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是我唯一的朋友呢,所以才喜欢着。不过即使喜欢着,我也不会放弃把基拉送上监狱里去。”
“……哈哈哈!龙崎你还在说这种话,我可不是基拉哦。而且,唯一的朋友什么的,你不还说海砂也是吗?怎么快就忘记了?”毫无疑问,我讨厌他这样的理由。明明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为什么还要说这种「朋友」的假话呢!?
最开始他要玩交朋友的游戏,我也一直做得很好。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再继续假装。即使对于我来说,L也是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啊也是呢。差点忘记了。我有两个朋友啊。”
“是吧。”
说起来最近L的反应也很奇怪,是因为知道了NOTE,看见了莱姆,百分之九十的确定了我是基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嗯?我是不是想太多了?L要怎么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局已定,他再怎么能干也逃脱不了他的结局。
……果然还是让莱姆早点行动吧!对方是L,会有千万种可能。总之,在没有把他送上归途之前我绝对不能太放松!
☆、第十三章
43,我也有说过真话
大雨磅礴的一天,雾蒙蒙。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去寻找L的身影。也许是快到了实现理想的紧要关头,我突然不想放L离开我的视线。即使清楚他已经无处可逃。我知道他在顶楼,没有原因的就是知道。外面下着雨,隔着大雨看他,忽然觉得模糊而梦幻。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大雨冲走一般。
忽然间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只静静的看了几秒钟,在接受到L疑惑的视线时莫名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于是我开口,“你在那里做什么呢,龙崎?”但大雨干扰了我们的交谈,他用一种和顽皮小孩恶作剧时相似的表情来告诉我他听不见。
于是我便更加大声的重复了刚才的话,从L与刚才一样的表情看来,结果是一样的。我放弃了,在这样的大雨中,即使重复再多次也是枉然。分不清楚自己想了什么,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迎着大雨走向了他。我本该离去的,没必要陪着他淋一场雨。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再度问了一遍。
“不,不是我做什么。是钟声。”并没有对我的行为有任何的好奇,他抬头看着前方。平时那样瘦弱的人,站在这高处更显得娇小。像是只要风再用力一点就能把他推到。
“钟声?”我仔细聆听,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L则像是真的听见了一般,“是啊,今天的钟声的钟声好吵啊。”
除了雨声以外,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更何况这附近没有教堂。“什么都听不见。”
“是吗?今天的声音连续不断,让我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是教堂的钟声吧。结婚典礼?还是……”他这么说着的时候令我很不爽,我早就说过这里没有教堂了。而且雨声那么大,外面的车辆声也那么杂,他怎么可能会听见钟声?又想要骗我吧?
所以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语气有些连我自己都意外的强硬。“在说什么呢,龙崎。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了,回去吧。”
“哦,抱歉。把我的话当成胡说的吧。一句话都不要相信。”似乎是被我的话伤害到了,他背过身去没看我。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他是在赌气。难道真要我相信他听到了钟声的说法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惯他那种表情。今天的他果然不对劲,就像已经明白自己将死了。低下头,黑眼圈在朦胧的雨雾里看起来更显得人不精神。气氛似乎变得很沉默,而我也不想再继续陪着他在雨里呆太久。便顺着他的话说,“是啊,龙崎。你说的话大多不靠谱。每句话都较真的话就会没完没了,我很清楚这点。”毕竟我以前就是太较真了,才会被他捉弄那么多次。
“嗯。是这样。不过,我们彼此彼此吧。”
“什么意思?”
“出生后你有说过哪怕一句真话吗?”
他问出这句话,有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仿佛死寂无声。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我差点忘记他是L了。在确定他死掉前,我都不能放下心。这或许又是一个试探。
“你在说什么呢,龙崎。确实我偶尔也会撒谎。但是,没有人一辈子都只说真话的吧。人不可能那么完美,谁都会撒谎。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注意不要伤害别人。这就是答案。”想不出他此时问这句话的意义,但我还是回答了。撒谎?那其实是我的拿手好戏。人们不是一直都喜欢听谎言吗?
