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左看,发现一把泛着黑色的光的剑,戳穿了女子的心脏部位,血止不住的不断涌现出来。
“求求你了亚撒,我的好儿子……快逃走吧,别再回到这里了,不能引发战争,不要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不要被银十字协会利用……”
“妈妈!妈妈!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医生,你不会有事的……”男孩哭腔着说,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沾湿了女子的衣领,模糊了视线。
“记住,千万不要,憎恨……”仅剩的一口气也断了,吐出最后一句话,抱紧着的双手无力的滑落下来,闭上了双眼,嘴角还挂着一抹温馨的笑。
死了,这个人死了。
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硬的切断了一般,男孩的眼神变得空洞无比,毫无焦距。
剩下的,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也没有听母亲的话,沿着地下通道逃走。
“啧啧,这个孩纸还活着呢,培养起来也是可以帮上忙的吧。”
“是啊,还有点用呢。毕竟是拥有着亚瑟莉的血统啊。”
……
你们,在说些什么?
好痛苦,好难受,心好累……
好恨!
迎接所有人的,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源于你的痛(1)
你知道吗?
安德烈夫被称为史上最强的猎人
是人类强者聚集地的领袖,是银十字协会的会长
在过去的某一天,他袭击了天使的领地
编制谎言,带回了数以千计的天使
同时,也杀掉了数以万计的天使
那么,你听说了吗?
在那些信仰着安德烈夫的天使中
有一位幼小,还是孩子的天使
碧绿色的瞳孔中看不见任何东西,空洞的宛如死了一样
身上还残留着血迹,但那并不是他的血,而是源于某个人的血
男孩蜷缩着,颤抖着,绝望着
他因她而痛苦,因她而懂爱
他因他而绝望,因他而生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城市。城市以白色为主色调,建筑风格独特,别具一番风味。这里的天空,是湛蓝的,时不时的有鸟群经过,发出悦耳的声音,温暖的阳光轻抚着人的肌肤,暖心的温度渐渐蔓延到全身。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所有人的身后,都长着一对雪白的羽翼。就在这时,一位年幼的男孩正在路边的一角,等待着某个人。目光总是停留在街的另一边。
没过多久,一位年轻的女子从对面的店铺里走了出来,手上提着袋子,一脸温和的笑容。男孩见了,碧绿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欣喜,开心的向那位女子招手,大声喊着:
“妈妈!这里这里!”
女子见了,笑着朝着男孩走过去,两人的距离逐渐被拉近,直到要相互面对面时。不知为何,女子突然间绕过了男孩,独自一人向远方走去,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男孩诧异了,猛地回过头,方才的笑容褪去了。不明白女子为何这样做,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快速向女子跑去,为了追赶上对方的脚步。嘴里不停地喊着:
“妈妈!等等我……”可奇怪的是,无论男孩用多大的声音,多大的力气,都追赶不上。相反的,女子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渺小。
同时,周围的景色也开始不断的变化,原本整齐漂亮的建筑,一瞬间变成了废墟,街上的天使们一个个都死去了,白色的羽翼被折断,变得破碎不堪。湛蓝的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
整座城市,血流成河。
女子的背影,也彻底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没入了黑暗之中。
男孩开始哭泣,只是不停地跑着,跑着。突然间,他变得不再是男孩的模样,背后小小的羽翼竟变得跟成年天使一样的宽大,洁白。人也高了许多,面容不再是孩子时的稚嫩,取代而之的是成熟的面貌和气质。
紧接着,男人的周围一下子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火焰,将他包围,随后开始慢慢的逼近他。最后,他被淹没在这炽热的,熊熊燃烧这的怒火之中。
当火焰消失的时候,男人的翅膀不知何时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被狠狠的撕扯下来了,脱离了原本的肉体,两道清晰的血痕呈现在后背上,他痛苦的皱起了眉。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顿时出现在男人的面前,折断的双翼,被贯穿的心脏,嘴角温和的微笑,凑到男人的耳边轻声道:
“亚撒,我是妈妈,救我……救救我……”
……
“不——!”一声惊呼在空气中响起,猛的睁开了碧绿色的瞳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让男人倒抽一口冷气,蹙了蹙好看的眉。
多少年了……到底有多少年了……他竟会再次做那个梦,再次梦见她。明明都做好了舍弃一切的觉悟了。
亚撒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此刻正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整洁且有条理,看上去额外舒适。窗外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生疼,毕竟是刚从梦中醒来,或者该说是惊醒。还不是很习惯。
但最最关键的是,亚撒没有来到这里的记忆,自己的记忆也只停留在还留有意识的时候。大概回忆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夏尔是半个恶魔,安德烈夫的魔兽,被白狼袭击受了重伤,然后是——
一场莫名的大火。
想到这里,亚撒陷入了沉思,表情也凝重起来。
突然间,房间的门毫无预料的被推开,亚撒瞬间警惕起来,拔起随身携带着的剑,指向门口处。下一秒,一个白色的毛绒哦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亚撒的面容。在白狼的身后,则是夏尔。
