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将门关上,依旧是考究的西装,一丝不苟的仪容,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冷峻完美从容的表皮下有一颗如此残虐的灵魂。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慢慢靠近,“起来吃点东西。”
月在床上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拨开龙崎前额的发丝,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回荡在房间里。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秒的情绪是郁躁还是温存,面对龙崎的时候他甚至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总是在狂风暴雨般的施虐完毕过後又忽然变成那个温柔体贴的情人,而龙崎的一点点厌恶的眼神,又极容易把他逼回那个年轻鲁莽的杀神。他的这种嬗变折磨著龙崎,也折磨他著自己──他的灵魂在这种极度的残暴和极度的温柔间游离,好像被生生撕扯成两半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应该是拯救这个丑陋世界的最慈悲的救世主,什麽时候竟变成了这样一个享受别人痛苦来取悦自己的暴君?
他克制不住自己对自己死敌的感情和欲望,所以他万分痛苦。他知道他喜欢他,不只是身体……但对方的抗拒或者冷言嘲讽又会让他的内心升起无名之火…更多的时候也是泄愤…看著对手的尊严被践踏在自己脚下,在自己的暴行下无力颤抖、痛苦地呻吟,他的内心在放肆地狂笑。而那雪白肌肤上的满身伤痕又让他无比地内疚,心生爱怜,和莫名的无助──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羞辱和践踏的人一样……甚至在施虐的过程中,肉体的情欲、强烈的征服的快感和那种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的苍凉绝望在心底冲撞,让他窒息,却像上了瘾一般无法停下来……撕裂般的折磨。
“起来吃点东西。”月重复了一遍。
龙崎还是不动。
月望著他冷淡的脸,心底又腾起一股怒火。正要发作,却在眼神接触到皓腕上被勒出的伤痕的那一霎那冷静下来……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被戳到了一样,月放下手中端著的蛋糕盘,抓起垂在床单上,素白的手。
龙崎没有挣扎。
“疼麽?”月心生爱怜,手指在白净的皮肤上细细地游移。然後慢慢地拉起来,放到唇边,让自己柔软的嘴唇轻抚雪白上嫣红或是青紫的伤痕。
“你又精神错乱了麽?基拉。”龙崎敛回目光,冷冷道。
月把他的手放下,这次,他不想生气。
龙崎的身体是干净的,今天月还没有碰他。撕坏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於是那条洗完澡後披著的大大的白浴巾就代替了衣服裹在清瘦的身体上。
“我让魅上照去买了草莓蛋糕。”月幽幽地说,琥珀色的狭长双眼像染著水色一般深邃。
“别装模作样了。”连最爱的甜食此刻也对他失去了吸引力。
月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生气。”
龙崎心里冷哼一声,生气,多麽温和的字眼。
“既然你不吃……”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那我也不想勉强你…”月伸手将盖在龙崎身上的被子撩开。
突至的寒冷让龙崎的身体一紧,维持著蜷缩的防备姿势不动声色。
月温暖有力的手拉开他身上的浴袍,下一瞬,嘴唇与身体便翻转著压下来,带著湿度的掌心轻柔地抚过颤抖的身体曲线,纠结的唇如和风、如柳絮,从上至下,月亲吻著龙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从眼睛,到鼻尖,舌头描摹著苍白双唇的曲线,含住吮吸,然後来到细长的脖颈,月轻舔著那里的斑驳吻痕,一路循循善诱,又在胸前的柔嫩肌肤上流连忘返。牙齿咬住粉红色的蓓蕾,引来身下人的一阵轻颤。月满意地看著他的反应,继续用手口并用地挑逗敏感的身体……
龙崎慢慢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平淡地放松身体,不想做任何无意义的反抗。
月顿了一下,不管他的抗拒或是冷淡,继续卖力地吮吸啃咬那两颗渐渐红肿挺立的蓓蕾,狠狠将轻喘逼出那两片隐忍著不肯张开的嘴唇。
蛋糕的甜香弥漫在空气里,月感受著龙崎低於常人的体温在自己的逗弄下逐渐升高,唇角勾起一丝自得,正准备向更下面的部位进攻,忽略了身後那扇仅仅是关上却没有上锁的门。
“龙崎,腿分开……”手指碰触修长双腿上的光滑肌肤,月心神羁荡地在龙崎耳边低语。
身後是什麽东西摔在地上的突兀声音,月警觉地停下动作,回过头对上一双瞪大的少女的眼。
弥海砂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手机从嫣红的指甲里掉落下去,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纤细的手指掩住了嘴,俏丽的杏目圆睁,不知是惊诧还是愤怒,月还没来得及整好衬衫从床上下来,那张抹著豔丽口红的樱桃小嘴里就迸发出一声尖叫──
“你们在做什麽──?!”
