蓦的锐利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激动就沉下了心：“不行。”

库赞知道他在想什么，用一种安抚的口气说：“我只是去送果实。”

“那也不可以，果实我可以派人去送。”元帅的语气没有半分妥协，像是怕这个自己心心念想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的男人一去就不再回来。

库赞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叹息。

他怕他一去不复返。

而他怕他根本不去履行诺言。

同僚了那么多年，又牵扯着莫名其妙的羁绊，两人之间的信任竟然还是少的可怜。




“嘛，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么。”库赞看着赤犬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却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

赤犬的大部分心思不在这上面，但面上还是露出默认的表情。其实他算准了库赞会答应，但是不过以为是他的责任心在作祟，而自己还要费上一番口舌。

“三年前在岛上的事情，我想了很多。”

赤犬一怔，盯着库赞移不开目光。他以为这是库赞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却没想到他主动开口。

“尽管在海军磨练了这么多年，但是遇到没遇过的事情还是会很冲动——”库赞的语气里带了点少见的感慨，“就像你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被羞辱的念头。”

赤犬有些尴尬的偏开头：“当时也是我太冲动。”

“这三年我用很多时间去想这件事，”低头，也包括自己往常的睡眠时间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年纪轻轻的海军高层，长相也相当俊挺，要说没人喜欢谁也不会信。可是库赞就是没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直到赤犬那句让局势瞬间翻涌的告白，让他心底的悸动再也埋藏不住，也匆匆下了逃离海军，更准确的说是逃离这个男人的决定。

赤犬挑眉，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做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的。”库赞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想的话，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你都知道？”这下轮到赤犬错愕了，知道什么？后半句话，最后还是赤犬给咽了下去。

库赞看着对方不再像之前那样平稳的表情，乐了：“有的作战报告，被批示以后是会发下来的。”

那上面除了自己潦潦草草的应付以外，经常还会有更加详细和工整的字迹，以及不少涂改过的痕迹。

赤犬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应该想得到的。”我应该想得到，你对我的心思，早有发觉。可是以自己那么缜密的思维，又怎么会想不到？内心里，其实更多的也是希望他能发现进而接受自己。

以库赞的懒性，从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他低下头，言语间顿了顿，像是想歇歇自己有些干燥的口舌。然后再抬起头时，一直都是懒懒散散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真诚，可惜赤犬沉浸在自己纠结成乱麻的思绪里，并没有看见。

…

“我累了，就是想找个地方靠一靠。”






第19章　Part　　　19

赤犬的目光牢牢的盯在那张让他牵挂很多年的脸上，只要答应了让他去送果实的要求，也许他就愿意和他在一起。

但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也许’这种飘忽的几率。

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这个男人的身体和内心都属于他，想要这个男人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他。

这是人性的通病，也是爱情的通病。

他目光复杂并且纠结的看着库赞，其实以他对他的了解，说到这份上，已经是他最后的妥协了吧？

他答应下来的条件，从库赞的角度讲，几乎是用自己的自由来交换一枚恶魔果实以挽救一个海贼的生命，光是这点，就让元帅心里相当不舒服。

不管是内心强烈的占有欲使然，还是作为一个军人的责任感，他都很想在击杀草帽小子路飞的前提下留住库赞。

但是目前的情况，似乎由不得他来选择。

库赞的眼神坚定而毫不退缩，赤犬的双手握成拳头，脸部肌肉绷得很紧，两个人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库赞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他并不能肯定赤犬就会为了让他留在他身边而妥协，赤犬手里有自己想要的光之果实，有镇守在这座海军本里的数万精锐，有对附近海面大范围的监控——而自己的筹码是什么？世界顶级的实力？或者仅仅就是一个纯粹的自己？

两个人都在暗中揣摩着彼此的想法，很努力的想要相信对方，却又没办法完全付出自己全部的信任。

库赞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个顶着元帅军衔，由内而外透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霸气的男人，但是他觉得要是他们真的成了恋人，也是最能互相折磨猜忌的一对。



就在时间都快要凝结在这个点上的时候，元帅办公室本来被虚掩着的门再次被推开，赤犬撇了来人一眼，又继续将视线转回库赞身上。库赞也并没有转头，他感觉到了身后十几道熟悉的气息，他认识这些人，他和这些人曾并肩战斗了十几年。

“元帅大人，”依然是含糊不清的语调，斯摩格嘴里的烟倒是短了一截，“快天亮了，士兵马上就要出操了，鬼蜘蛛他们都从驻守点撤回来了。”

