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字写完,欧阳明日暂搁下笔;偏头看他,“有事?”
拿起他面前的册子翻了翻,上面大抵便是一些关于行医用药的内容。
“便是要著书立言也得休息一会吧。”东方不败将手中的册子放到了一旁。
朝窗外看了一眼,见约莫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欧阳明日便也随他了。
“你若闲的慌,便陪我出去逛逛。”东方不败道。本来想着这人昨日与人比拼内力欲要他好好休息的,哪知这人非但不让他招平一指过来,竟然还早早的起来著书。
拿过一旁托盘上的湿巾擦了擦手,欧阳明日颔首;“你想去哪?”
“便去城里逛逛吧。”见他答应了;本是顺口一提的东方不败略一思索后说道。
二人出了院子,慢悠悠的晃进了城里。因着昨日大部分的武林人都离开了此地,因此衡山城比前几日显得要清冷些了。随意的在街上走了一圈后,他们便寻了一间茶楼坐下了。
“看甚么?”见他喝了口茶便将目光落在了窗外,欧阳明日顺口问了一句后也看了过去。
来来往往的街道上,一个头戴纱笠的女子立在那里,她的前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婆婆……”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又碰到她,令狐冲握着药包的手紧了紧,看着前面的人低低的喊了一声。
“怎么,你又要来杀我?”那女子开口,声音里隐着一丝不愉。
令狐冲赶紧摇头,“不,怎么会,婆婆救过我的命,令狐冲定然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人。”
那女子看了他片刻,将目光落到他旁边容颜俏丽的绿衣少女身上,“她便是你说的小师妹?”
“正是……婆婆……你……”想到昨日自己对她执剑相向,令狐冲一时不知到要说甚么。
“婆婆?”少女偏过头看向身旁的青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滑过一抹疑惑,“大师哥,这分明是个年轻姑娘,你怎么管她叫婆婆?”
“小师妹莫要胡说。”令狐冲开口,话里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可就算这样娇俏的少女也不乐意了,“我几时有胡说,你看她那白嫩的手,哪里是一个婆婆会有的?”
令狐冲不由自主的朝对面人看去,却见她竟然抬手揭下了头上的斗笠。
那露出的一张脸白皙无比,秀丽绝伦。哪里是甚么婆婆,分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见此,令狐冲吃了一惊,说道:“你为甚么装成个老婆婆来骗我?”
那姑娘微微一笑,“我几时说过自己是婆婆了?一直是你自己叫的。”
“那婆……不是,姑娘……那我以后怎么称呼姑娘?”一直叫的婆婆突然变成了一位妙龄姑娘,令狐冲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想着当初的确是自己主动管她叫婆婆的,此时也不好再说甚么。
“你莫不是还想叫我婆婆不成?”那姑娘道。
“既然知你不是,我又怎么会……”
“大师哥,你走是不走?”令狐冲话还未说完,他旁边的少女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却是不高兴了。
“小师妹,再等等。”令狐冲话刚落,那少女便不耐烦的抢过他手里的药包跑了。
“因为师父他……小师妹才会这样的,你莫要介意。”令狐冲解释。
见他脚下微动,眸光也跟着那跑开的少女走了,那姑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叫做‘盈盈’。”
听她报出了名字,令狐冲点头,眼见着小师妹快要跑没影了,于是再不敢耽搁,丢下一句“抱歉,我先走了。”便追了上去。
“便是将名字说给你听了,也不知你以后会不会记得。”那姑娘转身,看着青年追上那少女,又低头不停的说些甚么,不多时便见那少女面上露出了些微笑容。
看了一会,那姑娘似叹了一声,抬手又将纱笠又戴到了头上,随即离开了。
“便那般好看吗?”
听到耳旁传来的声音,东方不败猛的回头,“那是……”
“任盈盈?”欧阳明日含笑接话。
见他明明猜到了还偏要故意那般说,东方不败斜他一眼,随即转过身来慢慢的喝着茶。心中却是因为任盈盈想起了另一个人。
当初会留下他的命,除了因为他的知遇之恩,又何尝不是因为高处不胜寒,想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对手。如今既然有了身旁人相陪,那么也是时候……
“在想甚么?”欧阳明日替他添了些茶。
“盈盈自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父亲。”从她离开黑木崖开始,东方不败便知道她的选择了。
“养恩虽比生恩大,但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欧阳明日道。
东方不败偏头看他,“你是说她没错了?”