亚撒不免有些震惊,难不成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被他们救了?可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苍威瞥了一眼正处于防备状态中的亚撒,有些无语,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必要吗?你和夏尔在这点上还真像,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歹也救了你,不然你的命早没了。”
说罢,苍威一个轻轻的跳跃,跳在了亚撒睡着的床上,指了指他身上缠绕着的绷带:“你的伤口大致都处理好了,起码说声谢谢吧。”
亚撒低下头看了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确都被处理好了,包括背后那两道血痕。雪白的纱布上渗出点点殷红。虽说被处理了,但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还是惹得人一阵难受。
接着,一个泛着几丝凉意的目光扫过去,对着苍威冷声道:“我又没拜托你们救我。”
“你——”听后,苍威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刚想反驳过去,不料被夏尔硬生生的打断了。主人发话,区区一个魔兽的它,哪还会敢说些什么。
“够了,我是来问事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顺便给我制造不必要的麻烦的。”夏尔一脸的平静,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迈着步伐走到床边,将手中拿着的一叠资料,丢到了亚撒的面前。
有些疑惑的望着夏尔,可对方那居高临下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说:快看。而自己现在的身体不管是体力还是能力,都处于零界边缘,要是真打起来,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半恶魔。
大概浏览了一遍资料的内容,确认内容大致都记下来了,但在看的过程中,亚撒的内心很是震惊,因为这资料的内容,就像是在叙说他的过去一样。微微抬起头,瞟向一旁的夏尔,只听见对方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落入耳畔:
“看完了?亚撒·希伯特,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注意到亚撒的投过来的视线,夏尔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嘴唇微微的颤抖着:“这些东西,应该早就被销毁了才对!就算是协会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除了那些被带回的天使!”
“给我把头脑理清楚。”带着十足威严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即使不甘心,亚撒还是闭上了嘴,只听夏尔继续道:“别忘了当时苍威也在场,他有关于那次袭击的全部资料。”
这么一说,当时的确有只白色的狼在安德烈夫的身旁……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场面,可一旦浮现出亚瑟莉的面容时,亚撒顿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疼快要爆炸一般,吃痛的双手抱住了头。
“唔……你想知道什么?”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此刻面色苍白。
“协会召集天使的目的,而且,他们那也有少部分的死神。”夏尔直截了当的问。
沉默了片刻,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虽有些不确定,但还是试着回答着:
“……关于这个,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绝对跟战争脱不了干系。”
“跟恶魔的战争?”近乎肯定的语气,深蓝色的眸子仿佛可以贯穿一切,看透一切。
“是的。可是,这并不是全部。我听说,战争胜利过后,他们还有别的更大的计划。”亚撒不禁回忆起之前还留在协会时所听到的传闻,当时并没怎么在意。
“哈。”夏尔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么快就制定最后的计划了?安德烈夫那个畜生就这么有把握可以取胜?”
“依我看,胜利没什么大碍。”面色不由得沉重起来,略显严肃的语气,让夏尔方才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协会现在拥有的力量,跟刚建立起来时,简直不能够相提并论。数年前,他袭击了天使们的领地,带走的往往都是力量足够强大,并且充分信仰协会的天使。剩下的那些力量弱小,或是违抗的,全部都被斩杀了。”
“是吗?”夏尔蹙了蹙眉,确实,按照他这么说的话,获胜的几率确实比以往要高出许多。
“你想问的就是这些?”救了他,就只是为了问这个?亚撒不免有些怀疑。
“嗯,问的话,确实只有这点。但我要的,可不只有这点。”夏尔轻笑道,随即对一边的白狼摆了摆手,苍威明白的拿出了另一叠资料。接过它,递到了亚撒的手中。
“这是你的母亲——亚瑟莉·希伯特的部分信息,是在安德烈夫到那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在这期间所有的信息。当你看完后,你会凭借自己的意志行动,而我,也会得到剩下的我要的东西。”
说罢,夏尔便带着白狼,走出了房间,门也被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寒冷的阳光的照射下,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翻开了那叠资料。
(2)
你知道吗?
有一位蓝眸的少年,身体里流淌着罪孽的血
在他那黑色眼罩的下面,被遮挡住的是一只鲜红色的右眼
跟那位黑衣执事的双眸一样,恶魔专属的血红
唯独恶魔才能驾驭的颜色
少年为半个恶魔,冷酷与温情的交错
那你知道吗?
