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捏捏小孩儿的脸颊:“云瑞是吧?唔,今日匆忙没来得及,明儿你们再来一趟,我要正式认下这个义子。”
在大宋,认下义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这也算他跟展昭在这个时代认下的第一个亲人,白玉堂不想草率定下,自然要大办的。至于白毅平夫妇虽然不知道白玉堂为什么要提出明日再办,却也看得出他语气之中的郑重,自然不会阻止。
于是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白玉堂笑吟吟地逗着白云瑞玩儿,白毅平则将之前办理下来的文件递给了展昭:“这是你们的退学手续,还有新的身份证明,该有的里面都写着,你们自己看吧!我就不多说了。”
“多谢。”展昭伸手接过,顾虑着刘郁芳也没当场拿出来。显然白毅平也没打算继续谈论此事,只是跟展昭又聊了几句,问问他们之后的时间安排,而白玉堂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话,气氛看起来倒也算是和乐融融。
一家三口坐了一个多小时后便提出要走,而白云瑞果真与白玉堂十分投缘,临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白毅平夫妇劝了半天才好些。出门时白毅平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玉堂,道:“果然是‘父子天性’啊!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娃儿才看到你就粘着不想走了!”
白玉堂只是挑挑眉:“那当然,也不看看爷是谁!”那副拽到家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为之莞尔。在说定了明天见面时间后,一家人便告辞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没更的那章这周补全,接下来这周我就先休息了,下周恢复更新
大家新年快乐!~
☆、第九章:
第九章:往事如风
因为退学手续办下来,展昭和白玉堂总算是腾出了大半时间,展昭不喜拖沓,便答应白毅平正月过后就去特一组看看,当天晚上便回到自己房间内琢磨着进入特一组之后都该做些什么了。
而白玉堂无所事事之下便也回了自己卧室打开电脑,前几日那个“无色”再度联系上了他,给了他一个网站和一个账号,他琢磨了好几天才弄明白那些东西怎么用,这几天都在那个网站中徜徉呢。
灰色空间给他的那个网站是个隐秘的BBS,并不对外开放,只有特定的会员才能进入,这些天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琢磨这个网站中的内容上了。白玉堂进入后发现自己那个账号级别不高,只能浏览其中少部分的帖子,就是这很小一部分帖子让他大概弄清楚了灰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从那个BBS中白玉堂了解到,灰色空间是个完全由华人所组成的组织,所做的事情倒是与它的名字十分相称,是游走在所谓的“白道”与“黑道”之间的生意。他们与国家或是一些地下势力都有联系,做的“生意”也类型不一,有的是打听消息,有的是“入手”某些东西,有的是保护某些人或物,还有一些其他不对外开放或是需要更高权限的分类。
最让他欣赏的,却是整个BBS中最醒目的一条公告:
“凡违背道义,于国有害者,一律清除。”
这条用词简洁的公告白玉堂点进去看了,其中洋洋洒洒列举了几条绝对不允许做的事情,下面分类的帖子里还有一连串以鲜红的字体所标示的处理公告,包括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违反了灰色空间的宗旨,已处理与未处理等等。看得越多白玉堂对这个组织便越感兴趣,这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组织倒是与江湖极为相似,这种亦正亦邪却又可称之为“盗亦有道”的存在当真极合他的胃口。
他现在能够进入的版块除了公告之外还有少数任务委托贴,发帖人都是该板块的版主,里面会标明任务来源、委托人或是匿名委托人、时间地点、报酬以及任务等级等等讯息。这部分白玉堂看的似懂非懂,只觉得有些与镖局类似,有些又像是官服发布的通缉任务,却又不尽相同。
没想到在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会有这种组织存在,白玉堂点着鼠标沉吟:上次看特一组中人的反应,他们与灰色空间显然也是有交集的。说不定还是合作或者委托的关系。若是灰色空间所作所为真如同这个BBS中所言,倒是可以考虑去试试看,至少这里看起来比特一组那种过分正规的地方要轻松随意许多。
浏览完帖子,白玉堂便关了那个BBS,对着空白的搜索引擎沉吟片刻,手指再度敲上键盘,键入了“白云瑞”三个字。他并不太清楚云瑞的名字具体是哪两个字,好在搜索引擎与输入法十分给力,立即便将他要找的东西显示出来了。
点开关于白云瑞的介绍,白玉堂浏览了一遍,暗暗好笑:他来这个时代时明明还没成婚,却有了这么个“儿子”。如今他已经打算绑了那猫一起生活,而且还莫名其妙来到了千年之后,网上这些对他来说便只是杜撰的故事,与他本人半点干系都没有了——唔,就算没有亲子,义子其实也不错,至少云瑞那小子还是挺讨他喜欢的!