“我猜就是这样。”他似乎很清楚我的回答,然后说:“回去吧,都成落汤鸡了。”
“嗯。”
我看着他向我走来,然后擦肩而过。一愣,才跟上他的脚步。忽然惊觉,有许多许多次都是我在他转身以后才跟上去的。总是要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44,我发誓,我不会孤独……
坐在明亮的楼梯间,默默无言的用毛巾擦着头发。即使到了这一地步,我也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冲进雨里面去和L谈话。算算时间,莱姆也差不多应该要觉悟的行动了。如果不出意料,很快就能与L说再见了。
“呀,淋的好惨啊。”
“都怪你,站在那么大的雨中。”一说到这个,我又忍不住抱怨了。
“是啊,真是抱歉。”
这种「抱歉」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每次都觉得他说的时候十分没有诚意。所以这次也当做没有听见好了。再说了,淋都淋湿了,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嗯……好像并不是他的错,这次是我自愿的。
忽然听见他叹了口气,紧接着脚就被抬起。吓我一跳,睁开眼竟然看见L将我的脚给捧了起来。这一瞬间的惊讶和尴尬让我有点结巴“……你在做什么呢,龙崎?”问完,突然发现今天我问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你在做什么呢。龙崎」。足以证明L今天给了我多少惊讶。
而L只是抬起头仰视我,用很无辜的语气说:“我想要帮忙呢,所以很认真的帮你擦啊。”
“不用了。不需要这样做。”又想做什么啊这个人!?
“开始按摩了。至少可以向你赎罪。我的技术很好的哦!”他说着便拿毛巾真的帮我擦起了脚。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技术?到底想干什么啊L!完全不明白。不过算了。“随你便了。”没必要再为这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较真起来。
他忽然一用力,疼痛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到我的脚背上,有些冰冷。
礼尚往来,我也用自己的毛巾给他擦头发。“还没有干呢。”
“谢谢。”
又恢复沉默,脚上的动作令我全身紧绷。简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会一不小心让他察觉到我内心的不安。没错,我在不安着。竭尽全力以掩饰自己那早已被弄乱平静不下来的内心,假装着平静。试图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别处,却无法逃离。
恍然间想起了初次与L见面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但现在想起来却感觉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向我挑战,坚持着自己所谓的「正义」。毫不在意的以替身来套出我的目的地,以及NOTE制裁犯罪需要的条件。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不过我也没有后悔,曾经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会后悔。只要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的,又何必去在意那么多呢?
“很孤独吧?”
“嗯?”
“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不,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他肯定知道我会怎么做,偏偏是这一点让我不知所措。该怎么说呢?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孤独?不,我不会孤独。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孤独。当整个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时,我绝对不会孤独。
电话的铃声响起,是L的手机。他站起来接电话,与谁对话了两三句。然后挂断,也没回头,对我说:“走吧,月。好像进展很顺利。”
进展?哪里的进展?
我跟着他起身走回了会议室。一进来就听见松田很惊讶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了某国的同意,可以用NOTE执行死刑?”
L没回答,轻快的坐上他自己的位置,对着显示屏说:“交涉人,做得漂亮。”
“没什么。”
“我不客套了,告诉我NOTE的使用步骤。”
什么!?要知道NOTE的使用步骤?看来……现在就到时间了。莱姆,你会怎么选择呢?是选择让L继续探索NOTE的秘密,然后将我和弥海砂全部送上绞刑架?还是干脆的杀了L呢?莱姆,不要让我失望。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呢。
“喂!龙崎这是怎么回事?”即使明明知道,也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惊讶的样子来问。不然被他问「月,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该怎么办?
“我想亲自试试DEATH NOTE。”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莱姆,真聪明的话就察觉到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吧。快点行动吧,快点将交涉人和L的真名都写上NOTE吧!我和弥海砂会一辈子感激的。
45,我想亲自告诉他
时间走得很慢,只有我觉得心跳得很快。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莱姆狠狠瞪着我的含着怨恨的目光,以及它逐渐离去的身影。我才松了口气,但却还是没有减少心跳的速度。莱姆离开以后,我的目光便一动不动的盯着L。
他就快要死了。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死去,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以为我是该愉快的,只是却笑不出来。但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L,他一定要死。我可是为了他,不惜犯下了杀害死神的罪孽。好吧,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罪孽根本不需要拿出来说。
忽然目前的显示器随着滴滴一声全部归一成了白色。交涉人看来已经死了。很快就是L。此时此刻,我竟然听不清楚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大概是太紧张,所以才感觉不到除了L以外的其他的存在。
如同电视剧里缓慢的镜头,正在急着说着话的L忽然间停了下来。然后身一歪,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些什么东西,竟然会伸手去抱住他。用自己的肉体来垫底,抱着他,不让他摔在地上。他仰面看着我,一双比以往更加无神的漆黑大眼睛就这样执着的只看着我。
目的终于实现,我此时应该要高兴才对。即使不知道为什么根本高兴不起来。但不想让他失望。我想起我们俩被拷在一块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准确来说,我不希望月以外的人是基拉。”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呢?