“不。”欧阳明日摇头,“我能理解她的行为,但并不喜欢她这种行为。”
闻言,东方不败眸中微暖。
“没必要因为她而坏了心情。”欧阳明日又道。
“恩。”东方不败勾了勾唇。
在茶楼度过了一个悠闲的午后,二人又在街上逛了逛便回去了。
晚上,欧阳明日去沐浴时,东方不败便招来了暗卫。
“属下拜见教主!”
“你去一趟杭州梅庄,交代江南四友将他们看管的人除去。”把玩着腰间的玉饰,东方不败淡淡的吩咐。
“是!”
“记得要见到那人尸体再回来。”说完,东方不败抛了块黑木令与一封手书过去。
那暗卫接过,行礼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出了衡山城,那暗卫朝南行去,一路上到也算平静。
等到了杭州后,他也不敢有片刻的歇息,直接去了西湖。
到了西湖后,他沿着长堤往一处小山的石级上行去。穿过一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远远的便看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
然而,他还未靠近那庄子的大门,却发现了身后有人靠近。
猛的转过身,便见一道黑影朝自己射来。那暗卫以为是暗器,抬起两指便夹住了它,哪知指腹一痛,那物便消失了。
“你……你……”一句完整的话都未吐出,那暗卫便倒了下去。
“蓝凤凰的蛊果然好用。”看着那暗卫倒了下去,来人低语了一句,随即小心的在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便迅速的将地上的人拖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从他身上翻了翻,很快便发现了一块黑色的木令。那人将其拿在手上,却发现有一个小册子掉了出来。
打开一看后,那人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果然如此……”
平复下心中的怒意后,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了地上的黑衣人身上。很快,地上黑衣人的尸体便被腐蚀了。
等到一点也看不出后,那人站了起来,远远的盯着不远处的庄子看了一会,随即一个闪身便走了。
第二天,西湖畔的梅庄外便来了一位一身黑衣的客人。
来人握着大门上的铜环以特定的手法敲了一番,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不多时,便有两位老者将大门缓缓打开。
那黑衣人也不多言,直接将一物出示到二人眼前。
两位老者看清那物,脸色一整,做了个手势,“请!”
随即一人带路,另一人便先去寻此间的主人了。
那黑衣人被领到了大厅,带路的老者替他倒了杯茶后便立在了一旁。
不多时,便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有四个人走了进来。
一位身型骨瘦如柴,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者打量着那面色微黄神色冷厉的黑衣人,“敢问这位兄弟从何处来?”
“高崖之上。”黑衣人淡淡的回道。
“那不知……”
见他还要再问,黑衣人看他一眼,将一块长约半尺,上面雕刻有花纹文字,看来十分诡异的木令举了起来,“教主下的是急令。”
那四人见了,立时躬身说道:“教主黑木令牌驾到,有如教主亲临,属下谨奉令旨。”
“教主要我将那人提走,你们速去将那要犯带上来。”黑衣人道。
几人听言微微一愣,随即一人道:“敢问特使,教主为何突然要将……那人提走?”
“你们听命便是,旁的不必多问。”黑衣人说完,见他们还在踌躇,便将一个小册子掷了过去。
为首的人接过一看,见是教主的亲笔手令,这才放下了心。
“特使请稍等!”说完四人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便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走出了西湖畔上的梅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圣诞节快乐~*★;°*:。☆:*。°★*
正文 第58章
离那天吩咐暗卫去杭州已经过去了十天;在一直未见到人回来时东方不败便猜到事情恐怕有变。
果然,在他刚派出两个暗卫去杭州打探时,便收到了从黑木崖传来的消息。
看完手中的密报,东方不败顺手将之揉成了粉末。这一次,倒真是他疏忽了。
向问天已除;教中任我行那边的人能除的他也除了;不能除的也派人盯着了。这么算来;有能力放他出来的也只有……任盈盈了。
任我行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东方不败心中愣哼了一声。
将昨日的那本册子写完;也没见那人过来念叨,欧阳明日搁下笔;拿起册子正要检查一番可有错漏,一抬头却见那人脸色微沉的立在窗边。
随手将册子放回桌案上,欧阳明日走了过去,“可是教中有事?”
“恩。”点了下头,东方不败转身面对着他。
抬手替他理了理被窗外的风吹得有些微乱的发,欧阳明日微笑道:“那便回去好了。”
“我们说好了接下来要去洛阳……”
“来日方长,明年再去也不迟。”欧阳明日不待他说完便接道。
想着若让已经出来的那人真的回到黑木崖,以后免不了会有些麻烦,东方不败便答应了。
次日,二人便离开了衡山城,朝河北而去。
一路上虽不算赶,但也没有像往日一般悠闲,行了半个月,他们便入了平定州。
继续向北行了半日,二人没有立刻上黑木崖,而是先回了平定城外的庄子。
在庄子里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东方不败便上了黑木崖。
“日月神教,千秋万载!东方教主,一统江湖!”