一路拖动着鼠标将关于白云瑞的介绍重头翻到尾,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署名为自己名字的词条相关连接,白玉堂挑了挑眉,随手点开,他之前虽然看过《七侠五义》,倒还真没想过“白玉堂”这个人也会被单独提出来归类。
其实这完全是因为他对于网络的不了解,白玉堂虽然会用搜索引擎,但因为曹旭个人偏向的关系当初教给他的就是谷歌,对于度娘及其相关的“贴吧”“百科”一类的存在却是知之甚少,通常也只是意外搜到点开看看便关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接通过百科搜索类别,也就第一次看到了关于“白玉堂”的介绍。
毕竟之前曾看过《七侠五义》那套稗官野史,对于百科中的评价白玉堂也只是一笑便罢,前朝——不,是唐朝的武后不也曾留下无字碑一方,言明“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无关之人的看法自是没必要放在心上,旁人眼中的白玉堂纵有千般模样,他也还是他,凡事由心,利落洒脱!
再往下看时,便见到写着“墨宝”的分类下一首随手而做的打油诗,眉毛一挑,想起往事,顿觉诸多趣味:
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
当初写来调侃那猫儿,果真引得那人上了陷空岛。谁知后来世事变化,不但三宝没还回去,反倒拐了猫儿一只来到千年后——他伸指在屏幕上“御猫”二字上一弹,低声笑道:“展小猫啊展小猫,这可是命中注定你要落在白爷手中,一辈子都逃不了!”
那样死板的两个字自是不能回应他,白玉堂也只是抚字而笑,想到一墙之隔的那人,心中忽然痒的厉害,直想翻墙过去将那人一把揽住,紧紧的困在怀里永远“跑不了”才好。
绮念一起便有些燥热起来,白玉堂丢开鼠标深吸了口气,倚在椅背上遥想片刻,一会儿想着与那猫儿两情相悦当如何,一会儿又想着该早些寻个办法拐那木头猫开窍,心绪反复之下,竟有些难以自持了。
坐了片刻不见好转,反倒越发难耐,只想看到那人才能解脱。白玉堂忍无可忍霍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在门口只犹豫了一步便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前。此刻展昭的房门虚掩,灯光从门缝透出来,凭添几许诱惑。
看着那缕灯光,白衣堂心中倏忽一荡,想起展昭与他同住时似乎从不锁门,显然对他十足信任。就算不曾往情爱之上思索,他们也毕竟曾是夙敌,那猫也不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么一想,更觉胸腔中跳动的厉害,当下再无犹豫推门进入,抬眼一看,却发现屋中空空荡荡,并未看见展昭的身影,只床边的桌面上摆了纸笔,床面上则放着一摊衣物——
恰在此时,浴室的门被从里向外推开,长发打散一身赤裸的出水猫就这样围着条浴巾走了出来,看到他在房中时当即呆了一呆:“玉堂?有事?”
完全没料到会忽然看到如斯“美景”,白玉堂这下真是完全怔住了,竟连话都忘记接,而展昭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也有些呆滞,毕竟对方衣冠整齐而自己……本想着大家都是男子,没必要在意,况且也不是没光着见过。然而目光对上白玉堂变得意外暗沉的神色时,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扯过挂在浴室门上的毛巾将兀自滴水的长发拢住擦拭,道:“我刚沐浴完,听到有声音就……玉堂可是有急事?”
他连喊了白玉堂两次,然而对方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站在那里发怔,甚至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神色中不知是气恼还是郁闷。展昭有些奇怪,走近几步空出一手试探着在他面前晃动:“玉堂?白玉堂?”
那声“白玉堂”才一出口,手却忽然被对方拉住,死死的扣在掌中,白玉堂深深的看了眼展昭诧异的神色,总算撇开了眼:“你……先穿衣服吧!小心着凉。”
展昭闻言笑道:“之前将衣服脱在外面了,忘了拿换洗的进去,冷倒不冷,这屋中暖的很,比大宋的房子要暖得多。”说着便要收回手,却发现白玉堂依旧扣着他的手不曾稍松,不禁微愕:“玉堂?”
“嗯?”白玉堂的目光依旧盯着他滴水的发梢,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手。”展昭动了动手臂,白玉堂才如梦初醒一般,仿佛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刷的松开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般怪异的白玉堂展昭从没见过,感觉到手掌上残留的余温,对方的手温度竟有些烫人,又想到他之前沙哑的声音,不禁诧异道:“你该不会是染了风寒?怎么……”
“我没事。”白玉堂轻咳一声骤然转过身,“你先穿衣服吧!我出去等你!”这句话说的又快又急,而他的身影也几乎是在话音落地时便消失在门口,躲避瘟疫一般的动作让展昭又是一阵愕然。
“这耗子怎么了?”
