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最后的成品时,或许是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干扰,哈利难得独立完成了一瓶成色不错的增智剂。事实上斯内普知道这其中的大半功劳都出自对方怀里抱着的那本书——霍格沃茨的教材或许该有些改革了,用过二十几年都没变。
晚饭过后,波特和马尔福准时来到地窖,正好一前一后。
“来解决你身高与智商成反比的老毛病吗?波特。”德拉科的语气总能让格兰芬多产生心理厌恶。
哈利并没有就此反驳,显然几次以后他已经掌握了对方发难的规律,只是轻飘飘地模仿着斯内普的口气:“劳动服务,马尔福。”
斯内普知道铂金少年一直想成为救世主的朋友,只不过他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没有他父亲那样圆滑,加上蛇院与狮院向来气场不和,两人就这么背道而驰越行越远,现在可以说是习惯性的针锋相对了。身为一个斯莱特林,用挑衅的方式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是格兰芬多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他们真正厌恶一个人时,向来不会做过多无益的行动,而是干净利落地置对方于死地。
斯内普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作业中抬起头来,瞥了两人一眼:“把那些材料处理干净。”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走向角落,“还有你,波特,你也一样。”
“可是为什么……”哈利不满地瞪着他,显然他认为自己不是来劳动服务的。
“我没有义务浪费时间单独为你做解药,救世主阁下——想要得到请先学会付出。”斯内普扯了扯嘴角,便不再理会对方。反正有德拉科看着,哈利就必须保证自己不会出错,否则这个记仇的斯莱特林可是会不着余力地开口讽刺对方的水平。
等批改完部分作业,斯内普挥手放过了两位少年,然后单独留下哈利:“波特,去洗手。”他马上想到洗漱室在卧室里,索性拉过对方的手魔杖一挥直接了事。
“你干什么?”哈利似乎有些排斥他的碰触,第一时间挣扎了,但又没能挣脱。
“别动!”斯内普捏住对方的手掌,扯着救世主成年的身体坐到沙发上招来一个空的魔药瓶,简短地解释,“取血。”还没等当事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刀在对方的中指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嘶……”因为疼痛,被自己掌握的手抽搐了一下,斯内普轻轻挤压着那根指头,紧盯着血连串准确地滴进窄小的瓶口中,直到那些腥红的液体满过半瓶,然后迅速为对方愈合伤口。
发现自己的指尖也沾上了一点血迹,斯内普条件反射地抬起手皱眉舔去它,没能尝出什么药剂的成分来,假如说一开始出于私心他想让哈利保持这样的状态更久一点,现在看来事情本身就已经很复杂了,恐怕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
拿上魔药瓶,斯内普起身几乎是习惯性地揉了揉身旁那颗杂乱的脑袋:“乖乖呆着……”两秒钟后,他蓦地反应过来,动作僵在了那里,哈利似乎也被他的行为吓到了,睁大眼傻傻地抬头望着他。
斯内普的手紧握成拳,咬牙敲了对方的脑袋一记,粗声斥道:“你可以滚了。”他反手提起对方的后领,往大门的方向推了一把,“快滚!”
哈利向前踉跄了几步,再次回过头来时,目光复杂:“……教授,你透过我看到了谁?”
当地窖的门被关上,斯内普感到一阵晕眩,身体摇晃了几下,倒退着靠上壁炉——看到了谁?呵,我怎么可能告诉你,那是未来啊……这样下去,他还能够忍受他们之间如此敌视的关系几年?几个月?还是几天……?不,他甚至连几分钟都不愿忍耐,如果可以,如果能让对方相信……
“混蛋!”斯内普将手中的魔药瓶狠狠摔到了地上,血的腥味弥漫开来。
10、他透过我看到了谁
哈利背倚着地窖的门,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中指指腹已经看不出曾经割开的口子。大概是被姨妈他们养成了看大人脸色行事的习惯,他从小就对别人的态度非常敏感,斯内普的改变太大,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当男人的大手落在他的头上时,那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颤抖,但他知道对方的温柔不是为了自己……
温柔吗?哈利自嘲地冷笑,谁都无法想象斯内普温柔的样子,可是这一回虽然没有看见微笑、甚至对方依然板着面孔,他却从中读出了宠溺与包容。包括在今天的魔药课上,斯内普居然破天荒地惩罚了马尔福,原因是马尔福笑话自己,由此看来,对方之前的行为已经不是因为厌恶而挑衅侮辱他,反倒像是下意识地偏袒斯莱特林。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这位以阴沉闻名的魔药学教授?他试图冷静地思考,从世界杯开始他便有所察觉——或许可以再往前推一点,小天狼星的逃离。不过斯内普几乎失控的行为则出自那场增龄剂的意外。邓布利多说自己的父亲曾经救过斯内普,卢平也提到过父辈年轻时代的恩怨。难道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詹姆斯?波特?