高分贝的女高音在整个公寓里回荡,海砂的突然出现让月措手不及。
“你怎麽……”月快速整好衣襟从大床上翻下来,英俊的面容由於惊慌和震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像是完全没从巨大的惊惧和痛苦中清醒过来一样,海砂继续著双手掩嘴的姿势,漂亮的眼睛里开始水汽弥漫。
“月,你在做什麽……”尖细的声音战栗著,“他……他不是死了吗?”手指颤抖著指向床上本该是已死的人。
“Misa……”月的眼神流出危险意味。
“不要过来!”海砂忽然大喊一声打断他,圆睁的杏目开始闪现红色的光芒。
“硫克这家夥……”月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低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你神情恍惚,问你你什麽都不肯说,来我公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一直想知道为什麽…没想到…月……”
月回头看了龙崎一眼,“事情另有隐情,海砂……”
“胡说!我明明看见月你和他……你和他……”
“冷静一点……”
“够了不要一直以为我是傻瓜!阿月……你怎麽能……”泪水汹涌而出。少女抬起头,眼睛从月脸上移开,狠狠地盯著龙崎的头顶,手指开始在衣服里摸索。
月见势不妙,抬脚便要向门口冲去,“你要干什麽弥海砂!”
“别过来,我要杀了他!”尖利的声音开始哽咽。
“Misa!”
“别想阻止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你!”海砂浑身颤抖,狠狠地瞪著龙崎,钢笔已经握在手中。
“住手!”月大吼一声向前伸出手,碍於海砂手中的杀人武器,他不敢贸然向前。
“他不能死,我会跟你解释的海砂!放下笔,快放下……”月深深地望著海砂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足够真诚。
“我什麽都看到了!我不会允许抢走你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海砂歇斯底里地大叫著,提笔就要往笔记上划去。
“夜神君……”一道声音忽然在海砂背後响起,少女的动作一滞。
下一秒她的身体便被月扑倒在地上,海砂嘤咛一声,笔记和钢笔唰地飞了出去。
“魅上,把笔记拿走!”月将海砂按在地板上,回头低吼。
Part 22(月L)
发文时间: 7/19 2012
Part 22
距离被弥海砂撞破那件事已过去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月都没有回到家里或是囚禁龙崎的那幢公寓。
他所有上班和制裁以外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弥海砂。
从相识到现在一直都对他言听计从的这个女人,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甚至缩减自己生命的这个女人,一直当作自己的仰慕者和绝对忠诚的助手、武器、甚至奴隶的这个女人……现在却成了最让他头痛的对象……本以为自己的一点放下身段的巧言令色就可以让这个女人抛开所有的疑虑,继续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献身。但这一次,事情似乎没那麽容易解决。
爱情,是这种女人的全部,是她存在的意义,燃烧她生命的烛火。她不会允许任何对自己的爱情有所威胁的事物存在,就像所有有意识的生物在生命遇到危险时用尽一切办法去求生一样。
“Misa,L对我们有用。”月和海砂隔著一张餐桌相对而坐,对面的女人漂亮的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果核。
“那当初为什麽要假装杀掉他……”单薄的肩膀因为哭泣而不停抽动著。
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个女人的愚蠢。
“不让别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局面怎麽扭转?”
“就算是利用,也用不著那样吧?他是男人啊……”海砂甩甩头,越想越觉得委屈得心都揪成一团。那天在月脸上看到的那种表情,那种全身心陶醉与意乱情迷的表情,是她在他身下时从来没见到过的。尽管月说著爱她,但实际上,他并不怎麽热衷与跟她的肢体接触,她还一度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或者月的心思全在制裁与建立新世界的宏图伟业上。
连对身为恋人的自己都不曾如此热情沈迷…她怎麽会输给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心里一直瞧不上眼的“怪胎”、月的死敌、基拉军团千方百计想杀掉的人。
弥海砂觉得自己被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而更多的,是对那人的疯狂嫉妒,和所爱之人被夺走的危机感。
她不允许任何人,跟她分享夜神月。
“L很难信任别人,何况是我。”月继续冷静下来解释道。
“那也用不著用那种办法吧?阿月,难道你每收买一个人,都要用类似的方式吗?”海砂又开始捏著小拳头哭喊,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恨不得把每一个可能成为她情敌的人活活掐死。
她现在就想掐死龙崎。
月叹气,“当然不,但…他好像喜欢我……”他故意装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用尽自己的演技迫使眼前的人相信,自己也是为了大局,被迫行事。
“L这个变态!同性恋!呜……”
“好了,Misa……我心里只有你啊,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怎麽会喜欢一个男人呢……”月柔声安慰著,顺势抱住了海砂的肩膀,温柔又带点霸道地拥紧。
少女顿时身体瘫软,姿态脆弱地紧缩在月温暖的怀抱里,仍止不住地抽噎。
“你保证,决不离开我!”她抬起泪汪汪的眸子,大声地坚定说。
“当然!”月唇角勾起迷人的一笑,更紧地拥住了她柔弱的身体。
***
千年一遇般的,雨停了两天。街道不再潮湿,而阳光却依然没有探头。阴霾的天空中,浓重的云层低低地沈下来,几乎要将整座城市吞没。
月心情沈重地踏在搜查大楼的金属阶梯上,眉头微锁。
尽管海砂不再跟他闹了,但内心深处还是有块石头压著他。不详的预感。海砂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不顺从过,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让她从大吵大闹中稍稍安宁下来。
他打了个电话给魅上,嘱咐他最近几天向上司请假,不论什麽理由,必须寸步不离地陪在L身边。
“月君,怎麽了,脸色不大好看?”松田从旋转楼梯下轻快地跑下来,正好撞到愁云满面的月。
月挤出一丝优雅的微笑,“没,海砂早上说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我……”
松田闻言立刻放松了紧张的表情,“月君真是个称职的好恋人啊!”