喃喃了一句像是询问又像是自问,展昭低头看了一下自身,骤然一阵面皮发紧,尤其是想到先前白玉堂那个深沉的眼神,面色竟有些红了起来:
那白玉堂……该不会是……
急忙捞过衣服穿上,一时也顾不得那些是刚刚换下的脏衣,展昭对于自己此时的赧然若有所悟,却又觉得像是隔了一层尚未捅破的窗纱,隐隐约约看不清答案。只是心口的跳动无端加速,隐隐有些紧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第十章:如是温馨
其实白玉堂找展昭还真没什么急事可说。
原本不过是一时冲动,此时冲出门穿过漆黑的客厅跑到阳台上推开窗户,冷风一吹,之前因为头脑发热而消散的理智便逐渐爬回来了。白五爷伸手捂着脸,好在没当场失态——死猫居然就这么出来了,就算是对他不设防,这也太……
深吸几口气,遏制住抬步回去的想法,白玉堂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伸手将窗子关上:那猫刚洗完澡,吹风容易风寒。
“怎么不开灯?我好了,有事说吧!”
随着展昭的声音传来,客厅随即大亮,白玉堂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过身,就见展昭正从玄关走回来,身上已经穿戴整齐,只在肩上披了条干毛巾,头发却仍滴着水。
“头发没弄干?”见他如此,白玉堂忙大步走出阳台,而后顺手将阳台的门关上,“还滴着水呢!”
展昭伸手扒了扒头发,手指一滤甩了几滴水珠出去,歪着头笑:“不愿用内力蒸干,麻烦。反正放着一会儿就干了。”
白玉堂顿时失笑:“你这猫儿竟也犯懒了?”说着已走到他身边,却未坐下,而是绕了个圈走到沙发背后,伸手便去扯他肩上的毛巾。
展昭无所谓道:“冬天么,犯懒是正常的——作甚?”说着一把按住差点被抽出去的毛巾,回过头微扬起下颌看向身后的耗子。
“我替你擦,别这么披着,衣服都弄湿了,当心生病!”说着白玉堂已不由分说又从他手中扯出了毛巾另一端,顺手将展昭的头推了推,两手齐用便将展昭的长发都捞到了椅子背上。
弄清白玉堂的打算,展昭顿时有些惊讶,倒也没拒绝对方的动作,只是脊背微微僵硬了一会儿,嘀咕道:“怎么突然在意这些……”
白玉堂却未回答,只是专心致志捏着展昭的发尾从上往下一点点擦拭。这个姿势展昭不好乱动,只能僵硬着任由耗子在自己背后动作,片刻后才逐渐放松下来,一点一点向后倚了过去。
白玉堂自是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他一面慢条斯理的理着手中的湿发,一面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道:“猫儿,我站在你背后,紧张?”
“不习惯而已。”这个姿势等于毫不设防的将整个背后都袒露在对方眼下,展昭毕竟是习武之人,虽然信任白玉堂,还是无法克制身体反射性的防备。
“慢慢就习惯了。”白玉堂轻笑,一语双关。
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展昭一时间沉默下来,从刚才开始他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与自己来自同一时代同一个地方的锦毛鼠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连带着他自己也有些不对劲——展昭说不清楚这其中的变化是因何而起,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彼此能够了解对方,所以心生依赖?还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因环境所迫走得太近,所以产生了错觉?再或者,也许是因为每一次交手时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那种泛于心上的知己与信任感?
究竟是什么原因所至如此,展昭不知道,但他却已经察觉到,这种变化,对方是有意为之,而自己则在毫无所觉下逐渐放任了。
不,也许不是毫无所觉,而是不曾防备——一如过去对这个人的态度。
展昭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迟钝的人,他只不过是从不曾往这个方向上想过。而且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也始终是循序渐进的,这种温水煮青蛙一般自然的相处方式让他习惯,也就不曾注意过这其中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是在刚才,看到白玉堂的目光,还有他转身离开的举动,以及自己心中忽然出现的怪异感觉时,展昭才终于正视了这些变化的存在,也隐隐解读出了它所代表的含义。
手指动了动,展昭拿不准自己此时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白玉堂如何打算。对方何时起了这样的念头,又是何时敲开了自己心底最柔软之处的大门,他一无所知,也不太想现在就去面对。
这个想法并非逃避,而是展昭太冷静,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也不会贸贸然的捅破,也许现在任由它压在心底暧昧不清更好一些,或者——继续任由其发展?
心底拿捏不定,却又敏感的察觉到白玉堂的手指正不失温柔的理着他的头发,如此枯燥的动作那个向来急脾气的白老鼠却做得一丝不苟,这般反常也在无形中说明了一些事实……展昭实在有些耐不住这种气氛,便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你之前——找我有事?”
“也无甚大事。”白玉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如往常平静,并不见丝毫异常,“你过几天不是就要去特一组?反正现在我也无所事事,正好打算去灰色那边玩玩看。”
“灰色?灰色空间?”展昭有些诧异,反射性想要转过头,却被对方再度摆正:“别乱动!就是那个灰色空间。我之前不是还让你帮我查查看特一组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资料?”
“嗯,但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去查?又有什么变化