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别给洛基灌输这种观点。我去试听过,老师的教学水平不错。”
“不错?你说不错?”夏洛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约翰:“八月十三日我们接到一位老师的案子,她怀疑有人偷。窥她,结果呢?”
“那只是个别的。”
“啊哈,个别的。约翰,你真该好好动动你的小脑袋,还记得你说过一个安德森足以代表整个苏格兰场的水平吗?”
“爹地求你了,别在我去学校之前就让我对它彻底失望好吗?”终于忍不住,洛基出声打断了夏洛克的话。“毕竟我还要在那里待一天,一天、又一天,然后变成一座垃圾场。”
“想摆脱不是一件难事。”夏洛克迈着步子站到洛基面前,循循善诱道。“你只要……”
“夏洛克,”传授经验被打断,揉着太阳穴的军医站在侦探面前手指着门口,“麻烦你下去叫辆出租车然后坐上去等我们。”
“出租车不是问题,约翰。你打扰了我们的正事。”咨询侦探不满地皱起眉头。“非常重要的正事。”
第十二章
因为学生家长的身份特殊,所以夏洛克和约翰带着洛基出现时并未引起骚动。
夏洛克不喜欢出名带给他的麻烦,作为一名侦探,最不需要的就是出名。可惜报纸网络到处是他的照片,这给夏洛克办案增添了不少麻烦。
在洛基的老师拿出一个本子请夏洛克签名时,咨询侦探把约翰推了出去。在女教师我就知道你们是一对的目光下,约翰尴尬的笑了笑。
“为什么你会在这?”洛基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萨姆尔皱起眉头,他们穿着一样的马海毛混纺黑色西装,系同色系的领带。
“父亲联系的学校他只会选择这一所,而且……”萨姆尔同一位碰巧经过的男孩打了个招呼,然后凑近洛基小声说:“我现在是你的‘领路人’,你应该喊我‘哥哥’。”
“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的话?”
“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既定的的事实了不是吗?”
“掌控欲过剩是一种病,你最好抓紧时间治疗。我亲爱的哥哥。”
“真令人沮丧,我已经努力了。”拉尔斯站直身体,双手背到身后,这个样子的他比洛基高出半个头。“看来兄弟间无法和睦相处是福尔摩斯家的传统。”
“如果你换一种语气的话,我也许会相信你是真的‘感到沮丧’。”说完,洛基对拉尔斯点下头后走回约翰身边。
已经习惯跟着夏洛克就要面对各种突发状况,约翰看着周围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家长们。幸亏他今天穿的是被夏洛克批评成只有新郎才穿的正装,如果是套头毛衣牛仔裤加普通夹克,他发誓他一定不会下车走出来丢人。
所有的新生包括他们的家长都可以跟着学校组织的校园参观团一起浏览整座校园。没走多久,洛基就跑到夏洛克身边,每当老师讲解一个地方他们两个就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约翰不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因为经验告诉他,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洛基的学校是住宿制,周末才能回家。临走前约翰特地去了洛基的宿舍,知道他和萨姆尔住一间才放下心。
“‘我来做妈妈,一句话概括我们的童年。’”跟夏洛克并肩站在门口,洛基看着约翰和萨姆尔说道。“这么多年了,有什么经验?”
“别让约翰知道。”双手插进大衣口袋的夏洛克低头看着男孩的头顶,黑色的短发,偏后的位置有一个可爱的小发旋。
心领意会。舔了舔嘴唇,洛基抬起头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浅绿色的眸子里,小小的光点慢慢汇聚在一起,点亮了整片翠湖,“当然,爹地。”
没有说话,夏洛克收回目光,唇角微微上翘。
断裂的彩虹桥终于修缮好,托尔收到消息时正在弗丽嘉的宫殿里,坐在松软的椅塌上听她讲述关于过去的回忆。
神祇的生命如湍湍流淌的星河般持续而久远,在这漫长的生命里,如果不是刻意去铭记,很多记忆都会渐渐远去随烟云消散。
可如今在弗丽嘉的描述下,那些托尔以为早就被遗忘的记忆被重新捞起。碎片慢慢贴合,形成永恒的图画。
在女神娓娓道来的旧时岁月,在阿斯嘉德的星空下,曾有一对兄弟待彼此如半身,同吃同住,亲密不分你我。
“托尔,”从卫兵离开后,那双凝视自己的淡蓝色眼睛就变得飘忽不定,弗丽嘉了然地放下手中的丝线,鎏金的布匹层层叠叠落在地上。
“我的孩子,你在忧虑什么。”
“我不知道。”托尔不想对弗丽嘉说谎,他感觉自己此刻非常矛盾。
“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尚未西陲,斜斜挂在半空中。弗丽嘉的声音很轻,如同伴着清风拂面的绵绵细雨,揉合了仁慈的爱意。
“我就不留你了。托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父王曾说过母后是九界最伟大的魔法师,任何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众神可以从海姆达尔口中得知他能看到的所有事,但没人能从母后那里听到任何她不想说的。
带着一丝愧疚,托尔对弗丽嘉行礼后退出宫殿。看着关上的金色大门,弗丽嘉神色哀戚地拿起针线,“托尔,你是我的孩子……他也是。”
在长廊遇到沃斯塔格和霍根,他的朋友们也得知道彩虹桥被修好消息。
“我亲爱的朋友,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现在彩虹桥修好了,众神们都在劝伟大的奥丁下令将洛基找回来。”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审判,不然谁会希望他回来?想想这个叛徒对阿斯嘉德、对你都做了什么,要我说就直接关进地牢里,然后……”
“沃斯塔格,以后你说话的声音小一点,这样才不会口水四溅。要知道没有一位女士会喜欢粗鲁的男人。”范达尔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穿着普通的便服。
“你干嘛也学着躲在柱子后面?”沃斯塔格不满地嚷道:“再说了,没老婆就没老婆,我还懒得被人管呢。想让我学你成天摆弄那些爱啊情的,我宁肯去训练场挥两斧子!”