而且我也一直想告诉他,我确实是基拉。我想告诉他,这段时间我玩得很愉快。可惜我不能在这里说出口,他也不能再等下去。不过,我想,他那么聪明,只要我一个表情便能明白吧。
“龙崎,我是基拉。夜神月就是基拉。这么长一段时间多谢关照了。往后,我将用我自己的行动来向全世界证明我所坚持的「正义」是正确的。不知道人死后会变成什么,如果你死后灵魂还能在世间逗留,那么就请看着我和我创造出来的新世界吧。”
☆、第一章
1,回忆往昔
我叫L·Lawliet,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他们都称呼我L,那个世界第一侦探。因为个人工作原因以及自身爱好,我有许多的假名字。比如世界第二侦探艾拉路特·哥伊路,以及世界第三侦探多奴。很惊讶吧?这个秘密原本只有我和交涉人知道。直到接受我最后一个案子时,这些秘密又多了一些人分享。
在我25岁以前,我一直用着这三个假名查案。不想说那些过往,因为在我心中,即使曾经再热血澎湃的案子也比不上我最后一个案子。25岁那年,我来到了日本。为了一个在众人眼里看来很离奇的案子——“基拉事件”。
因为这个案子,我认识了夜神月。这个仿佛生来便是要克我的大男孩。从第一次与基拉较劲,我便知道基拉是个和我一样既孤独又幼稚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个冒充神的幼稚的小孩。
我第一次见夜神月,其实并不是通过监视器,而是通过照片。只要我上网搜索,便能找到很多和他有关的信息。很多照片里的他都是一本正经的,唯有一张是真诚的笑着的。我想,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当时肯定也和我一样觉得很美。当时只不过是在调查日本警员的资料,一不小心看到的,那时我还没有怀疑过他是基拉。
直到我已没人怀疑的人,直到潜入日本调查的12名FBI以及南空直美全部死亡以后,我才开始在雷·潘柏所调查的人员里寻找答案,其中一个便是夜神月。我忘记了那时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会见面。于是我便在夜神局长家里安装了监控与窃听器。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既期待又不安的等着他回来。看他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和相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是个一本正经的人。
那为期一个星期的观察,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可我却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基拉。能够获得警局的情报,有着聪明的头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完美的人。我怀疑他,就是因为他表现太过于完美。如果他真的是基拉,而基拉又有不下于我的头脑,严谨的性格,那么他肯定早已经发现了屋内的不对劲。再继续下去恐怕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更何况夜神局长还在这里,只能将监视器和窃听器全部去掉。
而只有这样,我是不会甘心的。混入高考,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再和他一起进入大学。想想,还从来没有一个案子能让我做到这种地步呢。我可是不怎么喜欢出门的呐,这次可真正的暴露在了人前。经过一翻试探,再来一场较真的网球赛,我把他的嫌疑提高到了5%。大概是因为除了他以外,我再也没有可怀疑的人了。所以往后我对他是基拉这件是一直都坚信着,坚信着。
我以邀请他加入调查组为由,测试他的智慧。果然很让我欣喜。在那些警察里没有用上的问题也问了。再次认定他就是基拉。然后将他带进调查组,开始了这段孽缘。
活了25年的我从来没有朋友,甚至不知道朋友该是怎么样的。我的生活圈子其实很小,虽然要面对许多的悬案。但我其实只熟悉一直带我到现在的交涉人渡和孤儿院里的伙伴们。夜神月是第一个成为我的朋友的人。即使我们都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才接近对方。
朋友之间要怎么相处?把甜点分他一半吗?可惜月并不喜欢呢。这个朋友在很多地方和我很相似,又在很多的地方和我不一样。但这些都不妨碍我对他的喜欢。
再然后,有了第二基拉出现。我想不管这所谓的第二基拉是不是向着基拉,我都能够从他身上寻找线索,找到和基拉有关的信息。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出现,从某种情况来说给了我一些启发。然后我让月来帮忙,听着他和我得出了一样的结论,莫名的高兴。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弥海砂的出现,证实了我们的猜想。我想,在听到弥海砂手机里的我的声音的那一刻,月肯定很愤怒。只不过他的愤怒并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在我面前假装着平静。当我告诉他,弥海砂被以第二基拉的身份抓捕了,他肯定更恨我了吧。其实我也有一点不开心,因为我唯一的朋友就是基拉,总有一天我们俩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打电话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