哈利咬住唇,自从他进了霍格沃茨,斯内普就从来没有公平对待过他,所有的憎恶、讽刺、侮辱,直到现在莫名的改变、宠溺、包容,统统不是因为他,对方只是透过他在看某个人而已!为什么会这样?他挫败地抓乱头发,就算别人总把他当作救世主,也好过于被当成某个人的替身啊!
【嘿!小子,要进去就敲门,别挡着我的视线!】门把手上的石蛇不满地发出嘶嘶声。
【啊,对不起。】哈利这才发现自己还杵在斯内普的门前,顿时像触电一样一下蹦出老远。不对,他为什么要纠结斯内普的问题?反正从一开始对方只是一位讨厌的魔药教授而已,他也已经对这样的关系习以为常了。或许他还应该感谢那个占据了斯内普心神的人,因此缓和了斯内普的脾气——不,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哈利就没来由地一阵恶寒。
【瞪什么瞪?再瞪也瞪不出美女来!】如果能翻白眼,这条石蛇一定已经翻了。
临近禁宵时间哈利才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壁炉前的沙发上只坐着赫敏一个人,这位勤奋的女巫还在翻看着什么,发现哈利进来,她立刻扬了扬手中的书:“哈利,你今天做的魔药是按上面的笔记来的吗?”
哈利定睛一看,原来是斯内普给他的那本旧魔药学课本,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但是这些挤进行距的小字总比平板的印刷体来得抢眼,而且实践证明了它们更有效果。“嗯。怎么?”
“我只是想知道它们的可行性。”赫敏皱眉翻了翻书,“你最好还是去买本新的吧,就算这个署名混血王子的拥有者看上去很认真,但他的有些步骤也太骇人听闻了,比如生死水的改良,我不认为一个四年级的学生有能力修改沿用了几十年的教材,小心总是最好的,万一因为他的步骤产生什么爆炸后悔就来不及了。”
“哦。”哈利有些不以为然,他还没有仔细翻看过这本书,甚至是刚从赫敏口中得知它曾经的拥有者,当初为了格兰芬多的五十分,他紧赶慢赶才在下课前完成了魔药的制作,哪有功夫琢磨这些?他从赫敏手中接过课本,“等海德薇回来我就让她去对角巷邮购一本新的。”
“不过真奇怪,谁会在自己的课本上签一个绰号的?”就算是格兰芬多女王也无法摆脱女生们天然的八卦体质,“你说会不会这个人就是斯内普教授?”
哈利一愣,随即烦躁地甩头就走:“烦死了!你能别提他了吗?!”留下被他的语气冲得莫名其妙的赫敏。
哈利扑到床上翻滚了几下,睨了眼被自己带进房间的课本,眼前又浮现出斯内普把书递给他的情景。心里总有个梗在那里使得他完全睡不着,他需要一些药剂助眠,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斯内普。
等等,赫敏刚才说了什么?生死水?哈利猛地扯过一旁的魔药学课本,迅速从目录上找到了那一页,它是这学年额外的附加内容,过去三年斯内普都没有教过他们这种提高类的魔药制作,原因不用说,自然是对方认为他们没有那份实力。上面的步骤看上去不难,加上混血王子的笔记,如果哈利照本宣科,说不定能够成功……也许,也许他可以自己做做看?他仿佛看到了曙光。
但接下来又有一连串问题接踵而来,比如魔药材料,比如工作室……刚鼓起来的劲头很快被现实打压下去。一切的症结都在斯内普,不行,他必须问清楚!抓过羊皮纸,哈利写了封信给小天狼星,询问当年他们那群格兰芬多和斯内普有什么过节。然后他想到对方那冲动的性格,沉吟了半晌又提笔给卢平写了另一封信。
同样的问题,两个不同性格的人来回答,最后综合一下应该能更接近事实。哈利为自己的严谨点了点头,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海德薇给小天狼星送信还没归来,他得去猫头鹰棚屋找两只猫头鹰去。
披上隐形衣,哈利蹑手蹑脚地溜出公共休息室,他才回到霍格沃茨两天而已,就连续两个晚上夜游,昨晚的那场意外还历历在目,今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这么想着,不由加快脚步,一不留神却在拐角的地方撞到了什么人,对方怀里的一叠书重重砸上他的脚背:“啊……”他急忙把一声痛哼咽进嘴里,但没有用,他的隐形衣已经落了一半,紧接着他看到了被他撞倒的女生——秋?张!