快天亮了？库赞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黑暗里浮现出了一丝白光，虽然微小到让人不经意间就会忽视，但是它却是白昼降临的标识，是改变的前兆。

唔，他们谈了那么久么，他都没有注意到。

和斯摩格一起走进元帅办公室的一干中将看着那个他们熟悉的背影，有人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感觉上，他们像是知道了什么。

斯摩格看着自己被元帅和曾经的海军大将忽视，又加重了语气以表示自己等人的存在感：“所有中将都一无所获。”那意思就是，让我们白守一晚上，如今唯一一个闯入海军本部的人就在您屋子里，您要怎么办吧元帅。

赤犬眼神幽暗了一下，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上移开，他平平淡淡的开口，说出来的却是惊人的内容：“斯摩格，你带上光之果实，和库赞一起做军舰给他们送过去吧。”

斯摩格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个‘他们’难道是指海贼：“什么？！”

“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斯摩格中将。”

几乎没有人看到他紧抿的嘴角和略微扬起的眉毛，他只是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是他们却有了他是身在万马千军之颠的错觉，浑人散发着比岩浆还要灼热的气势。

斯摩格被赤犬的威势一压，咬了咬嘴里的烟，转身出去了。

库赞看了一眼赤犬，发现他没有在看自己，扔下一句“谢谢。”就跟上了斯摩格的步子。

赤犬望着还不算太远的两人的身影，双手插兜，目光来到自己的一群中将属下身上：“麦哲伦在哪里？”

“元帅，麦哲伦大将在伟大航路执行任务。黄猿大将现在正在本部，您需要我们通知他么？”

“那算了，你们应该也能胜任。”

“是！”整齐的回答在这个不大也不小的办公室里回荡了几圈。



赤犬看着中将们行了军礼依次退出去，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刚刚加入海军被上司玩命折腾着训练还要累。

而他心里也如同照着明镜一般清楚，这可能是他所做过的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第20章　Part　　20
天色渐明，草帽小子的船周围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我就说！那个什么库赞不可信！”弗兰奇灌下一大瓶可乐，一甩空瓶子，“这都要天亮了！他偷个果实需要一晚上？！”

香吉士吐了一口烟，挑了挑自己卷卷的眉毛：“再等等，乔巴去掌好舵，一有什么危险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

“哦！”乔巴应了一声，迈开蹄子跑去了船舱里。

船上属于男人们的舱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绿色头发的剑士手上拎着一件东西走了出来，又小心翼翼的把门虚掩上。娜美看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鼻子尖又酸了一下——明明知道路飞不会醒，却还是下意识的怕吵醒深陷在睡梦里的船长。

“绿毛。”香吉士熬了一夜的声音听起来很困倦，懒洋洋的只是叫了剑士的外号。

“卷眉。”索隆递过去手里的东西，是一件较厚的外衣，“雾气重，容易着凉。”

香吉士挥手把衬衫拒绝掉，索隆却不气馁，自顾自的把外衣披在了黄头发厨子的身上。可能是站了一宿太累的缘故，厨子懒得再做多余的动作，就由着他给自己披上衣服。

索隆没有再说什么关心的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满身疲惫的香吉士一眼，手指摩擦着腰间长刀的刀把，在他身边站住了。

他知道自己过多的关心和照顾会让他不舒服，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有谁强谁弱之分。所以，只要他累的时候，自己在他身边就好。

靠着船舷的罗宾看着两人的互动已经习以为常，船上的剑士和厨子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斗殴的情况多于冒粉红色桃心，但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海贼本来就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群体，而且世界政府的法典上也没规定必须男人和女人才能在一起吧。罗宾有点恶质的弯起了嘴角，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只身前往海军本部的男人——

两个同样强势的男人，同样不愿意对另一方示弱的男人，自家船上有一对，是不是海军也要有一对了？

不过，新上任的元帅可不是什么喜欢人人平等的角色啊。



在太阳刚刚升到一小半的时候，海面上的雾气依然浓重的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乌索普举着他的望远镜观察了很久，突然失声叫道：“是军舰！”

诧异在众人的脸上一闪而过，索隆持刀箭步窜上了瞭望台，乔巴和弗兰奇拉起了船锚，并且紧紧的攥着船舵，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航海士的眼神一向很好，她往雾气里的那艘正缓缓向桑尼号驶来的船上张望了几眼，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库赞。”娜美长舒了一口气，“那艘军舰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都下来吧。”

“万一他是来抓我们的怎么办？！”弗兰奇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他开的可是军舰！”

罗宾微微一笑：“我觉得不会。”

香吉士也深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挺直了身体：“就算他是来抓我们的，就他一个人，我们要逃跑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