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聚集在成德殿,今日见到那出现在高台上的人,殿内的呼声都比之前高了不少。
“起吧。”东方不败随意的抬了抬手,扫了眼台下众人,“本座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甚么事情?”
各堂堂主依次上前,大概的将近些日子堂里的情况说了一番。
待他们说完,又有几个长老讲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后,殿内便静了下来。
因着东方不败一直没有开口,众人心中一时有些忐忑,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是不是刚刚有谁说的事惹他不快了。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东方不败接下来却并没有不悦或是发火,只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后便挥手示意他们散了。
在走出成德殿后,众人还有些不敢置信,随即便都觉得教主出去了一圈脾气好多了。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有教众传话,“教主有令:请贾堂主、桑长老、秦长老前往偏殿。”
被点名得三人相视一眼后心中大概猜到是为了甚么,便赶紧转身朝左边行去。
而其他的人看着那三位离开,默默的收起了心中刚刚产生的想法。教主果然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教主,刚刚不说原来是要将人单独叫过去训斥吗?
这么一想,那些堂主和长老便加紧了步伐迅速的离开了。
等到贾布三人走进偏殿时,东方不败早已经在首坐上等着了。
“属下拜见教主!”几人行礼。
“坐。”吐出一字后,东方不败看向他们,“怎么回事?”
“杭州分坛的路香主秘密传回消息,说是前些日子有人自称日月神教的……的教主……去了他们分坛。此时,杭州分坛已经被那人握在手中了。”贾布小心的道。
磨挲着腰间的玉饰,东方不败淡淡道:“还有呢?”
“我们收到消息后,派了洛阳分坛的副坛主过去打探……结果……结果那人的尸体在几日后被丢回了洛阳分坛门口。”秦伟邦道。
听完,东方不败没有说话,室内的温度却突然降了下来。
三人坐在下面被他身上爆发出的气势压的心口有些发闷,几人对视一眼后,桑三娘咬牙开口,“教主……那人……那人还有话要转告给您。”
“说。”
“他说……让您在黑木崖等着他,他会……回来拿回他的东西。”
这三人都是一直跟在东方不败身边的人,因此当年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参与了的。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教主当年竟然没有杀了那人;更没有想到,时隔那么多年,那人竟然又重出江湖了。
听完桑三娘的话,坐在首位的人怒极反笑。任我行,当年你奈何不了我,如今又能奈我何?
“教主,可要我们带人去解决了他?”犹豫了一会,贾布开口。
“不必,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东方不败轻轻的勾起了唇,那微冷的笑意里透着一股傲然,“本座就在这里等着他。”
贾布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甚么,余光瞧见另两人朝自己摇了摇头,便住了口。
“无事了,你们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三人起身,随即离开。
他们离开后,东方不败独自坐了会便去了书房处理事务。待到太阳快要落山时,他便踩着一地的霞光回了崖下的庄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事务积压了一些,东方不败基本上便是白天去崖上处理些事务,下午便又回到崖下。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月后,江湖上传出了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
一时间,引得武林中人猜测纷纷。
当消息传入平定州时,日月神教中有些人开始骚动起来,然而过了段时间,他们便又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毕竟,如今教中现在的发展也很是不错,他们的东方教主更是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一”。既然这样,那么不管那个“前教主”是真的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假冒的,与他们的关系都不大。
那些消息,欧阳明日自然不会去关注,然而他不关注却有人想要他知道。
那青龙堂的堂主贾布心中总觉得不能对“那人”置之不理,便总是趁着东方不败不在时到庄里与他讲江湖中的传言。
“你希望我劝东方除了那人?”扫了眼面前的人,欧阳明日淡淡道。
被他一语道破心思,贾布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如今教中人大部分都觉得那人是假的,若真等他回来,恐怕……”
抬手阻了他的话,欧阳明日垂眸缠绕着掌心的金线,“此事我不会去干涉。你离开吧。”
“可是……”
贾布还欲再言,欧阳明日却是拿起了洞箫,“他快要回来了。”说完,洞箫在手中转了一圈,箫口已经凑到了唇边。
之前在他身边呆过几年,贾布自然知道他说的话从未出过错。是以,虽然现在时辰尚早并不是教主回来的时间,他还是住了口赶紧离开了。
就在贾布离开不久,东方不败便回了庄子,远远的听到那人的箫声,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一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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