“粗鲁的野蛮人。”
“粗鲁怎么了?粗鲁也比你满身香水味强。”
拍了拍霍根的肩膀,把劝架的任务交给他,托尔趁着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时离开。
独自策马来到彩虹桥断裂的地方,曾经参差不齐的裂痕如今已经修复好。托尔把锤子放在一边坐在桥边。看着脚下源源不断倾泻而下的河水,被震荡起的白色水雾挡住了视线。
当初洛基就是在这里掉下,自己亲眼看着他被宇宙的黑暗吞噬。那张眼含泪水刻着深深绝望的脸,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可以坦然的询问简的消息,却不敢提起关于洛基的只言片语。
河水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没人知道它们将流向哪里。除非你跳进去,融入它们,随着它们一起穿行,也许可以知道尽头究竟在何方。
托尔想到了沃斯塔格话语中对洛基的厌恶,他晃了晃脑袋,把所有的想法和内心升起的愤怒都丢出去。
“她还好吗?”听到脚步声,托尔利落的站起身。
“如果你问的是‘她’的话,她还不错,在中庭做她喜欢的事情,偶尔想想你。”海姆达尔把剑戳到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托尔。
“只是偶尔?”托尔追问道。
“是的。她是偶尔。”阿斯嘉德彩虹桥的守门人拿起自己的剑转过身,一步步走回自己该站的位置。轻飘飘的留下一句令勇猛的雷神托尔心跳失序的话:
“但他不是。”
第十三章
雨水打在玻璃上汇成小鼓的水流,蜿蜿蜒蜒拉出一道道水痕。光线被云层过滤成冰冷的蓝色,洛基蹲在一片花圃前,看着开得正艳的花朵承受雨水的洗刷。
只需要动动手就可以摆脱这恼人的雨丝。黑色的雨伞立在花朵的上方,又急又密的雨少了遮挡落到身上,很快将衣服打湿。洛基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下降,冷得发颤。与视线齐平的手血色尽褪,在一片冷色中白得刺眼。
“淋雨会感冒的。”砸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陌生的关心从身后响起。洛基嗤笑了一声,握住脆弱的花茎轻轻一拧,在女孩的“别……”声中将花朵折断。残花被随手扔到地上,洛基重新撑好伞。
“喂,你就这么走了?”恼人的声音试图绊住男孩的脚步,可惜对方充耳未闻。“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雨越下越大,男孩的身影慢慢和雨幕融在一起,消失不见。
粗重的呼吸贴紧耳根,吹红了小巧的耳背。双臂难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扑倒在床上,抓着柔软的绒毯一角,忍受着身体与粗糙的亚麻布套不断摩擦带来的不适,洛基皱起眉头,试图反手推开紧攥住自己腰身的男人。
声音细碎,带着呜咽:“不,托尔。”
“……洛基,洛基。”男人意乱情迷的反复念着一个名字,伏下身不住的亲吻着。拉住对方作乱的手十指交握,继续不停的动作着。
“不,我……”一个翻身,拒绝的话语被堵在唇间。洛基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感觉自己全身如被火焰灼烧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为灰烬……
“托尔,托尔,托尔……”从没想过会用这种音调吟诵自己兄弟的名字,洛基软软的摊在躺椅上。他无法思考,甚至连把蹭早唇边的头发撩开的力气都没有……
“洛基,你醒醒!你还好吗?洛基!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洛基?”
想要挥开摇晃自己的手,轻轻一动,手背上微微刺痛和束缚的感觉令洛基不满地睁开眼,被眼前放大的萨姆尔的脸下了一跳。
“萨姆尔,”被节能灯的白光闪了下眼睛,洛基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一块横着的透明胶布把针头固定载自己身体里,塑料的管子里流动着透明的液体。“你终于决定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了我吗?”