听说,恶魔的血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
一旦被沾染,就再也无法逃离
有一天,一位断了双翼的天使被少年所救
在他醒来的那一刻
翻开了面前的那叠资料
瞬间,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血液在身体里翻腾即将爆炸的感觉
那是更加深刻的仇恨
夜晚降临。
夜色将整个伦敦温柔的包裹在其中,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它不在像之前的镰刀形状一般,似乎只要再过上几天,就可以看到有满月的夜空了。
距离晚餐结束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夏尔对之前的伤口上完药,包扎好之后,便直接入眠了。那只白狼也趴在床的一角睡着了。恶魔依然在别墅内忙来忙去,时不时的看一眼屋内的夏尔。
对于隐藏了气息的亚撒来说,可以保证不被那黑衣执事有所察觉。他静静的坐在夏尔房间的窗前,注视着外面的夜景。若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在外头逛一圈再回来。可现在,双翼都被折断了的他,再也没那个可能了。身为天使的他,竟失去了作为天使而言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现在的他,在同族面前,是如同废物一样的存在也说不定。
碧绿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城市的模样,闪着几点灯火。但思绪却早已瞟向远方。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如同寒冰般冰冷的目光,以及那毫不加以掩饰的深刻仇恨,眼中布满血丝。手中死死攥住一叠被捏的皱巴巴的纸张。
脑海里浮现出白天的场景,当时近乎要爆炸开的强烈情绪,深深的烙印在亚撒的心上。
……
在夏尔和苍威走后,他就一直盯着面前的那叠资料,犹豫着要不要翻开。要知道,他跟夏尔并不是一伙的,就算救了自己,也不能轻易的下判断,而且被利用的几率也很高。但是,照目前来看,亚撒也回不了协会,就算是回去了,也定会当场处决。
银十字协会,不需要败者的存在。就像之前差点被判刑的夏尔一样。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亚撒的耳边回响着,是夏尔走之前对他说的话:“这是你的母亲——亚瑟莉·希伯特的部分信息……”
母亲……吗?亚撒不禁苦笑道。究竟有多久没听人提到过了呢?自从那次血腥的灾难过后,谁都不曾提过这个名字,也早就被天使的众人所淡忘。仿佛那名女子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而亚瑟莉在自己小的时候,夜晚都会受重伤,亚撒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也没想要去查个水落石出。曾亲切的唤那个人为‘妈妈’,经过岁月的洗礼,世界的不断变化,本来被冻结住的痛,又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灼伤的剧痛再一次袭来。
或许,这跟那时受伤的夜晚有关……
想到这,亚撒缓缓的伸出手,长时间的犹豫不决后,最终还是翻开了那叠资料。
那么,翻开之后呢?浏览完之后呢?
过去将近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只见亚撒拿着纸张的手愈发的紧,甚至有些都被揉成了纸团,撕成碎片,狠狠的往墙面上摔。
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毫无遗漏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眼睛里顿时布满了血丝,散发出阵阵杀气。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响,桌上的巨大玻璃花瓶,因承受不了那强烈的压迫感,瞬间震碎了。碎片飞溅,满屋子都是,滑过亚撒的脸庞,流下丝丝鲜血。
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这个男人如此愤怒?视线停留在掉落在地的资料上,上面是人用笔手写记录下来的东西,字迹清晰。可令人奇怪的是,每一张的字体都截然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人写的,认真看,倒像是交上去的报告。
“安德烈夫会长,天使们还是存在一部分反抗的因素,最严重的是以亚瑟莉·希伯特为首的军队,每天夜里都会不断阻止我们的侵略速度,我想,有必要给那个女人一点苦头吃……”
“亚瑟莉·希伯特,几年前从军队中退役了,能力是所有战斗用的天使中最强的,明天在教堂里若还不能顺利劝那女人入协会,就直接杀了她,这是会长的命令。反抗的,无用的,统统杀掉……”
“会长,那个女人死了啊,不过尸体多少还是有点用的吧?把她拿去血祭如何,让那些魔兽都来啃食她的肉和血,这样能获取所有的力量,对发动战争有很大的帮助。对了,据说那女人还有个儿子,继承了她的血脉,培养起来当做我们的养料吧,时机一到也可以杀掉……”
“反正不过是一堆畜生,还说什么同族。连猪狗都不如,早该让他们母子俩下地狱了。杀了他们的我们还真是善良啊,哈哈哈……”
双手攥成拳,指甲渐渐掐进肉里,赤红的血液不断地往外涌。嘴唇显得有些苍白。
恨……好恨……真想立刻杀了那群该死的混账……
“亚撒,记住,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