月装出谦逊的样子笑笑。
“怎麽样,有没有看医生,该不会是……”松田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窃笑,在月看起来那表情相当猥琐。
“别多想,不会那麽快的。她只是有点著凉而已。”
松田摸了摸後脑勺,随後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月的肩膀:“没事就好,月君,放心吧!Misa…Misa可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别为她多操心啦,如果她看到阿月不开心她会担心的哦!”
“嗯。”月点点头。
警局的工作还是跟平常一样,基拉的制裁开始越来越疯狂,整个世界笼罩在阴云中,犯罪事件却明显减少了。尽管有成群的人终日被恐惧镇压,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犯罪率骤减,战争被阻止了。
搜查室的大屏幕每天都会播报午间新闻。
“樱花电视台消息,今天中午,东京郊外又发生惨案。21区的一幢高级公寓突然发生大火,据调查,30层公寓内有50多位住户,火势非常迅猛,持续了大半个上午,消防队已救出8名受伤住户,有27名已取得联系的住户在外上免於火灾,但仍有十几名住户至今仍未取得联系。鉴於阴雨天气,消防队方推测意外火灾的可能性较低,可能是人为纵火……”
琥珀色的游离的眼神慢慢地聚焦在一个点上,月将视线从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移开。
巨大的屏幕上,三辆消防车闪著红灯围在四周,大火已被扑灭,熟悉的高层公寓被大团直冲云霄般的浓黑烟雾所缭绕,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东京很久没发生过这麽大的火灾了……”模木咽下一下茶水低低地说。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等众人听到响动反应过来时,月的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
矫健的身影飞快地奔跑在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上,月咬紧牙,用尽全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停车场,解锁,开门,落座,黑色的轿车利落地发动,沿著倾斜的上坡向通往郊外的公路上驶去。
好不容易停下的雨再次倾盆而下,将整个城市笼罩在潮湿的雨幕中。
前窗的刷雨器规律地晃动著,扫去倾泄而下的雨浪。月双手握著方向盘,凌厉的目光似要切金断玉。
起火的正是L所在的那幢公寓,在瞥见大屏幕上的残垣断壁时,他的心猛烈地抽搐著,巨大的恐惧和冲击几乎要让他窒息,那一刻他根本来不及思索来不及解释,身体的本能反应便是马上赶到他的身边。
L不能有事。不能。
他剑眉紧锁,潜意识在心里默默念著。焦急让他浑身燥热,泛红的眸中闪出的目光简直能杀人,一咬牙踩下油门,车子在公路上飞驰起来。
事发地的消防车还没有撤走,伤痕累累的楼房矗立在大雨中,奄奄一息。市民们围在起火公寓四周观望著,幸好这里是郊区,还不至於人山人海。
月甩上车门,顾不得头顶的大雨,直奔大楼门口而去。
“先生,你不能上去!”几个消防队员眼技手快地将他拦了下来。
“快告诉我幸存者有哪些!”月抓住一个消防员的肩膀,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先生,大部分的住户都没有生命危险,您冷静一点,我们正在统计幸存者名单……”
“还有人在里面吗?!”
“仍有不知下落的……”
月等不及,挣开他们的手臂就想往入口处冲进去。
“先生您请冷静一下,火虽然灭了但大楼里的烟雾仍然很危险……”
“给我消防面具!”
“先生我们不能这麽做!”
“我是警察!”月侧过头来向他厉声道,“楼里有重要人物耽误了你们负责得起吗?”
“我们的队员正在里面全力搜寻……”
正争执间,月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我,魅上照。”
一听到魅上的声音,月激动起来:“你在哪里?L呢?”
“夜神君,我……请你原谅我擅自将L放出了公寓。”
“你说什麽?!”月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很该死,我放他出去了,就在今天早上。”
两股截然相反的强烈情绪在月的心口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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