“闭嘴,洛基。你的声音真难听。还有,”明显的松了口气,萨姆尔坐回床边的椅子里,“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在校医院。”
注意到对方只草草披了一件外套,里面还穿着深蓝色的真丝睡衣,咽下到嘴边的讽刺,洛基收回视线看着天花板:“我要喝水。”
“给。”懒得跟病人计较的萨姆尔给洛基倒了一杯水,体贴的把杯子凑到对方唇边。
“扶我起来。”
“哦?我还以为你不需要任何帮助呢。”把杯子放到小桌上,萨姆尔单膝跪在床上扶洛基坐起来。
“你太瘦了。”想到两次扶洛基时手下的触感和背对方跑校医室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萨姆尔不禁感到疑惑。约翰是不会让他饿肚子的,那为什么他还会这么瘦?身上的肉没多少,全是铬人的骨头。
“是你太胖了。”瞟了眼萨姆尔的腹部,不顾对方红起的脸颊洛基喝光被子里的水。“再来一杯。”
“托尔是谁?”看到床上的人因自己的问题微颤了下,萨姆尔在心底为自己欢呼,这次该他扳回一城了。“你刚才昏迷时不断含着这个名字。‘托尔,托尔,托尔。’”
“我猜那与你无关。”
“我猜这名字的主人一定不是位女孩。如果是女孩的话,那她父母的起名水平就太差了。”
“你醒了?”校医院的医生走进房间,萨姆尔收起刚才懒散的样子站在一旁。
“别担心孩子,你的烧已经开始退了。”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校医对洛基笑了笑安抚道。把一小份纸袋装的药和新的水瓶放到桌上,这位温和的女士转向萨姆尔:“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会开张假条给你们的生活指导老师。另外,在明早你离开前请让小福尔摩斯先生把药吃了。”
“我会的,非常感谢您,戴维斯夫人。”标尺检查都不会错的微笑幅度,得体的礼仪,洛基靠坐在病床上看着萨姆尔表演。
最后看了眼坐在病床上的男孩,戴维斯夫人走了出去。在之前给男孩检查身体的时候她发现有几项数据显示的数字很是奇怪,但入校的健康档案显示一切正常。
习惯对学生情况不多言的戴维斯夫人把报告压下,她觉得自己有机会需要单独找小福尔摩斯先生谈谈关于他身体的问题。站在校医院空旷的走廊上,吸了口消毒水的味道,守夜的女医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雨连续下了三天才放晴、洛基坐在床边看着萨姆尔收拾他们的东西。本来一晚就能好的发热在第二天早上又复发,在洛基的坚持下这件事被暂时隐瞒,结果折腾了整整三天才勉强恢复正常。
“我敢保证,约翰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你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萨姆尔把书包拉链拉好,坐到洛基对面。眼底深深的阴影,塌陷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整个人呈现一种大病初愈的状态。
“我觉得说出这种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看着左手手背上细小的针眼,洛基无辜的耸耸肩。
“但是我答应过约翰会照顾好你……”
“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和约翰说的。”打断萨姆尔的话,约翰盘腿坐在床上。“我会告诉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淋了雨。”
“他给你准备了两把雨伞。”
“可我没有把它们都带在身上。”撇了撇嘴,洛基想到那个提醒自己的女孩。要是他能记得,或许就不用遭罪了。不过这是他不想改的缺点,从不听人劝。
萨姆尔闭上嘴巴,蓝色的眼睛像是会喷出火。他觉得这个话题说到这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低下头看了眼手表拎起两个人的书包,“走吧,司机在楼下等我们。”
“我只回221b。”
“别说的好像还有别的地方欢迎你去一样。”心情不好的萨姆尔反讽道。
“也许你是对的。”听到洛基的回答,萨姆尔回过头。
洛基挺直背脊站在原地,头微微侧偏,眼帘低垂。在他的背后,是大片大片的铅色乌云。
第十四章
“亲爱的哥哥,如果你不想我误会,就请收回你的视线。”又打爆了一个丧尸的脑袋,手机屏幕上被特效糊上一层墨绿色的“血”。洛基按下暂停键,看着车窗黑膜上萨姆尔的倒影。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约翰交代你的事情。”
“交代?”虹膜因光线折射被覆盖一层冷灰色,眼皮微阖,下垂的睫毛将情绪悉数隐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上滑动,来回摩擦。“你不是第一个使用这个词的人。”
雨点无声地拍打着车窗,放晴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洛基舔了舔嘴唇,他最爱中庭的雨。不同于九界中其他那些要么晴朗要么阴暗的地方,这里除了雨多了点、人笨了点外似乎没别的缺点。
不得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洛基好像有点懂了为什么那个愚蠢的托尔会在中庭转一圈后变得软弱。
他一定是被中庭女人24小时不间断的洗脑了,要和平,要爱好和平。所以夏洛克说得很对,教育确实非常重要。老师们一代又一代孜孜不倦的把自己脑中的垃圾灌输给学生,然后有用的越来越少。而拒绝填装垃圾的,则被称为天才保护起来。
这一点阿斯嘉德就比不上中庭,那群四肢比头脑发达的家伙永远都不会懂得思考的重要性。如果他们懂得,早就会把弗丽嘉和自己高高供奉起来。然后如果自己心情好的话,兴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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