“你……”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哈利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轻松起来,咧嘴笑了笑:“对不起。”他发现对方正用略带惊疑的目光望着自己,才猛地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大半身体还在隐形衣里,“抱歉。”脱下隐形衣挂在胳膊上,许是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他没了第一次碰面时的紧张,反倒变得兴奋起来,向对方伸出手,“这么晚了你也在外面?”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会夜游,虽然应该是为了学习。
“嗯……你是哈利波特?”秋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位成年男子。
“是的,我也知道你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哈利弯下腰帮助对方拾起那些书籍,她似乎与赫敏一样,都喜欢看大部头的书,全部垒起来还很有分量,看封面是炼金相关的东西,“你要回公共休息室?需要我帮你吗?”
秋摇了摇头:“不,我想去的是……”她忽然沉默了。
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热情,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刚刚认识,他尴尬地摸了摸头:“呃,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心里自然十分失望,还是太快了一点。
“不是的……”秋迟疑了片刻,终于抬头望着他,“我想去的是有求必应室。”
哈利知道霍格沃茨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从韦斯莱双胞胎那里他了解到很多密道,同时也明白这座古老的城堡里隐藏着更多的秘密等待人们来发掘。而现在秋张即将与他分享一个秘密——有求必应室。
“顾名思义,它会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出现。”小心翼翼地警惕着任何可能暴露他们存在的生物,两人并肩走向目的地,一路上秋压低声音为哈利解释,“它在八楼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只要集中精神想着你需要的东西来回走上三次,它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八楼,秋做了一遍示范,果然有一道门代替了原本空荡荡的墙壁。
“欢迎。”秋笑着打开门。这是一间十分温暖的圆形的屋子,有壁炉、有桌子、还有沙发,看上去有些像公共休息室,只不过比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多了很多巨大的书柜,旁边还有类似魔药制作台的东西,让哈利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斯内普的办公室,那里有同样高大的摆满了魔药瓶的柜子,也有专门给劳动服务的学生处理魔药材料的台子。
“拉文克劳经常有人通宵学习,所以有时候公共休息室过于拥挤了,高年级的学生通常会自己找地方,把空间留给低年级,我就经常到这里来。”秋示意哈利把书放到桌子上,那上面还摆着一座被红色绒布遮掩起来的像是雕像的东西。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哈利惊讶地环顾四周,他想他找到秘密制作魔药的地点了。不过为什么秋会把它拿来跟自己分享?
“哈利,我想请你帮个忙……”秋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魔药瓶,里面装有透明的液体,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它是空的,“你能不能帮我把它交给斯内普教授?”不等哈利询问,她继续道,“你知道,他这个人很严肃,我们都有些害怕他。今天魔药课上他好像为了你惩罚了德拉科马尔福,所以我认为,或许你能够帮我这个忙……”
哈利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血液涌上了脸颊,怎么一天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都以为斯内普是因为他……这应该也不算什么吧……一时间他只顾着纠结而根本没想过重点不在这里。晕乎乎地就这么答应了对方——只是一瓶魔药应该不算什么。
等他转回公共休息室,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正事,他应该去猫头鹰棚屋寄信!拍了拍贴身的两张羊皮纸,哈利叹了口气,只好反身又出去了一趟。
11、内心深处的渴望
又是繁忙的一天过去了,斯内普头痛地揉着太阳穴,面对霍格沃茨混乱不堪的DADA学教程,需要花费的功夫肯定更多于魔药课。好在上学年有卢平稍微梳理了一下学生们的知识体系,虽然他厌恶当年的劫掠者,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有那么一点实力的。
时间指向七点,哈利波特准时出现在地窖前。关于昨晚的那个问题,斯内普不打算作出任何回应,如果对方足够聪明,就不该再继续纠结下去。而当初他一时冲动摔碎了魔药瓶,里面的血液全部浪费了,所以今天还得再取一次。
“教授,秋…张同学让我把这瓶魔药交给你。”哈利一进门首先摸出一个魔药瓶放到斯内普的办公桌上。
秋张?一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就不由自主地紧蹙眉头,胸腔压抑着一股气蠢蠢欲动。哈利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悉了?他记得过去对方可是连邀请她做舞伴都紧张了几天结果还是没能成功——他真的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为什么叫你带来?”斯内普没有瞥魔药一眼,双目依然紧盯着哈利的眼睛。
“呃,因为他们有些怕你……”哈利小声地开口,在其他教授面前这种解释或许是最蹩脚的,但魔药学还真是个特例。
手指敲击着桌面,斯内普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我问的是,为什么,叫‘你’。”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并且加上重音。他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按时间来算现在不该有这么熟悉,难道哈利未来坦白的时候隐瞒了什么事?一种遭到蒙蔽的怒火逐渐堆积起来。
“因为我们是朋友。”哈利回答得十分顺溜。
斯内普从对方的眼睛里没有看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他也就暂时将目光转移到那瓶魔药上:“继续。”
“什么?”顶着成年身体的少年愣了愣。
“这瓶药拿给我做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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